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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静浅歌强压下激动的心情,与楚维莫相视而立。一千多年了,她以为那人口中的有缘人根本不会出现?没想到今日,就这么遇上了。
“楚维莫我问你,如果这是邪魔法器,你当如何?”
楚维莫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发簪确实有异。理智告诉他,这时候不要管这法宝才是最好,可这心里又非常舍不得。
他一直觉得是有这发簪,才让他有机会来青灵宗的,而且这发簪陪了他那么久,虽是死物也有了感情,何况这发簪,他一见就觉得熟悉,好像本该就属于他一样。
“我觉得,法器终究是死物,人才是活的,法器怎么用,都取决于……取决于人。”楚维莫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快没声了。
不过静浅歌是听的清清楚楚,这话,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你记得今天说的就好。”静浅歌将发簪递回去,楚维莫惊喜的赶忙接过来,生怕静浅歌会反悔一般。
“千万别被其他人看见了,那些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是!”楚维莫只觉得眼前这女子开明大义,和一般自恃修仙正道的迂腐之人不同,心里更是喜欢。
“还有,这法器,你让它……让它认主吧。”这几个字,静浅歌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让炽煞认主她当然不愿意,在她心里,炽煞的主人只能是那个人!可这孩子,不仅拿着炽煞出现在她面前,炽煞也护着他。她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楚维莫就是那人所说的有缘人。
“认主?”楚维莫吓了一跳,周安说过,这世上只有神器才会认主,一旦认主,除非主人身死,否则世上再没人能催动认主的神器。而且神器威力巨大,随便一挥就是气吞山河之势。
如今出世的神器不过十来件,都在绝顶高手手中。这小小的发簪,怎么可能会是神器?
“信不信随你,今日时间太晚了,我要走了。”今晚静浅歌也没想到会再见炽煞,更是想起了那人,心情激荡导致气海翻涌,只觉得喉头发甜隐隐有呕血之状。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楚维莫见静浅歌要走,心里不舍,一时冲动就问了出来。
静浅歌回头看了眼楚维莫,最后点点头说:“我虽修为尚可,教导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你愿意,每晚都来此处吧。”
“当然愿意!”楚维莫本来还懊恼自己怎么了问出来了,没想到浅歌真的同意和他见面,还说会指导他,这真是意外之喜!
静浅歌点点头御剑而去,满心想的都是那个人,一千多年了,他温柔的笑,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她犯了错总带着无奈和宠溺的责问,他俊逸的脸庞,挺拔飞扬的身躯……她以为自己快忘了,其实还记得那么清楚,还有最后那句:“浅歌你要好好活着!那炽煞,我给了有缘人,你终有一天会遇到的,希望你能…… ”
“希望你能……”还没说完,那人就烟消云散了。
魂飞魄散,不入轮回,身体化为精光随风而去,什么也没留下。
静浅歌一口血呕出,真气在体内暴走,冲击着五脏六腑。
幸好已经回了雪峰,静浅歌一头栽下御剑伏在地上,白雪红衣,美得触目惊心。
他不是什么也没留下,他让你好好活着,带着一身的罪孽,带着永生的思念和后悔,好好活着。
两行清泪流出,绝望的闭上眼,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个青衣女子跑过来的画面。
雪峰的阁楼中,最上面一层是个祠堂,里面摆着五个牌位,最中间的牌位上写着凌云子,其他牌位分别是他的几个徒弟,也是静浅歌的师兄。
静浅歌穿着白色素服,跪坐在蒲团上,面对着凌云子的牌位,说着:“师傅,昨晚徒儿见到了故人所用之物,一时心绪大乱,差点被心魔所控走火入魔。师傅总说时间是最好的药,能治愈伤口,能忘却烦忧,能了却爱恨。可一千多年过去了,徒儿依然忘不了他,也忘不了那些因徒儿惨死的无辜百姓。时间这道药,对徒儿没用。”
“徒儿忘不了往事,也走不出心魔,修为停在大乘不得精进,强行突破恐会走火入魔甚至有性命之忧。徒儿不怕死,但是怕走火入魔后不能自控,这天下能制得住徒儿的只怕少之又少,如果再图生更多杀孽,这比死更可怕。”
“这世上凡是活物,生命终有尽时,就算是修士也要到渡劫期才能与天地同寿,可徒儿不过大乘中期,可这时间为何仿佛永远停留在了十六岁?”
“徒儿答应了师傅不可自裁,活着一日就要保青灵宗一日平安,这些年,徒儿不敢忘却分毫!可是徒儿真的很累很累了,师傅能否告诉徒儿,到底该怎么办……”
青云衣进祠堂时看到的就是静浅歌跪坐在那里的孤单背影,心里一痛,走到她旁边责怪的说道:“小姐伤还没好,怎么就起来了?还有,小姐能否告诉云衣,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云衣是静浅歌救下来的,本来静浅歌是想让善渊等人做她师傅教导她,可青云衣执意跟着静浅歌。静浅歌不收徒弟,青云衣便一直称静浅歌为小姐,如今青云衣跟在静浅歌身边也快有两百年了。
静浅歌一听青云衣声音,赶忙擦擦眼泪收敛情绪,说道:“昨晚见到了一位故人所用的法器罢了,如今被他人所用,心里万分感慨罢了,其他的也无甚大事。”
“昨晚要换成旁人只怕就这么陨落了,可真是无甚大事!”青云衣不高兴的说道,她家小姐从来不和她说发生什么事情,只一个人默默承受!
昨晚只是见到故人用的法器就导致真气紊乱,不仅真气失控冲伤五脏六腑,还差点走火入魔香消玉殒,这故人怕是极其重要之人,多半,已经不在了。
“小姐还是放宽心专心养伤吧!我一没注意小姐就溜了,害我好找。小姐不是不喜欢来这祠堂吗,怎么今日想起来了?”
静浅歌颇有些伤感,道:“我不喜欢来这是不想让师傅知道,他以前宠着的小徒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每天醉生梦死的过活,我怕他老人家知道了不安。只是今天……有些话,想说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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