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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
他瘦了。
他的吻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把我和他揉为一体,从此永不分离。
夜色真美!心情很好的我看着外面亮起的万家灯火,看着不断闪烁的霓虹灯,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车,突然就懂了平静的幸福。陆启明开门进来,温柔地抱着我,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到我的心里。我满足地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双手环上他的腰,静静地享受着他给我的满满的幸福。
他的胡子慢慢在我额头摩挲,麻麻的酥酥的,很舒服。他的唇慢慢凑过来,我慢慢的迎|合,一切发生的都是那样的自然,像干柴遇上烈火,一点,就着。
陈姨在门外喊着让我们两个下去吃饭,陆启明应了声,陈姨的脚步声便慢慢远去。陈姨的手艺还是那样的合味口,晚饭我吃得很多,吃饱喝足,晚上也睡得很甜。
没事闲在家里,我也经常会出去走走,但是再也没有遇见李向妍,我想陆启明那天应该跟她说了些什么,伤了她的心,要不然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平静的。真心希望她会因此而放弃陆启明,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而我忽略的是她和陆启明是一路人,都是那种明修栈道,暗度沉仓——为达目的,势不罢休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让她改变主意,她只是躲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做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再次见到可可,是春节前夕。时间真是过得快,转眼间我们已经毕业一年多了。这时的可可肚子已经很大了,好像快要生的样子。她还是老样子,像个永远也长不太的老小孩。看见我的时候也不看着路,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快要临盆的孕妇,三步并作一步跑地向我飞奔过来,站在她旁边的男人那脸上的表情非常忧愁,我也有同感,她身上挂着的那个小肉|球要是因此而飞出去了可怎么办好。
因为怀孕,可可丰腴了不少,尤其是前面的肚子非常大。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看着可可的吃相,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们是拿碗吃饭,她直接用的是汤盆,难怪她的肚子会那样大。跟来的男人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和我有说有笑,他幸福地看着可可,眼睛里满是柔情和宠溺。
可可本来是去医院做产检的,半路上遇见我居然直接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为了表示歉意,我答应可可第二天陪她去。
可可去做产检我也顺了个便,也去检查了下。拿结果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单子上说我内分泌失调,说是我体内什么什么激素过高,医生的字龙飞凤舞,很多字我不太认识,意思我也不太明白。我进去问医生,医生是个中年妇女。我把单子给她,她看了下就开始问我问题。她问我有没有结婚,我说没有;她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有;那有没有同|房,我说有。那时候我的脸就开始烫手。她又问我有没有避|孕,我说没有,她又问我在一起多久了,我说前后一年多,那医生看了我几眼,然后又拿出单子让我重新去检查。
等我忙完了检查完了,医生让我过两天再来拿结果。
我和可可出了医院后可可一直在吃东西,好像中途没有停过,我笑她怎么变成这么能吃,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月长了两斤肉都嚷嚷着要减肥,现在不怕了。可可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们两聊着聊着可可就把话题转到我身上了。她说我和陆启明两个怎么样了,我说还是老样子。她问我们有没有把假同|居变成同床共枕,我告诉她有;她问我有没有那个,我说有;她又问我有没有避|孕,我说没有。我说她怎么这个爱八卦的毛病怎么没有一点改变,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她笑着说怀孕太无聊了。她盯着我的肚子皱着眉头,冒出来一句你不会是不孕不育吧,我往她脑门上轻轻劈了一掌,让她闭上她的乌鸦嘴。我不带恶意地说你为什么就不盼我点好。她却很认真很严肃地问我有没有打过胎,我说没有,她很不相信地看着我。看着她那怀疑的目光我收起了平时在一起的嘻嘻哈哈,真没有,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她赶紧阻止我,我们姐妹之间还用得着这套。她拿起筷子不停地擢着面前的那盘菜,欲言又止。我说可可,有事你就说嘛。她就真说了,晴晴你这样子不正常你知道吗?哪有常年在一起从来不避孕,从来不怀孕的事,讲出去都没人会信你!
我想了想,觉得可可说得有道理,以前没和人说起过没觉得,现在可可提出来我也觉得奇怪。我把我在医院检查的事说给了可可听,可可听后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好等着医院的结果。当晚回去我在网上闲逛,顺便百度了下我的问题,还真被可可说中了,像我这样情况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石女,就是那种天生的不|孕|不|育患者;还有就是后天的不|孕|不|育患者。
去医院取结果的那天,可可很早就给我打电话了,比我还积极,说她也要跟着一起去。我们去医院里都是可可在那里和医生交流,我这个当事人只能靠边站着。最后医生也没有得出结论,我们只败兴而归。医生只告诉我们,像我这种情况一般是服用了大量的避孕药或是一些激素类的药物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可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吃过,这样的话就让她们摸不着情况,医生说还有就是可能我喜欢吃的或是经常吃的一种食物里含有大量的激素类物质,我说我吃的都是很普通的食物,并把这几天的我能记起的食材写在了一张纸上。
医生提的建议是让我换个环境,一个月后再来复查。由于我其他方面正常,人也能吃能睡,医生也没有给我开药。我们走出医生的诊室,可可去上了个厕所,我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她,听见里面医生说了一段话:
医生甲:喂!刚刚那个女人怎么回事?没查出病因吗?
医生乙:什么没查出来?还有我查不出来的病?
医生甲:吹牛!我刚刚明明听见你们说没有查出来。
医生乙:那是那女人讳疾忌医,我看她——一辈子都别想生孩子。
医生甲: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医生乙:那女的的症状和我以前看过的一个女的症状一模一样!以前那女的是XX局长的女儿,和一个有妇之夫搞|在一起,那男的承诺她,只要她跟他有了孩子,他就跟他妻子离婚!可是几年过去了,她都没有怀上孩子。她隔三岔五就来我这,后来查来查去啊,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想过要跟她生孩子,只是想借着她往上爬而已。那男人天天早上给她泡一杯牛奶,从不间断,她以为他这是爱她的表现,谁成想后来查到那男人每次都将那避孕药捣碎放在牛奶里,你说她去哪里怀孩子。
医生甲:这样啊,这男人真是奇葩呀,那这是怎么可出来的?
医生乙:谁知道?我看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医生甲:也是哦,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
我很想把去医院的事情告诉陆启明,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想陆启明肯定不会像那个男人那样对我的,这个信心我还是有的。可可提议我去她那住一段日子,正好她还有一个月零7天就到了预产期,她让我不要说,很多男人都接受不了女人没有生育能力,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不算女人。可我觉得如果我要是真生不了孩子,真得了那个该死的不|孕不|育症,那瞒着也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可可是个话痨,好不容易逮到我,刚一分开又开始给我打电话。我狠狠地批评了她,作为一个孕妇,要自觉,不要总是打电话,那样对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好,以后我干儿子或是干女儿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可可说被我这一下该说的话都给吓得忘记了,说要想下,想起来了再给我打电话。其实我是心里难过,我也喜欢小孩子,我也想替他生个孩子。
陆启明在我接电话的时候就回来了,正在卫生间里洗澡。他一出来就问我跟谁打电话,说很少见我这样活泼可爱的一面。我告诉他是可可,我大学的同学兼室友兼闺密,最近才遇见,她还没结婚,不过快生了。陆启明在听到“快生了”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下,复杂地看了下我的肚子,皱着眉头不说话。我知道他也喜欢小孩子,去年春节我们去我老家看望柳婶,陆启明和虎子在一起玩得很开心,虎子喊我姐姐的时候他就反驳,说你喊柳婶喊奶奶,管她叫姐姐,这辈分不是乱了吗?以后管我叫干爹,管她叫干妈。到我们走的时候虎子直接喊他收爸爸,“干”字就这样省掉了。可能他一直认为是我不想生,一直背着他吃避孕药来着,可是我从来没有啊!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看见他皱眉头,我的眼泪就在眼皮底下打转,陆启明看着我的眼圈红了,赶紧丢下手上的工作,跑过来安慰我。我什么也没说呀,你怎么就哭了。我说我们结婚吧,陆启明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笑着说好呀,我求之不得。我说如果我生不了孩子你会不会要我,陆启明说我人都被你“用”了这么久了,现在还有谁要啊,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他阴阳怪气的调子让我忍不住破涕为笑。我擦了下泪水直骂他讨厌。等情绪平复了,我才把我去医院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他。听完他倒是像松了口气,我很奇怪。医生的意思并不是说我生不了孩子,让我不要担心,就算是生不了也没事,他只要有我就够了。
也许真的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回事。这一夜我梦到自己怀孕了,生了个儿子,我和陆启明都很开心,儿子越长越大,越长越帅。没过多久我又怀孕了,生了个女儿。我梦见我们一家四口正在一个草坪上,爸爸在教女儿游泳,儿子正在那里欢快地游着,我在旁边给他们准备着吃的。正在我认真翻烤着食物的时候陆启明突然抱起我,往水里面砸……然后我就醒了。
经得陆启明的同意,我在可可那里小住了几天,回到家里发现家里的厨房像蝗虫过境,只留下了几片发了黄的叶子,还有几个已经烂了的青椒,一大堆碗和碟子都放在洗碗池里,我喊了几声,发现陈姨没在家。我一边上楼一边打电话给陆启明,听到卧室里有响动,很奇怪,陆启明一向早出晚归,很少会在家里睡懒觉,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他睡得很香,被手机的声音吵到了也只皱了下眉头,又接着睡了。他的睫毛很长,看上去像一把扇子;他的皮肤很白,令女人都羡慕的白,他的鼻子很挺,他的唇线条分明,双唇饱满性|感;他的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碴,摸上去有点扎人,手下传来的触感却令人感到幸福。他突然眼开眼,手也飞快地抓住了我的,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等着他对我的惩罚。
他坏坏地对我说,“你对我的这番性|骚|扰破坏了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
“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是怎么的”
“圣女般无|欲无求。”
“去你的”
“我走了你到哪里摸我去”
“……”
“走了这么多天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
然后我就被他压在身下吃干抹净了。
我是饿醒来的,看见旁边正在认真工作的陆启明,我觉得他又恢复了正常。我始终觉得陆启明有三重性格。在卧室里只有我和他,并且他没有在工作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会跟我说点小笑话,会和我说说生活的安排,官方一点概括就是在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么一点点时间里,我们会像普通恋人一样,做一点属于恋人之间的动作、语言、行为。这个时候我会觉得他身上有那么一点点痞味,说的话,做的事,都有;而当他面对我的亲人朋友,我觉得他就像我的哥哥,他会冷静理智地帮我处理尴尬的境地,甚至是我的朋友的,他也能。丽丽的事我帮她的只是替她给了那个讨厌的女人一个巴掌,而他没说一句话,却把所有的事都做了;工作中的他,头上似乎带着淡淡的光辉,还有一块隐形的磁铁,能把所有女人还有部分男人的目光都吸过去。自信、成熟、多金、帅气,我对他开始有了迷恋,有了患得患失。
起床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卷起袖子开始到厨房收拾了,厨房里的碗和碟子都已经洗好了,大概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终点工来过了吧,陆启明是肯定不会来洗的。心里装着快乐,做什么都觉得快乐,连做顿饭都是快乐的。吃饭的时候我问起了陈姨,陆启明夹菜有手明显一抖,瞬间又恢复正常,只淡淡地说她请假回家去了。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抓住我正在跟碗里的饭做斗争的手郑重地说,以后不要走了,要不然他没饭吃了。我一口饭还没吞下去,饭菜混合着撑开了我的嘴,我就这样看着他,一脸“我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的表情,他突然就笑了,我问他笑什么,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照片上的我半张的嘴里全是饭菜,像是好多年没吃过饭饿得看见饭就想往上扑的那关人一样,我也笑了。
这件事在我这里就这样过去了,我没想到陈姨会找上门来。我打开门看见陈姨,刚想上去跟她打招呼她“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一下子把我给跪蒙了,都忘记要扶她起来。
“雨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你一定要听我说。”陈姨说完这一句就开始泪如雨下,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扶起她。
“你……你说的我好像听不太懂”但是我感觉不太妙。
“明少爷真是疼你,他可能怕你难过,所以没告诉你。”陈姨抹了下眼泪继续说:“去年年底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老家跟人打架闹出了人命,进了监狱,如果不是夫人出面我怕我儿子就要死在牢里。就在你和明少爷和好了以后,夫人找过我。还给我一样东西,让我天天放在你喝的牛奶里。我当时也怕是毒药什么的,夫人还当着我的面倒进自己的饮料杯子里喝了一杯,我为了还夫人的人情就答应了。夫人当时告诉我说这是什么什么蛋白粉,是看你身体单薄特意从国外买回来的,帮你养好了身体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的,还嘱咐我先不要告诉你们,等你们怀孕后再说,我没想到是……后来明少爷早上起来刚好看见我在牛奶里放那东西才发现夫人说的是假话,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看着明少爷长大的,我知道明少爷有多宝贝你,你性格又好,心思细又会照顾人,我也是真心希望你们成一对的,怪只怪我活了一把年纪见识太少,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帮着夫人来拆散你们。”
那两个医生真是乌鸦嘴,我这不孕不育还真是那样的,不过放药的不是陆启明罢了。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怪陈姨,陈姨对我有没有敌意我是感觉的到的,我相信她是不知情的。“陈姨,不要责怪自己,不知者无罪,我并不怪你。再说我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陈姨听了眼泪掉的更快,眼里满是歉疚。“你呀,心太软,这么善良,明少爷真是有福气。有你照顾他我也放心。”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
“我要走了,回乡下去了,再也不回来了。”
“也好,您老这把岁数了,也是该享享清福了。”
“我唯一放不下的是明少爷,他比我的亲儿子还要亲,以后把他交给你了。”我感觉陈姨不像是把东家的儿子交给我,倒像是死前托孤,脑海里跳出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要说陆启明可怜也不尽然,他家的佣人居然能把当作自己的亲儿子还要亲,这也是他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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