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

　　关赫脱力坐在副驾驶上，赵玉忱细心的帮她扣上安全带，离开鼓楼。车子开上高架，关赫却并不介意他带她去哪。她十分庆幸赵玉忱没有追问。
　　在碰上慧慧前一天，她和靳冬通了电话，没说几句，就一片死寂，“分手吧。”最后她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没有追问他任何一件事。看着屋内熟悉如作的陈设，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凄寒，在夏日炎炎里瑟缩在床上，裹着被子混混噩噩的睡了一整天，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哭。
　　却在今天的偶遇里乱了阵脚，搬救兵也搬来自己其实最不愿在他面前摊开狼狈的那个人。他早把一切看得透彻，只等着她直面那难堪。可是除了他，她也想不出谁是可以来帮自己收拾这种局面的人，因为潜意识里她早认定赵玉忱可不是什么善类，而且大约也很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吧。
　　“听歌，还是椅子放平躺一下？” 赵玉忱征求她的意见，随手拧开车载音响，一阵吵闹的吉他伴着嘶吼，关赫听出来是何勇的声音，“你居然听他？”
　　“怎么口气好像诸多不屑。”赵玉忱玩味，“那让我了解下吧，你喜欢哪位？”
　　“张楚吧。”
　　“也是魔岩三杰，他们不分高下吧。”他笑笑，“或者，你只是认真在嫌弃我了。”
　　“哪敢。”关赫企图扯出一个笑脸，未遂，“我偏爱张楚的歌词而已。”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大学那会儿常唱这首。”赵玉忱说。
　　关赫捣鼓了一会儿，把椅子放低，手臂压在额头“谢谢你没把我置于孤单的境地，现在我想睡会儿。麻烦你了。”
　　“别客气，毕竟我也是有私心的。”赵玉忱换了一张柔缓的轻音乐，继续开车：“我们去海边走走，会好一点。”
　　关赫没回话，只是用手背压紧眼皮，赵玉忱余光里瞥见一行泪划过她眼角，在那张清丽的脸上留下痕迹。她也不管它们，压抑着不出声。
　　他想，在这样的感情结局面前，无论外表怎样强悍，最终放不开的还是女孩。他自己想起过往两段无疾而终的恋情，苦笑起来。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需要我帮你介绍工作吗？”他们在海边散步一下午，观尽海潮翻涌，傍晚时候，关赫终于感觉到冷，提出返程。赵玉忱倒不急，带她到了这间海鲜店吃饭。他问她以后的打算，又怕她误会什么，补充道：“你总要在这个城市立足的。”
　　“玉忱，我真的很感谢你的这份周全。”关赫把自己剥好的一小碟虾肉递给他，“不过，一个月前，我已经申请了英国的几所大学，导师也写了推荐信，在等OFFER了。”
　　赵玉忱沉声看着面前的虾肉，放下筷子，“做朋友算合格了，做男朋友还远远不够是吗？”
　　“你别误会...”
　　“你已经读到研究生，一定要出去读博士？”
　　“你就当我是第三类人吧。”关赫继续剥虾。那一场分手，她拖了好久，在等靳冬回头是不现实的，但她需要一个解释，没想到耗到最后也不过是沉默、相顾无言，甚至到今天姿态已是如此难看。她不得不为自己重新规划。
　　“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也不够了解对方，以我现在的身份也并不适合说挽留你的话。但是关赫，”赵玉忱顿了一下，“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开始。说实在的，我真没料到你会这样安排。但如果你执意出国，我想你走之前明确知道这件事情，也算我们没有白相识一场。”
　　关赫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埋头沉默的吃东西。直到赵玉忱把她送到小区楼下，绝尘而去，才恍惚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礼貌。却也自知无力再把他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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