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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乘风之技
“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他们都那样看着我?”换好干净的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伊恩不解的问了一句。走近时看到她正在收拾东西,忐忑的凑上前又问:“你要走了吗?”
海边的事情发生后,乐薇安本想把伊恩交给他外婆就直接离开。没想到牵着他才向她走了几步,她就惊吓的躲到一群男人的后面去了。不止是他外婆,在场的其他人也第一时间拉上自家小孩躲到了后排去。就连站在前方充当守卫的男人见她走近时也不自觉的做出了抵抗的动作,乐薇安不想让他们为难,还是转身自己带伊恩回来清洗了。
一直以来和镇上居民的关系都是平平淡淡的,所以现在必须离开才能让他们安心,乐薇安的情绪也没有起太大的波澜。可是面前的这个男孩不一样。他无依无靠,她举目无亲,两人一直相依为命。现在她要走,她真担心他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但是没办法,她总不能什么都不顾的把他也带走吧。
“不……”沉默了一会儿,乐薇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偏头对他笑了笑,“是我的问题。他们不想让我继续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你是个好人!”不满的嘟哝起嘴,伊恩一下子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我要去找镇长,让他们别赶你走!”
乐薇安心里一塞,赶紧起身跟着跑了出去。没想到他一出门就跑得极快,几个岔口后就不见踪影。她不知道能去哪里找镇长,徘徊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许久。隐约听见前面有吵闹的声响,赶上前去竟然看见几个小孩都围着伊恩戏弄他,甚至还手扔着菜叶子嘴里念念有词着,“没人要的坏伊恩,落进女妖怪的手里,以后就是个祸害人的小妖怪!”
小孩的行为代表的正是大人的态度,简直无法想象一晌之间人心竟能有这样的变化。乐薇安大怒,向前走了几步高声制止,“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小孩抬头望去,看见她身周卷着一大鼓风向这边走来。愣着向后颤了几下步子,等反应过来后都吓得一溜烟跑掉了。乐薇安平息下怒气,走近伊恩身边蹲下。正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时,他却先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问:“他们说爸爸去城里其实是为了摆脱我,其实他早就不要我了……是真的吗?”
不知该怎么回答,乐薇安脑门一热,就问:“要不我们去城里找他问问?”
伊恩瘪了瘪嘴,一脸委屈的又问:“如果他真的不要我呢?”
显然他父亲也不是什么负责任的人,伊恩跟着他未必会好。乐薇安想了想,捏了一下他的脸,“那就和姐姐一起生活,好不好?”
他眼睛一亮,低落的情绪恢复了很多。显然觉得这个提议很具有吸引力,想了想还是表示要先跟外婆告别。回忆起她之前的表现,乐薇安不觉得她会给出什么好脸色。不过既然他有心,就算再去一趟也没关系。
不出所料,去伊恩外婆家碰了一鼻子灰,两人连门都没能进去。伊恩不明原因,带着些忧伤在门外直接喊了起来,“外婆,我跟姐姐去找爸爸了!”
里面没有回应,连窗帘也遮得严实。乐薇安安慰他外婆可能不在家,陪他又等了一会儿才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伊恩彷徨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见窗帘缝里露出一双眼睛,兴奋的往回跑了几步,“外婆!”
窗帘后的老妇人大惊,赶紧重新合拢了窗帘,不得已出声催促,“去吧去吧!”
“她同意了。”伊恩转回头朝乐薇安一笑,一脸知足的笑容看得她一阵心疼。
乘船出了渔村,坐上火车才能到城里。乐薇安买了票,牵着他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伊恩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指指那个。片刻后安静下来,才想到什么,问:“为什么他们说你是妖怪?”
“因为我有一些他们没有并且也想不通的能力……”乐薇安笼统的回答了一句,没想到他却表情平常的又问:“是风的缘故吗?”
乐薇安纳闷的看着他,他摸摸耳朵解释,“之前你向我们走过来时,我瞄到了你脚边的灰尘吹得很高……”
“嗯?”说起来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个,诧异了一下没去理会,顺着之前的话题补充,“人们总是害怕不了解的事物。”
“所以他们害怕你会伤害他们吗?”明白过来,伊恩问了一句,很快又笑着回答:“但是我知道,你不会那样!”
甚感欣慰,乐薇安回以一笑。他像是陷入沉思,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自言自语般说:“但是为什么呢……难道你是神仙吗?”
见他惊奇的看向自己,乐薇安只觉好笑。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围座位上的人已纷纷起身。她抬头发现要乘坐的那辆车已经开始检票了,带着他赶紧跟了过去。
到城里时已是夜晚,乐薇安先找了间汽车旅馆住过一晚。第二天去了伊恩记得的那个片区四处打听,才辗转几个地方找到了他爸爸目前工作的地方。那是一个正在拆迁的工厂,乐薇安牵着伊恩向门口的工人问起斯图尔特先生,从他口中得知对方正在三楼作业。
向他解释了一下来意,两人在他异样的打量下接过安全帽,顺着还很结实的楼梯找了上去。刚拐入三楼的地面向前走了几步,伊恩便冲着对面的一群男人大叫着跑了过去,“爸爸!”
“小心!”二楼中央的地面已经被打掉,这里中部的地面看上去也有些裂痕。虽然小孩子的体重轻,但乐薇安还是担心他跑得快会有危险。没想到这边刚叫了一声,中央的一块砖石竟那样不结实的拖着他就落了下去。
所幸他及时扶住另一块砖石使自己暂且悬在了半空中,可惜力气太小,眼看身子就在一点点向下滑。伊恩吓得牙齿直打哆嗦,不敢向下看,左右瞅着两边的人,“我……好怕……”
看了眼斯图尔特先生是想找工具来再行动,可这情形明显就十分紧急。乐薇安管不了那么多,抬脚就准备直接上前。可脚刚一进入中部的范围,就发觉这地面简直非一般的脆弱。做工程的人居然都不知道将它围起来,乐薇安心里一阵烦躁,无意间就惹起一阵狂风大作。
一时间身周的砖石都开始被牵动着下落,眼看就要波及到伊恩所在的位置,可惜她却在短时间内没办法让它停下来。心里一着急,风也吹得更猛,接着就看见伊恩终于撑不住力掉了下去。她大惊,下意识的向他俯冲下去。抓住他的手后,神奇的踩稳在了半空中,低头时看见自己脚下有道风正支撑着两人向安全的侧方安稳落地。
“哇~!”亲身感受这一过程的伊恩根本忘记了害怕,直盯着脚下的风在脚着地后便消失,忍不住惊叹一声,“太厉害了!”
其实乐薇安自己都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本来也还愣住了。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检查了他没有受伤。转过身看到工厂周围所有盯着自己的工人们,才意识到自己又暴露了。她舔舔嘴唇,还没想出该怎么解释。旁边的伊恩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站在对面的斯图尔特先生,欢快的就要跑上去,“爸爸!”
“不!”可惜对方一挥手就示意他不要动,尔后还眼神戒备的盯着两人,“站在那别动!你们是什么!”
“爸爸?”伊恩疑惑的动动被乐薇安牵着的手指,神情悲伤的表示疑惑。
几秒的对峙后,周围的人渐渐壮着胆子围了上来。乐薇安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接着就听见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把他们抓起来,送到警察局!”
“为什么?”伊恩扯着嗓子表示了一下满腹的疑惑,可惜周围震耳欲聋的高呼声给不了他回答。乐薇安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抱起了他,警惕着四周,“我不想伤害他们,也许我们还是离开吧?”
最后看了眼向这边冲来的斯图尔特先生,伊恩眼中露出小小的失望,像是终于感觉到疲惫般靠在了她的肩上,“好吧。”
仔细回想着刚刚从空中落地的情景,乐薇安一鼓作气,成功的借着脚下的风力浮上半空中向工厂外“嗖”一下飞了出去。可是这个过程似乎没法持续太久,风力减弱后还是落了地。然而工厂里的人也不知是抱着什么目的,竟然在她离开后依然紧追不舍。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借着自己的异能出手伤人。还好工厂后面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坪,基本看不见什么人。走了一会儿,她又乘着风一路前行。不过这样显然十分耗费体力,没几下她就有些乏力了。向后一看,那群人居然还跟着。乐薇安感到无奈至极,正考虑要不要对他们出手时恰好看见前面不远处停着一架正要合上门的飞机。
“不管了。”抛开了太多的顾虑,乐薇安只想先解决身后的难题,趁着最后一口力踏着疾风快速钻了进去。可惜太累了,还没能站稳她就带着伊恩躺倒在地上。头晕眼花的环顾里面一圈,刚惊叹一声太豪华了,下一秒就看见一个黑人正举着一杆枪对着自己,“你是谁?”
没劲被吓得坐起来,来不及说什么,乐薇安只听见伊恩一声腼腆的“你好”就晕了过去。在那之前还晕乎乎的担忧了一道,枪啊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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