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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说对不起
“我想再去陪陪你父亲,等一下你也过来吧。”
“知道了。”叶染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又将目光冷睨向房间里的枝。
“哥..”这个词只是在枝的喉咙里打转,他觉得他现在已经没有脸再这么叫他了。
叶染一声不吭的踏进门,转身就将门关起来。
“.......”枝从床铺上爬起身,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把话吞了回去。
再次转身时,叶染直接一拳过去,重重的打在了麻仓枝的身上。
小小的胸膛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枝的身体向后趔趄了两步,但是没有倒下。
叶染一直冰着一张脸,眼睛闪亮的有些吓人,毫不犹豫的又上去给了两拳。
枝脚下的棉袜一滑,跌倒在榻榻米上,叶染毫不客气地用膝盖压住他的身体,拳头如雨点般地打在他的身上。而枝则没有半点要还手的意思,只是任凭他打。
渐渐的,枝的嘴角破了,牙齿也跟着出血松动。
“都是你的错!”叶染一拳又一拳的落在麻仓枝的身上,虽然身体幼小,但是毕竟从小便训练长大,那一拳落下去,始终有着分量。
“对...对不起。”枝的眼泪和鼻中流出来的鲜血混合到了一起,顺着脸颊淌到了榻榻米上。
“你以为说‘对不起’有用吗?”麻仓叶染冷着口气吼道:“你这混蛋!”隐约间,染的眼中也有着泪光闪烁。
痛打几拳后,看着麻仓枝一脸懊恼痛苦交织的表情,最后的那一拳打在了麻仓枝的两侧。
“哥哥,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这样叫你了。”枝艰难地张了张被打破的嘴角“可是....如果你还是觉得很难过的话,就再打我几拳好了,因为现在的我,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不能做。”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麻仓叶染猛的站起,走了出去。
“哥哥...”
“别叫我哥哥!”最后一句,叶染说得有些声嘶力竭。
枝再次见到叶染,是在叶伊的出殡仪式上。
在前厅经过遗体告别仪式后。
作为长子,叶染被特别允许进入后面火化室送父亲最后一程。
爸爸
再见
叶染默默地看着装载父亲遗体的灵柩被推入了专门用来火化的机器中。
因为是大家族的葬礼,整个殡仪公司早已清退了无关人员,空荡荡的火化室只留下了一名火化工和叶染,还有.....
身着黑色丧服的枝站在叶染的旁边眼望着喷着热气的火化炉合上了闸口,开始运转,他上前了一步,双膝跪了下来。
姨夫
我果然只能做这些吗?
除了忏悔、自责,我别无他法。
对于枝所做的一切。
染只是沉默地看着。
大概,他也在想着自己的事。
葬礼结束后,叶染和美合带着叶伊的骨灰返回了居云。
而枝,也只能看着叶染坐在车里绝尘而去,他知道,也许叶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叶伊的丧期一过,枝的终身大事便被重新提到了本家的议程上,而美合也重新回到本家和艾子一起筛选合适的相亲人选。
“这个也不行。”在书房,艾子头疼地将最后一个候选名单合上,这就意味着这名单的名字被三振出局。
“名山家是与我们家齐名的通灵家族,据说他们的后裔是天女的子孙,有着非凡的预见和预言能力,和我们家宗主很配啊,而且,根据我了解,那个名山有好几个女儿啊,可以让宗主慢慢选。”
“名山家的预言能力不可否认,但是他们家也有他们家的家规啊,姐姐,你愿意让小枝入赘他们家吗?”艾子微微笑道,不错,想要娶到名山家的女儿条件只有一个:入赘。
“当然不行,宗主怎么可以入赘?!”美合干脆的否决。
“这就是了。”艾子微微笑道“所以,我说不行。”
“诶?这不是还有一本吗?”美合眼尖地看到桌边还有一本候选帖。
“这个....我恐怕还得要再考虑。”艾子犹豫了一下,答道。
“雅川。”美合看着上面毛笔字帖“他们家还真是有勇气,竟然敢送帖子过来。”
“姐姐,我知道我和雅川家素来不和,可是那已经过去的事,在百年前,我们不是已经冰释前嫌了吗?所以,我觉得,他们的孩子也是可以考虑的。”艾子道。
“这雅川家倒也是个旺族,何况血统也很悠久纯正。”美合点头道。
“这个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也要问问其他族人和祖先的意思。”艾子沉思道。
“对了,我回来时怎么没有见到宗主?”美合跪坐下来倒了一杯茶道“我可是几年没有见到我这可爱的外甥了,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个子变高了没有?”
“姐姐大概不知道小枝已经读国小了吧。”艾子笑道“今天学校放假,他就一个人在书房里练习书法……去把少爷叫过来。”艾子吩咐旁边的式神道。
“是。”式神一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
“母亲,是您叫我吗?”
麻仓枝,7岁
“小枝,你看谁来了。”艾子向美合方向看去。
“姨母。”枝手扶着棂门,向美合躬身道。
“这孩子啊,上了一年幼稚园,性格倒是收敛不少呢。”艾子笑道,还想和美合再说些什么,却见门外家仆站在门口躬身道“从雅川家来了2位客人,请问安排在何间房。”
“雅川家派人来了啊?”美合的表情似有些阴沉,倒也没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他们该不是会....”
“……来找我们家联姻的。”艾子点点头,倒是有些期待的道:“我也真想看看那孩子是什么样的。”
“先请他们到茶室稍憩,就说,我和小枝马上就过去。”艾子对家仆吩咐道。
“是。”家仆便匆匆离去。
“艾子,你真要见他们?”美合皱了皱眉头,问。
“恩。”艾子点了点头“小枝的事已经不能再拖了,如果不现在定下未来主母的人选,以后恐怕再也寻不到优秀的外族通灵对象。”艾子俯下身为枝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她愿意吗?”枝突然说道。
“什么?”
“就是即将成为我妻子的那个人。”和几年前比起来,他的视野开拓了,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有些傻乎乎的小鬼了。
“小枝很在乎这个问题吗?”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双方喜欢才好吗?为什么她的家人不问问她的意思就像处理廉价促销品一样,说联姻,然后就找个时间将她送过来,从来不考虑她本人的意思。你们确定这样的她,会喜欢我吗?”
“那就要等宗主看到了再决定。”美合好笑的道:“宗主还真是人小鬼大。”
“比起我’人小鬼大‘,姨母就不担心叶染哥哥吗,他可是比我大3岁哟,姨母也该活动活动心思,给叶染哥哥预备一个了。”枝半开玩笑地说道。
“叶染那小子自然是需要‘预备’一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把宗主您的事处理好吧。”美合笑道。
“小枝,在这里等我。”艾子指了指茶室外的回廊,她还是决定先把枝留在这里,因为她也不确定今天这件事是否能和雅川家的人达成共识,在此之前,枝还是先不要见他们比较好。
“恩”枝应了一声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回廊下,望着园中的小景。
“艾子大人。”而在茶室,雅川家派来的两名使者早已恭候多时。
“你们都请坐吧。”艾子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而美合,跪坐在艾子的身侧。
简单地介绍和寒暄之后,大家开始步入正题。
“这是我们雅川家的定亲信物。”一人奉上一只精美的锦盒,轻启机关,里面是一串白水晶念珠“这是给枝大人的。”
不消说,来使觉得双方谈得投机,便奉上了用来连接婚姻的定亲信物。
“我们这两家的亲事...您看....”
“那孩子是叫梓纱是吗?那么,就定下时间让那孩子过来玩吧。”艾子笑道,委婉地说道,说是玩,其实就是让她和枝见上一面。
“不行!”棂门前有一老者气咻咻地道。
“我说叶仁啊,你跑到这里干什么啊?”美合白了他一眼,这老头还真能活,对于他,她可没有叶伊那种好态度。
“老夫坚决反对这门婚事!”
“叶仁,让小纱那孩子过来玩玩也没什么关系的。”艾子皱眉道。
“族长!那怎么行呢?雅川家是不足以信赖的啊!”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来使微微动怒。
“总之,老夫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们请回吧!”
“这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吧!”美合冷笑道。
“麻仓美合,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居云为叶伊守丧,没事跑到本家来搅合什么?!”一听到本家可能要娶曾经敌人的女儿,叶仁就快要气炸了。
“对不起,我们先告辞了!”雅川家的两位来使表情不悦,走出了茶室。
“请等一下。”艾子追了出去“那么就请……”艾子压低声音说了一个日期,看来那日期订得很得使者的欢心,两位来使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那么,我们就不叨扰了。”两位来使相视一眼,口气也比刚才缓和了不少,心满意足地告辞了。
“族长?!”叶仁愕然“这……这怎么可以呢?!和雅川家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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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川家也是知名的通灵世家,不过比起日本第一通灵世家的麻仓家来说,家族本身没落了许多,有点像日暮下的贵族,或者是美人迟暮。
关于雅川家和麻仓家的关系,简单地说是水火不容,这个梁子在1500年前的平安时代就结下了,据说是雅川家的先祖和叶王之间的二三事所致。过去的事谁又会记得,但千年间两家一直势如水火却是真真切切,也许近百年来,两家的关系稍有缓和,但也只限于握手言和互不找茬,真要两家平心静气地坐下来一起喝个下午茶,那是绝无可能,难怪美合一听到雅川家的人找上门来就如临大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