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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一块用西域文字写成牌匾的商铺下有着一个充满肌肉的门神站着,他长得凶神恶煞,站在门前足以震慑,林乐带了一群官府的兄弟来到门前,与这长相凶恶的肌肉男正在对峙。
肌肉男有慑人的肌肉,林乐也不弱,他有一双没有精神的死鱼眼,身后还有一片官府衣饰人士壮大士气。
两人对望了好一阵子。
这场对视战争最终由绿叶结束,她向一个官府兄弟借了个官府的玉佩,然后插在林乐身前,面向肌肉男,她把刚借来的玉佩拍在肌肉男的眼前,眼中神色是无尽的意气风发。
“凤凰城官府,怀疑你们售卖不合规条的物品,前来搜查。”绿叶一字一句说得字正腔圆,就像怕肌肉男听不清楚一样。
绿叶对肌肉男没有放她进去这件事耿耿于怀,现在有官府的人在,她便有利有据,恨不得把玉佩砸到肌肉男脸上。
肌肉男没有说什么话,只安静从门前让开来。
林乐对绿叶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不满,绿叶这是以他们官府来狐假虎威,从第一次见她就感觉城主府有官商勾结,今日一见,更觉是事实。
林乐从绿叶高举的手中抢过玉佩,然后带着身后的一群人进商铺里搜查。
“分头去寻,目标是把薛大人和城主小姐找出来!”
绿叶瞟了肌肉男一眼便也跟随进店铺,店铺里黑朦朦的,甚少光亮,官府的人推开窗户,才让大厅亮起来,整个大厅空荡荡,只有好几张桌子上放了扇香,烟雾弥漫。
绿叶默默抬手捏紧鼻子免得闻见香气,转身便让官府的人把扇香灭熄,官府的人虽觉奇怪但仍照跟着她说的来作。
林乐站在旁见绿叶指挥官府的人动作又是一阵不满,在他看来,绿叶就是城主府小姐的丫鬟,先不说她的身分如何,连个扇香味儿都抵受不住需要命人马上处理,这也太过分了,他们官府兄弟不是来当她奴才的。
林乐走到绿叶旁边,正打算让这丫鬟留在店铺外安静等待,别再在这里捣乱了,就听见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
“哇!这不是绮梦吗,是个好东西啊,官府大哥你们灭熄后可以留给我吗?”男子语调兴奋。
只见跟着绿叶的三个男子聚在一角,一个打扮怪异拥有一头杂乱短发的男子手里正握着扇香,甚至凑靠扇香,看似想近距离嗅闻看看。
“既然知道是绮梦,那你还一副想嗅闻的样子是嫌命长想快点死吗?”还未等男子凑近,绿叶就冲上前夺下男子手中的扇香。
其中一个穿着昂贵的男子又从旁边的桌上捡起一个扇香,动作牵起衣袖,一排金饰极显眼晃在人前,他嘴里喃喃道:“这真的是绮梦吗……”
男子说话的声音是清脆响亮朝气勃勃的少年音。
“你们都给我停下来,这些扇香全都不能留!”绿叶又是一个昂首阔步从男子手中抢过扇香。
“这些扇香是怎么回事?绮梦是什么?”林乐怀疑绿叶让人消毁扇香可能并不是芬香刺鼻,而是有别的原因。
“哎哟,小哥你居然不知道绮梦啊,绮梦是西域的药,让人飘飘欲仙精神爽利的药啊。”短发男子边说边从旁边的桌上又再拿起一个扇香,他把扇香放在眼前,眼神似在探究,眼中的深意让人无法读懂。
“这不单纯是药,是药三分苦,绮梦是是药三分毒,使用过量的绮梦会让人上瘾,甚至死亡。”绿叶面无表情再次从短发男子手上抢过扇香,瞪了男子一眼用意警告对方别再胡来,男子耸耸肩摆摆手,嘴角带笑。
“这家店不是在售卖毒药吗……”林乐转眼扫视四周,像是无法相何般看了一圈又一圈,店里周围皆是这叫“绮梦”的扇香,“既然你们知道为什么不早来告上官府?”
“我也是今日才发现……”绿叶见林乐脸上尽是茫然,也不好意思再损对方。
“拜托!这是你们官府的工作,你们官府办事不力还好意思怪责我们城主府?”短发男子插到对话来,打断绿叶的说话,环抱着手看向林乐,他的身高比林乐高,俯视着林乐,眼中的嘲笑之意表露无遗。
林乐不知短发男子从何而来,对方言辞激烈,嘲里尽是嘲讽,外表更是吊儿郎当,一看便不是好人,他抬起手想吩附属下把这个碍眼不关事的男子赶出去。
此时,一道官府服装的身影奔至林乐面前,在林乐开口前先发言交代搜查情况:“林侍卫,我们找遍整个店铺都找不到薛大人。”
“确定吗?”林乐立马焦急起来。
“是的,每个角落都搜索得清清楚楚。”声音一落下,在场几位顿时安静下来,官府的人继续道,“而且……这家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林乐似是埋进思绪之中,脸上是可见的茫然失措。
他在皇城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薛元卿是朝廷命官,寻常做的工作便是在房中写写文书,那有自身出来查案的事,更枉论失踪。
绿叶比起林乐的低沉,她从官府的人里听出一个事儿。
“这家店里还有人在……”绿叶喃喃自语道,然后奔腾赶到店门前,如她所想,门前的人依旧站在门前——
在门前守门的肌肉男垂眼看向突然出现的绿叶,眼底闪烁着不明的暗光。
……
门缝看过去只剩下一个西域男子坐着镇守。
薛元卿观察着男子,男子的身型很壮,脸上是一袭浓厚的胡须,一看就很不好惹;他又转眼看向角落的女子问道:“你想吃东西吗?”
坐在角落的周颐安低低垂下头,不愿与薛元卿对视,她仍在为刚刚肚子响起的声音所羞。
“我有个想法……”薛元卿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低沉,声线温和,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不自不觉便被吸引其中。
薛元卿原打算自己一人被抓时能够深入虎穴,猜想能够一人逃走顺带暗里搜集这店的背后事,岂料突如其来遇上周颐安,计划有变,他便想等待林乐带人来把他们救出去。
现在周颐安的肚子一叫,他倒是思考了下,让一个女子与他长久留在这个潮湿满溢灰尘的房间实是不妥。
他决定改变想法,他要带周颐安一起逃出去。
薛元卿轻声细语的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女子听,周颐安听着不时点头,还保证自己定会安静听从薛元卿的一切安排,只是——
“薛大人你……打斗真的可以吗?”
周颐安从上而下扫视男子,她实在想不出这身板如何能与那些凶神恶煞的西域人打架,很快面前男子就以一张黑透的脸看向她,那注视眼神仿佛想杀了她般,一时也说不出到底是西域男子恐怖还是薛大人恐怖。
“书里的徐大人是一个纯粹的书生。”周颐安试着解释,她以为当官的大多数都与徐大人差不多,整天在书房里办事,甚少习武。
“我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书生,我不是他。”薛元卿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女子把他与那书中的徐大人类比,他便心生怨念,他把一切归咎于创作此书的徐衡身上。
薛元卿走到门前,转过脸似是与女子确认,待女子颌首他才转回来面向大门,他抬手碰上门,便大力地进行拍打。
瞬时间,铁锁落在门前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声音不单响亮,更是让人厌烦。
“吵什么吵!”坐在外面院子的西域男子很快便被敲门声吵得不耐烦,他站起身走到密室门前朝内吼道。
“我想要食物,就一点点就好,求求你。”薛元卿低声下气的与西域男子交谈,语气急促,配着他那道温婉细腻的线声更显可怜。
西域男子本想不理会薛元卿,但他一走开,那敲门声便又再传来,烦人得很,在纠缠了一阵子后,西域男子终算妥协,答应会拿食物过来。
从门缝看,西域男子果真在答应后便步出了可视范围,薛元卿心里既安心又担心,西域男子在之前可是威胁会杀了他的,他即将要做的事他也不确定会否成功。
没多久,西域男子便又出现在院落中,手里抓着个纸包,他先在门前思索,似是发现密室门前的锁,他答应拿食物时没有细想,现在才发现他得打开密室,但想到两人的手皆被绑便放下疑心。
踟蹰半刻,西域男子提起门上的铁锁,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房里两人安静的坐在角落,双手绑后,两人的衣衫早已沾满灰尘,落泊得很。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西域男子见两人手被绑,随意把手上纸包抛到地上来,转过身来准备出去把门重新锁上。
薛元卿见西域男子背朝他们,他急急上前借助身高优势,从后揽上男子的颈部,男子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能使用双手,反应过来时只能抬手尝试抓向对方的手。
只是缺氧情况下,西域男子的力气根本使不出来。
薛元卿使了点暗力,西域男子便失去力气倒头而去,薛元卿在确定西域男子昏倒后,轻轻放下西域男子在地上,蹲在地上用之前被绑着双手的绳索用在西域男子身上,很快便把西域男子的双手束缚。
看着面前失去意识,彻底被控制的西域男子,薛元卿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到抛在地上的纸包前,弯下身子从地上捡了起来,把纸包蹭在灰朦朦的衣衫上。
他谨慎专注的低着头试着把纸包弄得洁净起来,蹭了一会儿,他才抬头走到周颐安面前,蹲下身子把纸包交到女子手上。
“虽然比不上你平常的吃食,你就先吃这个吧,吃饱就要准备动身逃了。”
周颐安呆滞的抬头与男子相视,只见男子嘴角扬起一抹灿烂夺目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见男子对她温柔的笑,比过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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