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大月读

　　和风穿窗而入，我穿着鼬买给我的桔梗花和服，望着楼下的人潮。
　　那些过往的人们中，轻浮地对着楼上吹口哨的男子，我能读出的回忆全是花天酒地的场景，而买风车的老人家的脑海里全是笑得并不能使人安心的重病的老伴。
　　我不得不思考，为了带来新的时代，必须要把毁灭一切吗？
　　我无法忘记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在我挨打的时候，嘶吼着憋红了脸。那是我幼年时期唯一的安慰了。但她最终死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她死的模样我见过，一点儿也不脏兮兮了，一点儿也不疯癫了，她是个会被人类夸赞美貌的女人。她好像最后的归属是一片我经常去浣衣的河流。我以前什么也不做的时候，大多都在对着那条河发呆。很多长夜里，我的脑海里会冒出过这样的字眼，河里有一颗坠落的星星，她不发光了。
　　思绪随着人们展现在我眼前的深刻记忆越飘越远，直到花雨来叫我。
　　“千雪，今天要学舞，走吧。你那么聪明，一定很快就学会了，然后我们就有逛街的闲暇时光了！”花雨兴奋地双手交叉在胸前，很是期待的模样。
　　“嗯。”
　　一个上午的光阴飞逝，我学完了各种版本的整套的传统舞和神乐舞，令歌舞坊的各类女人们都瞠目结舌。
　　“chiyuki酱一定是在欺骗我们，你以前一定是名门望族的那种受过很好的教育的小姐吧。”小甲的话里没有疑问的成分，很是笃定。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我知道我过目不忘的特异功能会对她们造成不小的打击。
　　我和鼬只相处了十天的时光，我却感觉好像跟他已经认识了好多年。因为他教给我的一切，是一个正常人要花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学精的。我花了十天过了一个正常人的半生，这样的说法叫她们怎么接受。
　　“你这样的人真是叫人想恨又恨不起来，不如干脆的傲慢给我看吧，我真是厌倦了这样的纠结感。”
　　坐得离我非常遥远的一个女人如是说道。她的妩媚的窈窕的身姿，精致的面孔，低垂的眼眸。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性质——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女人们听她说完之后，不由都小声议论起来。
　　“她说话就是那样的，请别计较啊千雪酱。”花雨勉强地笑着说，拉过我跟她们道别，“这样，我和千雪先出去了。”

　　外面的空气因为摩肩擦踵的人群而有些浑浊闷热。花雨很兴奋的把我东拉西扯着，逛逛花店，看看面具，我最终停在老人家的风车小摊面前。
　　“原来千雪你喜欢这个啊？”花雨摆弄着精美的风车，“是很漂亮，但是这是小孩子玩的啦。”
　　“老人家，请问这个怎么卖？”我没理会花雨，客客气气地问道。
　　老人仿佛很难开口，踌躇了半天，才说出一个惊天的数字， “三百两。”
　　“天呐！”花雨叫嚷起来，“太贵了！我们艺伎一个月能拿到几个圆啊？这个居然卖三百两。”
　　花雨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忽然尝到了一种类似于“沮丧”的情绪，低下头，我说：“哦，我只是看看。”
　　我的指尖拂过红色风车的一角，贪恋地滞留一瞬间，便果决地放手了。
　　一个口口声声说着“毁灭”的人，有一天竟然会对这个世界上极为微小的事物感兴趣，我绝对是疯魔了。

　　会客时间到，已经完全信任我的妈妈桑没有丝毫察觉，我和花雨偷偷地换了雅间。
　　滑开落地木门，映入眼帘的这个雅间的摆设和昨日那间差别不大，奢华中带着一点清雅。但是花鸟屏风并没有阻隔我的视线，进门那瞬间，我便见到了身穿暗蓝色男士和服，戴着猫脸面具的男人。
　　那惊诧的对视后，我们彼此都怔住了片刻。
　　时空间都停止了运行，他的记忆洪水般涌入我的眼里。
　　可爱的大眼睛小男孩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露出又白又整齐的牙齿。他用还很稚嫩的嗓音说：“佐助，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我从来没看过比这更好看的笑容，也从来没有听过比这更动听的话语。
　　那男孩松软的头发还没有办法梳起来。年纪虽然还小，却已经拥有了极为漂亮的五官，尤其是他的眼睛，太大了，纯黑色的眸子里还满是天真的光芒。他抱着小宝宝在怀里轻轻地摇着，哄着。廊前的鱼池落下一片因生命轮回的叶，晕开波光粼粼。
　　我还想探求更多，更多关于那个干净的孩子的回忆。可是一切都回归了现实，我的眼前，是那个因沉默而显得有些冷漠的男人。
　　冷漠吗？
　　我很快就为自己的判断而被打脸了，因为…
　　因为他的手里，正安静地卧着一个红色的小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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