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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宁宝儿自昨日后跟着竞晚一行叽叽喳喳的来到客栈住店,楚临渊招都没有招呼一声,转身出门了,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竞晚和燕行只能早早睡下,半夜里,竞晚就听到自己的门嘎吱一响,惊得枕头都掉在了地上,还好不是石枕,否则又要破费了。
透着稀疏的月光,竞晚看到床前圆圆的一团露出下面的一双小脚,随后便看到圆圆的一团后面伸出一个小脑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小姑娘似乎很怕一个人,半夜抱着被子溜到了竞晚的房间。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竞晚对她与楚临渊的事很好奇,却又怕提起来宁宝儿伤心,只能旁敲侧击的打听,宁宝儿却很痛快的一字不落的讲了两个时辰,天色将明,才被竞晚哄孩子似的哄睡着。
第二日一大早,竞晚洗漱完毕下楼用早饭,燕行早已坐在大厅,侧目间,冲竞晚微微一笑,竞晚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内里却没出息的心跳加快,缓过神来后悄悄打量,不得不下了定论‘此人秀色可餐’
楚临渊与宁宝儿相对,竞晚快步走下楼梯,坐到燕行对面,不理会楚临渊和宁宝儿诡异的气场,只一味扒饭。回味过来才发现自己吃撑了,提议大家到街上散步消食。
竞晚与宁宝儿相处久了,才发现这是个极可爱的姑娘,总是喜爱那些小孩子的零食与玩意儿,有时在捏面人的摊子前一站就是半个时辰,只能哄回去,让竞晚有种当娘的错觉。而且这还是个很好哄的姑娘,一支又大又红的糖葫芦就能轻松搞定。
竞晚深觉楚临渊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祖坟上冒青烟的那种,要不然就是这辈子撞邪了。现如今的女人要么强大到令人发指要么精明到无以复加,能娶到这种单纯到发傻的女人,比天上掉金子的几率还小,为其深感幸运。
竞晚一行人呆在江南苏州数日,要说江南多什么,多得是才子佳人与缠绵悱恻的爱情,但大多数人接受不了这种要死要活的感情。多数会将多余感情消耗在才貌俱佳的青楼红颜身上。
江南自古多名妓,世间众生求的不过是一抹妖娆,纵情声色罢了。
不论江湖怎样变换,青楼永远是个吃香的生意。因为江湖从不缺男人,更不缺有钱和好色的男人,所以青楼多年来屹立不倒,逐渐壮大,渐有连锁发展趋势,前景一片大好。
在如过江之鲫的众多青楼之中,百媚阁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江湖人都说‘百媚阁中百媚生’其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百媚阁中的女人或男人,都是销魂媚骨,天生风情。冷艳或娇俏,妩媚或端丽都别有一番风情。三年一度的花魁争艳,众人挤破头也要一睹倾城佳人的万种风情。
听街上的货郎说百媚阁的花魁竞芳临近,竞晚盯着楚临渊总觉得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去,说不定还会蹿捣别人去。今日大家在云升楼吃颇负声明的荷风宴,果然:
“明日便是百媚阁三年一度的花魁夜,燕兄可要同往?”摇着纸扇,楚临渊临窗看着楼阁后的清江,江上江水澄澈,可以看到小小的乌篷船。
宁宝儿似是不明什么是花魁夜,神色茫然,想要问问。却被竞晚拉住袖子,在她示意下低头吃饭,而竞晚好像突然对素包感兴趣,一气扒了五个在自己盘子里,一口一个的塞。
燕行见楚临渊问起,众人反应各异,只好道:“盛情难却,自然一同前往。”话音刚落,竞晚就又吞一个包子,宁宝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燕行倒了盏茶,手抚在竞晚背上轻拍“又没人同你跟你抢,吃慢些。”
随即将茶推过来:“吃个饭都吃不好,明日你呆在客栈里不一定会出什么事,不然与我同去好了。”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竞晚闻言缓缓点头,包子还没咽下去,腮帮子鼓得老高,像只偷食的胖松鼠。
竞晚又指指宁宝儿,燕行只管喝茶,楚临渊将扇子收回袖中,抚额出声到:“既然如此,同去,同去好了。”
二人寻欢演变成四人同行。
竞晚对宁宝儿点点头,便端坐在位子上,闭上眼睛,慢慢消化吃下去的包子。
对于楚临渊坚持前往百媚阁的决定,竞晚有些担心宁宝儿会黯然神伤,毕竟谁也不想自家男人流连花丛,还流连的那么明显。
奈何宁小佳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缺根筋,对这件事没有持反对意见。竞晚以为,女人因为男人出轨,要么是眼泪扑簌,声带哽咽的责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么是在房中枯坐天明,喜烛成灰,戚戚然矣……可她该吃吃,该睡睡,饭后散步也没落下,丝毫没受影响。
竞晚深感疑惑,和话本子里完全不一样,当他将这个疑问告诉燕行时,他只是平静的说:“他们两个的事外人何必插手,何况也插不进手。”竞晚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只好带着宁宝儿四处转,风车,风筝,面人买了一大堆。
六月,木槿繁华。
青楼的夜生活永远丰富多彩而充满挑战,今天就是百媚阁传奇天下的花魁争艳。
轻纱掩映间的阁楼,婉约精致。丝竹妖娆,声声唱尽盛世繁华,似乎如此就是太平天下,让人醉生梦死。
楚临渊一身张扬紫衣,头戴青玉额环,黑发张扬,尊贵风流,一路行来不知勾了多少姑娘的心。
宁宝儿紧跟在楚临渊身后,今天宁宝儿一身月白直缀,头戴方巾,清高的书生打扮,兴奋无比。
竞晚与燕行并肩而行,燕行黑衣锦袍,银带束发,整个人就要隐匿在月色里。好像只有竞晚一个人普普通通,掉大街上都分不出来,格外不扎眼。
走入阁内,暖香缠人,令人骨酥心痒。
耳边弦歌绵软,环顾四望,人影幢幢。吊顶之上,水晶玉盘悬缀着九颗莹润的夜明珠,将室内照的亮如白昼。不禁令人咂舌,好大的手笔!
围栏似的高阁似圆环般,正中一池活水,水上一尊墨石,水雾朦胧,琴瑟潇潇,一姑娘踏莲而舞,美轮美奂。
不怪世间凡夫俗子钟情名妓,连她都觉得,人生一大乐事,正当如此。甘愿牡丹花下死,果真风流。
二楼俱是雅间,廊前悬着珠帘,帘后皆是贵人。
楚临渊撩起珠帘,单手执盏,带着温柔笑意,衬得俊颜格外醉人。似乎这就是可托付终生的良人。竞晚瞄了眼看着台上的燕行,摇摇头,坐到宁宝儿身边,悄无声息的吃着街上买来的吃食,糖葫芦,糖饺,炸酸丸子,还有一大桶的桂花蜜糖。
宁宝儿自坐下,东瞧瞧西看看,看什么都好奇。随后又关注到这里的酒水,就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糕点,一杯一杯的饮着,两个明亮的大眼睛东张西望,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整壶梨花白早已见底。
宁宝儿神智模糊,趴在桌上醒酒。竞晚以为她品酒是个中高手,喝酒应该也不差,不想却不胜酒力,喝了一壶酒就趴下了,竞晚将她扶到屏风后的软榻上,轻轻地盖上薄被。看着她迷糊的小脸,估计雷打都醒不了了,起身走出去。
竞晚走出雅间,刚好看到楚临渊手执酒盏,正倚在门边,怀里正是刚才踏莲而舞的美人,这一近看更是美艳绝伦。
竞晚惊叹楚临渊出手之快,看着美人娇羞的喊着“楚郎!”当真酥到人心里,而楚临渊早已抚上美人楚腰,细细摩挲。
看到竞晚要出去便问道:“干什么去?”竞晚抬抬下巴,朝向屏风后:“去给大宝拿碗醒酒茶。”楚临渊没说什么,光线打下来,看不清神色。
竞晚张张嘴,最终还是闭上,此刻她无比庆幸,还好宁宝儿喝醉了,自顾自的走下楼梯。
外面夜色张扬,竞晚走着小路,顶着头顶的月光左转右转,想着要到厨下那一碗醒酒汤,却越走越远。
顺着游廊,伴着残月,景色越来越陌生。竞晚看看面前的扶苏花木,扶额哀叹,迷路了啊!正想找个小童问路,奈何不知道是不是此处偏远,竟是连个人都没有。
坐在大石上歇脚不禁觉得自己傻,想要一碗醒酒汤,直接找人要就可以了,也不至于在这里迷了路……懊恼自己蠢时,却听到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先是一惊,听着沉静的脚步声,竞晚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是燕行,好像自己真的看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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