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缠夫记

　　话说得虽然没有错处，结局也是一样......可是这过程，却是要感谢自己堂弟的劝说，萧衍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原来她也不是那么死心塌地。

　　小橘还在念叨许久没见到阿澈哥哥，听碧玉说这两天该回来了，萧衍心中那股怨气憋了胸中绕了一圈，终于迸发，粗鲁地打断：“不想等就别等。”

　　小橘惊讶地停住，不是好好地在说话吗？怎么一会功夫就变脸了？刚才一直在说阿澈哥哥，怎么又无端地冒出一句：“不想等就别等”？

　　见他冷着脸，又讲了那样的话，小桃明白过来，连忙摆手否认：“不是的，我没有不想等，我....我愿意等的。”

　　“我当时很过意不去，问他要不就把地契给你爹得了，我也好回家去.......幸亏阿澈哥哥，要不然我就等不到你了。”萧衍紧盯着小橘，一句一句地重复，除了那哥哥二字，萧衍叫不出口，其余的竟然是一字不差。

　　小橘呆住，萧衍等不到她回应，更加不高兴了，咻地起身作势要走。

　　“你别走呀。”小橘一着急拉了萧衍的衣袖，萧衍假意挣扎了几次，站着等她解释，却不料入耳的是：“刚刚我说的话，你全能背下来？”

　　萧衍猛地挣脱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
　　饶是小橘花了一天的时间百般辩解，萧衍还是对她目不斜视，冷声冷气。

　　月色如水，院里有些许凉风。

　　小橘坐在庭院里，扇了扇耳边嗡嗡的蚊子，眼巴巴地瞧着不远处的井边，萧衍正立着长腿哗哗地洗着衣服。

　　小橘往院子外瞧了瞧，借着月光外面空无一人，转头对萧衍道：“萧大哥，还是我来洗吧。”

　　让人瞧见了男人自己洗衣服，那不就说明家里的婆娘懒吗？虽然是他不肯把衣服给自己洗，但小橘还是暗自叫苦。

　　想了想走上前去，打算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却被他早一步挪开了，小橘无措地呆在原地，惴惴不安地再次往院外瞥了一瞥。

　　却不想，果真是天不从人愿。不过一会儿工夫，一道黑影就出现在门口，小橘见无处可藏，心虚的往萧衍身后躲了躲。

　　“大哥，小橘这是在洗衣服吗？”来人还在黑暗中面目不甚清晰，但声音里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从门口远远的传来。

　　小橘跟着绽开了笑容：“是阿澈哥哥，你怎么来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揪着自己后腰衣料的重量突然消失，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跑到了门口，萧衍面沉如水，放了手中的衣服，跟了上去。

　　“今日书院放假，刚到没多久。”少年特有的清冽之声低低传来，几步后就走到了跟前：“大哥，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萧澈笑着感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虽然在家时碧玉已经不住感叹自家堂哥再不是儿时模样，可真人一见，却是出乎意料之外。

　　只见他身量挺拔，一股掩不住的迫人之势，许是刚洗完澡，只着了件薄薄的单衣，露出一截古铜色的脖颈。

　　微微抬眼，便见他正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自己身后，萧澈身不由己地往后退了半寸，听见他冷声喝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去洗衣服？”

　　萧澈转头，见小橘怯怯应了声“哦”，迈着小步往井边走去。

　　萧澈摇了摇头，不是很赞同地说道：“大哥，小橘是个女孩子，而且年纪还小，你该软着点语气。”

　　见萧衍不置可否，转身往房里走，萧澈看了眼正嘟嘴洗衣的小橘，只得跟了上去。

　　萧衍曲着长腿坐在矮凳上，萧澈不由多看了一眼，不忘把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跟着坐了下来。

　　见萧衍盯着包裹看，笑着说道：“是碧玉让我给小橘带来的，就几尺布料，说是给小橘做两身衣裳。”

　　萧衍闻言一顿，沉吟片刻道：“等会你带几钱银子回去，就当是我问她买了。”

　　“这怎使得？”萧澈忙拒绝道，面有愧疚：“这是碧玉的一点心意罢了，还有....我爹他........”

　　“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萧衍笑着打断道，倒了杯水递给萧澈。

　　萧澈嘿嘿地笑了两声，语气轻松了许多：“大哥，我们也有八年未见了吧，你走那年，我还只有九岁光景，那时候你天天带着我，上山下水，一天混到晚，饭点才归家，咱们两兄弟可没少被打。”

　　“都是我带坏你，那时候你读书可是不错的，夫子都说你天资聪颖。”萧衍温言浅笑道。

　　“阿澈哥哥现在读书也很好，今年他还考了秀才了呢。”小橘言辞间有些得意，手捧着切好的西瓜端了进来。

　　“衣服洗好了？”萧衍咳了一声，冷声问她。

　　“洗好，晾好了。”小橘嘟囔了一声，转头对萧澈笑道：“阿澈哥哥，快些吃吧，这西瓜我冰在井水里，可凉着呢。”说着递了一瓣过去。

　　萧澈接过放在手边，自惭地瞥了眼萧衍：“我今年才考了秀才，哪里能跟大哥比，听爹说大哥在京城的衙门里办事，不知大哥是做什么差事？”

　　“萧大哥他做的是捕快，就是抓坏人，和翔嫂子的夫君一样。”小橘比萧衍早开口了一步，语毕极快地看了眼萧衍，整了整脸色，黑亮的眼睛睁得滚圆，压着嗓子冲萧澈喊道：“大胆刁民，见着知府大人还不快跪下！”

　　萧衍太阳穴突跳了两下，冷眼瞧着“咯咯咯”笑得停不下来的小橘。刚等着她给自己递西瓜，眼看着迟迟没有下文，心里本就不大爽快，此番还拿着自己开玩笑，她哪来的胆子 ？什么时候又是谁告诉她是当捕头的？！萧衍只觉得一股闷气在胸中横冲直撞，烦躁得想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再不出一点声儿。

　　萧澈扑哧一笑，咳了几声：“小橘，不可调皮了。”

　　小橘敛了笑，“哦”的应了一声，乖乖巧巧地拿了西瓜小口小口地啃。

　　萧衍整个聊天的途中都是心不在焉，要不然就是冷脸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橘，萧澈专心地听着，偶尔露出小小的笑意，萧衍愈加不耐。

　　过了大半个时辰，萧澈起身告辞，虽然百般推脱，小橘硬是送了人出去。

　　乌云遮月，眼前漆黑一片。

　　“走得时候太匆忙了，该带一盏灯出来的，现在路也看不清楚。”小橘懊恼，一步一步地跟在后面。

　　“你快些回去吧，等会你一个人回来，找不到路可要哭了，弄不好我还要送你回来。”萧澈一想小橘傻傻的样子，还真有这可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橘不服气，“这条路我都走了几百遍了，闭着眼睛我都走到家。”

　　萧澈摇了摇头，忽然脚下一空，笑声嘎然而止。

　　“怎么了？阿澈哥哥，没事吧？”虽然夜色浓黑，萧澈身形一闪的轮廓还是能看得出来，小橘伸手去拉他，急急地喊道。

　　萧澈觉得有点丢脸，低声道：“没事，没事，这里有个坑，我给踩空了，你小心了可别摔着。”

　　小橘被刚才惊着，追问道：“那你没伤着吧？”

　　“没有，踩空了而已，就到这里吧，你该回去了。”萧澈怕她摔着领着她往后退了几步，捏了捏小橘的手，放了开来，声音有些抖：“如今......你终于等到大哥，以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受了委屈也别躲起来哭，知道吗？等我...进京赶考了，就来看你......你到时候可不能说不认得我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哽住。

　　“我怎么会忘记阿澈哥哥呢，你放心吧，等我到了八十岁也不会忘记的，不过，你要早一点进京赶考。”小橘丝毫不察，憨憨地说道。

　　“那就好。”萧澈干笑了两声，平息了下情绪，摸了摸小橘的头顶：“刚才给你的包袱里有包糖，你记得吃，别放太久，这几日天气热，不吃怕会化掉。”

　　“那我能吊进井里面吗？像饭菜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化掉，我可以慢慢吃了。”

　　萧澈听着这天真无邪的问话，刚平息下去的不舍又排山倒海而来，强忍着心绪，低声道：“我也不知道，那你就试试好了，我这就走了，你别送了。”说完再不愿多留，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橘眼看着萧澈的身影不见，才转过回去，没走几步，却见黑影立在不远处，小橘被惊得不行，仔细一瞧却原来是萧衍：“萧大哥，你干嘛不声不响，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很久了。”淡淡地声音传来，四周模糊一片，只剩下一双湿冷晶亮的眸子在夜中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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