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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炼成的(2)
当秦尉离开我后,关于他的记忆都份外的珍贵起来。点点滴滴都化为我笔下的文字,我将这些发在我都市俏佳人的网站上。
我的网站很不知名,很少有人来。那一天深夜,我想念秦尉不能入睡,点了一支烟。每当我非常想念他时,我就会点一支烟看着它缓缓燃烧。
我喜欢他抽烟的样子,沉思而投入,偶尔有淡淡的阴郁,说不出的味道;但我讨厌烟味,会让我咳嗽。
他偶尔故意将烟喷到我身上,我就会东躲西藏,傲娇起来,还会假装生气,让他来哄我。
在升腾的烟雾中,我忧伤地写下了他的烟圈。结果有一个叫辛迪拉的新注册会员,要和我交谈。我看不到她的样子,但从她传来的字语,我也能想象到流泪满面的模样。这个自称32岁的女人,非但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世故,反而天真的可怕。
我陪着辛迪拉聊到黎明,出于某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一改过去冷漠的性子,不停地劝慰着她。辛迪拉很唠叨,我有点恼火,但因为她,那夜对秦尉的相思之苦减少了很多。
到了黎明,被我嬉笑怒骂洗礼过的辛迪拉,终于破涕为笑了。她回到主卧,看着那个躺在自己床上的陌生男人,心里涌起了一阵恶心。她一脚踢醒他,将衣服从窗口扔下去,赶走了他。
从此以后,不记得有多少次,在深夜,辛迪拉从陌生男人身边爬起来,流泪吵醒我,喃喃地诉说着她的痛苦。
而我则痛苦地捧着脑袋,忍受着嗑睡虫对我的召唤,有一搭没一搭的迎合她。
她自认我是她的闺中好友,分担她的痛苦,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一阵子,我觉得我的耳朵里全是她的哭泣声,低徘迂回、幽幽切切。
我痛苦极了,这痛苦由于她的慷慨舒缓了不少。
譬如,通宵聊天的第2日,也许作为回馈我的时间,也许是回馈我的知遇之恩,她一次就购买了我网站金领钻石卡10张,每张100--2000元的贵宾卡,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创建的,用来在我网站购买一些小玩意儿,比如说内裤、香熏……自我创建网站以来,金领钻石卡总共也不过卖出10张。
我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市侩又势力。我本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富裕的少年生活养成我对钱财的淡漠,也养成了我对金钱的挥霍。
“终有一天,你会穷困潦倒的。”父亲曾痛心疾首地说,秦尉也曾皱着眉头轻声提醒过我,同样的话语。
我对他们的话一笑而过,我太年轻的,年轻的以为生活中天天有太阳,而我也会一直富裕。
我没想到这一天,报应来得那么快,在秦尉离开我三年后,我荷包空空如也。将一个折磨我神经,但给予我金钱的人,当成闺中好友;至少我让她认为了,我是她的闺中好友,不是不卑鄙的。
辛迪拉倒真是将我当成好朋友来的,正式介绍我给她的其他闺蜜认识,逼着她们去我网站买东西。我的网站因为她,倒成一个这些贵妇们的聚集地,带来点小小的繁荣,缓解我的一点经济压力。
现在,这帮闺蜜大部分就坐在辛迪拉巨大客厅里,品着辛迪拉珍藏的红酒了。她们大部分都认得我,因为辛迪拉的缘故。
她们远没有辛迪拉可爱,假如辛迪拉不是头脑简单,一定不难发现,其实她们不过是想和她的钱做密友,即使她们可能也并不缺钱。
显然,在现实生活中,像辛迪拉这么有钱,且能自由决定财富前途的单身女人真的不多。
她们以为我的目的也和她们一样,且极得辛迪拉的欢心,所以很是排斥我。我觉得我不是,我真的不眼红她的财富,那是天命赋予的,命里有时终须有。
我至少有一点,不像那些人,一边分享她的大方豪爽,一边以败坏她为乐,我自认比这些小人要正直一点。
当然这帮无聊的女人们,只是表现在心里,表面上她们绝对是不显山露水的。
我也懒得和她们周旋,我算是有点所谓知识分子的小清高,凡事都持无所谓的观点。秦尉是不喜欢我这种态度的,说我骨子里是颓废,是凉薄。
秦尉说是就是吧,他不喜欢我反驳他,然而在和他一起的日子,我总是反驳他。
现在他离开了,我又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好幼稚,讨好一个男人其实是多么简单的事儿,稍稍委屈自己一下下。可我这样爱他,居然也不肯让自己委屈。
我是个惫懒的人,对人际方面犹其如此,懒得去经营去开拓。只有当对方的热情感染我后,我才会起点反应。一度,我也将辛迪拉当成了自己人,并为自己将要成本几块钱的内裤翻十几倍地卖给她而感到羞愧。
但最近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我的耳朵备受她的折磨。我就觉得自己真是太仁慈了,应该翻一百倍卖给她,才对得起那对可怜的耳朵。
可恶的辛迪拉!通宵达旦、喋喋不休,说了千万句话,中心意思其实只有一句,就是要告诉我温玉伦要结婚了,她问我怎么办啊,怎么办?
靠!我要是事事都知道怎么办,那我就可以去当女神棍,每天坐在家中,看着水晶球转转,就可以收钱了。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愁眉苦脸,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让自己网站更有名气,让自己的专卖店销量更好。
“这个混蛋要结婚了!夭夭,快帮我想办法呀!”我听到我的耳朵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上帝呀,为什么没有人发明一种技术给她嘴巴装上拉链呢?
她叫温玉伦混蛋,禽兽,并且她对此拥有完全版权。
我曾说辛迪拉你真贱!
她回答是呀,跟这么多男人鬼混,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贱。
可我有一次说,温玉伦就是个大混蛋,你干嘛执迷不悟呢?她嘣的扔下电话,半个月没理我。
我是她的朋友,所以我可以骂她,但绝不能骂她所爱的人,这是她的逻辑。
“辛迪拉,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妥当,现在每天都在帮你完善计划呢。”我无可奈何地透露了一点细节,并立下军令状。
她是如此好哄,马上开心地拥抱我,愿意接受我给她出气的方式,雀跃地说:“夭夭,你对我真好。”
我勉强微笑,为了我可怜的耳朵,找了个借口,飞快冲出她家门,留那帮密友去听这个祥林嫂无止境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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