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砂

　　夜已深。
　　精致的小洋房里温暖的灯光却始终未灭，像是等待着谁，在夜幕中透着令人安心的橘色。

　　楼房中，充斥着不间断的欢声笑语。

　　“嘿，凯萨尔看招！”
　　卡诺趁凯萨尔不注意，猛使劲儿地朝凯萨尔扔过去一个枕头。

　　“卡诺，知道跟我作对的后果吗？”
　　凯萨尔一个激灵，笑容满面地接下枕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大魔王”的气息。

　　“呜呜呜，玩枕头大战不这样就不好玩了嘛！凯萨尔你别生气嘛……”
　　卡诺明显被凯萨尔的撒旦气势吓得节节后退，摆出十分防范的架势。

　　虽然这里的生气不是指真的生气，但是不是真的生气也好恐怖啊这是常人会有的气场吗！
　　凯萨尔太恐怖了啦呜呜呜……早知道攻击皮杰尔就好了……

　　还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仍不忘戒备着凯萨尔的卡诺显然忘记了还有两只狡猾的浣熊的存在，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方的凯萨尔身上，对身后毫无防范。

　　皮杰尔高高地举起枕头，往卡诺的后脑勺扔去。
　　“嘿，蠢诺，看这里！”

　　卡诺条件反射转过头去，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个枕头就正好砸在她脸上，再掉入她手中。
　　“皮杰尔你！”

　　卡诺生气了，明显的生气了。
　　竟然趁人不备偷袭真是太可耻了！太恶劣了这种行径！

　　——她显然忘记了刚刚自己对凯萨尔做的正是这种“可耻的恶劣行径”。

　　“是你自己不注意，怪不得我啦。”
　　皮杰尔得意地笑着，像个真正的孩子般。

　　卡诺揉揉自己吃痛的鼻子，想着算了难得他那么开心，跟个幼稚的孩子一样。
　　卡诺撇撇嘴，哼，幼稚，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跟你计较呢。

　　“皮球儿不能只注意卡诺姐姐啦，看招！”
　　阿孟加趁皮杰尔等待着卡诺扔过枕头来的放松当儿，用与刚才皮杰尔偷袭卡诺时同样的方式往皮杰尔的后脑勺扔过一个枕头。

　　虽说是游戏，可是阿孟加扔的枕头的速度根本来不及让皮杰尔反应过来，同样正好打在了脸上。

　　“阿孟加干得好！鼓掌！”
　　卡诺见一箭之仇已报，毫无形象地自顾自拍起手来，比刚才的皮杰尔还像个小孩子欢欣雀跃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说好“不计较”的事情。

　　“阿孟加你！你站哪边儿的啊！”
　　皮杰尔吃痛地揉着鼻子，对阿孟加的“背叛行为”不满地控诉道。

　　“我可没说过我是皮球儿这边的噢。”
　　阿孟加状似无辜地摊手，表示自己的立场。

　　“你！”皮杰尔明显被气急，说不出话来。
　　难道双胞胎不是理所当然地站一边的吗！

　　“噢噢噢~皮杰尔被抛弃了啊，好可怜，”卡诺幸灾乐祸地朝皮杰尔丢过一个枕头，不过技术明显不够被皮杰尔轻易接住了，“阿孟加和我一队吧？”

　　“切就你这技术还想砸中我。”皮杰尔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道，“和你一组绝对会被拖后腿的啦。”

　　“去！说得你很厉害！你不是第一次玩丢枕头吗！”
　　“就算是第一次玩，也比毫无运动神经的蠢诺厉害多了，”皮杰尔自豪般地高高抬起下巴，“论游戏，我可是丝毫不会输给其他人的。”

　　“区区一只浣熊，竟然也敢在猫的面前炫耀自己的运动神经，简直是找死！”
　　卡诺学着以前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反派的样子，大言不惭地说道。

　　猫的运动神经确实是很好，平衡感和反应速度尤其优秀，在天赋上要比浣熊有优势的多。
　　可是卡诺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后天上与他们的差距。

　　而她也似乎没有考虑到，自己从未过问的关于皮杰尔和阿孟加俩人的身世。
　　大概是觉得，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很好了，所以其他都不再去考虑。

　　嘛，虽然是这样说啦。
　　皮杰尔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显得有些困扰。

　　可是我们并不是普通的浣熊啊……
　　阿孟加显然与皮杰尔同样困扰般地笑笑。

　　“卡诺姐姐，其实个体之间还是有差异的啦，所以并不能以偏概全，而且，”阿孟加神秘地一笑，“我们在同类中可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哦。”

　　“如阿孟加所言。”
　　皮杰尔毫不在意地附和一句，却又带着些困扰的意味。

　　“虽然不是本来想那样，可是，”皮杰尔狡黠地一笑，“玩枕头大战可是绰绰有余噢。”
　　更何况对手是你。皮杰尔默默地把这句话吞到了肚子里。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卡诺撇撇嘴，“决定了！阿孟加你就和我一组，皮杰尔你和凯萨尔一组吧。”
　　叫你们两个平时欺负我，看我拆散你们，就不让你们一组，呸。

　　卡诺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三人心照不宣，卡诺这小妮子心里打的算盘，就算不说，他们十中都能摸得出个□□。

　　……真是个好懂的人。
　　皮杰尔默默扶额。

　　在一旁观战许久的凯萨尔突然开口道：“那这样，卡诺和阿孟加一组，我和皮杰尔一组，我们两组都分一个人做攻方，负责丢枕头对另一组进行攻击；而另一个人做守方，负责接住对方丢过来的枕头，并递给攻方。以这个桌子为界，丢中攻方得一分，守方接住对方丢过来的枕头得一分，没有接住扣一分，丢中守方不给分，攻方接住枕头或躲避也不给分，哪组先得到二十分就赢了。”

　　顿了顿，凯萨尔别有深意地笑起来，“先说明，输的那一组有惩罚噢。”

　　——……
　　其余三人不禁打个冷颤，这真是，太可怕了！

　　感觉要是输了就完蛋了。
　　卡诺默默地想。凯萨尔这家伙……绝对是为刚才的事在生气啦！输了的话……绝对不能输！

　　卡诺带着一副哭丧脸看向阿孟加，传递求助信息。

　　……不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办法啊。
　　阿孟加无奈地笑。皮球儿在玩游戏这点上很厉害，就算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同时玩这种游戏，皮球儿也会赢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阿孟加从出生到现在，玩游戏就没一次赢过皮杰尔，不免有些灰心。
　　而且……现在还加了个更强的人……

　　阿孟加偷瞄了一眼此时笑容满面却极具威慑力的凯萨尔。
　　糟糕了……这游戏绝对输啊……

　　阿孟加无奈地回了个眼色给卡诺。
　　毫无办法。

　　“那么，游戏开始吧。”凯萨尔笑眯眯地扔过一个枕头给卡诺，“就当是你刚才用枕头扔我的勇气的奖赏好了，由你们那边先开始吧。”

　　卡诺接住枕头，再次一个冷颤。
　　呜呜呜凯萨尔较真了……死了……

　　“我……我当守方好了……”
　　卡诺用小小的声音弱弱道。开玩笑，虽然她很想玩丢枕头，但这么危险的情况，识时务者为俊杰。

　　阿孟加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哎呀害怕了吗，不愧是猫，危机意识还挺强的。
　　凯萨尔加大嘴角上翘的弧度。只是，不管你怎么躲，我都一定要惩罚你一下噢？

　　……
　　卡诺迅速蹲下，往阿孟加背后缩了缩。

　　凯萨尔的视线……好恐怖啊！

　　阿孟加无奈地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卡诺的头，道：“卡诺姐姐，即使你这样躲也没用的啦，凯萨尔哥哥现在是吃定要你接受惩罚了。”

　　呜呜呜……
　　卡诺泪眼汪汪地看着阿孟加，虽然对这种自己明明比他大却被当成小孩子的行为有些不满，但现在重点不是那个啦。

　　卡诺紧抓着阿孟加的衣角不放。

　　真是的……这样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啊。
　　阿孟加叹了口气，随即笑容满面道：“没事的啦，卡诺姐姐，我会尽力的。至少……不输得那么难看。”

　　俩人现在已经心灰意冷地把接受惩罚作为既定之事。
　　——毫无胜算。

　　结果自然是在凯萨尔的攻势和皮杰尔毫无破绽的防守下，以十七比三，阿孟加和卡诺毫无悬念地挫败。

　　“输得还真是难看啊。”皮杰尔默默看着精疲力尽的两人，毫不留情道。

　　“可恶……皮杰尔这个混蛋……”
　　“蠢诺，别以为你说得很小声我就不知道你在说我坏话了。”

　　阿孟加对这种结果，虽然十分不甘心，但也只能默默地接受。
　　可恶，果然还是赢不了吗。

　　“那么，接受惩罚吧，卡诺。”凯萨尔笑得一脸和善，缓缓地逼近一步步后退的卡诺，“说好就要守约哟。”

　　那种情况我有不接受的选项吗！
　　卡诺在心里咆哮着。

　　“啊，阿孟加的话请随意吧，我只是想惩罚一下小猫而已。”
　　凯萨尔以一种轻松愉快的语调道。

　　——太、过、分、了！
　　卡诺生生咽下口水。这种时候，反抗显然显得毫无意义，而且必定火上浇油。

　　卡诺像是赴死的战士般，在作好“接受惩罚”的心理准备后，紧紧地合上眼睛。
　　既然要死，也一定要死好看一点。

　　——噗。
　　凯萨尔轻笑出声。哎呀，我只是想吓唬一下你，不用这么慷慨赴义的模样啦，小猫。

　　凯萨尔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卡诺的额头。
　　“惩罚。”随即又轻笑起来，“好了，不要这么害怕的样子嘛，我又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

　　卡诺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
　　咦……？这样就结束了？

　　噗。
　　凯萨尔这次真心愉快地笑起来，揉揉卡诺柔软的头发，“我才舍不得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呢。”

　　呜呜呜。
　　卡诺再次泪眼汪汪起来，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被凯萨尔及时扶起来。

　　凯萨尔真的是……太坏了！
　　“太帅了啦你这个混蛋！”

　　卡诺发泄般捶打着凯萨尔的胸膛。
　　刚才笑得那么帅是闹哪样啊！

　　——这是什么情况。
　　皮杰尔和阿孟加完全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卡诺又捶又打但明显没用什么力的举动。嘛，总之当闹别扭就可以了吧？

　　“好啦好啦。”
　　凯萨尔无奈地看着卡诺，莫名地享受这份可爱的闹别扭的方式。

　　咚咚。
　　楼下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卡诺停止了无理取闹般的动作，顿了一会儿。

　　凯萨尔微微皱起眉。
　　嗯，有些可惜呢，本来还想多享受一会儿呢。

　　“这么晚了会是谁？”皮杰尔疑惑地发问。

　　“感觉不会是个正经人，不然可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敲别人家的门。”
　　阿孟加全身警戒地皱起眉，瞄了一眼悬挂在墙壁上指着三时的时针。

　　“卡诺？”凯萨尔出声把神游了一会儿的卡诺拉回来。

　　“我知道是谁，我下去看一下。”卡诺说完朝房门外走去。

　　“你知道是谁？”凯萨尔迅速抓住正要移动的卡诺的手，满脸不放心，“我陪你一起下去吧，虽然你好像认识，但这么晚了还是不安全。”
　　虽然凯萨尔清楚卡诺优秀的感知能力，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他要以防这个万一——

　　万一卡诺出了意外。

　　“是熟人吗？”皮杰尔再次发问。

　　“嗯，”卡诺点点头，“是不会伤害我的人，放心啦。”
　　似是看出凯萨尔的担心，卡诺笑了笑。

　　“不要跟来哟，我觉得他是想让我自己一个人下去呢。”
　　——猫的直觉。

　　“我知道了，三十分钟。”凯萨尔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开始默默计时。
　　“嗯。”卡诺点点头，朝楼下走去。

　　“哟。”碁汀笑着朝开门的卡诺打了个招呼。

　　“什么哟啊……这么晚了是干吗。”
　　卡诺对碁汀这种意义不明的举动感到颇为无奈和不解。

　　“不，没什么啊，只是顺路经过，刚好来拜访一下而已，”碁汀仍穿着几天前的“解说服”，弯下腰凑过去，“等一会儿因为有事，所以要离开这个边境之城了呢。”

　　碁汀状似悲伤地眨眨眼，道：“会有好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呢，我会寂寞的。”

　　“少来了，”卡诺对这种类似性骚扰的行为毫不为动，“什么顺路经过啊，明显是有意过来的吧，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址这件事也很让人值得怀疑啊。有什么事赶紧说啦，三十分钟后不回去凯萨尔就要下来了啦，你不是想和我单独谈谈吗。”

　　卡诺对碁汀把自己当调戏对象的行为表现出明显的不满，催促道。
　　真是的，小动作可真多。

　　碁汀愉悦地翘起嘴角。
　　虽然是自己在门前小声嘀咕“可以的话，就一个人下来吧，卡诺”，但是她真的一个人下来了，他还是不免吃了点惊。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啊。
　　嘛，猫的这种感知能力，真是特别方便啊。

　　碁汀拉低了帽檐。
　　“明明平时看起来那么笨，关键点上却意外地聪明啊。”

　　“什！什么平时看起来那么笨！太过分了！”卡诺赌气地鼓起了脸，“没事我回去睡觉了啦！”
　　“不会吧，赤猫可都是夜猫子，那么早睡觉不会辗转难眠吗？而且我们一两天不睡觉根本没问题吧，这可不是借口噢？”

　　“今天已经算晚了啦。”
　　卡诺翻了个白眼。天知道这段时间她是被凯萨尔念叨了多少遍，自己夜猫子的特性都被扼杀了，现在作息无比规律。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挺不习惯的，辗转就到了天亮，但是后来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难得今天凯萨尔纵容她一回，玩起了枕头大战，但是感觉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好啊！

　　卡诺现在已经有些困倦了。
　　——估计明天起来是直接吃午饭了。

　　“嘛，看起来不是借口啊，”碁汀笑笑，“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只是，双人障碍赛的时候你认出我了吧？既然要走的话，好歹跟老朋友打声招呼嘛。”
　　自动性忽略了凯萨尔当时充满敌意的目光，要是让他知道是我独自跟这只小猫子在如此深夜中密会，估计这家伙就要有好一段时间无法独自行动了。

　　“什么老朋友，我们认识才不过几个月吧，”卡诺对碁汀这种套近乎的行为撇撇嘴，“少油嘴滑舌了。”

　　“哎呀哎呀，小猫可真没有情趣。”
　　“都说我不是小猫了！你们这群家伙真的是一个两个都这样！我，十、九、岁、了！”

　　“乖。”
　　碁汀这种敷衍的态度成功让卡诺再次因为称呼问题而炸毛。

　　“烦死了！没事我回去了！再见！”
　　卡诺正打算帅气地转身，留给碁汀一个潇洒的背影后再“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以示自己的威严。

　　“等等，”碁汀叫住卡诺，往前走了一步，又更逼近了卡诺一点，“其实我是想说，你和我私奔怎么样。”
　　神情分外的认真。

　　诶诶诶！这种意料之外的发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倒带！倒带！一定是有哪里不对！我肯定听错了，请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私奔吧。”
　　碁汀无奈地忍住笑重申一遍。

　　诶诶诶？原来不是听错啊？不是听错那就更奇怪了！
　　“我和你认识吗？”
　　卡诺立马跟碁汀撇清关系。

　　——要不绑架好了。
　　碁汀第一次感觉这么挫败。嘛，其实他也不是有什么目的啦，只是觉得这小妮子挺有意思的，带在身边说不定挺好的，本来是开着玩笑说的啦，现在这样忍不住认真起来了。

　　他以良心发誓，自己真的是顺路经过只是想来看看她而已，反正他也挺闲的。
　　——当然顺路经过什么的是骗人的，毕竟自己要去的方向和这里可是刚好相反。不过良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等一下，不要那么快就撇清关系啊！”
　　碁汀哭笑不得起来。

　　“唔……其实，我不能和你私奔呢。凯萨尔还等着我回去。”
　　卡诺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应该是在考虑了众多说辞后，选出最具有说服力的，认真地道。

　　啊~心都碎了。
　　碁汀笑笑。真是，难得自己对别人那么感兴趣，结果被拒绝了吗。

　　得不到的话，毁掉算了吧？
　　——算~了~以后日子长着呢，指不定这只小猫哪天就回心转意了，现在毁掉太可惜了。

　　碁汀作罢，耸耸肩，笑道：“啊我好伤心。不过你要是改变主意了，或是需要帮助想要找我的话，就来西方之国找我吧。”

　　碁汀再次压低帽檐，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又笑容满面地回头道：“我等着你。”

　　——啊干吗这样。
　　路灯恰好打在碁汀的身上，为他镶上一层光边，让他的笑容美好温暖地让人目眩。

　　卡诺发誓，这绝对是她印象中见过的最使人动心的笑容。
　　“对不起。”真的是很对不起。“还有，谢谢。”

　　“好啦，别摆出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都要好长一段时间跟你见不着面了，这次真的是再见了，所以笑一下吧？”
　　碁汀发誓，他估计是把一生的温柔都拿出来了，不然以他这种“得不到就毁掉”的扭曲性格，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这么爽朗

　　地笑着，该不会是平时都笑习惯了搞得他现在自己都不明所以？

　　“嗯，”卡诺点头微笑，说的是啊，毕竟朋友是很难得的，这时候果然还是该微笑吧。

　　碁汀刚要转身离去，卡诺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碁汀，你是谁？”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弄不好会让人觉得她不信任他。而现在，她觉得如果不问，就没有机会了。

　　她是信任碁汀的，只是忍不住好奇。
　　而这个要命的好奇心，或许迟早会有一天将她卷入意想不到的麻烦之中。

　　“虽然我想回答‘我就是我啊’这种老套却能显得很帅气的话语，但是，”碁汀神秘地一笑，“我想还是老实点回答你吧，但是我现在不能说，抱歉。”
　　“……没有关系的，我相信你的。”

　　——相信吗。
　　碁汀对卡诺的这番话似是很开心地笑起来。

　　“不过，如果你一定要以一种身份记住我，拜托你用‘想和我私奔的人’这种方式记住我吧。”
　　最后，碁汀真心地一笑，留下话音，在卡诺眨眼之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喜欢你的，即使我们认识不久。”

　　——本来还想说声再见的。
　　卡诺失望地低下头，却从头发传来一种柔软的触感。

　　“真是的，怎么了？”
　　凯萨尔摸着她的头，一脸担心地问。

　　“不，没什么。”卡诺笑起来，牵起凯萨尔的另一只手，道，“我们回去吧，凯萨尔。”

　　“嗯。”
　　凯萨尔点点头，温柔地笑着。
　　总之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吶，凯萨尔，我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回到凯萨尔身边的噢。不管你需不需要。”
　　“……不会不需要的。”

　　凯萨尔俯下身，吻了卡诺的额头。
　　“我也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在你身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嗯。”卡诺心满意足地一笑，然后故作神秘地说，“今天晚上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的噢，所以你什么都不准问。”

　　“我知道啦。”凯萨尔无奈地刮了一下卡诺的鼻子。
　　你这种任性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了。

　　夜已渐渐褪去，遥远的天边泛起微亮的光。

　　在皮杰尔和阿孟加死缠烂打的攻势下，卡诺也难得地表示出一种雷打不动的坚决态度——就是不说。
　　最后三人在吵闹中不知不觉进入了睡梦。

　　真是的，这明明是我的房间啊。
　　凯萨尔无奈地为躺在床上东倒西歪的三人默默地盖上被子，小心翼翼地，不会吵醒他们。

　　晚安。还是这时候该说早安呢？
　　凯萨尔再次轻轻地吻了一下卡诺的额头。

　　夜幕已被拉开，这个大陆的新的一天，在黎明的拥抱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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