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曾未央

　　朱水生课间来找朱小小了，“小小，你手好点了没?”“阿嚏”朱小小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水生，我没事，你妈妈昨天晚上没有责备你吧下次不要那么晚出来了，好危险。”“下次你妈妈没有回来你就来我家等，我跟我妈妈说过了。”“下次我去奶奶家，反正我晚上都在奶奶家睡的。”“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去”“我想等我妈妈和我弟弟回来。”朱水生看看朱小小的手，上面还贴着创可贴，“小小，创可贴用完了，我明天再给你拿。”“不用了，要花钱的，挺贵的。”朱小小冲朱水生笑笑，“我真的没事，水生。”“那我去玩了，周末放牛的时候叫上我”朱小小点点头。

　　周末的时候朱小小早就忘记了她说过的话，她以前不喜欢放牛，现在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因为朱连冲会带他抓鱼，会闷声闷气地给他讲新学校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会毫不在意地看她发脾气，然后一脸憨厚无辜地说：“小小，你又怎么了嘛明天我就要去上学了，这个莲蓬给你。”朱小小甚至不想让冬天早点来临，这样她只好窝在家里写作业，听栋梁说话，听夏云夕的各种批评。

　　至于水生，她忘了，她感觉周一到周六隔了好久好久，有好长好长的时间，虽然她每天都可以看到水生，但带水生放牛的事她却忘了，好象朱水生压根没有说过一样，她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部分已经脱落，长出了白白的新肉。
　　朱水生来找朱小小的时候朱小小一脸懵相，“哦，下午，下午去呐，你妈妈同意了吗”“同意了。”朱小小抬头看看夏云夕，“水生，放牛的路很不好走，你还是呆在家里吧。”夏云夕看着水生。“不怕的，小小可以走，我也可以走。”“小小，我们走了。”朱连冲牵着牛在门口叫道，“水生，你也去呀”朱水生点点头，“好吧，路上你小心点。”

　　朱连冲同意了，朱小小心情也豁然开朗，“水生，走吧。”“水生，你为什么喜欢放牛”朱连冲问道，“看你们放牛很好玩。”“水生，要走很远的路，不好玩的，不过你喜欢就带你去。”“你告诉你妈妈了吗”“说过了。”“她同意了吗”朱水生沉默。

　　朱连冲和朱小小也沉默了，他们一路除了吆喝牛，没有几句多余的话，到目的地的时候，牛四散地去吃草了，“小小，我去睡会觉，你帮我看牛。”“连冲哥，现在天气凉了，你不怕你睡感冒了呀”“没事。”朱连冲找了块青石板躺了下来。朱水生冲朱小小笑笑，“小小，你也歇会儿吧，我帮你看牛。”“水生，你来过这里吗”朱水生摇摇头。“那你小心点儿，小水潭可以玩，不能向水深地地方走，不能去河里捞鱼，摘菱角。”“那你们上次的鱼不是从河里捞的吗”“你跟我们不一样，你第一次来，我怕你掉下去。”“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朱小小生分的嘱咐让朱水生有些不悦，他还是冲朱小小笑笑，“我真的没事，我是男孩子，我会保护你。”

　　朱小小打算用河边的草编个花环，她拔起一把草扭在一起，又拔一起一把草扭在一起，“小小，你在干什么”“编花环。”“水生，我编好了给你戴上。”“小小，你教我，我会编。”“那你先帮我拔点草。”朱小小很随意地指挥着朱水生，这让他心情大好。“小小，我们的牛在哪里”朱小小斜过眼指给水生。“小小，你好厉害，那么多牛，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我们的牛。”“每家的牛不一样的，时间长了就认出来了。”“小小，你多带我放几次牛，我也能认出来。”“水生，如果你妈妈同意了，我会带你来。”“她会同意的，这次我安然无恙地回去，她下次肯定让我来。”朱水生天真地笑着。“水生，我兜里有块手帕，你坐在上面，别把你裤子弄脏了。”“小小，你都不坐手帕，我一男子汉，为什么要坐，我也不怕脏。”“小小，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当然，你和连冲哥都是我的好朋友。”朱小小用手背抹了抹掉在脸颊的头发。“水生，我只是怕你妈妈生气，我们是好朋友。”朱小小冲朱水生笑道，“花环编好了，给我戴上。”朱水生低过头，朱小小把花环戴在他头上，深秋的草有点金黄的意象，朱水脸在花环的映衬下，白茸茸的。“水生，真的很好看。”“谢谢小小。”

　　朱连冲睡觉的时候，他家的牛和邻村的牛打了一架，两只牛瞪着眼珠子，用角抵着，互不相让，在草地上战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小小，把连冲哥叫醒吧。”“没关系的。”朱小小拿起一根棍子朝牛冲过去，两只牛分散开来，朱小小的脚却陷进淤泥里，拔不出来。朱水生要过去帮她。“水生，你不要过来，这里淤泥挺深的，别把你也陷进去了，你把连冲哥叫醒。”“小小，我可以的。”朱水生找了几块石头使劲砸在淤泥里，顺着比较结实的一侧地面朝朱小小靠近，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先探路，再慢慢朝朱小小靠近，然后缓缓地伸出小手。“水生，你小心点。”朱小小也抻出了小手，朱水生一手拄着棍子，一手把朱小小使劲往外拉。朱小小终于脱离了淤泥，她的鞋子脏了，裤脚也脏了。“水生，你鞋子脏了。”“你的鞋子上全部都是泥。”“朱连冲~~~”朱连冲从睡梦中晾醒，他揉揉眼睛，看着眼前脏兮兮的两个人。“小小，你咋掉进泥里了。”“刚才赶牛赶的。”朱小小气呼呼地说，“你咋不把我叫醒别生气，我去帮你捉鱼。”“水生的鞋子也脏了。”朱连冲看着同样脏兮兮的朱水生，“水生，放牛不好玩吧，赶快把鞋子脱了，脚在水潭边洗洗，把鞋子晒晒。”

　　“小小，我来看牛，你们玩吧，别生气了。”“连冲哥，你下次别睡觉了，这样小小挺危险的。”“水生，我知道了，你赶快晒你的鞋子吧。”

　　晚上回去的时候，朱连冲捉了两条鱼给他们作为补偿，“连冲哥，你为什么就掉不进泥里”“水生，你得叫我叔！我比你们大，人越大能力越强。”“水生，你下次还是不要来了，万一你妈妈生气了，怪吓人的，他会不会打你”“小小，不会的，她训我的时候，我哭几声，她就开始哄我了。”“但愿你妈妈不要生气。”朱连冲和朱小小异口同声地说。

　　“小小，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做作业吧，下午我就去学校了。”“我也要一起。”朱水生道。“好啊，你到时候拿作业本一起来。你鞋子湿了，回去赶快洗脚换鞋子。”“好的，连冲哥！”“说了叫叔的。”
　　“连冲哥~~~~”朱小小和朱水生一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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