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同人]始终之梦

　　做了一个长久的梦之后醒来，男人舒展开手臂，感觉骨头与筋肉之间被禁锢的活力缓慢流动，活着的感觉非常愉快，愉快到令他想要大叫出声。
　　可是眼前有个令他的愉快打了折扣的存在。畏畏缩缩的男子蜷缩在角落里，用充满怜惜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觉得自己明明站在男子的面前，却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被俯视着。
　　无法抑制的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男人向男子挥动拳头，一拳、两拳……破旧的房间里回荡着凄厉的哀嚎，男子像被猛兽咬住的猎物般挣扎求饶，这让男人心情大好。用脚踩踏着站不起来的男子的头，男人放声大笑。
　　站在屋子里转了个圈圈，这间肮脏窄小的屋子，跟眼前这男子莫名的相符，相符到了令男人生气的地步，想要破坏，想要毁掉，这个毁了自己的男子的一切。
　　毁掉就好。
　　男人嘴边现出残忍的微笑，把手伸向了角落里的瓦斯炉。
　　☆
　　红色的火焰包裹着滑板，在八田的脚下灵活地转动，八田用脚在地上蹬了一下，迅速滑开的滑板躲过了来自于伏见的攻击。
　　“嘿，你们蓝衣服引以为傲的长刀呢？为什么不拿出来？用那种小刀的话可是赢不了我的。还是说，他们根本没给你那种东西？因为你是叛徒嘛……”
　　说话的同时，八田身上的火焰像活化了一样高涨起来，与能力一样提高了的语调证明了他正处于兴奋之中。
　　“美咲，你又在说这种没脑子的话，”伏见不耐烦地咋着舌，从怀里取出略大一点的近战小刀横在胸前，“就算是维持秩序的人，也不会在下班之后还背着剑到处乱走吧，又不是随时要吓唬人才能过活的小混混。”
　　“不准说我没脑子！”八田恼怒地腾身跃起，滑板从上方重重地砸向伏见。
　　伏见交叉起一大一小两把刀架住滑板，然后往旁边一挥，滑板与小刀摩擦出巨大的火花之后落到了一边，八田操纵着滑板在原地转了个圈，踩在滑板上的双腿微微弯曲，借着旋转的姿势抡起拳头直击伏见的腋下。
　　带着蓝色灵光的小刀自上而下迎向八田的拳头，但他根本没有躲开的意思，这样下去的话刀就会直接贯穿他的手掌。
　　伏见重重地咋舌，手腕翻动，小刀擦着八田的拳头划了过去，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拳头毫无阻碍地击中了伏见的肋下，他退了好几步，站在墙角下皱紧眉头望着八田，脸上浮现出焦躁与困惑交织的复杂表情。
　　“你在干什么？”八田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痕，血的珠子正从皮肤被割开的缝隙里不断地冒出来，他用力一甩手，甩去血珠，瞪住伏见：“我可不需要你手下留情。”
　　“我没那么打算。”伏见怄气地嘟哝一声，手中的小刀再度染上蓝色。
　　“这样才对！”八田重新摆开架势，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不见面的时间里，伏见似乎变强了，八田有这样的感觉。
　　以前两人跟别人打架的时候，伏见通常都是在八田的身后充当头脑派，他更适合算计之后的攻击而不是一味的冲锋陷阵，这点跟八田不同，八田并不喜欢想得太多，往往脑子还没考虑到身体就先动了。
　　在吠舞罗里，八田从周防那里得到的力量一直都比伏见更高昂，但这并不代表伏见不可靠，如果他来守住自己的背后的话，会比其他任何人都令八田放心。
　　两人从未做过对手。所以面对认真起来的伏见，八田甚至觉得有点开心。
　　脚在地上用力一蹬，滑板在地上擦出了拖着长长尾巴的火星。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裹在夜色中的破旧出租房二楼被一道刺眼的光芒覆盖，破碎的窗玻璃像散花一般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笨蛋！趴下！”伏见冲向八田的身体变了个姿势，一手按住了八田的头让他埋下头去。
　　纷纷散落的玻璃碎片啪啦啪啦地落在两人的背上。
　　出租房的二楼被明黄色的火焰所包围，从破开的窗户中燃烧出来的火光直冲向天空，黑色的浓烟像火焰的影子一样带着不祥的气味向四周伸展。
　　被近距离的爆炸声震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八田一只手捣住耳朵，朝楼上望去，然而老旧的出租屋火光冲天，激烈燃烧的劈啪声不断从火焰的深处传来，其他的则什么都看不见。
　　“喂！那不是原田的房间吗？”八田一把揪住了伏见的领子，焦急的声音有些微的变调。
　　伸手拍开八田的手，伏见转头凝视着火光深处，轻轻地咋舌：“没错，如果他在房间里的话，现在恐怕已经……”
　　“不会吧……喂，原田，原田！”冲着火光，八田放开喉咙大声呼叫起来，然而回应他的不过是偶尔回响在夜空里的小小炸裂声。
　　☆
　　被爆炸波及的路灯彻底失去了光亮，男人站在灯柱背后，将自己的影子与萧索的灯柱融为一体。
　　注意到那道影子的不同寻常，伏见微微地调整了视线，眯起眼睛让目光专注地望向那道人影，但是男人背后的火光太过明亮，从道路的这边看过去，看不清男人的脸。
　　“原田？”身旁的八田用不安的口气叫唤了一声。
　　男人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也没有移动，持续地沉默着只把视线投射过来。
　　“是你吗原田？”握紧手中的小刀暗暗戒备着，伏见高声问道。
　　桀桀的笑声从影子后面的黑暗中传来，听到那声音的瞬间，伏见听到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
　　“不是原田，是死神啊，小子。”那个声音刺激着鼓膜的调笑着，“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
　　明明伤口早已愈合消失，疼痛的感觉却随着记忆复苏，仿佛是记忆被刻进了皮肤里。伏见皱着眉头摸了摸额角，确认那里并没有伤痕的同时，耻辱的感觉像针刺一般滚过心脏。
　　不知道来历，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受到袭击，最后连救了自己的人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这正是伏见觉得耻辱的原因。
　　没有比一无所知更愚蠢的事。
　　这么想着的时候，伏见反而冷静了下来，为了躲避爆炸而半蹲着的身体缓缓站直，注视着黑暗深处的目光渐渐蓄积力量。
　　突然，眼前一阵眩晕。
　　“没人告诉过你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吗？”瞬间的安静是因为黑暗中的男人朝身边嘀咕了几句，而后他维持着难以入耳的笑声向着伏见抛出了嘲讽。
　　生气的不是伏见，反而是八田。
　　“混蛋！你丫说啥？”
　　“别被煽动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忍着强烈的晕眩，伏见扯住了八田的衣领。
　　“说对了，你们可不能轻举妄动，但是我们就可以了，比如，这样……”
　　男人的话被嗖的破空声代替，一道寒光从黑暗中飞出来，急速地射向伏见的眉心。
　　要躲开，必须躲开……清楚地看到那道寒冷的光芒，清楚地意识到危险，但伏见的身体反应却无法跟上，令他几乎要吐出来的眩晕感急速地蚕食着仅剩的意识。
　　“猴子！”八田大叫一声。
　　美咲的声音在叫着，虽然有点吵……伏见轻轻地咋舌。
　　☆
　　噗的一声，利器没入□□的声音。
　　近在咫尺的血腥味道刺激着鼻腔，将意识从昏昏欲睡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终于醒了……是说这么紧要的关头你丫的走什么神啊？”挡在身前的八田咬着牙齿，把陷进肩膀里的小刀拔出来扔在地上。殷红的血从伤口中间冒出来，把他的白色外套袖子染成了一片刺眼的暗红。
　　“我没走神。”盯着八田肩上的伤，意识到那有大半是为了保护自己，一股焦躁爬上伏见的眉头，“……你没必要护着我。”
　　八田皱起了脸，眼神动摇地左右看了看，小声嘟哝道：“谁护着你了，那是……习惯了。”
　　“天真。”伏见毫不留情地干脆断言，跨上一步挡在了八田前面。
　　“不准说我天真！”八田噌地站起来，赌气似的把伏见拉到身后。
　　“所以说这就叫天真。”伏见一脸凶狠地抓住了八田的肩膀，手指深深地陷进了伤处，故意挖掘似的动一动手指，伤口涌出的血就流到了他的手上，八田疼得打了个哆嗦，叫嚷着“猴子你干什么”一边用力甩开了伏见的手。
　　“疼吗？当然了，可是不疼的话就对你没用了。”伏见冷冷地斜睨着八田，“你根本不长记性，把背后交给别人这种事也要看对方是谁，你这样傻呵呵地信任别人也要有个限度，小心有一天死在你信任的人手上！”
　　“我背后没别人！只有你！”八田用没受伤的手揪住伏见的领子，“你丫的才是给我长点记性好不好，我为啥非得防备我的伙伴不可？”
　　一瞬间，伏见镜片后面的眼睛眯细了，看不出表情的脸对着八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但很快他身上那像尖刺一样的锐气放松了下来，然后他轻轻地拨开八田的手，冷淡地别开了视线：“所以说，我已经不是你的伙伴了，美咲……不再是，而且今后我还会是你的敌人。”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八田昂起头，固执地眼睛紧紧追逐着伏见的视线，“不过，就算你是该死的背叛者，你也不能死在别人手上，要动手也应该由我来。”
　　“说得也是……”伏见低下头柔软地轻笑了一声，“那你就来杀我吧，我等着你。可是别让我等太久，要是等不及了，说不定我会去找你。”
　　“少得意了，你这叛徒。”嘴里这样说着，八田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与伏见并肩站在路旁，一只脚踩在平放在地面的滑板上。
　　啪啪啪，黑暗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动人，”男人说道，“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戏演完了吗？”
　　三把小刀，包裹着蓝色灵气的小刀从伏见的手里飞出来，刺向黑暗深处。
　　“怎么会完，好戏才正要开始！”
　　像是要帮伏见的动作做个注解般，八田轻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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