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风（改）

　　第三章
　　兰秋蹲在墙边打量着这个不足巴掌大疑是法阵的玩意儿，刚才看见小小的散发着幽蓝色荧光的阵眼便喊了出来，现在看来好像有些早。虽然有着蕴含灵力而且不弱可以使用的阵眼，但是这形状太过奇怪，像是一直细长的眼睛虞一颗人心交叠，而且也太小了，在她的认知里，这种可以入侵或者制造人的梦的法阵至少也要有十寸以上。
　　看着兰若期待的亮闪闪的目光，兰秋摇摇头：“应该是这东西在作怪，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我现在把它画下来，你去问问蓝夫人，她应该知道。如果她也不知道，那么就去问问竹家的人吧，他们擅长法阵。”
　　蓝夫人，原名兰丽，是兰家一个天赋并不出众的女人，但人如其名，有着一张极其美艳亮丽的脸。因为这张脸她嫁给了蓝田，那个在十年前极富盛名的阵法大师。阵法大师这个名称要让众人承认极难，竹家以法术著称，现在却也不过只有三位阵法大师。蓝田很宠爱这个美丽的妻子，几乎是倾囊相授，而兰丽也很好学，虽然在其他方面并不突出，但是兰丽在阵法上确实有着惊人的天赋。这并非兰家不重视她，而是因为兰家并没有精通法阵的人，所以才没注意到。
　　蓝田死后，兰丽回到兰家，这个时候她法阵上的造诣已经极高，竟然可以被称作阵法大师，成为了兰家第一位阵法大师，但由于其夫太过出名，而且早年她实在是默默无闻，所以她的本名没什么人知道，大部分人都只知道她是蓝田的夫人，兰家的人。所以称呼她为蓝夫人。也许是兰秋合她眼缘，也许是兰秋的经历与她太过相似，所以主动要求教导兰秋，但不以师徒相称，只让兰秋叫她蓝夫人。
　　蓝夫人这周刚好去了埃及游玩，已经走了两天，估计到了埃及，手机电脑等通讯用具在上飞机前丢了，而她还恰好去了一个很偏僻的甚至没有通电的小镇。
　　恰好出游，恰好丢了手机电脑，恰好去了偏僻的小镇，这么多巧合，真的是巧合吗？兰丽应该不会背叛兰家，她去的原因是有人对她说那个偏僻的小镇里有一样特殊的制作法阵的材料，这又是真的吗？而丢东西，就是有人偷窃，是人为的，很容易办到。这一切是有人想对付她，而她看起来根本无力反抗，兰家不可能因为一个不清楚的法阵派很多人来。可是面对威胁无力反抗的，还是她兰若吗？
　　“兰秋，你现在回家，调查这三年来，部，这十年来，蓝夫人接触的外人，以及外出记录。我知道这工程量很大，而且时间没有多少，但是我相信你能办到。你顺路去问问爷爷，恨我的人，我的仇人有哪些人还活着，并且有能力报复，记着，是我的仇人，不是兰家的。”
　　对她出手看起来是对付兰家，其实不然，她死了，兰家年轻一辈的人还多的是。如果是为了挑衅兰家，会先杀死兰家外族人，然后再对她动手。而且使用这种法阵，恐怕还是在忌惮这兰家。现在兰家并没有精通法阵的人，还真是麻烦。自己只能通过感受简单猜测效果。
　　看着兰秋亮晶晶的眼神，兰若笑笑，拍拍兰秋的肩膀，让她放心。目送兰秋远去的背影，兰若紧了紧呢子大衣的领口。
　　竹清热着奶茶，满头黑线。他前脚刚刚从竹家出来回到在兰若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后脚兰若就按门铃，她实在闹哪样？重点是现在是大半夜，兰若甚至只在萌萌的小熊睡衣外面披了意见呢子大衣就出来。
　　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她就俏皮地眨眨眼，回他一句，女人的直觉。好吧，如果这是真话，那她的直觉还真准。
　　啊？问他为什么会在热奶茶？因为他很正常地客套了一句，想喝点什么，她笑得很灿烂，说要热奶茶。而他刚刚才到这房子，奶茶不是常温的就是放在冰箱里。他只有在心中抱怨一句，然后认命地去热奶茶。
　　当他端着热奶茶走到客厅，看见兰若靠在沙发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兰若递给他一张纸，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他耳中：“竹清，这上面的法阵你可认识？”
　　竹清接过那张纸，坐到兰若身边，看着兰若：“你每次都是有事才来找我。”
　　兰若低头，看向墙壁，没有答话。
　　竹清扳过兰若的脸，小脸有些凉：“你最近在躲我是也不是？嗯？”尾音上扬，勾人的要命。兰若拍开他的手，还是不说话，看上去有些不安。
　　看着兰若，竹清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这个法阵，嗯，严格来说不算法阵，我们竹家人把它称呼为法灵，虽有阵眼，却不是法阵。这个法灵被称作梦灵，不是很高级的法灵，但是非常复杂，准备工作要做很久。某些材料还很昂贵。但是弄成之后可以利用被施法者恐惧的事物，在被施法者入梦之后，刺激被施法者，摧毁被施法者的心灵防线，让被施法者崩溃精神失常。会的人不多，除了竹家的人就只有几个老不死的散修会。你认识的那个叫什么花的师傅就会。”竹清看着纸上的图案道，他调查之下，发现那个在兰若身边的男人的师傅当年也是极为有名的人物。
　　兰若抿着奶茶，柔声道：“谢谢。”
　　竹清将纸张放在茶几上，突然抱住兰若，将兰若的头埋入自己胸口：“你想知道的，我说了。现在该听我说几句了。你还在因为薇兰的事情生我的气，对吗？我给你的那些东西，是想让你自爆，怕你在之后的战斗中受伤，如果你想对薇兰出手，我也不会拦你。你怪我不曾将那些事情告诉你，可是我若是说了，便对不起爷爷，这也就罢了。这举动会说明什么？说明我对你有意。而未来的竹家家主不能有感情，尤其是对你。我可以爱兰若，但是不可以爱兰家少家主！我爷爷曾经在我面前明确地表示过如果我对你动情，他会冒着与兰家老爷子翻脸甚至开战的可能，不惜一切代价击杀你。我不是不相信兰家的实力，只是我怕，我不敢赌上你的性命。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情，我当如何？”竹清摸着兰若的发丝，手有些颤抖。
　　“我恐怕会崩溃，活不下去，这只是因为我爱你。喜欢与爱不同，爱比喜欢的程度深得多，而且不需要任何理由。喜欢一个人的脸，喜欢一个人的性格，喜欢一个人的才华，这是喜欢。我爱你是无需理由的，看上了，就是一辈子。若按照道家的劫数来论，你就是我命中的大劫，因为你可以让我打破一切原则。”
　　兰若抬头，眼圈有些额红红的，看了他一眼，又埋头下去。竹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低头，含住兰若变粉的圆润娇小的耳垂。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们中有个女人特别显眼。少女十几岁虽然有无法比拟的青春，却多了几分青涩，稚嫩；女人四五十岁是虽有沉淀的气质，虽然依旧优雅，但眼角的细纹却暴露了她无法延缓的衰老；一个女人三十来岁时，既有姣好的容貌紧致的肌肤，又有独特的气质，方算得上是最美的。这个女人便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她有着亦柔海藻般酒红色的卷发，有着一双秋水柔波似的眼睛，有着霞色的红唇，有着丰腴的有玲珑曲线的娇躯，有着少女无法拥有的韵味。卡其色的风衣，脖子上松松地系着一条藏青色的丝巾，手指上玫瑰色的甲油与她提的手包相得益彰。这样的女人即使在机场这种众人无法停留过久的地方，也能收获不少爱慕。可是她秀美的娥眉却是紧皱的，是什么令她如此焦急？
　　机场中甜美的女生回荡着，女人正欲站起登记，虽然她才刚刚下飞机没多久。身后却伸出一只手将她按回座位。女人没有回头，只是抓紧了手包，特有的清冷语调想起：“你是？”身后传来爽朗的大笑声，笑了几秒后，才听见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夫人远道而来，为何下飞机没多久便又要走？真是令我这个东道主觉得招待不周。”
　　女人这才回头看身后人，手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修眉刀盯着身后人的腹部。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墨绿宽大休闲服，格子衬衫，深蓝牛仔裤的青年。青年脸上的惊讶还来不及掩去，这样的女人手段竟是如此……
　　女人用手包挡住修眉刀，让其他人看不见她手上的动作，他们两个看起来只像是亲密的朋友。青年收起惊讶，心中重新对这个女人评价一番。
　　女人缓缓道：“你是？”
　　青年笑了笑：“我姓竹，竹子的竹，有一笔交易想同夫人谈谈，不知夫人可有兴趣？”女人的修眉刀又向里挪了挪，几乎要划破青年的格子衬衫，也笑了：“我问的是你的名字，你只回答一个姓是不是不太好？这样的态度如何让我和你谈生意？我想我不是很习惯陌生人拍我的肩。”
　　青年的手我住女人空出的另一只手，拿起放在唇上轻吻：“像夫人这样的美的女人，手上该拿着的是花朵而不是刀子。我姓竹，名澄。竹家嫡系子孙。”说完，从容不迫地从休闲服内摸出一朵红玫瑰，塞到女人手中，似乎那把修眉刀并不是放在他腹部，但是青年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还是抖了抖。“夫人这边请，有些事情在这里不太好谈。”
　　女人顺势靠着青年身上，挽住他的胳膊，匕首仍抵着他的腹部，收到仍然挡住这小动作。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但此刻青年却觉得不太舒服：“竹澄？你是竹清的弟弟？”
　　“不，我是他哥哥。”青年回答。
　　即使青年极力掩饰，女人依旧听出他语言中酸溜溜的妒忌，怪不得身为长子却让幼弟坐上少家主之位。女人风衣里紫罗兰色的连衣裙裙摆随风飞扬，层层涟漪泛起，好似高山流水那样的古曲清新淡雅，她的心情却如这裙边波浪起伏着，为什么会找她？他如何得知自己会来这里？符离究竟想干什么？
　　她不得不承认竹澄虽然无法做到对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但的确是个很好的谈判家，也很聪明，他开出的价码根本无法拒绝，不过是提供一些对兰家无关紧要的东西，那几乎算不上背叛，便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开出这样的条件，重要吗？而且为了那个忽略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家族，拒绝显得不值得。如果不是家族的忽视，自己怎么会在结婚后才接触到阵法？
　　只差三岁，她便是史上最年轻的女阵法大师！只差七岁，她便是史上最年轻的阵法大师！如果不是家族的忽视，她，兰静姝三个字便会响彻术士界，而不是如现在被称作夫人冠以夫姓！她并不是叫兰丽，她有真正的名字，而不是出嫁时随意取的名字！
　　女人躺在檀色贵妃榻上，一只胳膊屈着搭在扶手上，支着她的头颅，另一只手随意的下垂，V字型的领口的连衣裙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半眯着眼看着正在倒茶的青年。“那么，符离是个什么意思？”

　　兰若看着手中的画像，双手颤抖着。那画像上的女人穿着蓝色轻纱，左手抚着垂下的发丝，右手拉着左手的宽大袖口，灵动的眸子正看着兰若，唇角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竹清抓住兰若的手：“别怕，有我在。”
　　兰若心安了些许，问道：“她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这么像？”
　　竹清从兰若手中取走画像，把玩着兰若的手指，浅笑：“你为什么不认为这是你自己？不过你确实没错，这画中人是你的姑姑兰依云，是你爷爷酒醉之后和一个侍女生下的，当时事件闹得很大。因为那个侍女是梅家的旁系，虽然与嫡系的关系浅的可以忽略不计，但终究是姓梅的。她弹得一手好琴，温柔贤淑，待人亲切，法术也不差，端庄大方，曾被称作‘云仙子’。她与第一散修符离是恋人关系，已经走到了订婚的地步。但是却在订婚前的三个月暴病而死。符离一口咬定是兰家逼死了兰依云，独自一人上兰家讨要说法，结果兰家竟无力抵挡，只好清楚兰家老祖，才赶走符离。但是符离却夺走了兰家的三大名琴之一的九霄环佩，从此名声大振。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在术士界掀起大风大浪，而他却突然归隐。至于是不是为了兰依云，暂时不得而知。”
　　兰若被竹清拉到怀里，故作轻松地道：“我就觉得不是我，没有理由。你为什么认为我被人害这件事情与她有关？她已经死了，而且她死的时候我才三岁。”
　　竹清感到怀中的少女身子在轻颤：“你在怕什么？那次我去找你你吓成那个样子是不是与她有关？你最恐惧的人是她对吗？说实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有什么人会想要你的命？无关兰家的想要你的命？据我所知，兰依云死的时候你正在她身边，那么这个第一散修是否会采取什么行动？而且这个第一散修对法阵的确很精通。”
　　兰若避开竹清纯黑的眸子中闪烁的深邃的目光：“那又怎样？这只是怀疑。而且所有的人都说她善良温和，我出现也许只是巧合。”
　　竹清将兰若抱得更紧：“是啊，真奇怪。身为私生女的兰依云竟然会被人称作仙子，法术高强，温柔贤淑，待人亲切，端庄大方，善良温和，订婚对象也是很好的人，没有缺点呢。她是个私生女，母亲身为卑微，父亲又不疼爱，却心无怨恨，这真的可能吗？”竹清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人：“你究竟梦见了上呢么？我的小丫头怎么会怕成那个样子？你以前看见血肉模糊的妖怪也没有很害怕过。”
　　兰若感到后颈上滑过一个温热湿润的物体，听见竹清低沉的声音：“别怕，有我在。”
　　兰若深吸一口气：“我梦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浑身是血地看着我，口中喊着‘还我的孩子’，而她的手掐着我的脖子，她的胸口还有一把匕首。”
　　竹清轻轻地拍着兰若的后背，另一只手却伸向沙发的抱枕后。

　　“哐当！”竹清手中执着一把铁骨扇将三支羽箭挡开，把兰若护在身后，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家客厅的白衣黑发男子：“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男子面无表情地道：“兰三小姐好久不见，十多年了，没想到你还对那件事有些许印象。真可惜，我们刚刚见面，你就要死了。”男子一挥手，身旁出现白色的光点，光点像兰若竹清袭去。
　　竹清将兰若推开，一脚踢翻沙发露出沙发底部暗红色的菱形法阵。法阵红光一闪，将数以百计的光点弹回给男子。
　　男子又是一挥手，一幕水墙凭空出现，将光点吸收。吸收了光点的水墙分化成两只巨大的水蛇，分别冲向兰若竹清。竹清举起铁骨扇用力地劈向水蛇头，硬生生将水蛇从头至尾，一分为二。巨大的反作用力使竹清后退了两步，手因执扇过紧而被扇柄划出鲜血，竹清眉头不禁一皱，实力差距太大了。
　　兰若上身迅速向下弯曲，好像在下腰，她根本没时间去考虑那个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水蛇直直地冲过去，没有攻击到目标，又回过头，张开巨口，露出透明的獠牙向兰若咬去。兰若足尖一点，向前翻滚，翻至水蛇背上，将手伸入水蛇体内。水蛇扭动身体想将兰若甩下去，却无能为力，只得再度回头，发动第三次攻击。兰若手上的绿镯装饰的青藤在水蛇的身体里疯狂地蔓延。
　　青藤在一瞬间长出十来个分叉，长长十余米，将水蛇从内至外切割成碎片。当兰若回过头准备去帮助竹清时，又一道剑气飞快地向自己这边移动。剑气快得兰若无法躲开，兰若几乎可以感受到剑气上的寒意。
　　竹清的铁骨扇抖动，五枚道符飞出，化为五根金色的绳索，蜿蜒地滑出，缠到男子身上。男子毫不在意地看着金色绳索，从袖子中抽出长剑，轻轻一挑，五根绳索断裂。男子挥动长剑几道剑气擦着地面划出。其中大部分的目标是竹清，只有一道是冲着兰若而去的。
　　竹清从客厅茶几的抽屉中抓出一大把符咒扔至空中，而后静下心吟唱长长的咒语，已无暇顾及兰若，若是自己不把这人拖住，兰若会更加危险。
　　而兰若那边的情况终于在冬子出现挡下剑气后好转。兰若来不及喘口气，马上召出红色弓箭，飞快地拨动弓弦，一支支光箭离弦而出，却被男子简单地一挥剑化解。兰若从怀中抽出一枚玉简，打不过就跑这并不丢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空间传送的羽箭掏出的一刻就化为粉末，兰若吃惊地睁大眼睛。冬子急忙将兰若推开，就在刚才兰若吃惊的时候，男子又发出了几道剑气攻击兰若，而且游刃有余地给竹清添上几道伤口。
　　冬子被剑气击中，灰色的毛被连皮带肉掀掉一大片，又咳出几口血沫。兰若立刻回过神，这四周是设了结界么？所以玉简会碎？兰若撤下脖子上的链子，掷向男子，这一次性的玩意希望有用。这链子接触到剑气并未崩溃，而是继续前进，直到男子面前化作一道银光，形成刀刃状砍下。男子的动作出现一丝手忙脚乱，但依旧使出强大的法力和精绝的剑术化解这一攻击。

　　而兰若也已经来到竹清身边，怀里的冬子奄奄一息，鲜血汩汩流出。竹清握着铁骨扇的右手鲜血淋漓，左肩血肉模糊，血肉和破碎的衣服交织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唇角的血印刺痛了兰若的双眼。男子缓缓道：“结束了，兰三小姐上路吧！”竹清咬住的自己双唇已迸出血珠，身上的道符已经用光了，法力也所剩无几，空间传送玉简也无法使用，兰若又只穿了睡衣，身上没带什么防具。
　　男子握住剑的手极稳，波澜不惊的眼中浮现出欣慰。剑飞快地在男子手中变换着不同的位置，闪动着银光，男子的手腕转动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明明只有一把剑却在那一瞬间发出成千上万的剑气，夹带着银色如丝带的剑光，笼罩住整个客厅。这便是当年第一散修符离敢独自一人闯兰家的凭仗，也是他的成名绝技——千阙。这人是符离？来不及细想，竹清将自己的后背面向男子，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兰若。
　　兰若看着竹清搂住自己，听到竹清特有的嗓音：“别怕，有我在。还有忘了我。”兰若感受着竹清温热的身躯说不出话来，愧疚如潮水涌上心头，她好后悔。她出门匆忙，几乎什么都没带，她的法术不够精湛，她的近战不够强悍，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她甚至没勇气推开竹清让竹清离开，毕竟那个人的目标是自己而不是竹清。她终究是一个自私的人。
　　兰若听见剑气划开竹清的衣服的声音，听见竹清血肉被砍开的声音，也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结界破碎？兰若将忧伤压下去，迅速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玉简，玉简并没有破碎，兰若用力用粉甲抓碎玉简，即使其中一枚指甲断裂她也无动于衷，好像没察觉到一样。一束柔和的光线将兰若和竹清笼罩住。他们消失在男子眼前。
　　此刻男子束好的发冠不知被谁削去一般，头发散乱，地上还有几缕断发。男子的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剑创，衣服也被划出一道口子，原本完整的结界也被人轰出一个大洞。男子环顾四周：“谁？”
　　没有人回答他。回应他的是一个巨大的紫色光球。男子的剑招从不是浪得虚名，刚才如果不是他没有防备，即使落于下风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而且根据这两次攻击的水准判断，出手的人并不比他高明多少，甚至可能还在他之下。男子用力跃起，剑向下刺出，将紫色光球刺出一个缺口。一声大喝，男子已将紫色光球刺穿，威胁解除。男子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实力差距不多时，如果对方先行一步，自己根本无法追上。
　　男子皱眉：看来只有下次才能将兰三小姐杀死了，嗯，竹家小子也要顺手除去。不过，身份似乎暴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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