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后,我救赎了女主

作者:临梦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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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伞分你一半


      放学时分,许家的司机准时等在校门口,许惜月默默地坐进车里,和早上一样,许丞言早已坐在后座另一侧,闭目养神,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路沉默到家。
      踏入那栋奢华却冰冷的别墅,许惜月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与早上不同,玄关处多了一双铮亮的男士皮鞋——许耀文回来了。
      餐厅里,长桌主位上果然坐着许耀文,他年近五十,保养得宜,眉眼间与许丞言有几分相似,但更加严肃刻板,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种精于计算的冷漠,他正在看一份财经报纸,听到动静,抬了抬眼。
      “爸。”许丞言淡淡叫了一声,在自己惯常的位置坐下。
      “爸爸。”许惜月垂下眼睫,乖巧地打招呼。
      苏婉不在餐厅,可能在厨房忙碌,许耀文“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目光在许丞言身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将报纸翻了一页。
      晚餐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中开始,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听说,你今天在学校,又惹了不必要的关注?”许耀文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头也不抬地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询。
      许丞言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语气同样平淡:“一点小事而已。”
      “小事?”许耀文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锐利地看向儿子,“许氏继承人的一举一动,没有小事,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无谓的争执,影响到集团的形象,或者……让人看轻了许家的教养。”
      这话说得重了,许丞言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抬眼,毫不避讳地迎上父亲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许家的教养?是指像您一样,为了利益可以随时重组家庭,还是指对无关紧要的人事漠不关心,只在乎财务报表?”
      “许丞言!”许耀文的声调陡然拔高,带着怒意。
      餐厅里的气压瞬间低到了冰点,佣人们早已识趣地退到了远处,刚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的苏婉,恰好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白,脚步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许惜月低着头,以免让人看到自己在憋笑,这两个人跟演话剧似的,她小口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仿佛对眼前的父子对峙毫无所觉,这样的冲突并不少见,许耀文的控制欲和许丞言的叛逆,在这个家里是永恒的主题,而许惜月母女,则是这冲突中尴尬的旁观者,乃至被波及的池鱼。
      苏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快步上前,将水果放在桌子中央,试图打圆场:“耀文,丞言,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惜月,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她的话语苍白无力,在这个弥漫着冰冷硝烟的空间里,起不到丝毫作用。
      许耀文冷冷地看了许丞言一眼,最终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拿起刀叉,但动作明显带着余怒,许丞言也不再开口,只是周身的低气压更浓了,这顿晚餐,注定难以下咽。
      饭后,许丞言径直上了楼,房门关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力道,许耀文也去了书房,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收拾餐具的轻微响动,和苏婉有些手足无措的沉默。
      许惜月回到自己房间,刚关上门,正准备理清思绪,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是苏婉,她端着一杯温牛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担忧,“惜月,没吓着你吧?”苏婉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在床边坐下,握住许惜月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汗湿,微微发凉。
      许惜月摇摇头,扮演着乖顺女儿的角色:“我没事,妈。”
      苏婉叹了口气,目光怜爱又复杂地看着她:“丞言和他爸爸……脾气都倔,咱们在这个家里,要懂得看眼色,知道吗?尤其是你,要好好和丞言相处,千万别惹他不高兴……”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无非是些“要懂事”、“要忍让”、“要讨好”的老生常谈。
      “妈……”许惜月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苏婉却已经恢复了那副温婉柔顺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总之听话,把牛奶喝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她站起身,又仔细替许惜月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许惜月坐在床边,看着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心中波涛起伏。
      秋意渐浓,光华学院的银杏叶开始染上金黄,对于林浅浅而言,校园生活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容易,许丞言那几人的“特别关注”像跗骨之蛆,时不时便要发作一下,提醒她与这个环境的格格不入。以许丞言为核心的小团体,是光华管理学院里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许丞言本人,家世顶尖,容貌出众,能力也强,但性格张扬霸道,行事全凭喜怒,是团体里说一不二的核心与旗帜。
      陈景升外表总是温和有礼,成绩优异,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但只有许惜月才知道,原本故事线中他暗恋林浅浅,最后许惜月的悲惨结局和他脱不了关系,滋生的毒液在他温柔的笑容下隐隐作祟。
      何希文家境不俗却不及许家,他依附许丞言,行事跋扈,最爱欺软怕硬,充当急先锋,实则色厉内荏,最是怂包。
      邵雨琪则是标准的富家千金,开朗直率,带着被宠坏的大小姐脾气,她毫不掩饰对许丞言的喜欢,是团体里唯一的女生,常常借着“开玩笑”或“打抱不平”的名义,行讨好与排除异己之实。
      这三人因利益、依附、爱慕与某种扭曲的共鸣聚集在许丞言周围,构成了校园食物链的顶端,也是林浅浅平静求学路上最大的麻烦来源。
      课表被“无意”调换,导致她跑错教室,在教授和全班同学诧异的目光中尴尬退场;走在路上,后背会突然被贴上画着滑稽嘲讽图案的贴纸,直到走进图书馆,被好心的管理员提醒才满脸通红地撕下;小组作业时,明明分配好的任务,相关文件总会“不翼而飞”,害她熬夜重做……
      这些小动作龌龊、烦人,如同蚊蝇嗡嗡,虽不造成实质性的重大伤害,却无休止地消耗着她的精力和情绪,试图磨损她那根绷紧的、名为尊严的弦。她无法每次都当场抓住始作俑者,更无法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去向老师申诉,她只能尽力无视,用更快的速度熟悉教务系统,时刻检查自己的后背,将所有重要文件云端备份,用沉默和更加优异、无可挑剔的课业成绩,作为她唯一的、无声的反抗。
      这天下午,天空阴沉,飘着细密的秋雨,林浅浅刚从实验室出来,她为了一个数据多留了一会儿,错过了人流高峰。通往宿舍区的是一条相对僻静、两侧种满香樟的林荫道,雨水打湿了石板路,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草木气息。
      她撑着伞,低头想着刚才的实验数据,脚步匆匆,突然,斜刺里猛地窜出两个人影,伴随着一阵刻意压低的、恶作剧得逞般的嬉笑。
      “哎呀!不好意思,没看见!”
      林浅浅只觉得手臂被狠狠撞了一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半步,手里的伞脱手飞了出去,掉在湿漉漉的地上,紧接着,一股冰凉的液体从天而降,精准地浇在了她的头顶、肩膀和前襟!
      不是雨水,是带着刺鼻甜腻气味的、冰镇的碳酸饮料。
      黏腻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她单薄的棉质衬衫和外套,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子上,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褐色的水珠,她僵在原地,一时之间,连冷意都似乎感觉不到了,只有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撞她的是何希文,而端着空饮料杯、正捂着嘴笑得肩膀耸动的是邵雨琪。
      “呀!林浅浅?怎么是你?真对不起啊,我们闹着玩呢,没注意你走过来。”邵雨琪眨着眼睛,语气夸张,脸上却没有半点歉意,只有恶作剧成功的得意,“你这衣服……啧啧,都湿透了,这么冷的天,可别感冒了呀!要不要我借件衣服给你?不过我的尺码,你恐怕穿不了吧?”她上下打量着林浅浅狼狈的样子,目光扫过那件廉价且被饮料染色的衬衫,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
      何希文也在旁边帮腔,假惺惺道:“就是就是,意外,纯属意外。要不,你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林浅浅死死咬住下唇,才遏制住身体因为寒冷和愤怒而产生的颤抖,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里,混合着可能存在的、屈辱的温热液体,视线有些模糊。她看着眼前这两人,看着他们眼里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戏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此刻的争辩、怒骂,都只会让他们更兴奋,她甚至不能确定附近有没有他们的同伙,或者许丞言本人,正躲在某个角落欣赏她的狼狈。
      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弯腰捡起地上的伞,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这片让她窒息的地方时,一个纤细的身影快步从道路另一头走了过来,是许惜月。
      她似乎也是刚从教学楼那边过来,走得有些急,微微喘着气。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明显愣了一下,目光扫过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林浅浅,又看向一旁站着、表情古怪的何希文和邵雨琪。
      “何同学,邵同学?”许惜月的声音在此刻诡异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你们……这是怎么了?林同学,你没事吧?”她说着,已经快步走到林浅浅身边,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米白色的、质地柔软的针织开衫。
      “快披上,别着凉了。”她将开衫不由分说地披在林浅浅湿透的肩上,动作有些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针织衫还带着许惜月淡淡的体温和一丝干净的皂角清香,瞬间将冰冷的湿意隔绝了一部分。
      林浅浅僵住,愕然地看着许惜月,这个女孩……她认得,是许丞言的继妹,开学时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在图书馆也“偶遇”过。她一直以为,许惜月是和许丞言他们一伙的,至少,也是那个圈子的边缘人物。可现在……
      何希文和邵雨琪也愣住了,邵雨琪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转为一种被打扰的不悦和惊讶,她看着许惜月,语气带着不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毕竟许惜月是许丞言名义上的妹妹,“惜月,你干嘛?我们跟她开玩笑呢。”
      “开玩笑?”许惜月转过身,面对着邵雨琪和何希文,她依旧微微低着头,看起来没什么气势,声音也还是细细的,但话语却清晰地传了出来,“可是林同学的衣服都湿透了,这么冷的天,会生病的。而且……”她顿了顿,抬起眼,目光飞快地扫过地上的空饮料杯和何希文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的、恶作剧得逞的表情,“这看起来,不像是……不小心。”
      何希文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讪讪。邵雨琪则皱起了眉,语气硬了几分:“许惜月,你什么意思?胳膊肘往外拐?她是谁啊,值得你这么护着?”
      许惜月听了邵雨琪的质问,并未如对方预料般瑟缩或慌乱,她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目光平静地掠过邵雨琪因不悦而绷紧的脸,那眼神里没有怯懦,反而有种置身事外的冷淡,仿佛只是在评估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我没有护着谁,也没兴趣往外拐。”她顿了顿,视线扫过地上泼洒的饮料痕迹和林浅浅湿透的衣襟,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讥诮,“只是觉得,这种手段太拙劣,痕迹也太明显。”
      她向前走了半步,并非要挡在林浅浅身前逞英雄,更像是为了更清晰地与邵雨琪对话。她的姿态依旧保持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符合“许家继女”身份的收敛,背脊却挺直,并不显得卑微。
      “你们玩你们的,我不管。”许惜月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字字清晰,“但万一闹大了,被老师抓个正着,或者……”她特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不经意地瞥向远处教学楼的方向,“让我‘哥哥’看见你们用这么……不上台面的方式‘开玩笑’,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是觉得有趣,还是觉得……”
      邵雨琪脸上的不满瞬间被一丝迟疑取代,她喜欢许丞言,自然在意在他眼中的形象,许丞言那人心思难测,对林浅浅的态度也暧昧不明,万一真如许惜月所说,他觉得这种方式低级又丢脸……何希文更是缩了缩脖子,他依附许丞言,最怕的就是惹对方不快。
      邵雨琪脸色变了变,狠狠瞪了许惜月一眼,又看了看被许惜月护在身后、已经披上干衣服、眼神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然观察的林浅浅,觉得没趣又有些下不来台,最终跺了跺脚:“哼,没意思!希文,我们走!”
      两人悻悻离开,背影显得有些仓促。
      细密的秋雨还在下着,落在香樟叶上沙沙作响,林荫道上只剩下许惜月和林浅浅两人。
      许惜月似乎松了口气,转过身看向林浅浅,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带着歉意的表情,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坚持只是错觉。“林同学,你……你还好吗?我这里有纸巾……”她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小包里翻找。
      “谢谢。”林浅浅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拢紧了肩上带着体温的针织开衫,那股暖意似乎正一点点渗入冰冷的皮肤。她看着许惜月,目光复杂。这个女孩的行为前后矛盾,看似柔弱怯懦,却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用那种绵里藏针的方式替她解了围。
      “我叫林浅浅。”她补充道,正式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对许惜月这个身份敏感的人,主动释放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带敌意的信号。
      许惜月翻找纸巾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林浅浅,雨丝沾湿了她额前的碎发,让她看起来更加柔弱,但那双眼睛,在潮湿的空气中,却显得异常清澈。
      “我知道。”许惜月小声说,递过来一包干净的手帕纸,“我叫许惜月。”她也再次报上自己的名字,“谢谢你的衣服和伞。”林浅浅接过纸巾,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饮料渍,语气平静而礼貌,“衣服我洗干净后还你。”
      “不用急的……”许惜月连忙摆手,又像是想到什么,看了看林浅浅湿透的裤子和鞋子,“你宿舍远吗?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或者,先去那边的咖啡馆坐一下,暖和暖和?”她指了一下不远处亮着暖黄灯光的学生咖啡馆,提议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浅浅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许惜月真诚且带着关切的眼神,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好。麻烦你了。”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向咖啡馆,雨声淅沥,将方才的冲突和尴尬稍稍冲淡,伞下的空间狭小,能闻到彼此身上不同的气息——林浅浅身上残留的刺鼻甜腻,和许惜月身上干净的皂角香,以及针织开衫带来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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