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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天涯
马芳铃悄悄的问叶开傅红雪为什么杀他,叶开见瞒不过,便眨着眼睛一脸夸张道:“他觉得咱俩好过,你说我冤枉吗?我比窦娥还冤。”
马芳铃有些惊讶,继而了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无奈道:“你呀,活该,肯定是你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让他误会了。好了,以后注意点,别轻易跟他开玩笑。”
叶开忿忿不平道:“我招谁惹谁了?咱俩好歹也是朋友,论起情分可是比他早吧?你怎么这么偏心的?”到底是不想再逗她,摊了摊手道:“要不是想被傅红雪那温吞性子逼急了想激他说句真话,我用的着使这苦肉计吗?小命都快搭上了,你大小姐也没有一句感激的话。”
马芳铃这才明白过来,方才心里闪过的别扭瞬间消失了,不由得开怀一笑在他肩上轻捶了一把道:“这才是叶开呀,刚才差点被你吼住了。好了,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吧!”说着转身追向了已经走到小山丘底下的傅红雪。
叶开远远望着傅红雪刻意放缓的步伐,忍不住欣慰的笑了。马芳铃很快就追了上去,欢欢喜喜的侧头同他说话,先前似乎还爱答不理的自顾自走着,后来就任由她牵着往前走去。
叶开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跨上了马背,出来了半日,也不知道路小佳和丁灵琳在搞什么,心里有些挂念,何况那俩人此刻情意绵绵的大概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便也不等他们,自行往回赶去。
喜宴马上就到,万马堂外开始宾客云集。
傅红雪喜静,马芳铃便由着他独自在房中打坐,那些应酬迎宾的外事都由她出面了。由于这几天谈忙总是怕冷落他,所以每次一有空闲就会跑回去陪他一会儿。
这一日她兴冲冲的跑回房间却不见人,找人问了半天才得知他方才出去了。不知为何心里非常不安,她带着人到处寻找,一直找到了藏锋阁。
大门洞开的那一瞬间,出现在眼前的情景她一生都不愿回想。她的未婚夫躺在地上,她的姐姐正俯身搂着他温柔的呼唤他的名字。这一瞬间,胸腔里似乎突然被尖锐的硬物贯穿。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莫名熟悉,像极了当年推开门看到她和昏迷的马空群的情景,即便后来知道那是一场戏,可是有些伤是无法痊愈的。
她有些失神的一步步走下了台阶,翠浓惊觉有人,转过头却看到马芳铃,顿时吃了一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忙起身奔过来解释。
此情此景,又岂是言语所能说得清的?她说的所有的话,都是以前无数次重复强调过的。何况傅红雪的身世马芳铃早就知道了,这个时候她深爱着他,即便他真的是个妖怪那又如何?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
于是傅红雪重新被救起,翠浓重新被关进了牢房。为了防止她再逃走,马芳铃特意吩咐公孙断好生看管。
傅红雪痛苦的辗转,马芳铃在榻前束手无策,即便喂她喝了药,却无济于事。这时候叶开走了进来,告诉了她赤影蛇毒的事。并拿出治标不治本的雄黄酒和一把匕首让她选择,要么现在杀了他让他永远解脱,要么让他带着一身怪病和仇恨继续痛苦的活着。
马芳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雄黄酒,她当然不忍心看着他死,只想用爱慢慢感化他,总有一天会有办法解了他的毒,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叶开虽然有些欣慰,却也有些担忧。
可是陷入爱情里的女人,尤其是外人的几句话能够动摇的了的?所以他即便惋惜怜悯,也只能点到为止。
马芳铃为了给虚弱的傅红雪补一补身体,特意找了方子和药材跑进厨房大刀阔斧的开始煮补品。
傅红雪终于醒了过来,下意识的从枕边摸过刀撑坐了起来,昏迷前的景象在脑海中断断续续的闪过,他记得自己好像又发病了。马芳铃端着熬好的汤进来了,见他醒来十分开心,急忙放下托盘跑了过来。
傅红雪忽然紧张起来,试探着问她自己之前和谁在一起,得知时她的时候,眼中顿时满是惊愕,握着刀鞘的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气息有些不稳,眼神躲闪着喃喃道:“你都看到了……你都看了我发病的样子?”
他心神巨颤,眼中满是恐惧和忐忑,忽然有些害怕她会和以前那些见过他发病的人一样骂他是怪物,几乎是抢着般语无伦次道:“我、我是个怪物,我是个怪物,你不害怕吗?”
马芳铃似乎有些纳闷,轻声道:“怪物?”
记忆里的阴影笼上了心头,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鞘,寻求保护般将脑袋贴了过去,颤声道:“那些看到过我发病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她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让他最为自卑的一个秘密就这样展示在她眼前,她却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安慰着他。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真实,喜欢你有爱有痛。”她的声音清越动人,宛如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他表面上依旧是冷静的,可是搭在刀鞘上微微抖动的手指却斜路了内心的波动。
她微微顿了一下,倾了倾身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要找谁报仇。”
听到这句话,他的手指颤抖的愈发厉害。
“其实我应该为了我爹杀了你。”她淡淡笑了一下道。
他眼神微微一动,不由得悄悄瞥了过去,暗暗揣摩着她的心意。
“可我就是做不到!”她缓缓道。
他的手指终于安静了下来,下意识的抬起眼睛望向了她,问道:“为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双手握住了她的刀鞘,柔声道:“因为你死了,我便也活不成了。”
他心头震动,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紧抿着唇强忍住波动的心绪,眼眶却是一下子就红了。他原本紧紧握着刀鞘的手缓缓松开了,任由她轻而易举拿走了他和生命同样重要的刀。
情话是最可怕的武器,越是动听的情话却是可怕,因为它不仅能俘虏你的身体,还能俘虏你的心。而真挚却又动听的情话,这世间有几个人能不为所动?
“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包括我娘!”他很是感动而哀伤的说道。
“从今以后,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陪着你,不离不弃。”她心疼着他的孤独和伤感,不忍心他再一个人漂泊,如果可以,她愿意为了他放下一切远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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