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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弄
当今端帝李极,耆年硕德,威望素著。虽说身体尚算康泰,但业已到了该退位让贤的年纪。而太子李显荣,虽贵为皇后纳兰央长子,入主东宫十余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却迟迟未能应天承运,继任帝业。
朝中皆知端帝不喜这个儿子,只是因为嫡长子的缘故,才因袭陈规封了太子。若非有其叔父宁国公李乾安在后帮衬扶持,怕是早已被端帝废黜,改立其他。
皇帝久不禅位,太子又无力挽狂澜的气魄,不免就长了其他诸皇子取而代之的野心。
三皇子李羡、四皇子李骁、五皇子李泰,无一不对至尊九五之位虎视眈眈,明里暗里动作频频。
宁国公李乾安因与灵虚派掌门昆桐道人有私交,三番几次诚意邀约,希望借空冥山出世之能,为太子继承大统谋求有力支撑。所以云和真人方凌初才在昆桐掌门授意下赶赴京畿,希望一助太子显荣,早日平息这场持续数年的帝位争端。
不过无独有偶,对皇位觊觎甚久的奕王李羡,仰仗其母张贵妃的外交手腕,竟意外得了昆仑代掌门谢玉首肯,做了他的挂名弟子。间或借着昆仑的名义,为皇帝送些延年益寿的进补佳品,哄得皇帝连连嘉许,更得不少青睐。
如此种种,皆使得帝都波澜诡谲的皇子之争更加首尾难辨。
睿王李兆,乃端帝第七子,心思活络,颖悟绝人。生来一张巧嘴,惯会讨人开心,又继承了母亲温淑妃的美貌,长相俊美异常,自幼便占尽长辈宠爱。
可惜太年纪尚少,年初才行过冠礼。正值衣紫腰玉,裘马轻狂之时。便是有心皇位,但与几个腹黑老成的兄长比起来,显然稚嫩的多。
只是他也没闲着,跟洛笙私下做了几笔两厢情愿的交易,用以确保先稳住太子显荣的地位,不至于让李羡轻易翻转局势。毕竟,一个不受宠的落魄太子和一个计谋多端阴险狡诈的王爷,还是前者的妨害更小一些。
密闭的石室里阴暗潮湿,充溢着阴晦霉变的苦味,四周如泼墨般漆黑。
“没有时间了青青,马上走,快!”少女压低腔调,口气急切,不容辩驳。
随着她的到来,窄小的空间被一盏油灯照亮,也映照出她娇艳明丽的五官。
“阿姐……”被唤作青青的少女蜷缩在石室黑暗的角落里,一身脏污发丝凌乱,眼角还挂着两行未干的清泪。
“走!”
窥见妹妹彷徨无措的表情,做姐姐的一把将青青拉扯起来,推搡着赶到门口,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声音催促道。
“我……我不走。”青青死命把住石室的门,柔弱的面孔上写满了倔强。
西禾忍住舌根涌起的苦涩,望着和自己肖像酷似的妹妹,叮嘱道,“我已将乌雅安置在西南三里外的归风林,你去找到他,把他带出魇泽。”
“你为何不去。”
“出去的路你比我熟悉,自然得你去。”
青青拧着狼藉却难掩清雅的秀眉,顾虑深重,“我走了,你怎么办?”
借着昏暗的火光,青青在仔细打量下发现,长姐不知何时也换了一套与自己相仿的衣衫,还梳成了相同式样的发辫,心下顿时明白几分,“不!要走我们一起走。”
“傻妹妹,他们找的是可以催动转轮的天星圣女,等发现我不是真的,自然便会放了我。”西禾温柔的拢拢妹妹头发,擦去她脸上的污痕,像小时候无数次帮她打理,因贪玩而弄的脏兮兮的妆容。
“不…阿姐你莫要哄我!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好心,弟弟又怎会险些丢了性命!”青青忽然警觉起来,直觉若自己就此离去,姐姐将要承受的定是常人难以担负的结果。
“青羽!你自己招来的祸患,需得由你自己去承担!”西禾不满她的执拗,疾言遽色道,“乌雅的重伤,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你私自出逃,不慎将那些人引进来,族人怎会陷于如此被动的境地。”
“……”青青无言以答,阿姐没有说错,如非她年少无知轻信于人,又何至被至亲族众视作出卖全族的罪人。
那个宛如天神般风姿俊逸的男子,凤眸多情朗朗如星,是她平生见过最俊俏的男儿,同时也有着世间最歹毒阴狠的心肠。
……
时空急转,眼前景象突然被一片赤红侵蚀,跳蹿的火舌,被风卷起新的高度,张牙舞爪的扑向祭坛中央的高台。
青羽遥遥望着被架于高处,正承受火焚之刑的女子,想奔上去解救,却分毫都动弹不得,锥心刺骨的痛,自灵魂深处往外蔓延渗透。
她放声呼喊,火焰中的女子循声向她投来一眼,目光中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漫天掩地的忧虑。
“阿姐——阿姐——”
喉间喑哑,泪水如决堤的河流,汹涌而下。杀戮声撼天,从河的上游,蜿蜒至刀剑交错的下游。
蓦地,视线再次扭转,青羽赫然发现自己竟化身成了那熊熊烈火中的女子。
腕口粗的藤蔓束缚在她腰际,背后是凹凸不平坚硬硌骨的青铜巨柱,火燎过的灼热将铜柱炙烤的滚烫。
她本能的挣扎,拼命转动着肩膀和腰肢,想逃离越来越炽热张狂的烈焰。
然而越挣扎,腰上的束缚便越紧。树蔓死钳着她的整个身体,几欲窒息。
“青儿——醒醒……”
湿热的气息自耳际一掠而过,青羽陡然睁开眼,猛地挺身坐起。
入目一片空旷,只有轻薄如蝉翼的綃丝纱帐,透过楼外折射进的微光,随风轻扬,如美人曼舞漾起的裙摆,氤氲出迷濛的色彩。
不过又是一场令人神伤的梦啊……青羽抚额嗟叹,不知近来何以频频思及旧时往事,以致每每都从梦中惊醒。
“做噩梦了?”洛笙的声音再次响彻在浮动着异香的空气中。
他手臂自青羽腰畔穿过,将其轻揽入怀,贴着她的耳朵柔声询问。
青羽脊背顿然一僵,先是意外,继而恼怒至极,不停用力扭扯洛笙环绕在腰间的手臂。
“放开!”
洛笙嘴角噙笑,非但没放,反而又把自己上身往前靠了靠,贴的严丝合缝,“别乱动,再动就真放不开了。”
青羽闭眼平复心绪,扭头企图用刀削的目光将他逼退。
却不想洛笙离的实在太近,侧转面容的时候,凝脂般的肌肤恰恰擦着他的唇部扫过,留下被碳星烙过般的火烫。
洛笙乐得称心如意,睇笑间更带上十二万分的放纵,“青儿这般主动,倒教我无地自容了。”
青羽一阵发蒙,险些晕厥过去,匆忙抬起手肘挡在两人之间,勉强腾出一线余地。
洛笙专注的凝视她,原本冷漠至极的眼瞳,此时眸光潋滟,如桃花灼灼、春水盈波,教人不敢去直视。
他披散着长发,只用一只素玉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着一袭宽松的绸布衣,领口大敞,大咧咧露出精壮的胸膛,没有丝毫遮掩之意。
洛笙单臂锁紧了青羽的细腰,不忘腾出一只手掌,握紧她横置在前的手。
跟着,在后者瞠目哑然的表情中,把那削葱般的玉指送入口,含.住,并专心一意的允弄起来。
潮湿、温暖、滑腻的感觉仿佛过电,倏地从青羽指尖扩散至周身每一处毛孔。
这画面实在太过不堪入目,致使她脑海中砰然炸开无数烟尘,思绪纷乱如麻,一时连反抗都无从着手。
洛笙的动作因她的沉默而愈加恣肆无忌,欲望渐渐染上他桀骜不驯的眼眉,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未几,他粗暴的扯开了青羽的衣裳,沿着那如膏如脂的雪白肌肤蜿蜒曲回,如痴似醉一路吻到她隆起的胸前。
皮肤与空气的接触,骤然让青羽从混沌与迷茫中回归现实。
顾不上被轻薄的羞愤,她趁洛笙不备,右手蓄起力道,连点他身前几处要穴。看准空当,肘部回顶,冲着心窝处给了他重重一击。
洛笙连番吃痛,臂力一时难继,被青羽把握时机,遂即抄起脚边的铁链,勒住他的脖子,把他硬生生抵在卧榻上。
一切迅疾到让人来不及思考。
野兽面临危险的本能,令洛笙在瞬间出手想要拧断面前之人的脖子——可就在欲望如潮水顷刻褪去的仓遽里,洛笙愣是使尽了浑身气力,在最后关头改辙易途,将那已经悬置在青羽喉间,凝聚了十成气劲的掌力堪堪卸了下来。
有一刻,青羽甚至以为自己将要死了。以至于想到若能这么了却余生,也不失为一个体面的死法。
可事实偏就事与愿违,此人欺她辱她,到最后还要留下性命来继续折磨她。
她把手上动作压至极致,心道既然躲过一遭,不如趁此了结了这个恶籍盈指的孽障,也算对得起空冥山大小派众。
“招祸取咎,皆由自己,莫要怪师父无情。”
洛笙面目惨淡,嗓子已然发不出半句声音,玄铁死梗着颈骨,带来一阵阵神魂离体的晕眩。
心底有些难过,极轻微的,全被青羽覆体贴面的亲密接触所冲淡。
“主子,巫司密信,三百里加急。”
朔夜立身风雨楼外,沐浴着穿林破风的艳阳,无可奈何的开口。
原不想扰人春日清梦,奈何主人久久不出,事从缓急,总要先禀了再说。
他的话,如一枚石子,投掷在正专心取人性命的青羽心海。虽未能掀起风波巨浪,却足够撩动心弦,让人倾耳侧目。
捕捉到那话语中的关键,青羽微微一愣,颦眉蹙额问下方的男子,“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洛笙翻翻眼皮,示意自己口不能言,喉管挤出些许鸣音,似是对她求饶。
青羽心有思虑,在被困的这些时日,根据李桃儿带来的信息,她隐约能猜出,洛笙跟遗散在九州各处的南疆旧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并不奇怪,他本就是赤砂族人,想要寻根溯祖,自是常情。可依青羽对他的了解,洛笙决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些阵仗颇大的事。
而巫司这个称谓,刚好验证了这一点。
她将抵住洛笙喉咙的铁链松了半分,目光如炬,“快说。”
洛笙甫得一线生机,张口频频吸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盯着冷面冷语的青羽,虚弱道:“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少说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洛笙急急告饶,稳了稳呼吸,又低声细细道,“我先前将人派诸四境各处,让他们寻找生活在当地的……赤砂子民。然后……再……再将消息送至句容城的巫司处……等时机一到……”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杳不可闻。
青羽不耐的追问,“时机一到怎样?”
洛笙便又抿抿唇,言道:“待时机一到,就连同众人……”
青羽万不得已凑近了去听,并未曾留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
待她附耳贴近的星火之间,洛笙蓦地抬手将她身体往下一带,整个人都与之贴合契然,无有空隙。
“啊——”青羽因为身体的失控而短暂惊呼出声,当反应过来他是在耍弄自己,不由恼羞成怒,想重新夺取控制。
可洛笙哪里会让她如愿,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不给她动的机会,另一手则顺着青羽柔韧的背部径直向下,拢上那处艳致香滑的丰满柔腻,一下下地往自己身.下按压。
剑拔弩张的男性象征就抵着青羽的腿心,恣意跋扈,对送上门的珍馐美味,极尽挑逗之能。
青羽情急之下,狠狠咬住他肩头的一块皮肉,把那些难以启齿的羞恼,通通变作愤恨发泄在他身上。
“嘶——”
洛笙当然好受不到哪儿去,瞧她发狠的样子,不咬掉他一块肉不罢休似得,不得已只好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青羽少了威压,立时从榻上弹起,不忘挥手甩出一掌,落在他轻薄无礼的面孔上。
“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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