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之凡间野草花

　　“老夫人，我冤枉啊……走开……你们……”
　　“给我……绑了……”
　　外面断断续续传来一些喊叫声，引起了屋内苏悦和李安芦的注意。
　　“来人啊。”苏悦冲门外喊到。
　　“夫人，您有何吩咐？”
　　“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么大吵大闹的？”
　　“回禀夫人，是老夫人在惩治下人。”
　　“姨母她鲜少动怒，这是谁惹了她生气？”
　　“好像是和娴夫人有关，具体的……小的就不知道了……容小的去问问……”
　　“不必了。”苏悦阻止了下人的行动，对李安芦说：“恐怕发生的事还不小，小芦你随我过去看看。”
　　“知道了，悦姨。”
　　李安芦乖巧地点了点头。
　　刚踏出房门，苏悦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吩咐下人将城主请来。

　　离会客厅不远的院子里，王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地上跪着一个婆子一个小丫鬟。
　　苏悦临近时加快了步伐。
　　“这是怎么了？下人可是粗手粗脚惹了姨母不快？姨母可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苏悦为王老夫人拍拍背顺了顺气，唤人递上一杯茶。
　　“悦儿啊，这些个混账东西，真的是……该打！”
　　王老夫人是一个性情温和的老人，没有那些倚老卖老、指手画脚、自以为是的坏毛病，这么多年来，王老夫人平静安乐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很少与人发生口角。即使现在王老夫人被气成这样，也只说出“该打”这种程度的话。
　　这些年来，苏悦和王老夫人相处得也挺愉快。从某个点来说，两人很相像，都在自己划出的界限范围内生活，进退有度。
　　当王老夫人喝下苏悦差人奉上的茶后，渐渐平静了下来，一旁的莺花也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这地上跪着的婆子是厨房的一个小管事，最近负责娴夫人的饮食。娴夫人如今身怀六甲，饮食自是十分慎重。今日娴夫人吃完午饭后突然肚子很疼，且隐隐有出血的迹象。召来大夫后虽稳住了胎事，可是身子受损厉害，即便好好进补，肚里的孩子出生后恐先天不足，娴夫人本人在今后的日子也会容易受凉畏冷。
　　讲到这里，莺花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苏悦，继续说：“大夫说，可能是某种药物所致，具体的还不清楚。”
　　“药物？最近娴夫人在喝药？这是药三分毒，她身体好好的喝什么药？”
　　“不是喝药，是……是……饭菜里被马婆子下了药。”
　　苏悦闻言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马婆子，又朝旁边的小丫鬟走去。
　　“她呢？”
　　“回夫人，这丫头是娴夫人院子里的小英，据说这次下药她也参与了，具体的还没审问清楚。”
　　莺花回禀完后又退回了王老夫人身后。

　　“好大的胆子，没想到我们山殷城的人还能干出这等害人之事。”
　　何天衢走了出来，在他身后的正是林宝和曾顾晌。原来，在莺花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他们已经到了，便在旁边将事情听了个全。
　　何天衢很是生气，他一直以为山殷城富裕安乐，比其他地方都要太平，没想到这次在外人面前出了这种丑事，气愤至极。
　　此时王老夫人已平静下来，没有那么激动，看到何天衢过来，立马让他陪同自己坐在一旁，一起审问这件事。
　　“说说吧，怎么回事。”
　　何天衢看向地上的两人，虽是让她们主动招供的意思，可语气不带有一丝疑问，反倒平静得更让人害怕。马婆子和小英想必也是这么感觉的，自从何天衢过来后，两人冷汗直冒，身子扑得更低，都快挨着地面了。
　　“小的……小的……是她！不关我的事啊！城主，这事都是小英让我做的。我不知道什么药物，是她说那东西能让饭菜味道变得更好一些，就是个调味的材料，是她说娴夫人最近味道不好，是她说……是她啊……小的真的没有那个胆子害娴夫人啊……”
　　马婆子受不住越来越安静的气氛，指着小英，将事情全赖在了小英身上。
　　小英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板正，用林宝的话来说，这姑娘长得倒是很容易讨人喜欢。
　　当听到马婆子将事情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时，小英心里一慌，可面上没有显露半点。她先愣了一下，然后趴在地上朝何天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苦笑着看着马婆子说：“马婆子……你……明明……”
　　小英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一旁观看的李安芦很是着急，她小声的对曾顾晌他们说：“这个姐姐好可怜啊，她看起来不像会害人啊。”
　　“嘘，丫头，别说话，你接着看。”林宝看着眉头都皱到了一起的小丫头，简单的安抚了一下，而曾顾晌则老神在在的似笑非笑着。
　　在场的人大概很多人都和李安芦一个想法，至少何天衢有点心软了。恐是小丫鬟颜色太姣好，亭亭玉立的身段，脸上虽冷汗直冒可神色坚毅。不知情的人大概都会被这样貌所迷惑吧。
　　而那马婆子五大三粗，容颜衰老，凶狠刻薄的五官让人实在无法对她生起好感来。
　　“小英，有什么事不要怕，你尽管说，本城主倒要看看这是非曲直到底如何！”
　　听到何天衢的这句话，小英感激地一笑，似是遇到了青天大老爷一般。而一旁的城主夫人苏悦则默默地瞥了一眼何天衢，一句话也没说。
　　“是这样的，小英虽没有直接下药，可也有失查之责。”小英又神情严肃地对着城主几人磕了一个头，才继续说到：“今日我去厨房传菜，遇到掌管膳食的马婆子，闲聊中我提到娴夫人今日胃口不太好，马婆子说她有办法，她炒菜时会加入一种佐料，和山楂同源，很健康，对胎儿无碍又能促进娴夫人的胃口。因马婆子在咱城主府已有十几年，从未出现任何差池，在饮食方面也很有一手，因此小英就轻信了，是小英的不对，求城主责罚。”
　　小英朝着王老夫人、城主、城主夫人以及娴夫人住所的方向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脑门已有些红肿流血，发丝散乱掉了下来，更显可怜。
　　看着这一切，王老夫人有些不忍，可想到娴夫人和肚里的胎儿，依然“哼”了一声，吩咐何天衢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两人。
　　苏悦则不说一词，只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城主相公。
　　何天衢沉思了一会，正准备说话，旁边有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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