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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要放假回家,许医生选择回老家,孟鹤堂犹豫着问她:“回你妈妈家吗?还是?”
许医生收拾着衣服:“我回我家,去看看奶奶和爸爸。”
孟鹤堂心下了然,大过年的姑娘回老家哪也不去,就去那个空荡荡的房子空荡荡的院子里。
许糯老家在村里,父亲去世,母亲再嫁,而后奶奶也离世,那个冷冷清清的家里根本没人,说是回家,不过是讨个清静避免被妈妈叫到继父家去,对于许医生这种狗脾气来说,多少年了都学不会跟继父处好关系,倒也不是说继父对她不好,她自己脾气就倔,对于家庭的定义只有最初的印象,永远也不会改变,再加上她很小就出去上学,家庭关系就是不冷不淡。
孟鹤堂本来想陪她回去,可无奈大过年的都封箱了还得工作,于是只能把她送走。
拎着行李箱的许糯坐火车又倒公交又倒汽车,在大年二十九这天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乡下老家,铁门上的锁落灰生锈,许糯的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要不然怎么会鼻子发酸呢?
院子里枯枝败叶落了一地,走廊上也落满了灰,打开门来是一股冷清,那冷清是裹着棉服都抵抗不了的。
许糯吸吸鼻子,把行李箱放好,打算给家里三间房间和院子做个大扫除,收拾了老半天才能住人,暖气是老式自己烧柴火煤炭的那种,不会做饭的许糯倒是勉勉强强把暖气烧了起来,卧室又开了电热扇取暖,她却对着饭发起了愁,虽然回来的时候在转公交的县城里买了菜和肉,但还是先煮个方便面吧。
北京这边孟鹤堂因为工作没法回老家过年,留在北京打算和周九良过年,大年三十包了饺子投喂了周九良,邀请周九良一块儿过,却被周九良拒绝了。
小周老师哼哧哼哧干完了饺子反问他孟哥:“你要是不放心,为什么不一起去?”
孟鹤堂嘴硬:“我……我这不是………”
“哦…………”周老师很冷淡的回了他一句,两人都心不在焉不知道在聊什么,周老师却把冻上的饺子从冰箱里刨到塑料袋里:“三十我不跟你过了,晚上和朋友约了一起玩的。”
孟鹤堂看周九良的眼神如同一个老父亲一般伤感——儿子大了不由爹,现在都懂得往外跑了。
他不免多嘴问一句:“你干嘛去啊?谁约你啊?”
小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再说了他也是拥有“正义的小伙伴”的,刨了差不多的饺子,他把塑料袋系上:“我和朋友出去玩呀,您要不要也出去找许医生过年?”
从北京驱车到许医生的乡下老家得八个小时,现在上午十二点半,赶到的话正好可以过除夕。
周九良拎着饺子悠悠的去找他的小伙伴了,孟鹤堂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发呆,抬头看时,电视柜上还放着许医生经常翻的专业书。
“嗨………”
孟鹤堂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笑了一声,他想许医生一个人过年应该是很孤单的,是人都怕孤单,他害怕孤单,许糯也是。
许糯米小太阳驱散了他的孤单,他也应该去做点什么。
大年三十这天傍晚下了雪,没有人气的屋子还是很冷,她坐在客厅里分今天晚上和明天一早上要烧的金银纸钱,原来奶奶在的时候这些事情是奶奶来做,妈妈负责烧,爸爸负责点鞭炮,但是到了现在这些事情都归她做。
最后落得过个年都孤苦伶仃的。
手机微信叮叮咚咚的,全是全国各地的朋友或者患者或者老师或者学生发来的提前祝贺新年的消息。
许糯没什么心情看,煮了半包速冻饺子,正对着一堆食材发呆。
“孟哥大法好啊…………”
她托着腮有点郁闷的想着,在北京上班吃食堂吃师姐做的饭,后来到了孟哥家里吃他做的饭,偶尔小先生过来也会露两手,连洗碗的机会也让这两位包圆了。
“真好………”许糯自言自语道:“奶奶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不是不爱妈妈,只是心里有了隔阂走不过去,大年三十晚上妈妈她们应该是一家团圆和和美美的。
想到这里许糯才回了神,暗骂自己一句矫情病,打算去厨房看看饺子怎么样了,就听见邻居在街外面喊她:“糯糯!糯糯!”
她从台阶上噔噔走下来,开了门外的灯和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铁门,就看见邻居家的大爷带着乡音笑眯眯道:“糯糯啊,我刚刚在街里观音庙烧香,有个小伙子说是要找你,你看看你认识他不。”
大爷闪开身露出孟鹤堂的小脑袋来,他高高举起装着食材的袋子笑眯眯道:“许糯米!过年好!”
这一刻许糯米当着邻居大爷的面儿哭了出来,她哭的很伤心,把孟鹤堂和大爷吓了够呛,大爷转身要去收拾这个惹哭她的臭小子,孟鹤堂却很灵活的钻过来去哄她:“你别哭你别哭,哎呀,你哭什么啊?”
“我……我…我没哭。”她一边打着哭嗝一边笑,脸上还带着湿意,却被孟鹤堂有些粗鲁的擦掉,他拍拍许糯的背,试图把她的哭嗝吓走,“不哭啊不哭了,我这不过来陪你过年了吗?”
许糯喘匀了气才用乡音道:“爷爷我莫事,这是我男朋友。”
大爷狐疑的看了一眼,又拍拍许糯:“行行行,那我就放心了。”大爷看看孟鹤堂又看看许糯,俨然是对孟鹤堂满意的样子:“记得明天早起去给你爹烧香昂。”
“好嘞!”
她把孟鹤堂带进来,又锁了门,怎么看怎么觉得孟鹤堂长的着实好看,孟鹤堂也看着她,又闻闻空气中饺子的味道,举了举手里的菜:“晚上吃火锅?”
许糯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倒映着院子里明亮的灯光,然后使劲点点头:“好!”
热情的红汤在锅里奔放,电磁炉嗡嗡作响,客厅里的空调尽职尽责的吹出暖气,沾了水珠的绿蔬安安静静的躺在搪瓷盆里,菌菇整整齐齐码成一盘,红白相间的羊肉卷和肥牛卷正在暖气下逐渐软化,木耳土豆片红薯片和宽粉粉丝被粗暴的放进了另一个盆里。
许糯小心翼翼遵从孟大厨的教导往芝麻酱里倒几勺火锅汤,然后再匀速的和开,她尝了一下是在外面吃的芝麻酱的味道,然后眉开眼笑的打开窗户对正在院子里烧香的孟鹤堂道:“孟大厨!芝麻酱弄好了!”
院子里张贴着神明的纸张画,神灵前摆放着水果鸡鸭鱼肉,点着香,燃着烛,孟鹤堂一手香一手烛,手心里还攥着打火机,拜院子里四方神灵,然后念念叨叨:“愿诸神保佑许医生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院子里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还有香火的味道,不远处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炮声,孟鹤堂把鞭炮放在木梯上,小心翼翼的点着后堵着耳朵跑到了屋子里,许糯看着院子里的光景笑弯了眼。
“孟哥!过年好!”
孟鹤堂也笑眯眯的看着她:“过年好,过年好!”他从兜里掏出个红包来,拉过她的手,直接拍在她的手心里:“许医生!压岁钱!”
许糯的表情在震惊与喜悦中来回转换,最后颤颤巍巍道:“………好家伙………我都多少年没收压岁钱了。”
“我觉得你这个“好家伙”用的很灵性。”孟鹤堂拉着她去吃饭,煮烂的饺子面片汤被孟鹤堂残忍的倒了,于是就选用了火锅这个热闹简便而且好吃的菜系。
“说吧你又偷偷背着我看了多少相声?”
许糯尝尝芝麻酱,笑眯眯的逗他:“也没多少,就是看了你的相声,小先生真可爱。”
孟鹤堂脸黑了黑:“可爱也没用………”
许糯眨眨眼:“咦…我以为是孟哥你吃醋呢,但是听这话还有言外之意啊。”
“这不是跑出去玩了。”孟鹤堂把羊肉夹给她,“豁………你还挺能吃辣的。”
许糯眨眨眼,“我是算是半个四川人啦,我妈是四川的。”
孟鹤堂笑笑:“我还以为……”
许糯给孟鹤堂夹了一筷子羊肉:“以为什么?”
孟鹤堂摇摇头,“没什么。”
吃完饭收拾残局,厨房里炉火烧了热水,孟鹤堂去洗碗,许糯则是收拾床铺,原本她一个人睡随便弄一下就行,这下两个人都要住,可是另外一个老屋子没有暖气,十分阴冷,许糯想了想还是在床上收拾出两床被子来。
许糯摸摸狂跳的心脏,只觉得鲜血从心脏中泵出,一路冲上脸蛋和脑子。
“平常心,平常心。”
许·大龄单身女青年·近期因相亲刚脱单·糯如是说道。
孟鹤堂洗完碗顺带收拾了厨房,然后提着热水催促许糯洗漱,一边看着许糯一边心里促狭面上正经道:“许医生,我晚上睡哪个屋?”
许糯恨不得把自己脸埋在盆里,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着最边上的屋子:“那儿。”
孟鹤堂挑起眉:“你房间?”
埋在脸盆里的许糯发出了一声哀鸣:“是——”
孟鹤堂拍拍她,憋笑道:“我一会儿泡脚,你泡不?”
许糯猛的一抬头,带出一串水珠来,脸上水唧唧的,“不了我回去换睡衣你泡完脚早点过来休息!!!”
孟鹤堂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对着许糯落荒而逃的背影道:“脸盆里面扎猛猛,想当什么小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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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的小伙伴是我写不出来的顾一宁(滚)
“平常心,平常心”以及“脸盆里面扎猛猛,想当什么小海军?”均来自电视剧《士兵突击》,谁能想到我小时候不喜欢的电视剧会成为我长大后的珍宝呢?
我爱袁朗!(神志不清.jpg)
描写火锅的那段真的是我码字码的最快乐的一段
下章开个委婉点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