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爱来袭

　　上官都被王猛子一说，愉悦地心情也受了打击，担忧地看看乔香姑道：“香姑，你收留流民虽然很对，但是万一遇到心怀不轨的人，你根本没有能力自保。就留在军营里吧，安全得多。过段时间，你兄长打了胜仗，会过来和安王汇合的。”

　　“进去说话行不？我们都冻坏了。”乔香姑摇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抄着手直跺脚。

　　王猛子生气地哼一声，侧身让路。上官都则脱掉自己的皮毛大氅，一挥手就向乔香姑的身上围过来。

　　“不用。我这样不会生病。你把衣服脱掉才会冻坏。”乔香姑抓住衣服，使劲往上官都手里推。

　　“别磨蹭了，赶紧进来吧。几步路就到帐篷啦，费那劲干吗？”王猛子对两人的拉扯看不过眼。

　　上官都只好尴尬地穿上，和乔香姑并排往里走。乔香姑的护卫看得目瞪口呆。

　　“上官先生把我介绍给安王吧？我得把这几车东西卖给安王。大家伙都等着救命呢。”

　　“这车上都有什么？”上官都感觉很好笑，一伙吃不饱穿不暖的叫花子，能有什么东西卖给安王？

　　“有腌肉、酱菜和青菜，熟过的皮子等。都是好东西。”

　　“你们还有这么多好东西？干吗不留着自己吃用？”

　　“吃不完啊。多少换点钱，买点武器，打猎什么的。否则腌肉哪里来？”

　　上官都歪头看看乔香姑，笑着道：“你在骗我。”

　　“骗你啥啦？”

　　“你们买武器不是打猎。因为已经吃不完了。”

　　乔香姑呵呵傻笑，当自己没听明白。

　　王猛子听到后，转过身，看着乔香姑道：“一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小孩子。你小心被有心人利用了。说：买武器到底干什么？”

　　“我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怎么可能被别人利用呢？等战争结束，大家伙都会回故土的。我也会回京城，继续当我兄长的蛀虫。有人养着，你以为我愿意折腾？我巴不得每天混吃等死呢。那些老人孩子饥寒交迫的样子，你没有看到，太可怜了。我没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没办法不理。”乔香姑说着，眼睛里都有些泪花了。她回想起路边倒毙的人，连帮忙埋的人都没有。睁着一双无神大眼睛的孩子，饿得没有哭的力气。所谓的老人，年龄都没有上五十岁的，可是已经老得像九十岁了。

　　王猛子叹口气，转过身继续走。上官都偷偷抓住乔香姑的手握了握，说道：“香姑才是当之无愧的无双国士。上官惭愧啊！”

　　乔香姑站住，很认真地看着上官都的眼睛，说道：“我就算是个国士，也不是天渊的国士。因为，我不关心谁做皇帝。”

　　上官都一震，随之苦笑了一下。王猛子紧张地瞧瞧周围，回过身来拍了乔香姑的头一下，低声骂道：“死丫头！不想活命了？”

　　王猛子的手劲很大，拍在乔香姑的头上，使她的脑袋懵了一会，然后是火辣辣地疼。乔香姑按着头，不做声，静等疼劲过去。她有个经验，遇到什么疼痛或者难堪什么的，安静地体会和等待，疼痛和难堪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反而是大喊大叫，让疼痛和难堪扩大化。

　　“你怎么啦？真打疼啦？坏了，香姑让我打傻了。这孩子本来就傻过一次，就是军师你气傻的。这可怎么办？我怎么给乔兄弟交代啊？”王猛子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碰碰上官都，“军师想个办法，快让她好起来。”

　　上官都弯腰看看乔香姑的眼睛。她向他眨眨眼。上官都呵呵一笑。

　　乔香姑揉揉疼劲已经过去的地方，生气地质问王猛子：“你凭什么打我？我亲兄长都没有打过我，你一个外姓人却一再欺负我。太气人了！我一定要让我兄长给我报仇！”

　　王猛子的眼神闪了一下，梗着脖子道：“王家和乔家算起来是远亲呢，虽然很远了。你编谎话，说我是你表兄也不算错，知道不？”

　　“那我到底该喊你什么？”乔香姑一听就能听出来，王猛子的话底气不足。

　　“嗯——那个，我先给你搭两个帐篷去。”王猛子忽然拔腿走得飞快。

　　“表侄慢点走，小心路滑！”乔香姑在他身后喊了一嗓子。结果王猛子跑得更快了。

　　“看来小了不止一辈啊。敢打他姑奶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上官都的惑人丹凤眼笑得快眯在一起了，清朗的笑声传出很远，“其实，你兄长和王将军拜了把兄弟，他是你的义兄，管你倒也在理。”

　　“辈份不同，怎么拜把兄弟？那不是/乱/伦吗？”

　　上官都哭笑不得，“/乱/伦不是这个意思。王家和乔家应该不是真正的远亲，拐弯的姻亲是没有关系的。”

　　“不管，反正我是他长辈。”

　　上官都先把乔香姑带到自己的帐篷里，烤着火暖和一下。乔香姑边暖手，上官都边盯着她看，火辣辣的目光让她身上冒汗。

　　“你看什么呢？我长得又不好看。”

　　“呵呵呵——还记着那句话呢？在我看来，你的美貌不亚于柳依。你的美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震撼又魅惑。”

　　乔香姑把脸藏进自己的胳膊下，笑得肩膀直抖，笑完了，抬起头，嗔道：“那你以前还嫌弃我？”

　　“唉！以前不觉得你好看，甚至有些烦你。现在却——造化弄人啊。”

　　乔香姑把脸伸到上官都的眼前，促狭地问：“现在却——什么？一个大男人，指挥千军万马杀过人的，不会还害羞吧？”

　　上官都的脸红红的，眼神灼灼地盯着乔香姑看。最后乔香姑被盯得身上愈加燥热，一伸手揽住上官都的脖子，吻了上去。

　　上官都稍一愣神，紧紧抱住她，学着她的样子，回吻回去。

　　两人正沉浸在巨大幸福中时，王猛子在帐外问上官都的近侍：“军师回来没？”

　　一嗓子就把帐内的两人分开了。乔香姑赶紧搓搓自己红透的脸，平息急促的气息。上官都红着脸四处乱瞄，不知该看什么地方合适。

　　“香姑，跟我走。帐篷给你搭好了。”王猛子掀起帐门，伸个头喊她。

　　“当着人的面，不要喊‘香姑’，要喊‘乡岫’，听明白没有？我想现在去见安王，得把那些东西卖了，然后赶紧回去。”

　　王猛子一掀帐门进来，两步跨到乔香姑面前，大声道：“给你说半天，你没听明白啊？你以后就呆在军营里，等着你兄长来。范青和陈迈败了后，褚卫不足惧了，呆在军营里没啥危险。那帮流民自己管自己就行了。你一个小女子，操不着那份心。”

　　“我给你说的话白说了？战争结束，我就回去。但现在扔下他们不管，我做不到！”

　　王猛子和乔香姑互相瞪着眼，都气得说不出话来，都认为自己在对牛弹琴。

　　“香姑，不，乡岫，你可以让乔行他们在军营和流民之间传达你的指示，不影响你照顾他们的。”上官都打圆场。

　　“你以为都是你啊？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没用。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样能做。真的，我不需要过度保护。”

　　王猛子点点乔香姑的头，气得转身走了。

　　“那十几个人是你的护卫？”上官都没有继续劝解乔香姑。他知道，就算是乔立业在，也劝不了她，除非有人愿意接替她的地位。乔香姑的倔强，上官都深有体会。

　　“算是吧。乔行整得。”

　　“那这段时间，我找人好好训练一下他们，争取像样点。”上官都恨不得让他们马上就能以一当十。

　　有了王猛子和上官都的双重举荐，安王很好奇地接见了乔香姑。

　　“安王康泰，小民有礼了。”乔香姑进了主帐，弯腰垂手地溜进去，朝着主位上的人，深深一揖。

　　安王是个脸型方正，颇为英俊的青年，中等个头，皮肤很好：白里透红。他研究似的看了乔香姑好一会，说道：“听说你是乔将军的堂弟？长得倒是挺像的。怎么想到卖给我东西的？”

　　“我主要是来看王将军的，他是我表兄，顺便卖点东西，给流民换点粮食和衣物。”

　　“如果真是用到流民身上，那你应该受到嘉奖啊。那些流民在哪里？我给当地的官员写封信，让他们直接施粥建暖棚。官府可比你的力量大得多。”

　　“安王不知道吗？各地的官府都没有什么存粮了。官府的粥棚已经形同虚设很久了。”乔香姑抬头看向安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清楚情况。

　　安王一愣，皱皱眉头，“罢了。战争快要结束了，情况会好起来的。你的东西都呈上来，让我瞧瞧有什么好东西。”

　　乔香姑像变戏法似的，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一块腌肉，已经烤熟了；一壶果子酒；一小瓶酱菜，“还有上好的皮子，没有拿进来。安王若想看，我让人搬进来。另外还有几筐青菜。”

　　安王向近侍招招手。近侍上前，每样尝了一点。安王静静等了一会，见近侍没什么不适的反应，自己才一样一样地尝过去。

　　“这酒不错，味道与其他酒不同，很好喝。肉和菜都很好吃。你刚才说，还有青菜？大冬天哪来的青菜？”

　　“暖房里种出来的。这暖房很不好建，既要注意保暖，还要偶尔通风采集阳光。我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捣鼓出来的。”

　　安王抬头看着乔香姑，点点头：“看来你挺聪明，有奇才。行了，去找莫经吧，他是军需官。”

　　“谢安王！安王一定大胜。因为你是个好人。”乔香姑高兴得眉开眼笑。

　　“呵呵，你还挺会拍马屁的。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是什么姿势？怎么看着怪怪的？”

　　“那是我为了见安王，专门练的。表示我对安王滔滔如江水的敬仰之情，巍峨如高山的尊崇之意。”

　　安王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你小子可真有意思。我晚上设宴，你也参加。”

　　“哎呦，安王慷慨。小民真是感激涕零啊。”乔香姑行了告退礼，倒退着身子退出了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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