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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墨云村(四)
琴姐等方尊他们走了之后,关上门,泡了两杯茶,递给汪雨一杯:“小雨,你们这群人神神秘秘的,竟然还有和尚。”
汪雨接过茶,想起此行要保密,犹豫了一下:“哪有神神秘秘的,我们也只是偶然间才聚到一起的。”
琴姐看着他们对她这么保护,有些遗惑:“不过为什么他们怎么那么紧张你?你们队又不只你一个女孩。”
汪雨看琴姐不像个坏人,稍微泄露一些事情给她:“那是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是高手,我什么都不会。”
琴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坐在她旁边提醒道:“不过,根据姐姐我的经验,你得小心夏清。我感觉她不太喜欢你,你可防着她点,小心她下黑手。”
汪雨喝着茶,心想着琴姐真是有一双会观察的眼睛,故作淡定地说:“不会的,琴姐,夏清她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琴姐看着她不在意的样子,摇摇头站起来:“算姐姐我白说,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心大的。姐见过的世面可比你多,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汪雨知道她是好意,放下茶杯,拿着衣物,对她说:“好了,我知道琴姐你是好意。不过,在你说你见过的世面之前先告诉我你房间的浴室怎么洗澡。等我洗完澡,你再给我说说你见过的世面。”
“那行,等你洗完我们再聊。”琴姐起身收拾茶杯,看了眼梳妆台,露出一个令人意味深长的笑容:“小雨,我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处理,要出去,你一个人在房间没有问题吧?”
浴室门开了,汪雨露出头说:“没事,琴姐你去忙。洗完后,我要休息一下。”
“那行。”琴姐从钥匙扣上拿下来一把钥匙,放在桌上:“我给你放了把钥匙,要是你有其他事要出去,拿着也方便一些。”
浴室里传来汪雨的声音:“那行,琴姐你去忙你的吧。”
琴姐便没在说什么,拿上钱包,关好门出去。
洗完澡后,汪雨从包里拿出东野圭吾的《恶意》,躺在床上,准备看会儿书睡觉,顺便为自己写小说找灵感。看着看着,汪雨直接睡了过去。
睡梦中汪雨梦到自己到了泗龙山,看到远处走过来一对男女,等到他们走近,汪雨看清女孩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等到完全看清女孩的时候,她发现那个女孩子是十六岁的自己。至于汪雨为什么知道那是十六岁的自己,是因为女孩身上的衣服,那是安回乡女孩子到了十六岁穿的族服,只要是安回乡的女孩子,到了十六岁,家里的长辈就会制作一套绣有自己家族代表花的服装(安回乡的家族以花区分,只有血缘亲属才拥有绣有家族代表花的传统服装,外来人和非血缘亲属服装上一律都是茉莉花或者树叶),这是安回乡特有的传统服装。
汪雨清楚的记得七年前自己刚满十六岁,回到安回乡之后,外婆送给自己一套安回乡的传统服装,记得当时自己还问外婆:“外婆,最近家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唐阿婆摸着自己的脸:“有啊,就是我们家晓雨十六岁,俗话说:十六岁的花季。按照乡俗,外婆得绣一套属于我们家晓雨的衣服。”
当时自己从未穿过这样的服装,特别新颖,指着上面族花:“外婆,这不是百合吗?可是为什么我的衣服颜色和表哥他们身上的不一样?我记得表哥他们家的这种衣服是红色。”
唐阿婆语重心长地说:“晓雨,你现在渐渐长大,有些乡俗你要去了解。安回乡以花区分家族,在家族内部则以花色和衣服的颜色区分直系和旁系。就拿我们家族来说,你大舅公和你外公、小舅公是我们唐家的直系,而且是嫡系,所以我们家的衣服上是百合新年最突出的白色百合;其他非嫡系直系和旁系的百合是其他颜色。因为你外公在他这一支排老二,所以我们家的颜色是七种颜色中的第二种橙色,你大舅公家是红色,小舅公家是黄色。”
汪雨点点头:“知道了,外婆。”随后自己就出去给其他人看自己的新衣服。
然而之后的事情,自己都记不起来了。离开安回乡后,妈妈用族服不能随意穿的理由将衣服收了起来。后面由于父母忙于工作,自己读书,很少回安回乡,便再也没有穿过族服,那件衣服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汪雨看着以前的自己,还是挺怀念那段在安回乡的日子。她看着以前的自己在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生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有认识他。仔细打量着他的着装,身穿黑色的卫衣和登山裤,汪雨想起了表哥的话,心里一阵惊喜,他应该就是七年前救了自己的男生。她心里一阵激动:没想到自己失去记忆还能有机会看清他的样子,真想看看他帅不帅。
当他们说笑着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汪雨发现他们看不到自己,完全把自己当空气,而自己怎么也看不到那个男生的脸。同时,她想到自己明明是在睡觉,怎么会看到这些,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她不可能出现在安回乡。她追上前去,伸手要触摸另一个自己,发现自己穿过了他们。她趁这个机会回头看向男生,终于看清他的样子,心里感叹:长得挺好看的。同时,他们也穿过她的身体,向前走去。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过去的记忆里。
汪雨知道这一切可能是自己的梦后,放心大胆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她意识到这是梦的时候,心里有了一个猜想,而这是一个弄清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的好机会。
十六岁的汪雨和那个男生有说有笑,她问男生:“这些天你们都在这里忙些什么?”
男生想了想:“我爸说不能和别人说,这事是我们家老祖宗传下来的。”
汪雨拉着他的衣袖撒娇,伸出右手发誓:“告诉我嘛,我不会说出去的,早日说出去了,就让我,就让我...”
男生打断她的话:“你可别说不得好死这种话,你们女生怎么这么喜欢八卦,还能为了好奇,发毒誓。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发了毒誓,就不怕到时候灵验。”
汪雨嘟着嘴,放开他的衣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谁让你不告诉我,我可不怕它灵验。”
男生侧过脸,用手挠了挠头嘀咕道:“好,真是怕了你了,我当初要是知道会遇到你这个姑奶奶,就不跟着我爸来这里。”
汪雨没什么特别,就是五官比其他人灵敏,听见了他的嘀咕,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对他说:“既然你不想遇到我,好,我实现你的愿望,从现在起你走的我走我的,咱俩不要碰面比较好。”说完,她便气冲冲地往前走。
男生急忙追上去,嘴里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晓雨,你慢点。”
汪雨怒气冲冲地往山上走去,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发现自己走到了泗龙山的山脉附近,传说这龙脉是由那条龙的身体化成。想到这里,汪雨不由的有种不祥的感觉,转身回走,突然一股力量拉住了她,山脉处回响起一个浑厚、陌生的声音:“既然来了,就陪陪老夫吧。”
从山脉里发出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眼看汪雨就要被拉进去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生急忙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一跃而起,用空着的手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甩动长鞭,用鞭子抓住一块巨石,试图抵抗从山脉冒出的那股力量。
汪雨看见那股力量似乎带有攻击性,男生的衣服逐渐被划破,脸上也出现了几道血痕。她狠狠心说:“快松开我的手,这股力量对你似乎有攻击性,这样下去你会受伤的。”
男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这股力量应该持续不了多久,我可以坚持到它消散。”
看着他坚定的样子,汪雨用双手拉开他的手,接着自己就被吸进山里,力量也随着她的进入消失了。同时,力量的消失也给拉着她的男生带来一定的反噬。男生虽然在力量消失后平稳的站在地面上,但嘴角却有血溢出。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汪雨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上去,了解他们进去之后的事。可是景象却停留在这一刻,迟迟没有出现自己进入山脉后的情景。
汪雨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按我的猜想来说,现在我的应该是在做梦,这梦应该是我七年前遗失的记忆。根据心里学的潜意识学说,一旦潜意识被挖掘出来,人就能在梦里回忆起自己遗忘的东西。可是,没有道理我只能梦到一半,应该是完整的回忆才对。”
“哈,哈,哈,你还是这样聪明。这的确是你一半的梦境,不过你说的潜意识我还是没听懂。”
汪雨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回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花甲老人,拄着拐杖朝自己走来,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梦里?”
老人走到她的面前,指着自己:“汪雨,你说我这次的出场怎么样?”
汪雨对他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第一次见他,怎么他说的好像老朋友见面一样,他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还不错,可是我们貌似第一次见面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人想了想,想起了一些东西,认为自己刚刚的确有些唐突,道歉说:“对不起,看我这记性,对于现在的你,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不要紧,反正之前你就说过我应该这样出场。”
汪雨看着他,心里开始有些紧张和警惕,因为她感觉到对面的老人似乎对她很了解,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汪雨不由地往后退了退,试图与老人保持安全距离。
老人似乎看透了她的紧张与警惕,笑着说:“不要这么害怕,这是你的梦,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相反,我的出现是为了填补你遗失记忆的后半部分。”
汪雨敲了敲自己的头:“对呀,我这是什么脑袋,这里是我的梦,怕他干什么呀。”
老人在山脉的景象前打开了一个漩涡:“现在,你要跟着我去看看之后的事吗?”
汪雨有些迟疑,也有些不放心,因为从他出现之后的举止和言谈,以及对自己熟络的态度,这些东西联系起来,说明了一件事:他七年前就认识自己,而且他和自己的失忆可能有莫大的关系,毕竟这事惠林大师都不知道。但是她也很想知道七年前的事,想解开在自己身上谜团:“和你一起去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七年前的事,还有你到底是谁?”
老人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地走进漩涡,留下一句话:“想知道,进来。”
看着他消失在漩涡里,汪雨知道自己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半信半疑地随着他进入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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