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同人]回到原点

　　一月份虽说属于初春时节，气温也依然很低，即使是运动到浑身大汗的地步，只要坐下来，不一会儿身体就会变冷。
　　黑子披着帝光篮球部的运动服外套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早上预先从附近的M记买回来、现在已经少了一半的香草奶昔，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吸管，眼睛则盯着在他面前的篮球场上活动着的的高大少年。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九、有着让人羡慕的肌肉线条的少年，正以流畅的姿势进行着运球、跳投、灌篮的动作。虽然那身高让人直想感叹真不愧是在米家长大的娃，但时常对着队里三个身高超一米九的家伙的黑子对此表示毫无压力，他盯着对方的原因明显不是因为这个。

　　由于无存在感的缘故，黑子喊出火神的名字时，火神被吓了很大一跳（“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话说你是人吗？！你是人？怎么可能你绝对是鬼……呜哇好痛！！不要用篮球砸人啊混账！！”），于是喝光了带来的一大杯可乐来压惊。
　　而对于火神接着的“为什么知道我名字”的问话，黑子动摇了一秒，然后便冷静下来；并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他露在身前的斜背包的肩带，作为回答。
　　——那条肩带上清楚印着“KAGAMI TIGER”的字样。
　　黑子平静地吐槽道，“虽然我知道死亡笔记很火……但有必要给自己起艺名叫‘夜神老虎’吗？”
　　“混账才不是啦！！这是我那白痴老爸擅自定做的，应该是TAIGA啦！还有不是夜神是火神！！”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叫火神大我，知道你是狮子座，知道你经常去M记吃一堆数量让人望尘莫及的汉堡，知道你喜欢篮球，知道你以后会去一个叫诚凛的高校，成为那里的王牌。
　　我都知道的，可是……

　　“喂，我说啊……”火神被那明明一点也不热情却诡异地让人很在意的目光盯得有点脊背发凉，终于忍不住转过头，“你能不能别盯着我，感觉好恐怖。”
　　“火神君明明是叫做‘老虎’的男人，却这么胆小吗？”黑子不慌不忙地吸了一口香草奶昔，声线平淡地回答。
　　“这和胆量有什么关系，任谁被像是看着显微镜下的细菌的眼神盯着都会觉得烦躁的好吧？！！”
　　“火神君居然能说出那么恰当的比喻，好吃惊啊。”
　　“……尼玛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总觉得火神君看上去就是个笨蛋呢。”
　　“混账……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黑子听话地闭嘴了，火神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对他出手（雾），虽然外表长得比真正的不良还要不良，但火神其实是个还蛮讲礼貌的好骚年……除了偶尔很没脑子外。
　　黑子看着又转过身去专注地练习篮球的火神，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坚毅的容貌也好，直率的目光也好，完全不会拐弯的思维方式也好，带着轻微美国腔调的说话方式也好，打篮球的时候快乐又满足的笑容也好。
　　全部都没变，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熟悉怀念到了让人流泪的地步。
　　“喂，那个……黑……”
　　“黑子哲也，火神君。”黑子睁开眼睛，有些不满地看向犹豫地喊着他的名字的火神；他知道迁怒是不对的，可看着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的火神就是莫名觉得焦躁，“算了，期待火神君能记住我的名字什么的，我果然是太愚蠢了。”
　　“你这家伙心情不好吗？怎么说话都带刺的。”火神皱了皱眉头，心里倒没有多生气，身高168CM的黑子在美国长大的他看来活脱脱一个没长大的小孩；虽说有点不爽，但他还没到和小孩子计较的地步，“你也会打篮球吧，来和我过两招吧？”
　　黑子沉默了一下，把香草奶昔小心地放在背包旁，拿下头上罩着的毛巾，脱下长袖的运动服，稍稍活动了一下关节后便步入球场。
　　看，连这样的场景也觉得该死的熟悉，他和火神在高二经常会去不知哪里的街头篮球场1V1。
　　……烦死了。

　　“……刚好，我还没好好练习过过人呢。”黑子接过火神扔过来的篮球，咬着牙微笑道，“火神君陪我练练吧？”
　　“十球。火神君防得住我一球，我就请火神君吃汉堡。”

　　火神弯下腰压低了重心，眼神专注而锐利地攥住他，仿佛发现猎物的猛虎，决不让对方有逃脱的可能。
　　“……真是专心呢，火神君。”黑子看了火神一眼，单手运球，没有一丝一毫的假动作的辅助，便迅速地冲到了火神面前，动作轻盈得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动作是很快，可是，这样是过人……？
　　火神脑中闪过这样的疑惑的同时，黑子消失了。
　　字面意义上的、结结实实地、消失了。
　　由于实在太突兀，黑子消失的那一瞬间火神甚至还反应不过来，直到面前空无一人的景象确实地印在视网膜上过了一两秒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回头，却是黑子以奇异的姿势把篮球推入篮筐的情景。
　　“……什么？！”火神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比他矮上足足一个头，浑身都散发着奇特气场的浅蓝色头发少年。
　　黑子勾起嘴唇，“还有九球，火神君。”

　　结果剩下的八球火神都没有拦下来。
　　每一次都是一样的过程，黑子冲到他面前，消失过人；或者直接在他面前推球投篮，然后篮球奇迹般地消失了——而这两种他都该死的拦不住！
　　这小子……原来这么强吗？
　　火神的表情很是纠结；与他相反，黑子倒是气定神闲地玩着最近网上学来的运球技术。
　　“别太小看篮球这项运动了啊，火神君。这可不是单纯长得高速度快就能赢的。”
　　黑子单手转着球淡淡说道，随即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那么，火神君，最后一球了哦。”
　　——这家伙太让人火大了！！
　　背后是足以烧断理智线的熊熊烈火，火神在极度不爽的情况下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仔细观察黑子的动作，发现一个微妙的细节。
　　黑子他，在准备过人的时候，膝盖总是不弯的。
　　这是很奇怪的行为，明明是超高速的移动，应该会弯下膝盖来保证重心最大程度地压低以加快速度；可是黑子却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
　　联想到前几次自己看到的几个动作的掠影，火神觉得好像有点明白了。
　　注意到火神的眼神变了，黑子也不由得一凛，那是火神处在极端冷静的情况下的眼神，这表示他大脑里正在高速分析对手的各种行为数据和计算应对方法。听起来不像是火神这种单细胞生物能做的复杂活动，但在篮球上他就是这样，他的直觉和天赋是近乎无敌的。
　　这让黑子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依旧是单手运球后快速下切俯冲，过人——然而，当黑子以为顺利地绕过火神后，一只手臂突然从旁边伸出，横在他面前！
　　黑子一惊，脚下的动作已经刹不住，火神却仿佛早已预料到，大手一捞把黑子扯进自己怀里，顺着他冲撞的力度跌倒在地。黑子压在火神身上，一点痛感都感觉不到，倒是火神自愿当了肉垫。
　　“火神君！没事吧？！”飞快地从火神身上翻下来，黑子急切地看着背部直接着地的火神。
　　“啊啊……还好。”火神撑着地坐起来，看着黑子一脸担忧的表情，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忍不住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放心好啦，我和你不同，可是很结实的哟？”
　　“……看得出来，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喂喂，我头脑简单还能看出你的计谋啊？”
　　火神看向与黑子准备过他的右方相反的左方，篮球果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也就是说，黑子过他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持球。
　　膝盖一直不弯是因为想让对手把视线尽量集中在较高的位置，当贴近对手准备过人时快速往斜下方下切，让自己一瞬间离开对手的视线。由于速度确实很快，就让人产生出好像是消失了的错觉。
　　而篮球，则是另一个诱因。
　　在球场上最能吸引目光的莫过于篮球了，在下切的同时，黑子把篮球往火神的左后方扔了过去，于是天生的直觉让火神下意识地把一部分注意力移了过去，对黑子的感知度也就下降了。
　　过人之后，趁着火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把球截回，投篮。一次完美的过人得分就完成了。
　　“知道原理后就好办啦，只要强迫自己不要注意篮球，并事先盯着你要移动的方位，就能很容易拦住你了。”火神对自己看透了这复杂的计策感到颇为得意，虽说最后一次他也是慢了一秒才看见黑子越过自己，条件反射地伸手拦住的后果就是两人一起摔了，“你说过要请我汉堡的，对吧？”
　　“……真是的。”黑子叹了口气，这吃货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对篮球和食物有兴趣，“这么注重奖品，火神君是小孩子吗？”
　　“你才更像小孩子吧……还有，这招你要在和别人比赛时用吗？一次两次还可以，但次数多了会被看穿的吧？”
　　“没关系的。”黑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点他完全不担心。刚才只是因为没有其他更好的转移火神视线的事物，就临时拿篮球代替罢了。但真正比赛时可不一样，就像“未来”他用火神作为掩护一样，他的队里可是有着不少存在感比篮球还高的人。
　　“是吗？”看到他的笑容，火神也不便多问，想了想，终究还是轻轻把手放在了黑子头上，“你啊，心情好点了吗？”
　　“……什么意思？”
　　“你刚刚要和我1V1的时候，很不开心呢。”
　　火神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表情。
　　眉目间都蒙着一层淡淡的悲伤，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可偏偏又那么倔强地笑着。
　　“虽然是不知道你怎么了，不过，如果有事情可以跟我商量哦。”就像揉小狗一样，恶劣地把黑子那头柔顺的头发揉乱后，火神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喜欢打篮球的家伙，我都不讨厌啦！”
　　黑子抬头看着那个温暖而不灼眼的笑容，他早就说过他不是火神的影子了，可是却觉得火神一直是他的光。在离开帝光后，把他从那个冰冷阴暗的角落里扯出来的人，无疑就是火神。
　　再次遇到奇迹时代，黑子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因为这个时间点他们都已经认识他了。可是，火神不一样，这种焦躁甚至比在庙会上见到黄濑更为强烈。火神是那么重要的伙伴，黑子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命都交到他手里；可他却完全没有与黑子哲也这个人有关的记忆。
　　所以黑子才会觉得无比焦躁。
　　明明是那么重要的。

　　“火神君。”
　　“啊？干嘛？”
　　“我叫黑子哲也。”
　　“喂，你还在记仇啊？！我记住啦！！”
　　“我在帝光中学读中一，是帝光篮球队的正选队员，背号是15，生日是1月31日，手机号码是……”
　　“等、等等！你干嘛一口气讲这么多？”火神有点被吓到，赶紧掏出手机记下黑子快速报出的一连串数字，深深觉得拿捏不准他的意图。
　　“……请从现在开始记住我，火神君。”

　　因为你是非常重要的人。
　　既然还没有我的记忆，那么，请重新认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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