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FSN/FZ]梦境与真实─终焉战役

作者:作者是抖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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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第四日~契约交换



      距离七位Servant召唤出来已经第四天,但晨曦尚未升起,漆黑的夜幕仍笼罩着大地。身为半灵体的切嗣胆大地站在距离间桐宅邸附近的天台上,切嗣不像带土需要以睡眠来补充体力,因此他才能继续监视间桐次女的行动,可是他并没有看到鸣人与一位几乎与Saber相似面容的女子逃出间桐宅邸。

      在鸣人与亚瑟逃出间桐樱所操纵的黑影攻击时,鸣人本身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亚瑟的肩膀上却留下了一道延伸至后背、怵目惊心的巨大伤痕。

      或许命运是如此巧合吧!

      即便脏砚邀请带土进入间桐宅邸作客,位于地下室的鸣人与亚瑟皆没有察觉到带土的到来,论及原因之一,是因为Caster所制作的道具多少可以扰乱鸣人处于仙人模式的感知能力,而且鸣人亦因冬木市地脉受到污染,而无法以九尾模式来得知恶意的来源。

      至于切嗣之所以没有发现亚瑟与鸣人离开间桐宅,纯粹是因为三人错过了短暂相遇的时机,毕竟慎二回去的路线与切嗣相符合,这也意味着切嗣可能会再次碰上吉尔伽美什。切嗣自然没有打算与英雄王产生对峙,因此他才会刻意推迟出现在间桐宅邸附近的时间。

      不过切嗣能感受到此刻间桐宅周遭所弥漫的不祥之气。

      倏然之际,切嗣看到了红色液体溅染在透明无暇的窗户玻璃上,随即室内猛然陷入一片昏暗。

      预测到室内可能发生的惨案,切嗣并没有因此鲁莽地破窗而入,而是位在窗旁探视内部的情况,以及玻璃上的不明液体。

      是鲜血。

      即便黑暗使切嗣无法轻易辨认内部的情况,他还是分辨出刚才溅至窗户上的浓稠液体,是生物体内所流动的血,只是以血液的量与喷发的情况来看,恐怕受害者被割断了动脉才会让体内的血液大量喷溅至玻璃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间桐脏砚。」

      「呵呵,竟然能注意到老朽的存在,真该说不愧是拥有Servant之躯的你吗?」

      年迈的声音自身后传至,切嗣没有回过头,只因为他知道脏砚不过是利用使魔与他对话。

      「昨日你已经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但在后续却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行动,甚至连我已经出现在你孙女房间外也不打算出手攻击,反而是用使魔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看来是打算让我自投罗网,成为圣杯之器的填充物吧。」

      「……难到那个家伙竟然将这事情泄漏给你!」

      脏砚此时的声音带有少见的慌张与愤怒,在听到了脏砚的一番话,切嗣只是以冷漠的声音回答道:「不,带土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但若我想获得圣杯,我也会选择这么做。」

      听到了切嗣的回答,原本细小的笑声逐渐变成疯狂的颠笑,脏砚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而疯狂大笑。

      「哈哈哈!即便你不像我一样以他人的痛苦当作乐趣,不过你的思维确实和我非常相近,也难怪圣杯会选择你成为它的持有者啊……什么!」

      错愕的老迈声音像是故障的收音机般戛然而止,随后响起的是虫尸碰撞至地面的沉闷声响。切嗣转过身看向因不知名因素切断了魔力供给而无法动弹的虫子,同时间感受到房屋内隐约透露出来的浓厚魔力。

      简直和前次圣杯战争时独自在爱因兹贝伦城堡时,他所感受到的不祥气息一样!

      从刚才脏砚所发出的震惊语调来看,脏砚的身上必定是发生了连他都无法预测的事情,才会如此突兀地将连结在使魔上的魔力切断。或许脏砚此刻正面对着圣杯战争的敌人,因此他不能用多余的魔力支撑使魔与切嗣对话。又或者是脏砚的本体遇上了危机?

      切嗣知道这附近没有任何Servant逗留,也没有感觉到Servant或忍者们战斗时所产生的声响。大地就像是进入了梦乡般寂静无比,可是,屋内却忽然传出细小的窃窃私语声。

      从怀中掏出镜子并用以确认室内的情况,切嗣没有想到会看到令人惊骇的场景!

      倒映在镜面上的紫发少女将自己的手捅进胸口内,少女并没有因破坏心脏而丧失性命,反而她以极缓慢的速度将手抽出体内,夹在纤细白晰的手指间是一只拇指般大小的虫子。

      藉由镜面反射的少女的朱唇,切嗣这才知道,原来脏砚的本体一直藏在少女的体内,而少女将会成为下一个让脏砚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祭品。

      但也到此为止了!

      以虫体型态寄生在少女心脏内的脏砚在被抽出寄生的母体后,此刻脏砚的性命只需要以捏揉蚂蚁的力道便能轻易摧毁那已经腐朽了数百年的灵魂,而少女显然也不想怜悯自十一年前便已经折磨她的可恨老人。手指猛然收缩,随后像是扔垃圾般,将面目全非的虫尸扔至房间的角落。

      「差不多也该现身了,以Servant之身而显现于世的Assassin。」

      即便无法听清楚少女的声音,但少女的唇线、以及投视而来的目光皆直指向位在窗外的切嗣,切嗣见状也不打算再继续隐藏自己的身影,直接站在窗户外侧,凝视着室内满是鲜血的景象。

      拥有蓝色微卷头发的少年面对着床铺瘫倒在上方,赤色血液染红了雪白的床单,而几乎撕裂了少年脖颈的巨大伤口正不断涌出血液。不只是床铺上,天花板、地面、墙壁都染上了少年的鲜血,而身为少年的妹妹却赤足踏过了浸在殷红的地毯上,满面笑容地迎接切嗣的到来。

      「这次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呢!如果你刚才逃跑的话,我或许会不计一切让你成为第一位填充圣杯的Servant喔。」

      打开窗户意示切嗣走进房内,樱便坐在染着腥红的床铺上,她那姣好的面容仍残留着杀死慎二时所溅到的斑驳鲜血,却也衬托出更为妖艳美丽的面容。看着切嗣默默走进房间却不说任何一句话,樱有些疑惑的看向身穿黑袍的青年。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觉得我很无趣吗?」

      「我问你,你是披上了间桐樱人格的圣杯意志吗?」

      「嗯,是啊。」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将我吸收?这应该是你的愿望吧。」

      少女听了之后微愣了一下,随后她站起身并在原地旋转了几圈,樱红的长裙舞出美丽的圆弧。

      「当然是因为你还没有实现当时的承诺啊,切嗣。还是说,你已经忘了你想拯救世界的诺言了?」

      停在切嗣的面前,樱主动将手搂住切嗣的脖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面容,切嗣闭上双眼以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没有忘记,但这和你不将我吸收的事情根本没有关系。」

      对于切嗣的响应,樱叹了一口气。

      「……果然你这个人在战场上真的很无趣,既不会享受战斗的快感,也不会去品尝践踏他人时发出悲鸣的快感,只像是毫无感情的机械一样杀着人,而你的理智更是近乎到达丧心病狂的地步。

      为了大义而舍弃唾手可得的幸福,为了正义而割舍最为珍视的人,所以你才会想将一切的罪恶承担于自己身上,即便只有你一个人承受着苦难,但只要所有的人都能得救,那么你所背负的恶便有其意义了。

      你知道吗,那时我听到你的话时,我是多么的高兴啊!被所有人强迫加上了世间一切的罪恶于身上,承受着他人的诅咒与辱骂,原来也有人愿意承受我的人,原来也有人愿意爱着我。」

      感受到少女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腰间,女性的柔软身躯贴在自己的身上,切嗣只是站在原地,静静聆听早已无法分辨是间桐樱、或是Angra Mainyu所说的话。

      「但你在最后一刻背叛了我、拒绝了我,用令咒命令Saber使用宝具破坏了圣杯……啊……差点忘了你并非这个世界的切嗣,即便那时的你做出相同的选择,但斑却杀死你并放出了另一个世界的我,想必你也知道最后那个世界的下场究竟是怎么吧。」

      沉默不语,但紧握的拳头却泄漏了切嗣内心真正的心情。

      「不过你也知道失去的东西是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你只能将斑给予你的最后希望紧握在手中,但没想到斑却动用了令咒强制删除了你的记忆。」

      「什……」

      「你应该很清楚吧!令咒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限制Servant,但令咒的能量使用在长久效用的用途却会逐渐消散。你一定多少能感受到有些记忆没有连贯性,可是你才会选择再次拾起那个虚假的奇迹。」

      或许从樱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很奇怪,但切嗣却知道,少女所说的话是最为真实的真相。

      可是人类却是异常的愚昧且不知变通,对于不想相信的事实便会极力否定,即便那便是「真实」,人们还是会扭曲其意思,并刻意将「真实」转变成「虚假」,说服自己自始至终所相信的「现实」。

      但切嗣的情感与理智可以说是分开运作,或许切嗣在得知「伪劣奇迹」的存在后不会主动寻求真相,不过若是有人否定了这奇迹,切嗣的理智反而会让他去找寻真相,而并非继续盲目相信着奇迹的存在。

      而这也是与亚瑟在终焉之谷那一战后,切嗣才察觉到无限月读或许也不过是和圣杯相同的存在。

      可惜现在的切嗣别说他知道月之眼计划的真相,甚至连亚瑟是亲手死在他手下的事情都不知道。

      「如果你说无限月读只是虚假的奇迹,那么你要如何证明?」

      切嗣看着少女松开手并做回床铺上,像是小孩玩耍人偶般将已经逝去的慎二摆弄着,同时对着切嗣回答道:「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多少也知道吧!第一魔法与第五魔法必须在打开通往根源的通道时才能习得的魔法,特别是另一个圣杯更因为斑的关系而聚集了七位Servant的魂魄,也间接让我多少能预知发动无限月读的未来。」

      在少女嘴角边绽放的微笑充满的恶意,而樱似乎也厌倦了将自己哥哥当作扮家家酒的人偶,松开手并冷眼看着慎二的尸体落至地面,随后用手拍了拍白色的床铺。

      「过来吧,你应该很想知道那个未来究竟长怎么样吧!但在告诉你无限月读的未来前,我想让你知道你必须知晓的事情。」

      ──

      此刻切嗣正位于二楼的观望包厢内,下方尽是观赏舞台而特别设置的舒适座椅,昏黄却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宽广的场地,但最为耀眼夺目的光线几乎聚集在礼堂前方的舞台上。这场景只需一眼便能认清这里是专门为表演者而设立的大厅,但最不适合出现在这专为表演者而设计的舞台的是穿着武装服饰并满是杀意的两人。自过去穿梭至现代的远古英雄,此刻突兀地站在临近舞台的观众席上。

      「这里是……」

      看着满身是伤的Saber以近乎绝望、却仍以愤怒的面容对向毫发无伤的英雄王,切嗣也能感觉到这对Saber而言是最为艰困的一场战役。毕竟英雄王以亵玩他人的恶劣态度自然只会引来Saber更多的愤怒,但两人此刻的优劣势却在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时,早已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

      只因为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身后,漂浮着Saber最为渴求的黄金圣杯。

      因此Saber无法以最强的一击让英雄王就此长眠,然而英雄王却得以获得地利优势,甚至道出霸道且不容许他人拒绝的命令。

      「因为太害羞所以说不出口吗?没关系,说错几次我都原谅你。首先要学会痛苦,才能体会到我给你的快乐。」

      「是这个世界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最终对战场地,冬木市民会馆。当然,这个世界的你并没有召唤出斑,所以上次只有那个Servant……嗯……忘了他叫什么了,不过这也不重要。

      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样,那个Servant藉由圣杯的力量而获得了□□,因此他才会出现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喔。」

      英雄王那狂妄且残酷的声音与樱那柔和的女音同时响起,切嗣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右侧,此刻樱将双手放置腰间后方,一双带有些许殷红的紫色眼眸望着切嗣。

      接下来切嗣便看到一道宛若亡灵般的漆黑身影出现在另一处的包厢。

      「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你,另一个卫宫切嗣。」

      是的,那确实是卫宫切嗣,而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亦以令咒向Saber下达切嗣先前未曾完成的命令。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景象?」

      非常奇怪的事情,身为圣杯之器并拥有圣杯意志的樱竟然会让他看这场景,难道是想提醒他背叛了圣杯吗?又或者是想藉由自己破坏圣杯之器而对樱产生内疚感?

      黑衣男人手背上的第二枚令咒已经退去鲜红的颜色,而Saber亦因有着强大的对魔力而极力抵抗令咒其强大的抑制力,高举着金黄圣剑并没有挥下破坏圣杯的璀璨光芒,同时间发现搅乱了自己求婚的英雄王亦将空中的宝具对准即将下达第三道命令的男人。

      「Saber,破坏圣杯。」

      「是啊……为什么要让你看这景象呢?」

      金色光芒横断整个冬木市民会馆,摧毁了礼堂的天花板,直击飘浮在舞台上方的金色圣杯,而Saber亦在这攻击后而消失身影。切嗣没有遗漏掉Saber逐渐消散前,从眼角所流下悲伤泪水。

      想必Saber在那一瞬间是对发出令咒的男人充满了愤怒吧!竟使用了令咒命令她将即将到手的圣杯彻底摧毁,让一切的战斗与牺牲彻底变得毫无意义,甚至连内心最为微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那么会此景象而愤怒、并感到悲伤也是必然的。

      但至少她不需要亲眼目睹随后发生的惨剧,或许这便是对Saber的补偿吧。

      建筑物因Saber的攻击而摇摇欲坠,失去了梁柱支撑的屋顶如雪花般崩落至音乐礼堂内,也因此暴露了位在冬木市民会馆上空的黑色太阳。

      在与黑泥接触时切嗣曾看过的,世界终焉的象征。

      「或许是因为……我要提醒你,你这次所做的选择……是一种错误。」

      宛若恶魔的低语,樱那柔美的声音与从天而降的黑色污泥同时落下。

      充满了「世上所有的恶」诅咒的黑泥,拥有烧毁一切生命的破灭之力。此刻,正如瀑布般从市民会馆上方大量落下。

      位于一楼的金色英灵最终无法逃脱便被黑泥分解并吸收,诅咒的黑泥化作波涛汹涌的海浪般侵蚀着市民会馆,并藉由无法阻碍的落地窗玻璃破窗而出,像河流般涌向四周的街区并迅速扩散。

      眼前的世界正在燃烧。

      「你要去哪里?」

      拉住正想跑向发生灾区的切嗣,樱以空无的声音询问道,将樱阻碍的举动视作障碍,切嗣以充满愤怒的视线瞪向樱。那骇人目光是因为有人故意阻饶自己而产生的剧烈愤恨,但更多的却是充斥着无尽的空无。

      「你应该知道,发生在面前的一切是早已既定的事实,因此我们是绝对无法干涉世界的轨道。」

      牙关紧咬,樱那空无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是无法以拯救来拯救他人,即便在这个世界,你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以杀戮来拯救他人。但你不应该拒绝我,所以这是我给你最严厉的惩罚。」

      「即便我让你降临于世,你所带来的牺牲却远比恩惠还严重。所以……我不能以那样的方式来实现夙愿,也不能让你出生在这个世界。」

      「是么,那么就把面前的世界惨况烙印在你的心中吧!」

      漆黑的夜空因赤红火焰而渲染成红,被火舌吞噬性命的人们正发出凄冷的惨叫声,无数建筑物燃烧崩落,而发生在面前的景象,便是燃烧着红莲之火的地狱。

      而这里,也只能是地狱。

      「卫宫切嗣,即将发生在你眼前的场景是真实,而这也是你不愿放弃的『奇迹』。」

      樱轻柔的说道,同时间地狱景象彷佛是幻灯片般顿时切换成另一幅场景。

      圆月高挂,漆黑的夜幕笼罩大地,但万物并没有陷入沉睡,刀剑相交的清脆声音仍旧回荡在战场上空。只是这场看似永远无法终结的战役,却有两位旁观者看着这场撼动天地的对战。

      「这是斑所属的平行世界,那个世界的他未曾被你召唤至圣杯战争中,因此第四次忍界大战才能得以延续……呵!不过说来也真奇怪呢,斑并非因为与你的相性相合才会被召唤,而是因为宇智波鼬体内的圣杯而强制召唤到不同的世界。」

      静默不语,切嗣事实上不怎么在意斑究竟是因何种缘故而呼应圣杯的召唤并成为了自己的Servant,他反而将视线集中在出现在战场上的四位历代火影、以及完全没有任何改变的佐助身上。

      不,并非没有任何改变,此刻佐助的万花筒写轮眼的部分纹路与自己一模一样,而这也是令切嗣感到怪异的地方。

      似乎也没有期待切嗣开口说话,樱抬起头望向正站在外道魔像上方的斑。

      「宇智波斑,因世界而感到绝望的男人,同时也是因现实而感到迷茫的人。所以他才会极力否定残酷的世界,妄图创造出真正的『和平』,即便这『和平』是由幻术所领导而创造出来的谎言,斑正是知道和平无法在现实中实现,因此他才会牺牲他的余生、以及所有的一切,将最后的人生豪赌放在『无限月读』上。

      但一切终归是个阴谋,斑也不过是这场阴谋中的棋子。

      没错,若以圣杯战争来比喻的话呢……宇智波斑不过是容纳圣杯的容器罢了!」

      「……容器?」

      「是啊,毕竟女人可以因为被最重要的人的背叛而变得可怕……你看,美狄亚不正是最好的例子?

      为了最喜欢的人而杀了自己的弟弟,她的一切行为却被周遭的人们强制冠上了『魔女』的称呼,甚至连最喜欢的人也因她的魔术与残酷的手段而惧怕她,到了最后她又留下了什么东西?只有想要对他人报复的复仇之心永存在心底。

      对大简木辉夜也是一样的道理,因为平定了乱世却被众人而畏惧,甚至被当作恶灵般对待,即便她想处处为众人着想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应该也很清楚吧,纵使有些特例存在,但当周遭的人们以看待恶魔的态度来对待他人,终有一天那个人也会以恶魔的姿态降于世间,并将先前所遭受到的待遇加以报复回去,而这就是人类啊!」

      景象像是破裂的玻璃般碎裂,容纳着无数景象的碎片飞散在两人身旁,切嗣甚至能在碎片中反射的战争景况,随后他将目光聚焦于位在前方的紫发少女身上。

      「你的意思是……斑成为了大简木辉夜的容器么。」

      并没有对那第一次听到的女性人名有任何质疑,切嗣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在道出这个姓名时是如此的顺畅自然,彷佛他的脑海中早已有了那个名字的存在。

      对于切嗣冰冷的质问,樱发少女轻声叹息。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不怎么在意斑啊……又或者是说,当最珍重的人与世界放在天平上衡量,你最先关注的也只是世界吗?」

      尖锐的语言直接刺入切嗣的心脏,不知为何切嗣却感觉到有泪液涌现在眼角的错觉,可是眼眶最终没有挤出任何泪水,甚至连感觉到眼球上的湿意都没有。

      或许真的如樱所说的一样吧!无论是爱丽斯菲尔或是斑,切嗣最先看到的也只有圣杯或无限月读。

      他选择拯救的一方,永远只有多数人存活的选项。

      「算了……毕竟你就是如此残酷无情的人,放在首位的绝非自己的性命,也并非你最为重视的人,而是多数人的幸福与存活下来的可贵,因此你也不怎么在意究竟是否是自己、又或者是斑实现奇迹般的和平。

      但曾经为此而破坏圣杯的你,想必这次也会选择错误的选项吧!」

      「……什么意思?」

      看着少女以自己为中心顺时钟走向身后,切嗣有些疑惑少女所说的话,而少女亦好心为切嗣解释道。

      「人如果不牺牲些什么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而为了得到任何东西,都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这就是炼金术中的等价交换原则。

      而拥有美好梦境的人们,其付出的代价便是成为辉夜能为所欲为的士兵。」

      在樱说话的同时,散布在漆黑空间的无数碎片以缓慢的速度再次凝聚拼凑,而当景象再次浮现在切嗣面前时,切嗣只能瞠目望着面前的空无幻象。

      巨大且粗壮的树干宛若藤蔓般蔓延至整个世界,树干的下方却吊着无数宛若虫茧般的人形茧蛹,高挂在夜空上方的圆月表面浮现三道同心圆与九勾玉的黑色纹路,而月亮表面更是散发出宛如鲜血般的赤红光芒。

      一看到这景象,切嗣的内心连愤怒都失去了,无尽的虚空顿时占据整个心脏,脑袋更是一片空白,但不知为何,理智却像机械般运转着。

      「……是白绝……原来被误以为是千手柱间细胞所复制的人造人……只不过是上次因无限月读而束缚的人类所演变而成的存在……」

      即便没有亲眼见过斑培植白绝的过程,斑也曾亲口对他说过白绝是以柱间细胞所培育出来的克隆人,切嗣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因此他不知道带土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大量培植白绝,并使之与忍者们对战。

      眼前的景象和文献与谣传中叙述千手柱间所使用的树界降诞一样,这不只象征着无限月读必须以木遁忍术和轮回眼瞳术两者的配合才能完成,同时代表着为何白绝能在极短暂的时间大量繁殖、以及白绝之所以能拥有柱间细胞的原因。

      这不是代表白绝拥有柱间的细胞,而是表示白绝所拥有的查克拉性质几乎与千手柱间一样,因此知晓白绝部分秘密的人们才会误以为,白绝是以柱间细胞为模板而制造出来的克隆人。

      以六道为始祖的千手一族自然继承了六道部分的力量,而将这份力量彻底显现的便是会使用木遁忍术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也因为木遁忍术便是出自于最为初始的无限月读,因此上次因无限月读而被木遁缠绕的人们才会被这忍术所侵蚀、拥有了木遁性质的查克拉。

      「哈哈……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真实……」

      发出自嘲的笑声,切嗣猛然跪在地面,呆愣地望着面前的无声地狱,滚烫的泪水自眼角溃堤而出。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悲伤、哀号或惨叫,无穷尽的死寂笼罩着大地,万物皆进入了深度睡眠中,被树木温柔缠绕的人们身处于美丽的梦境,却不知这幻境将一点一滴侵蚀吞噬他们的脑袋,让他们丧失自我意识,并成为一个只听命于他人的人偶。

      也不知与刚才的地狱景象相比,究竟哪一种死法比较好?

      真不知是命运过于捉弄人,又或者是自己太过天真愚蠢?竟然两次都坚信能够带来和平奇迹的「伪劣之物」!但事实上这些以谎言糖衣包裹的东西只会为人们带来更多的浩劫,而先前所造成的牺牲,终将一去不覆反。

      花费了两世的时间都追求着只会带来破坏的奇迹,恐怕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更加笨蠢愚昧吧!

      「无须哭泣,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和平的存在,想要让所有人都幸福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你的理想、斑的夙愿是无比宽宏且伟大。」

      少女的白皙双手从身后颈部怀抱住切嗣,湿濡且夹带着少女芬香的气息喷洒在切嗣的耳背上,但切嗣仍死死地看着前方,已无光彩的漆黑眼眸失去了生命气息。

      「对你而言,摧毁无限月读确实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吧……」

      从喉咙间挤出的声音是如此虚空,内心更像是被挖了大洞般空无一物。切嗣只知道这样的感受已经经历了第三次,他却无法回想起,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体会到第二次的绝望。

      但这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的两世人生尽是失败,那么再次回忆起相同的绝望又有什么用?

      可是身后的少女却道出了与她的身分不符合的话。

      「是的,这是一个错误的选项,但我却想替你实现这个选择。」

      「……想报复所有人类的你……竟然会想制止这样的行为?」

      「嗯……因为是私人因素,所以我不能告诉原因。」

      缠绕在脖子上的双臂以温和的力道将切嗣向后拉,切嗣躺在少女的腿上,空洞的眼神望着位在上方的少女脸孔。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原本漆黑的夜空被室内天花板所取代,身下是柔软却沾染着血迹的床铺,樱与切嗣的姿势并没有任何改变,樱温柔的触摸切嗣的脸庞,其轻柔的抚摸像是把切嗣误当成是她最为喜欢的恋人一般。

      「是啊,究竟有什么目的呢?不知为何看到你得知了那残酷真相而流下忏悔泪水的苦闷表情,便让人觉得惹人怜爱呢。」

      「你……」

      怒视着以恶劣笑容看向自己的樱,切嗣刚想抬起身便被樱压住了双肩,同时间樱压低头,两人的面容仅分毫之差。

      「你敢与我赌吗?

      究竟是你的理智能克制Angra Mainyu所带来的恶?又或者是你的身心将由我来控制?你敢与我玩这场豪赌吗?」

      「你想让我……成为圣杯之器?」

      睁大双眼看着位在上方的少女脸孔,切嗣没有预料到少女在让他看到那样的惨景,其目的便是为了让他成为圣杯之器。

      「以秽土转生之术的身躯被召唤至这个世界,也因为你的身体仍藉由活祭品所组成,所以你才无法像其他Servant一样转化成灵体,而是以半灵体的姿态显现于世。但也正因这个缘故,想让你成为圣杯之器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将压制切嗣肩膀的双手向上移,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青年的下巴,几缕紫色发丝落在切嗣的脸庞。

      「幸运的话你能抑制此世全部之恶所带来的污染,这么一来你便能制止圣杯带来的灾祸,或许还能顺便摧毁外道魔像,若你失败的话,我则会代替你向圣杯许下我的愿望。但不管怎么说,即便你现在在此将我消灭,伊利亚斯菲尔也无法逃脱成为圣杯的命运。

      可是若你成为了圣杯的容器,或许你不只能拯救自己的女儿,也能拯救因脏砚而饱受摧残的间桐樱。而且你也说过,为了世界的和平,你愿意背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那么,就请你连少女身上的罪恶都一同承担吧!

      还是说,那时你所说的话不过是个戏言?」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过于暧昧不清,切嗣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喷洒在肌肤上的炽热的呼吸,但从少女口中所说出的话却像是要切嗣跳入炙热岩浆内一样残忍无情。

      「即便如此,以一人之力对抗两千年以上的夙愿,你觉得我有任何胜算吗?」

      以空无的声音反问少女,切嗣自然不会自负地认为自己能胜过自远古时期累积至今的人类集体夙愿,若直接答应了少女,那么他自身的意识将瞬间被吞噬殆尽,更何况以Servant之躯显现于世的他?想必他更是无法抵抗圣杯内部的可怕力量。

      这是一场必输的豪赌,完全没有所谓胜利的赌局。

      但是,樱反而推翻切嗣的想法。

      「你当然有胜算喔!毕竟你的存在已经十分接近我的力量,甚至接受了十三年的圣杯诅咒都没有倒下,现在的我也不确定我是否能侵占你的理智并掌握你的身躯呢。」

      少女笑着对切嗣说道,即便知道这可能是一个谎言,切嗣能感觉到少女先前的话是正确的。

      那句话不曾是他随口说说的戏言,但若现在背负此世全部之恶,他可能将化身为绝对的恶并肆意蹂_躏世间万物。

      代替面前的少女,执行着本不应背负的恶。

      可是这也是少女原本不需背负的沉重枷锁,少女不过是被一个妄图强制占有延命身躯的腐朽老人所强加在身上的罪与恶。

      真要说起来,间桐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吧。

      「好吧。毕竟我说过了……我会背负你。」

      「呵呵,果然我最喜欢你了,切嗣。

      那么……就交换契约吧,我的Master。」

      少女虔诚地亲吻枕在腿上的青年,并顺着青年的鼻梁吻至那毫无血色的薄唇。

      那并非祝福的亲吻,而是将身上的诅咒淤泥让渡给青年的仪式。

      漆黑的污泥充斥着整个口腔,强迫灌进食道并到胃部,最后像是洪流般扩散至四肢全身,全身只感觉到熟悉的灼热与痛苦。

      不知是巨大魔力洪流猛然刷洗身躯而产生的痛苦,又或者是因自己所做的愚蠢事情而后悔?切嗣只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再次流下炽热的液体。

      漆黑且泛着红光的诅咒之泥。

      最初的信念与坚持都已经化为空无,现在的切嗣也不过是空有□□的行尸走肉。

      但若说切嗣内心仅存的微小愿望。

      或许是希望有人能在他失去理智、化身为绝对的恶时,代替天道出手将他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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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第十二章第四日~契约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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