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End of S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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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告诉我一遍为什么我不得不到这里来的理由。”日番谷冬狮郎用空出来的左手捏了捏紧蹙的眉心，感到心力交瘁。

　　一护假笑着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娱乐，“你知道我能帮你拖行李，而你需要做的全部就只是开口要求。”

　　冬狮郎恨了他一眼，“你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再照顾行李。”他攥住冰蓝色行李箱的右手紧了紧，渴望着冰轮丸。

　　一护耸了耸肩，看起来很随性，“如果你坚持。由于最近尸魂界屡次遭到虚圈自不明位置侵入引发的袭击，山本老头把现世的先遣小队撤回，仅留下作为巡逻警备队的十番队员：你和松本小姐留守空町座。但我没法让你用义骸每夜都留宿在井上的屋顶，更不用说让她独居的房子里突然多出来不止松本小姐，还有一个银发小孩子，那会让她们的关系变得非常歧义；茶渡不是个起居型的男人，我发誓如果在你走进他房间的同时就会同意我的观点并且转身逃跑；而石田是台灭却师缝纫机，他恨每个死神就像恨忘记给布偶的连衣裙设计拉链的玩偶工厂似的；至于浦原先生那里，看在他是个变态的份上，即使我不解释你也不可能愿意住在那里；所以只剩下曾经留宿过露琪亚的我家，而在你抱怨之前，你不是打算每晚都随机在空町座民居的屋顶上过夜吧？”

　　日番谷恼怒的瞪视过来，凝碧色瞳孔里写满了烦躁，“我没有要求你重复静灵庭的命令，而无论是谁敢长出那张多余的嘴巴告诉你这些，等我回去时他都不得不在四番停驻一段时间。松本今晚会扔给浦原商店一个酗酒晚会，而那其中包含了井上织姬的料理，我猜他们即使回去也会需要很长时间失去行动力。”他说到这里，苍白的脸上挂起一丝幸灾乐祸的轻笑，“我从那场灾难里救了你的命，黑崎。”

　　“而我的报答就是陪你一起去井上家取出行李和收留无处可去的你。”一护得意洋洋的指出。

　　“如果你是说拽着我像个失去理智的精神病患者一样飞奔到井上织姬的住处，袭击了我的衣柜然后把我的全部衣服揉进行李箱再揪着我出来这件事，我没有用冰轮丸伺候你已经极度仁慈了。”冬狮郎皱着眉，想把那副自得的表情从一护脸上撕下来。

　　“我们最好走快点，已经很晚了，而游子一向不喜欢我错过晚餐。”一护无视掉银发少年犀利的讽刺，继续向前走去。

　　极冬的夜风让冬狮郎在一护不由自主的冷颤下享受地阖了阖眼，他能够感到走在前面的死神代理瑟缩着试图用一切有保暖作用的织物挡住四处钻进空隙的冷空气，但那部分努力不过是徒劳，他抖了抖打了个喷嚏，而那让日番谷窃笑了。

　　“我必须帮你编个合理的理由才行，家庭问题？”一护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同时甩给冬狮郎一记眼刀，显然注意到了另一个少年愉悦于自己的遭遇。

　　日番谷阴了脸瞪过去，“我没有家庭问题。”

　　“而那只是个说服我的家人留宿你的理由。”一护直白的指出，没有留下太多辩驳的余地，当然那让死神队长的脸色更加阴郁，就连周围的温度都迅速骤降下去，“看在山本老头的份上，别再用你的灵压影响温度了，我会在到家之前开始发烧！”一护嘶嘶地吼着，随即补充说，“我家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一些，老头子在经营私人诊所，而我的两个妹妹还在念小学，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把她们牵连进来，这是一个警告。”

　　冬狮郎叹了口气，并没有回叱过去，他知道在某些问题上哪怕是黑崎一护也不允许混淆的介入，当然日番谷从最初也没有牵连任何人的打算。

　　“家里的长女是夏梨，黑头发大概这么长。”一护比划了一下，“而游子和我的发色相同，她继承了母亲的五官。”死神代理在说到这里时，眼神飘得极悠远，带着温柔和眷恋，同时还有深切的悔恨与宠溺。“游子并没有灵力，就像我家老头子，而夏梨控制自己灵压的能力并没有比我强到哪里去。至于山羊老头，也就是我父亲，也许你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他，简而言之他就是场灾难，会在每个凌晨跳着舞从窗户翻进来袭击你，又或者是在你打开门的同时扑过来渴望你把拳头揍进他的脸里面。但他通常不具备破坏力……至少不是太糟糕……”

　　但死神代理抱怨般的形容却让银发少年瞪大了绿松石色瞳孔停下了脚步，尽管他用惯有的空白表情取代那份惊愕只消耗了一瞬，一护仍旧注意到了并理解成美丽的误会，他不尴不尬的想要解释以缓解冬狮郎所表现出的不适，“他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点我能保证，我也会确认老头不靠近你五英尺，如果那会让你这么排斥。”

　　“不……”冬狮郎虚弱的说，继续向前走去，却没有将视线移开暗影斑驳的地面，“只是那听起来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你不幸疯了很多年的爷爷？”一护提醒他。

　　冬狮郎不知道自己是该嗤笑出声还是用冰轮丸回执过去。

　　直到站在黑崎一护身边等待着对方推开门时，日番谷终于开始重拾那种陌生的熟稔感，他对灵压的分辨能力也许并不是世界上最精准的，但那个迅速接近的，即使明显削弱却仍旧能够清晰辨识的灵络绝不会是除了那个人外的任何人，而这样的认知让冬狮郎苍白的脸色刷上了一层清冷的浅灰，他预感事情会有非常不好的发展。

　　而日番谷冬狮郎的决断与预测一贯是静灵庭里鲜少有人愿意去质疑的。
　　因为它们往往都会显现出绝对精准。

　　就在一护伸手推开门，因迅速出现在玄关用一种人类身体所能抵达的极限扭着圈飞过来尖叫着“小~一~护~”的存在痛苦的呻吟时，片刻前还安静站在他身侧的纤细身体蓦地绷紧了，那让一护略带紧张的想要确认自己的父亲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心脏吓出他客人的胸腔。

　　但冬狮郎条件反射般闪身上前，毫不拖泥带水的用膝盖攻击了背叛地心引力整个身体都浮在半空飞过来的黑崎一心某个部位，让阳光都不能明亮起来。一护瑟缩了，他能理解突然青了脸滚倒在地的一心此刻的心情。

　　黑崎一心呻吟着从牙缝里挤出话，语调低沉：“告诉我这个久违袭击的发出者不是我猜想的那个人。”

　　而冬狮郎只是在一护既骇然又敬畏的注视下刷白了精致的面庞。
　　却并不是因为他所造成的灾难。

　　***

　　游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拥抱了日番谷，而亲昵的动作让银发少年全身肌肉都像被注射了肉毒素般僵硬起来，冬狮郎发现总有一些人是他永远也无法学会该如何应付的。

　　“家里出了问题才让你不得不留宿在这里？冬狮郎君，我对你的遭遇感到非常抱歉，希望你能在这段日子里好受些。”她抽噎着说道，手里还拿着煎鸡蛋的铲子。

　　“啊……多，多谢？”冬狮郎不确定的回答，用眼光绝望的求助于此刻带着一脸娱乐到的表情望过来的黑崎一护。

　　一护摇了摇头微笑着提醒，“游子，你的鸡蛋就要变黑了。”

　　“哦上帝！我忘记了！欢迎加入黑崎家，冬狮郎君，你可以先和一护哥坐在餐厅里稍等，我要再加一道菜。”游子用比出现时更加迅疾的速度消失在厨房里。

　　“又或者你可以把帮忙把门口那滩东西踢进餐厅，毕竟你让他变成了一滩而不是一个。”黑崎夏梨用一副无聊的表情斜倚在餐客厅交界的门框上，用下颚示意了玄关的方向，但暗色调的瞳孔里却闪烁出愉悦的光，“顺便说一句，干得不错，还有欢迎来到黑崎家，冬狮郎。”

　　日番谷叹了口气，霜寒的眼神逐渐融化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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