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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误会,竹间公子。
厉明玉笑着说道:“侠士请坐。”
罗采蓉知道此时越躲事越多,干脆问个清楚,反正明玉姐绝对辨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她大方地拽过一个圆凳,坐了下来。
厉明玉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抬手礼敬道:“侠士多多包涵,小女身体有恙,不能起身相迎。”
“无妨”,罗采蓉摆了摆手,又问道:“我们......认识吗?”
厉明玉微笑着回道:“侠士未免太健忘了,今日午时我们刚刚在老西街隔轿相见,侠士的见面礼还很厚重,家父家兄盼着能亲自向侠士致谢,如今侠士却亲自登门,明玉在此先行拜谢。”
罗采蓉也笑了,既然已经发声了,就必然会被对方认出,但她还是有些纳闷,回道:“举手之劳、与人方便,姑娘不必客气。只是,姑娘白天见过我吗?”
“当然没有,我只是去见了曾见过侠士的人。”厉明玉的脸色有些微红,轻声又道:“还是要请您多多包涵,明玉无意查探侠士,只是奉家父之命,一定要重谢侠士,这才......不过,我确实遵照侠士吩咐,绝没有为难那些轿夫,还有赏赐于他们。”
“呵呵,原来如此。”罗采蓉笑了,她奔忙了一晚上,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了,方才还虚惊一场。她见此事已明,便起身告辞。
“侠士此时到访,不会是偶然路过吧。”厉明玉见她要走,追问道。
罗采蓉略略答道:“姑娘早点休息吧,今晚冒昧来访,望见谅。”
厉明玉轻叹了一口气道:“明玉一直好奇,好奇像侠士这般古道热肠、淡泊名利,连几位轿夫的安危都记挂在心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白日里想起觉得我们还会再见,到时再见也不迟,可是,此时再念起一切尽已成奢望。”
罗采蓉极少会听到明玉姐有如此语气,话中竟含着丝丝忧郁。不难料想,厉明玉已猜到爹爹不会拿五绝剑谱去换解药,她自己也不会为了保全性命而哀求爹爹那样去做,所以才会有此番心境。一想到此,罗采蓉忍不住回道:“姑娘不必如此悲观,你此番劫难明日必解,我们也必有再见之时,后会有期。”
“咚!咚!”,“咚!咚!”的打更声传来,已经二更天了。罗采蓉想着要早点回家,以免再生意外,她一边想着一边跃出厉府外墙,没成想有位仁兄正等在墙外。
张有德不算意外,他正围着厉府四处寻摸着。罗采蓉看着他忍不住笑道:“你这呆子,好容易甩下了我,怎么还不快跑啊?”
张有德笑嘻嘻地回道:“大侠从未有害我之意,更有助我之心,我跑什么啊。”
“还算你聪明”,罗采蓉突然严肃了起来,说道:“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回厉府了,以前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啊!”张有德的口头语又来了,他急得满地乱转,半响后回道:“那......那我就死定了,还不如让大侠把我告发了呢。”
罗采蓉不解地问道:“为何?你既然已暴露了身份,不走干什么?你那个师父魏铭哲又怎会怪你?”
张有德无奈地回道:“呵呵,大侠啊,你有所不知,魏掌门不是我师父,他其实是我师伯。唉,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被他摆布,怎奈我家突生变故,我师父亲自去求他,南山派花了大笔银子才救了我爹爹,这才不得不为他卖命。”
“哼”,罗采蓉冷笑着回道:“我一看就知你不是什么张财主家的公子,说吧,你师出何处、姓甚名谁。”
张有德回道:“在下陈玉简,南山余州人,师从竹林剑客柳松子门下。”
“柳松子!”罗采蓉心中一震,竹林剑客柳松子是南山剑派的一个异类,与他那争名逐利的师兄不同,此人崇尚道家思想,一向淡泊明志,外加上剑术精湛,算得上武林中人敬仰的前辈。她微微一笑,说道:“难怪你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原来是柳松子前辈的徒弟。”
“但是,粽子兄、张兄再到如今的陈兄,你一天一个名字,我怎样才能相信你呢?”罗采蓉突然从身旁的大树上折下两根树枝,把其中一根扔向张有德,随即上前一步,挥舞着手中树枝,口中说道:“得罪了。”
张有德拎着手里的树枝,一步步后退,躲避着对方的攻击,惊慌失措地喊道:“大侠啊,不要乱玩嘛,这个怎么耍啊,我们换把剑来切磋嘛。”
“剑不仅可以在手中,也可以在心间。”罗采蓉前一日在树林中就对他的剑法感了兴趣,张有德的剑法出自南山剑派,却不拘泥于南山剑法,她此时正好来了兴致,干脆比试几下。
张有德只好相陪,几十招之后,终于不敌,手中的树枝被罗采蓉打落,他惊讶地问道:“你的剑法......是......是什么路数啊?”
罗采蓉笑着回道:“既然看不出来就不必问了,不过,你的剑法却不难认,果真是柳松子前辈所传,方才那一招‘仙人摘桃’学得像模像样,如果你手中拿着昨夜的那柄宝剑,未必会输。”
“嘻嘻,我拿什么都是大侠会赢的了,只要你不再把我当骗子小混混就好。”
罗采蓉见他果真没说假话,眼神中也透着真诚,便放下心来,毕竟柳松子教出的徒弟必不会是奸恶之人。她又问道:“你只是魏铭哲的一个师侄罢了,他为何偏偏委你重任?”
张有德回道:“呵呵,还不是他手下无人可用嘛。哼,师伯自己的功夫还算不错,但是也未必能打得过我师父,更别提他手下的那些酒囊饭袋了。”
“魏铭哲可不是等闲之辈,手下的人也不会那么不堪,你倒是蛮自负的。”罗采蓉撇了他一眼。
“不是我自负,而是师伯选徒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连我这个功夫不怎么样的在他眼里都成了宝,若是大侠你去了,他老人家直接就晕过去了。”
罗采蓉追问道:“所以他就一心惦记着五绝剑谱?”
“不是五绝剑谱,而是南山剑谱。”张有德一字一句地更正着。
“若是你一直找不到南山剑谱呢?”
张有德无奈地回道:“那就继续找呗,俗话说得好:吃人家的嘴短,我是用了人家的银子气短啊!”
“那你就继续找吧。但是,”罗采蓉突然瞪着他说道:“你不要再打厉家的主意,南山剑谱不在厉家。”
“那在哪?大侠,指点一二嘛。”
“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厉云天手中没有南山剑谱。”
张有德急了:“可是我师伯认定厉云天偷了南山剑谱,我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这么离开厉府,根本没法交差嘛。”
“那你就继续在这耗着吧,反正厉府如今也没什么怕偷的了。”罗采蓉知道,经过了这两天的折腾,无论是皇家赐宝还是五绝剑谱,厉云天都会亲自看管,别人休想近身了。
“嘿嘿,大侠真厚道。”张有德长出了一口气。
罗采蓉笑道:“我是等着看你被厉家人抓住暴打呢,呵呵,自求多福吧,竹间剑客。”
“咦,我这默默无闻的小小名号竟然也被大侠所知?”
罗采蓉已转身走远,听他所言,忍不住答道:“陈玉简,呵呵,原来竹间指的是那个‘简’字,妙啊。”
张有德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景说道:“大侠,还是叫我张有德吧,人家是张财主家的公子。”
“呸!”罗采蓉不禁骂道:“你就忽悠吧,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夜渐渐深了,罗采蓉撤掉外披宽袍与面纱,蹑手蹑脚地潜入自家后院,迅速向着自己的房间溜去,哪知刚刚走到门口便吓了一跳。
“啊!”门口怎么站着一人!与她碰个正着。
“谁?”两人同时喊道。
“爹?”
“蓉儿?”
原来是罗金伟正立于小女儿房门口,与罗采蓉差点撞了个满怀。
“爹,您怎么......还没睡?”
“蓉儿啊,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呀。”
“啊,是吗?”罗采蓉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爹爹可不是好骗的,她要组织一下语言。
罗金伟看她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我在问你怎么还没睡之前,好像还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是吗,什么问题呀?”
“蓉儿,你到底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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