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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桀人的《古祖训》
费老板死了,驯奴场上的空气却骤然紧张起来。我看到苏玉儿的桀族护卫们已然个个手握兵刃,手上的青筋臌胀,对我们怒目而视。
显然,费老板临死前的叫喊起了作用。要知道,在焉歌大陆上,桀人是最团结的族群,这也是他们攻伐战事无往不利的原因。他们有着我们不能明白的宗教信仰,据说这信仰会给他们力量,这信仰也让他们团结一致。
我们这些奴人显然都发现了桀族人的状况,这让我们茫然不知所措,也让我们被恐惧折磨。好在,多日的训练和今日的鲜血,让我们学会了一件事——不能坐以待毙,要死也要死在战斗之中。
我们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自发的结成了刚才对付斗奴的阵势,警惕而又恐惧的注视着桀族护卫们。
高高在上的苏玉儿自然将场中的情况看在了眼里,她笑意盎然的看着她的桀人护卫和斗奴们对视。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看着。
缺了一条胳膊的卢豹此刻也拿了一把长刀,站在我们的阵首。只是他没有看那些桀人护卫,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苏玉儿。
卢豹的上身只披着一件铁甲,内衬全无。他握刀的右臂肌肉臌胀的厉害,这是全神戒备的状态。显然,如果桀人护卫攻来,卢豹定然是要和我们并肩战斗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的斗奴同伴们,他们眼神里的恐惧一览无遗。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不能怪他们,此刻与我们对峙的桀人武士足有二十多个,而且他们各个身披铁甲。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我们已经被那些桀人武士砍杀了无数遍了。好在眼神不能杀人,于是整个驯奴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一个桀人武士终于忍不住了,手握桀人特有的武器——狼刃,狰狞着表情,呲着獠牙,重重的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我的心上,我握刀的手早已被冷汗浸透。为了给自己壮胆,我低低的吼叫了一声。我的吼声传染了所有斗奴,他们也跟着低吼了起来。
“吼” 。。。。。。
十二个斗奴,十二声低吼汇到一起,就显得有些雄壮起来。向我们走来的桀人武士脚下忽地一顿,然后转头看向他的同伴——那些还在怒目的桀人武士。
剩下的那二十多个没动的桀人武士齐齐转头看向了护卫头领,眼里除了杀意还有问询的意味。
护卫头领叫东狼,这两个月来,倒也偶见他安排桀人巡守。刚刚我就注意到他并没有像其他桀人那样怒视我们,而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立不动,背上的狼刃都没有摘下。
面对二十多双充满杀意问询的眼睛,东狼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苏玉儿。
苏玉儿的笑容仍在,只是似乎带着讥诮和玩味。她忽然直勾勾的看了一眼东狼,给了他一个极冷极冷的眼神,然后东狼忽地就单膝跪了下去。
余下的桀人武士见东狼跪地,都不得不收回怒视我们的眼光,纷纷单膝跪下,低头不语。
只有那一个走向我们的桀人武士勿自站在那里,左右环顾着,无奈而又愤怒。紧紧的抓着他手里的狼刃,咬牙切齿般的看着我们,只是脚下却也不在向前迈出一步,只有手里的狼刃刺眼。
狼刃长五尺两寸,铁柄钢刃,双手环握,刃尖分而为三,呈犬牙之状,可劈可刺,马上步下皆为战之利器。这是桀族人独有的兵器,据传乃是桀人祖先筋骨练成。但这只是据传,没有人的筋骨会化成钢铁,我看着那把刺眼的狼刃想着。
我们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显然苏玉儿不愿看到我们被她的桀人武士宰掉。至于剩下站立的那一个,我们就不太放在心上了,如果他真的冲将上来,凭着我们的武力,宰掉他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白狼子,跪下”。东狼对着那个还在怒视我们的桀人武士喝到。
“你们都忘记《古祖训》了吗,同族皆父兄,屠我族人便如屠我父兄,你们都忘记了吗”?
白狼子并没有跪下,而是声嘶力竭的朝着他已经跪倒的同族吼着。
“白狼子,想想你的家人”。东狼低低的喝到。
白狼子绝望的看向了苏玉儿,仰天长叹了一声,终于还是丢掉了手中的狼刃,跪倒在了苏玉儿面前。
苏玉儿笑了起来,笑的放肆而豪迈,笑出了一股夜枭的尖利。然后忽地收住了笑声,点指着跪倒一片的桀人武士说道:
“你们怕是忘记了,尔等在焉歌王国的武士名录上,都已经是死人了,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人。是谁让尔等这些贱仆活到今日”。
“怎么着,你们还当自己是焉歌大陆上骄横的桀人武士呢?当真是记性不好啊,那我就再给你们长长记性”。
“焉歌五百四十四年,我歌城遣军五千随焉歌大帝媵天出征极山之北。至极山之下,各城遣军悉至,计有桀人大军十万众,奴辅军二十万计。帝志大及,本打算凭此大军一股击破极山之北的异邦乌石国”。
“大军初出,进展顺利,十日内克乌石国险隘堵焉城。谁料大军前锋蒲虎轻敌猛进,钻进了人家的埋伏之中。一夜苦战,前锋万人连通主将蒲虎尽皆战死,唯独你们这几个活了下来”。
“尔等当然知道,我焉歌法度森严,主将若战死,余下兵将必须死战,要么胜,要么死。可那场大战既没有胜,而你们也没有死。你们怎么活下来的?你们自己知道,你们都是苟且偷生活下来的”。
“《焉歌法典》怎么说的?凡战场之上,不死战者,合家斩首。你们怕吗,你们怕被合家斩首吗?你们当然怕,于是你们悄悄溜进了后军大营中,指望冒充后军武士以求免死。”
“后军将主是谁?正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我玉儿的祖爷左辅城苏大人。祖爷见你们可怜,怜惜你们的脑袋,给了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悄悄将你们送进了苏府,让你们做我苏玉儿的护卫,并且将尔等家人全数接入歌城,又为尔等重制了身份户籍。这算是再生之恩了吧,可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救命恩人的吗?”。
苏玉儿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到后来,她的脸色如冰霜般阴冷。那些跪倒在地的桀人武士们各个体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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