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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是一间不怎么宽敞的房间,只能搁下一张不怎么大的床和一张不怎么大的条形桌子。外加一根凳子。
云寄雨率先进屋,打开不怎么大的木窗,凝望窗外。
奚薄夜跟在后面进屋掩门,一时无语。
云寄雨回头,率先打破沉默:“小夜觉得今晚应当如何?”说完带笑看着她。
奚薄夜一脸认真道:“你睡床,我睡桌!”
云寄雨一愣,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随即笑道:“如此说来,原因何在?”
“你的内力刚恢复五层,接下来的几天很关键,一不小心就会有突发情况。”奚薄夜淡淡道:“为你解毒,我用的并不是正常方法,乃是《异怪》里的‘倒奇流’,此法初见效果,但后期却会延缓甚至反噬,由于我们急着逃出那后山,所以幸好在前五日——在你恢复到一半之时,我们出来了。”
云寄雨挑眉:“是吗?那我一个男子又怎好独占这床,而让作为姑娘的你睡桌呢?而且,这桌也太小了吧?”
奚薄夜皱眉半晌,然后十分出人意料道:“我们一起睡吧!”
云寄雨噎了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夜幕悄然降临,奚薄夜看了看床,再看了看云寄雨,道:“我睡外面,你先进去!”
云寄雨一脸好笑地看着她,然后毫不含糊道:“小夜,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们曾共处一室”然后脱鞋、和衣睡到里面。
奚薄夜其实性子随意,只是在墨乐教与南屿相处多年之后,办事为人才变得小心谨慎,明明是大好韶华,却在骨子里形成了相当扭曲的性子,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正如想在,奚薄夜隐约觉得这样不太好,但转念一想却也无可厚非。
于是奚薄夜也和衣躺在床上。
连日来的疲惫让她很快便放入睡了,以至于忘记了尴尬和羞恼,想来其实是她对云寄雨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吧······在才接触他的时候只是一心报恩,所以才会由着教主胡来,和云寄雨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反而越来越不能确定自己对他到底怀有怎样的情愫,习惯?喜欢?或是依赖?
那床本不大,堪堪是两人平躺的宽度,奚薄夜一沾床就睡着了,云寄雨则不然,他侧身看着熟睡的奚薄夜,不免疑惑,初见时的她既调皮又机智,相处下来才觉得她为人处世实则小心谨慎,断不会如此轻易入睡,这种对他的信任难道仅源于他曾有恩于她?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在秦山的那个晚上对他说那么多,为了让他明白他们并非一路人、不可能有结果?但当看到他和樊月在一起时,她的反应却是不想看到,转头就走,这是因为喜欢罢?这样说来,如果云寄雨没料错的话,连奚薄夜自己也没弄清楚对他的感情,朦朦胧胧的情愫,一边困惑、一边深入。云寄雨勾起嘴角,缘分这东西谁又说得清呢?既然,上天让我遇到了你,我定不会轻易放手!
奚薄夜此时睡得安心,头发散落在枕边和身下,白皙的脸庞精致而安静,不时会蹙眉,可能是梦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云寄雨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她的眉头,就这样看着她半晌,突然想到什么,他越过她,轻轻下床,开了门向外面走去。
屋外此时正是月华如洗,院里一棵杏树花开的正好,但已有凋零之势,这是深山之中,季节比外面来得迟许多,云寄雨一袭白衣在树下站定冥想良久。
奚薄夜迷迷糊糊的觉得身边没有人,于是用手摸了摸,然后微微一惊,睫毛轻轻颤了颤,就醒来了,下床穿鞋,推开微掩着的门,举步朝外面走去。
奚薄夜蹙眉:这人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奚薄夜在院子里驻脚,此时云寄雨并没在院里,她在院子里的桌上寻了个位置坐下,看了看院门,又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投在那棵杏花树上,月光洒满大地,微风吹来杏花便随风飘落,好不美丽。奚薄夜看了一会儿就困意来袭,她轻轻瞌上眼睛,就这样支着下巴睡着了。
当云寄雨外出回来时,便看到已在桌上睡着的奚薄夜,本来打算叫醒她,可到了桌前却生出了不忍。不知不觉就站在那里,杏花飘落,似乎一瞬间两人便一起白了头发。
其实奚薄夜睡得并不安稳,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的云寄雨,他正微笑的看着她,满眼的温柔,奚薄夜稍稍有些不适应,撇开头佯怒道:“这么晚,去哪了?真不让人省心!睡觉!”说完便起身走在前面。
云寄雨突然拉住她的手,从身后抱住她,轻轻道:“小夜,对不起。”
奚薄夜微微的手颤了一下,云寄雨的手很暖,这温暖似乎通过她的手传到了她心里。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感觉身后的人摇了摇头,不久便听他道:“让我抱抱。”声音温凉如玉,却和平时有几分区别。
听云寄雨这样说,奚薄夜很配合的没有动。良久她觉得身上的力道减小了,果然下一刻云寄雨放开她,一手拉着她进了屋。
奚薄夜愣愣的问:“寄雨,你······”话还没说完,回过神来已被按倒在床上,不就发了个呆,怎么就成这样了,顿时气结:“你、你、你······”
意外的对上他的眼睛,认真而深邃,云寄雨的发丝由上垂下,落在奚薄夜的脸侧,扫得她痒痒的,奚薄夜下意识避开,却见云寄雨低下头来,她也不知该不该躲,就这样由着他贴了上来,温润的唇似在发烫,灼得她想向后缩,可是云寄雨并没给她机会,一手桎梏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奚薄夜则双手抵在云寄雨胸前,奈何不起一点作用。这时,奚薄夜唯一的想法就是:人追求力量果然是正确的,今日之仇,来日定让云寄雨加倍还清!
奚薄夜先是感到云寄雨伸出舌头描了一圈她的唇线,之后便亲吻她的唇瓣,奚薄夜此时已是怔愣其中,不想自己有一天还会被云寄雨占便宜,失策呀、失策!但她觉得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似乎······
还没想清楚,唇上一痛,奚薄夜本能张口呼痛,却不料这正好给了云寄雨机会,舌尖一挑,奚薄夜贝齿渐开,他的舌头就顺利进入奚薄夜的口腔,奚薄夜皱眉看他,他却眼带笑意,这么愉快的笑,让奚薄夜顿生不爽,奚薄夜恶劣的咬下牙齿,云寄雨吃痛,立马就退了出来。但依旧面如清玉、笑得温润,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做,倒是奚薄夜的脸烧到耳根,像极了她干了坏事,被云寄雨抓住一般。
奚薄夜再次气结,扭头不再看他,脱鞋上床、睡到了里侧,用背面朝着他。
云寄雨则低低一笑,掩了门,也脱了鞋,睡到外侧,他一个侧身,伸手环住奚薄夜,感觉她挣了挣,却没用力。云寄雨脸上的笑容则越来越大,却轻轻叹了口气,惋惜道:“小夜,不要逃避了,我在这里,你要让我等多久?还是说你对我真的没感觉?”
奚薄夜一愣,竟悠悠的回道:“恩,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吧。”
没想到奚薄夜会这样回答,这一次轮到云寄雨怔了一下:“你竟是这样回答?恩,女孩子不应该矜持一些的吗?”
奚薄夜噎了噎:“咳咳,本护法敢作敢当!这是我们墨乐教的优良传统······”
“那你的应该是什么意思?”云寄雨紧了紧手。
“我也不知道。”奚薄夜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回答云寄雨,还是在回答自己。
云寄雨的眸暗了暗“我会让这一切变成理所当然。”语气肯定,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霸气。
久久不见奚薄夜回答,听到她呼吸均匀,想来应当是睡着了。
云寄雨的气息喷在奚薄夜脖子上,在睡梦中的奚薄夜就着身后的云寄雨蹭了蹭,翻了个身,在云寄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云寄雨不是柳下惠,美人在怀,自然做不到坐怀不乱,这一夜对云寄雨来说算得上艰难,好在奚薄夜睡觉也十分安分,下半夜云寄雨也渐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奚薄夜在云寄雨的怀里醒来,最开始是惊了一下,然后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也该走了,以后不会再见了吧?
这时奚薄夜才发现,她的一只手搭在云寄雨脖子上,一只手拉着云寄雨的衣服,而云寄雨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扣着她的腰,似乎害怕她会消失。
看着正在熟睡的云寄雨,奚薄夜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静静看着他俊俏的面容。
好一会儿之后她想起身,就轻轻拿开云寄雨的手,却不料云寄雨慢慢睁开眼睛,骤然收紧手,沙哑道:“别动,让我再睡一会儿······”连声音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奚薄夜就不动了,任他抱着。
听说第一公子有两个缺点:第一,方向感较差;第二,有起床气······
又听说,第一公子有一个远房表妹,唱戏唱得不错,第一次去云家,不懂规矩,大清早的到他院子前唱戏,本想给他留个深刻的印象,不料却把云寄雨吵醒了,于是大发雷霆的云寄雨,把那表妹直接扔出了云家,严令该表妹五年之内不能踏入云宅。从此以后,武林人士皆知,在云公子没睡醒之前不要去惹他······
奚薄夜思索了一下,用手轻轻摸了摸云寄雨的额头。额,温度正常。
接下来是脸。恩,温度也正常。
然后拉了一只手,摸了摸脉搏。平静有力,也很正常。
奚薄夜奇怪,这厮真的没有异常,那昨晚为何?按理来说解毒的后期不该如此顺利才对。
奚薄夜正准备有下一步动作,云寄雨一个翻身把奚薄夜压在身下,眼睛依旧闭着,良久叹道:“小夜,安分一些。”语气里没有怒气,倒是一股浓浓的无奈。
奚薄夜默了一默,也闭上眼,不再动作。
日上三竿,云寄雨终于睡醒了,看着怀里熟睡的奚薄夜,眼眸亮了亮,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嘴角勾起一抹笑。只要小夜在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威胁自己吧!
云寄雨轻轻拿开奚薄夜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穿鞋下床,走了出去。
准确的说,奚薄夜是被饿醒的,醒来之后身边并没有人,她穿鞋下床看到桌上有一碗粥,就着调羹尝了一口。恩,还不错。三下两下便吃了个精光。
正巧,听到敲门声,奚薄夜起身开门,刘婶手里拿着一件衣服站在门口,看她开门,热情道:“姑娘醒了?公子让我拿件衣服给你换洗,这是我家妞的衣服,姑娘暂且穿着,乡下人也没什么好的,姑娘不要介意。”
奚薄夜接过衣服低头道谢,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这种层度的友好对她来说是十分稀少的,所谓人间温情,不外乎亲情、爱情、友情罢了。可百年之后,除了苍苍白骨,还剩下社么?
奚薄夜刚下床什么也没整理,便迎刘婶进屋坐会儿,刘婶是个朴实爱热闹的人,看奚薄夜的打扮,就以为是哪家大户小姐,定不好相处,不料却如此随和,渐生好感,也便进屋和她摆谈起来。
奚薄夜大多打听的是他们村子那热伤风的事情,既然刘家二老有恩于他们,那她就应该做些什么,不要欠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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