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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
12疯子
呵,这云秀镇里还真是“庙小神仙大”啊,才来了一日不到就什么牛鬼蛇神都碰到了。
真是倒霉,早知道出个门这么麻烦,他宁可呆在戒律堂里抄那堆老掉牙的书册……吗?
还是算了吧,不要美化没走过的路,要真要他老老实实窝在那抄书他也不乐意。
不过殷归也实在是想不通,那什么这么困难的任务在除恶榜上只排到了乙等,且不说意外泄露的心傀,只说现在外头长街上招摇过市的笑面鬼,就不可以是殷归、汪桢其这样的金丹修士能招架得住的。
是仙盟的判断系统出错了吗?
殷归警惕地隔着重重杂物,看着那浓雾中的彤彤光影。
“那是什么?”汪桢其纵然是天资聪颖、万众瞩目长成的修练奇才,可从小还是被父母亲长护得太好,哪里就现过这种鬼气重重的怪物,何况是这种一早就被仙盟联手封绝的鬼物,一时被吓住了也正常。
“笑面鬼。”
殷归神色凝重,倒底是在汪桢其手上按了按,力劲用的不算重,算是一种安慰。
笑面鬼,鬼如其名,耳力极强,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扰他们,是以生灵死尸炼成的,面白如纸、颊上驼红是他们的标志。
但与普通的死后尸变不同,躯体上不会留有任何生时的情愫残留,全然已成了炼尸人手中玩物,只为炼尸人操纵,触剑成尘,但散出的飞尘会叫人染上一种特殊尸毒,无法彻底根治,如果不能及时压制,毒素蔓延,七日暴毙。
无思无觉又危险至极,一个不注意还会反噬炼尸人自身。
是以被这样的鬼物造出没多久,就被名门大派联手集体封绝了。
但我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呢?就像是亲历过一样。
殷归的心跳得很急,大脑中有一处隐密的记忆叫嚣着苏醒,也许是之前看书的时候看到过吧,殷归勉强维特冷静,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什么?”
殷归出声太小,汪桢其没有听清。
只在这问询的瞬息之间,异变陡生,浩浩汤汤的游街恶鬼里,有一只笑鬼鬼邪笑地拧过头来,整个身体扭曲到极及别扭的姿势——头像是要从躯干上掉下来的一样,分明只是一具死物,视线相接的时候,竟让人生出一种惊心肉跳的紧的。
不好,被发现了!
汪桢其整个人被盯很冷汗津津的,头皮发麻。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只笑面鬼侧头,通带着所有笑面鬼都侧过脑袋,阴森森地盯着他们。
真是麻烦!
殷归心里“啧”一声,在汪桢其愣神之际,泛着流光的冰晶就有若箭矢飞射出去,强大的冲击力连带地身前层层叠叠的藏身杂物都一起撞飞。
“屏息凝神。”殷归拽着汪桢其极速向后飞掠,强悍的灵气以殷归为圆点冲击出去,形成防护罩,将所有带有尸毒的飞灰隔绝在两人之外。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简直闻所未闻!”
和殷归联手打掉两只飞袭而上笑面鬼,脊背相抵,汪桢其双手压在本命长弓上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叫。
两人相视一眼,引着笑面鬼步入穷巷后,踮脚踏墙借力飞出穷巷,一颗硫火球炸毁了不少笑面鬼,眼前灰白色的尸粉满天飞舞。
登上房檐,汪桢其才看没这群笑面鬼的规模,乌泱泱的一片,几乎将整个小巷铺满。
殷归眼尖地认出白日在义庄看到的相似衣着,里面居然还有修士?!这么说炼尸人就在他们附近,而且已经盯上了修真者!
“敌众我寡,我们先避一避。”汪桢其又往尸群里砸了几颗硫火球,一时之间街头小巷火光冲天。
殷归:“好。”
英雄还是莽汉,活下来才有论断。
现在的场面已经不是殷归等修士能招架得住的了。
“你带引信了吗?”殷归问得直接了当。
虽然出来除妖伏魔还灰溜溜和门派求助听起来是挺跌份的——逞英雄失败也确实挺跌份的,但在生死关头面子算什么东西。
“带了。”汪桢其瞅了眼檐下穷追不会的笑面鬼,脚下的动作更快了,“等甩开这群鬼东西,我找机会放掉。”
不知脚下略过了多少间屋舍,身后追上的笑面鬼越来越少,在气力将竭快被零星追上的几只笑面鬼抓上衣角时,他们冲入了一间冷清屋舍。
屋内只有烛灯一盏,为人影突现惊扰惊起层层落灰,似乎许久没有人留宿了,笑面鬼对这间屋舍似乎多有忌惮,并不敢过多靠近,只敢在十米开外零星漂荡。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隔绝了屋后吵嚷的嘶吼。
殷归吊着的心还才松下了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一道苍老嗓音给吊起了,他们也是这时候才发觉屋内还有两个人。
“哈哈哈哈,你们倒是聪明,这么快就找到阵眼了。”
“倒也省得我费心去抓你”,白发苍苍的老者捏着茶盏轻饮一口,看着殷归的眼蒙阴翳藏着一股隐密的狂喜,“眠宿,动手吧。”
老者身侧的青年长发披散,遮眉挡眼,殷归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警惕地护在汪桢其身前,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一条红玉坠子。
这是原主的师尊备给原主的,是个可以保命的绝世奇宝。
殷归:“一会儿我负责拖住他们,一动手你就往外跑,不要回头。”
汪桢其虽然担心,可也明白两个人不能都折在这的道理,接东西的速度倒也爽快,“好,你也小心,千万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等我回来找你。”
还不等殷归出手,青年就先反水一道手刀打在老者颈间,只听一声闷哼泄出,老者倒在桌上。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自己先打起来了?”汪桢其在这边和殷归咬耳朵。
“别管,你先走!”殷归收回视线,手中灵气翻涌而起,一道道冰刃就这样打了出去。
汪桢其趁着这个空档破门而去,掠上檐上,三两便不见了踪影。
而这边,殷归的冰刃还未靠近青年,几道青藤便猛地缠上了他的四肢,只是一个眨眼青年俊秀的面庞就猛地出现在他眼前,瞧着他的眉眼殷归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刚才那个老头叫他什么来着?
“mián sù?”
是他想的那两个字吗?殷归可不认为世界上会存在那么多的呢称同音的巧合。
“眠宿”凑了过来,小狗一样在他身上嗅嗅,嗓音有些哑,“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宋青珩你见过他了吗?宁江呢?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
他的眼里似有泪光,在豆亮的火红掩映下透出些破碎的意味来。
殷归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冒出样的一个形容,但它就是这么突兀出现在了他的脑里。
宁江吗?
熟悉的呢称在他舌尖反复翻滚几回,细细密密的痛意悄悄地从心口逸出,向四肢百骸蔓延,殷归分不清这倒底是谁的情绪,他已经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和原主的界限区别了。
他分明只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局外人不是吗?为什么碰到与原主相关联的人和事他总会冒出这么多莫名奇妙的情绪。
丰沛到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而这明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可我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
心里传来细细密怎的胀痛,殷归下意想伸手按上,可四肢都被眠宿放出的藤蔓缚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殷归勉强拉回几分理智,额上被眠宿释放的跨等阶压制压出了几颗冷汗,“云秀镇的事情是你做的,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眠宿的眉头皱得很紧,泪水不觉间夺眶而出,殷归能明显感到身上的束缚收紧,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
“千年之前是你——是你急匆匆地出现带走了他,明明临走前他还说、还说——”眠宿哽了一下,喉间逸出颤声,“等我醒了你们就会回来。”
“哈哈——回来”,眠宿苦笑起来,笑得近乎颠狂,“回来一起给我过生辰。
“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一千年,一千年过去了——我等了他足足一千年,可是他骗我、你骗我、你们都骗我!你们都没有回来!”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眠宿像是勉强找回了点理智,对殷归的束缚松了松,“他告诉我,你们是中了邪咒被隐匿了气息封印了起来,要……”
“要用活人生机来炼出宝药,才能、才能把你们给救出来。”眠宿弱弱开口。
殷归顺着他的话语看向那个倒在桌案上的白发老头,皮肤上满是层层叠叠的皱纹褶皱,隔着老远都能闻见他身上老朽腐烂的恶臭,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所以你就信了他的话?”殷归语气算不上好,就差把后槽牙咬碎,颇有种自家小孩被坏人拐去干坏事的怨气,“开始在云秀镇上为非作歹?镇上的傀儡丝和笑面鬼都是你弄出来的?你知道要是被人发现是要被架起来放火上烤的吗?!”
我好好一个孩子,怎么一睡醒来就被骗子拐成黄毛了,殷归剜了他一眼,脑中一时之间划过许多虚影,只觉得头痛欲裂。
还活了一千多年呢,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用活人炼制傀儡、丹药,就只是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幌子!
真是个疯子,还是个没长脑子的疯子!
“其实也不都是。”眠宿小心翼翼地开口,慢慢地松开了对殷归的束缚,整个人显得委屈巴巴的,“我知道错了,你带我去找宁江吧。”
殷归又气又急,但更多的是无奈,情绪复杂地笑出了声。
“哈!”压不住的苦涩都快逸出来了,真是让人没办法,殷归无奈抚额,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给他善后,“好了,这个晚点再,先把那个——”
殷归的声音滞涩一瞬,勉强干净的桌案上现在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焰火飘摇的烛焰,“不对!人去哪了?”
那个邪恶老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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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家里小孩被黄毛拐带变成精神小伙了。
殷归石化中……
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