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三节
又一个暑假开学了。
天空中只有云,一片一片的,凉风轻轻拂过,树叶儿微微摆动,池水幽幽的涟漪了一下下……
欧阳关雎然晃晃悠悠的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身边熟悉的面孔,来来往往,插肩而过。他们的目光捕捉到她身上的时候,不再停留,一略而过。
往事已经如烟似云!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驻足在关雎然的面前,她吓的花容失色。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靳西阳光灿烂,嘹亮的回答着:“我转学了,我现在也是清华的学子。”
“啊”关雎然的心里就像站在悬崖边上突然间踩空了一样。
“哪个,你跑到清华干嘛呢,新闻系,北大最好。”欧阳关雎然刚出口就后悔了。
“北大没有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关雎然觉得喉咙里有根刺,刺得火急火燎的,她想方设法布局的怀柔政策居然这么快就崩塌了。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到大学她和靳西都在同一个学校,从不同班级到最后不同系别,无论如何,靳西都像一个跟屁虫似的形影不离。研究生的时候,为了摆脱他,关雎然偷偷的把自己向往已久的牛津大学改成了清华大学。就这样,靳西留在了英国,而她却跑到了中国。原本以为千山万水的阻隔,终于让她可以逍遥自在。可如今靳西的人如神一样,兵临城下。
靳希的外公是中国人民共和国的陆军将军,父亲是中国人民共和国常驻英国领事馆的大使,从牛津大学转到清华大学轻而易举。再说了,牛津的跑到清华,那是清华的荣耀,清华何乐而不为。
靳西呵呵的笑着:“然然,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学业,我只是想天天见到你。你不知道我在牛津的校园里,看不到你的身影,我的心里就像丢了东西似的,每天都跟行尸走肉一样。”
关雎然一阵目眩,却又笑容可掬的说道:“你是刚到清华吧,要不先休息一下,明天我陪你参观清华的美景。”
靳西听到这话,心满意足的一步三回头的笑意盎然的走了。
关雎然看着头皮发麻。
这人,书呆子,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你稍微给他一点点的颜色,他就阳光灿烂了。所以啊,只要他犯倔,关雎然就给他一点阳光,他就么么哒了。施者无意,受者却用心了,靳西把所有的阳光一点一点的聚集起来,化作浓浓的爱意融入进了他的心房。从春到秋,从炎炎夏日到皑皑白雪,一月月,一年年。
安安静静的办公室里,陈忆然争分夺秒的赶着雅乐牧业进军中国市场的分析报告,下午时分,当她心满意足的将写好的分析报告,递到An sen面前的时候,An sen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忆慈有些失望,她的心里很想前面的这尊大佛瞟一下,哪怕一眼也行。
“An 总,你看完了之后,有什么意见,希望你多多提醒。”
An sen仍然低着头,目光焦聚在他的电脑前,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嗯’。
忆慈的心里快要结冰了,但脸上仍然是浅笑嫣然。
她都恨透了自己这副鞠躬卑凄的表情,可是前台三个月的职业生涯,让她看到了无数个这样的表情,自然而然的她也随波逐流了,可是这样的滋味是酸的。
她的背影刚转身,才走了五六七八九十步。
“你的分析报告写得就像小学六年级的作文,重新修改。”
不说则已,一说就语出惊人。
忆慈就像六年级的小学生挨了老师的批评一样,唯唯诺诺的转过身来。An sen张开双臂,轻轻巧巧的一扬手,然后一叠白色纸片在空中完美的做了一个抛物线,稳妥的落在了陈忆慈的面前。
她伸出双手去接,纸是接住了,可是因为太用力,身体的重心发生偏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轰隆’一声。
她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望见坐在办公室太椅上的An sen仍然神定自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上小学的时候,功课倒数第一的同学都没有这样接到过老师的空中抛物。
走出来的时候,忆慈的脸是青的。而他的脸上却浮起了一丝朦胧的笑意,只是纸在空中做了一个抛物线,你就觉得羞辱;如果是人在空中做了一个抛物线,你可知道他要经历怎么样的磨难才会得到重生,才会现在这样人模狗样的坐在你的面前。
手忙脚乱的查阅各类资料,然后再冥思苦想。黑夜已经笼罩着整个办公室许久了,忆慈终于放下了忙绿。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寒意一阵一阵的袭来,现在才进入初秋,怎么天气居然都开始冒冷气了呢?
一辆兰博基尼停在了她的身侧,车子里的人正嬉皮笑脸,“这么晚,地铁和公交都停止运营了,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家。”
忆慈恭恭敬敬的回答到:“谢谢An总,不用麻烦,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车子里的人并不理睬这个拒绝的理由,继续说着:“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啊。”
哪里就没有呢,忆慈只是不敢说而已,她的心里是生气的,她并不介意气An sen批评她的报告像小学六年级的作文,也不介意加班到凌晨,她介意的是那一个空中抛物,简直就是对人性的侮辱。
刚被体无完肤的侮辱,现在又在这里殷情四溢。这些英国海归都是这样怪异吗?
陈忆慈一动不动,An sen干脆打开车门,径直走了下来,将她直接推到了车上。
“工作上我们是从属关系,但是下班之后,我们可以是朋友。”
“谢谢An总。”
简短的对话之后,车子里一片寂静。
是尴尬,还是无所适从,再或者是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
忆慈只是知道自己很累,累的眼睛都已经在寂静的空气中闭上了。
看着她婴儿般甜美的睡姿,他开始责备自己今天的抛物线,他折磨她,把自己这两年所受的换肤伤骨之痛,一点一滴的朝她发泄,可是他又仍不住的心疼她,这种又恨又爱的感觉让人窒息,让人疯狂,更让人欲罢不至。
他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忆慈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到了吗?,An总”
“是的”
“那An总谢谢你,明天见。”说完忆慈就动手去拉车门,可是拉了好几下车门都没有动静。她只好转过头来无助的望着An sen。
只是那么一秒钟的凝望,车子的门就缓缓的升起了。
“一个女孩在北京,要学会多照顾自己。”
这句话,如果是在三个月之前的任何一个场所,任何一个人对忆慈说,她都会觉得只是礼貌用语,会毫不在意。
而此情此景,此时此刻的北京;
无依无靠,更无人问津,甚至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谈不上有人会说句可心的话。
一股暖流,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心间。
无关乎,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他的身份多么的光彩照目,多么的遥不可及。
触动她心间的只是那一句话,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温暖。
那一晚,忆慈睡的很甜,而欧阳关雎然却是辗转难眠。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