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引山洪

　　血色明月当空，红月之下万物覆红，荒山枯岭雾红阴霾。莹月之下芳草欣欣，山水流欢悠悠，高楼雕宇群房错落，烛火透窗点点红橙。

　　乍然间凄厉：＂老爷，你说啊！这时日已过多久？先前送去的消息，怎是到现在也没个回信？＂

　　夫人捻帕掩面擦泪，抽咽哭诉。他告状的对象，正是对坐的男子。

　　男子眉宇已染风霜，犹有沧桑年华留足之迹。转眼看对坐夫人，口中叹息，怎是料远方消息传来竟入她耳？便是至今，仁儿他娘依旧哭诉，实在，扰人心烦。

　　自觉屏蔽耳边的聒噪，吴族长端坐椅上抱着双臂拢进袖中，沉住气。他已是书信递去，却是如今无有半点风声传来。

　　莫说吴族需要他留身以掌控上下，更何况，即便是自己去，也得必须有乾青宗的通行证。虽说吴族家财颇大物资丰饶，却知除了那陈尘以外，他乾青宗其余峰主都是不好攀附。

　　＂好了，仁儿能有何事？该是他骄傲，此次，定然是触怒他们宗门法规。也罢，此番且让他记性。＂

　　吴族长扶额叹气，眼神示意旁侧的侍女。

　　婢子心神领会，上前安慰夫人。

　　继续说道：＂莫要担心，你身体怎能吃消？若是仁儿回来，看见你这副模样，可得让他伤心自责。＂

　　侍女地安抚，老爷的宽慰，夫人哭声渐息。

　　趁机哄诱，款款谈：＂不日片刻，我亲自去一趟乾青宗。你看，这样可好？"

　　夫人双眸微抬，看他神情不似作假，只好点点头作罢。她只有仁儿一个孩，不说晚年得来，来之不易。即便是在族内，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竟叫他人杖鞭关了禁闭？！

　　止不住，夫人暗自默默饮泪。

　　眼看着对方夫人掩面藏于帕中，吴族长张口，吞声摇头，不再多作劝解而暗自思忖。

　　吴仁自幼在殷墟蛮荒地界成长，这里资源保他永生永世依靠，唯有一点，禁足除却这里之外的红月西沙魔族之地。可是，仁儿年岁长大却愈发不听从管教，难保日后......

　　【任务发布，请宿主协同世界之子寻找机缘】

　　柳纤云咀嚼细慢，声音几不可闻，对坐的楚沐风更是如此。总觉得今日哪不一样，可又说不出，柳纤云心中怪异，他觉之最近精神紧绷。

　　＂嗯哼——＂

　　楚沐风抬眼看他。

　　本想打破这尴尬的境地，依现在看来，似乎更为尴尬。柳纤云双眼躲视，盯着碗中饭食心中不自觉心虚：＂有事可说，嗯......沐风你......＂

　　闻言放下双筷，端正姿态与他对视：＂师尊。"

　　对坐视线之强烈，无法再躲。柳纤云抬头目视：＂你已熟悉这山峰一切。想来吃饭此事，不必为师监督，你亦能做好。"

　　＂所以，师尊之意？＂

　　＂所以，日后，你大可不必上为师房中。若是可行与其他师兄，一起上下食堂，也好增进彼此情感。＂

　　他觉得自己措辞很是正确，反正，不会害楚沐风便是了。每日和自己待一起，会不会让楚沐风觉得自己，束缚了他的自由?

　　【＂当初是你逼他来房中，现在是你逼他离开房，好自私的你，好狠的师尊啊。＂】

　　(低下头，辩解)哪里？孩子长大了总归放他回去，他得有自己的社交，你懂不懂？

　　＂所以，师尊，你是在赶我走？＂

　　嗯？

　　再度抬起头，解释道：＂怎会？为师怎会嫌弃弟子，又怎会赶你走？"

　　受不住，惹不起，楚沐风这小子居然也会露出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奇也怪哉，偏若出现在少男脸上，竟然违和？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为你奉上专属BGM～窒息到快要......＂】

　　(看着对面少男模样，也是不忍心)你再这样，我拔你电池，看你还唱不唱。

　　＂......师尊，可是嫌弃弟子，吃得多？＂

　　桌上佳肴美羹都还完整，以前是，现在也是。楚沐风进食并不多，又何来如此言论？

　　否认：＂非也，为师并非此意。＂柳纤云急忙摆手辩解。楚沐风未达到辟谷的进阶，怎也说，如今长身体的时候，反倒是不怎样食物。

　　＂师尊，为何又要赶我走？＂

　　小脸大眼，瞪得圆溜溜，黑眸子异常亮眼，直视对方，而语气愈发失落。

　　眸色银睫无奈笑过：＂不是赶你走，为师总不能要求弟子，一直待在我身。你总归是要——＂

　　双眼下垂，遮去黑曜的两眸，语弱：＂弟子不喜与他们，亦不愿和他们同在一起。"

　　闻言，柳纤云抬眼探视，这小子说得那样正经肯定。难不成，这可怜孩子又被他人欺负了？又不肯与自己言，怕被责罚么？

　　【＂可怜天下孩子心，爹不管娘不爱，吃个饭还要赶，宿主你没有心，小三我嘤嘤嘤～＂】

　　(少男低着头，柳纤云可光明正大观察对方)这小子可没你说得脆弱。

　　叹气曰：＂罢了，既然为师答应你，日后也照例如此，如何？＂

　　说罢，伸手将桌上菜肴推过他眼下，嘱托：＂沐风多吃点，身体方能成长。＂

　　楚沐风忽略他最后话里的调侃，若论往后，你身高不及吾，而到那时，我又能重新，掌控你的命。

　　＂对了，过几月，我带你下山一趟。＂

　　瞧对方给自己递个眼神，似是疑惑，又似警惕，下山去是为何？

　　看出他满眼疑惑，柳纤云回应对方：＂趁这段时日，你巩固灵基，再下山寻机缘。"

　　少男眼盯男子，可见他笑意不怎让人舒服。收敛眼神情绪，寻缘？

　　＂哼！＂

　　一纸揉成团，丢弃于旁。揉纸之人满脸怒气，两唇的胡须翘得天高。

　　＂不过黄粱小儿，也想骑在我的头上说三道四？！"

　　收到书信时，见着内容时，陈尘平复内心，深吸气，吐出心中淤积的浊气。

　　外面的月色朦胧，冷风透窗直灌屋内。地上的杂糅纸团，孤零一坨。

　　陈尘捡起那皱巴团纸，没好气地铺展开来。他真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运！遇上这么一族人家。若不是吴族地势灵脉资源，自己又怎会收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为徒！

　　眼看纸张内容，怒火蹿头，再次深吸气，吐气。探访？将手中信纸点火燃灰。

　　焰火映照瞳面，所幸，宗门护阵由自己掌管。若是放行，自己权利，能施行。

　　寒风带暖，旭日灼人，少女蹲在临春的融雪，双手扒开雪堆翻找四周地面，不知何物。

　　＂你在，找这个？＂

　　少男倚门靠身，睨着眸子，房檐之下旭日不能斜照，黯色，他人两指捏住莹润玉佩，无彩。

　　抬头，翻身寻声瞧去，睁眼入目，上面刻字邵，正是她寻找的物什。起身跃步至他跟前，伸手：＂多谢。＂

　　楚沐风眼眉跳动，将手中物品掷出，圆玉带动饰绳于空飞扬。温邵后仰双手接过，垂首捏玉反复打量，是它，指腹细抚。

　　＂死玉而已。＂飘然一句，人已没影。

　　温少女亦没抬头，眼眸沉沉。是，死玉......

　　莺莺燕燕，轻歌曼舞，好不热闹。

　　＂姐姐，您近日来可生憔悴。可需推去余下场数，好作休息？＂

　　女子扶着妙女坐下歇足，莫说疲劳，眼袋似乎特意浓重画上色彩，看着都觉病气死沉。面前正是梳妆台，铜镜很是照人脸，一清二楚。

　　摆头招手，浅笑回应：＂无事，不必担心。嫣荷，你且先出去。"

　　少女面带担忧，知道现在不好多有打扰。忧愁：＂唐姐姐，我不打扰您了。＂起身，便开阖房出去。

　　镜中人，唐灵哆嗦探出手，双目颤瞳，瞧着镜面，确实，她的行动能力又退减许多，两指，就能轻易掐起手背的干瘪皮。

　　忽而，她心头一颤，忍不住去抚摸自己的脸。撇开正对铜镜的视线，不，不看......

　　＂嗯，确实病恹。"

　　屏风后厉声传来，似乎带着点傲气与不悦，声色带着闷沉，似乎覆盖掩物。

　　＂主子。＂唐灵倏然站身起，对着来人俯腰行礼。

　　＂嘶——＂气音，拉长。

　　来者银色面具是以笑脸憨态视人，玄衣男子掌心撑颏，五指附手衣，玄黑之色显露薄纱之下指骨有形。翘着二郎腿，坐姿随意，眼孔之内是为桃花双眸，打量眼前的女子。

　　＂确实，眼角的褶皱，难不成老态龙钟？＂

　　问其言，唐灵眼底闪过慌乱，忙去遮掩自己的面容，心中难免失落。她不过普通之人，终究，是要老死而去。

　　侧躯躲避对方打量，女子难堪，放手回转身躯以正面相对：＂主子，我——＂

　　凌空弧度，可见是一颗红丹抛来，唐灵连忙双手接住。

　　＂真是麻烦，蝼蚁的命就是短。＂

　　说话时不曾看眼前女子，双眼于房中陈设而乱瞟，好似不经意。

　　闻着熟悉不过的药腥，唐灵看着掌心丹药，抿唇轻笑，仰头将那药丸吃下肚。是啊，这百年来，一直靠着主子给她这些丹药续命，连带着这容貌，也是。

　　她自知是一介普通宵小之辈，而主子于自己而言就是仙，拥神之力的上天仙人。能有多点的时日陪伴他，已是知足。

　　＂这些，都是你的第几次？＂黑手衣两指，扯住瓦盆兰花骨朵，问。

　　唐灵有过思考，奈何她早已记不清。摇头答复：＂唐灵愚笨已是不记得，还望主子责罚。＂

　　银面黑衣男子手执洒水壶，喷洒着壶中水流，浇灌兰花。

　　＂你又送走了多少？＂

　　细细想来，唐灵并未考虑过这些问题，更没有记过这些。只得再次摇头，以示回应。

　　水声淅沥流水欢，落入瓦盆渗入土。＂歇着不好么？为何自讨苦吃？甚有闲情管教这些杂碎？若非她们于你有益，可，她们于你有利？＂

　　长羽卷睫下垂，遮掩她眼中悲凉，也许陪伴主子多年，他们二人从未有过一致。

　　哑声：＂主子，唐灵不正是，您花钱赎买的么？"

　　对方不语，等着她接话。

　　＂我想，尽我所能绵薄之力，我并非良善之徒，亦有私心。可我，却依旧不愿她们于水火——＂

　　＂你？＂

　　笑脸银面男子扭头转身，面对她。面具遮盖他全部的容姿，唯有露出的那双桃花眼，而此刻的阴鸷摄人心魄，毫无遮掩的凶厉瞪视她，如同拆骨吃肉的豺狼。

　　＂你以为你是何人？你又有何天大的本事去拯救别人？难道你在这里待的时日，也没能看清这世间的薄情？＂

　　听此言，唐灵眸中划过一丝茫然，是太久，久至她想忘也忘不掉，便是逃避来麻木自我。

　　哑声正视对方的眸子，嘶哑：＂我想，主子不正是如此？是主人买下唐灵，给我现在的容身之所，难道，主子亦是这世间的薄情么？＂

　　桃花目压黯，睁圆，眸中闪过慌乱，心中摈弃自我，压抑古怪。抓紧手中提壶，骨骼犹听响。

　　＂我不是，你多想。只不过恰如那时我缺听话的狗，仅此而已，不过是看你——便宜。＂

　　到底是最后，他说话遵循脑海的意识却是口中不清不楚地映照内心之茫，颇有弄巧成拙之味。

　　唐灵望着对方，虽是他背对自己，怎会呢？他口中常挂世间悲，生得无情与他人相对，倘若当真如此，又怎会让我存活至今。

　　哗啦淅沥——

　　猛水如洪灌进瓦盆，叶子露后翠纤雨滴，鲜花过洪摧残折腰。

　　直至壶内水液全无，黑衣男子干脆两手拍去水液，将洒水壶扔掷旁地。

　　哐啷啷，在地滚动几圈，堪堪停。

　　＂算了，今日本就是闲来无事巡逛此地。现下既然无事，也是无趣。＂说罢，不曾回头径直离去。

　　等人不见影不闻声，唐灵走去才将那洒水瓶捡起。起身再看那盆兰花，怕不是要烂根腐败……

　　＂唐姐姐，您可在房中？＂

　　外面敲门声响起，有人询问：＂那舞戏彩排之事……＂

　　＂稍等，我这就来。＂

　　积雪消融，旭阳可见。今日是个好兆头，修炼的好日子。

　　唰！唰唰——

　　三片一指宽的绿叶同时飞过，如钢利刃飞剑，直冲十五丈开外的树墩子，锃亮扎去。

　　钉！！！

　　风啸呼声过，顿时扎入钉于木，绿色细椭圆。

　　＂不错。＂

　　柳纤云连声夸赞。这以物幻形术也不过几日之前才教习他们，想不到，掌握速度如此之快？

　　【＂那是！你也不看看他们是谁的徒弟，可能吹牛了。＂】

　　(面笑而内心无妄)你这是夸人呢，还是贬低人呢？

　　【＂当然是夸你啦，你牛，你可真牛，你真是太牛啦！＂】

　　(......)你叫，你可真能叫，你的叫声真好听！

　　【＂......＂】

　　面前是欧阳玖羽，柳纤云打量着。怎么说呢，这三名弟子各有特点，不可否认，备有天赋。

　　大徒弟乃是努力勤奋上进，余下二人感悟修道方面绝佳。在修炼之事，并不需要自己多有担心。

　　五丈之外，叶锋芒钉于土，双目惊喜扭头去寻：＂师尊！师尊！您看到了么？我成功了！"

　　初次接受正式地修炼，欧阳玖羽难免开心不已。是有师尊地教导，感受体内灵力地掌控，很是奇妙。

　　点头以示肯定，语不遮口：＂玖羽力度掌握很是不错，不日，便是能熟手。＂

　　与其相对，少女二人站立不远处，不远亦不算近。眼看着前方师徒彼此言语，不可谓沉默寡言......

　　捏着手中锯齿墨绿叶，少男盯着手中物，微茫细弱，似蓝熠熠摇曳，焦灼，附黑成灰。随手，楚沐风抛开枯叶灰。

　　抬头，恰是与少女视线相撞，她的笑容天生烂漫可爱。倏然，楚沐风掌心蓝焰火起，双眼却是直视对方，可见温邵面色顿时敛去，无邪。

　　晴雪淅沥晃眼，清脆树枝折，柳纤云随手折下棃枝，三步之间已至开阔空地。

　　＂长兵柄一木，短兵柄以臂，长兵进退，首尾神短兵进退，虚竹立足如单，吐深如风，三尺做十丈八废……＂

　　细枝犹如长剑，随男子横剑招式，气势如虹裹挟锋利。剑诀如流，步伐行云，急如风驰电闪，而棃之花如初。

　　【＂呀呀呀～宿主好生厉害啊～小三我好佩服啊～＂】

　　(剑气挥动，灵凝实体)不得多谢你？这些日子补修剑法灵诀，是将海渊阁功法尽览。

　　【＂嘻嘻～承蒙您关爱，日后常来啊～＂】

　　(......)

　　＂师尊，好生厉害。＂欧阳玖羽痴痴地望，仿如自己能与师尊这般谪仙，执剑共舞。以师尊的修为，自己定然望尘莫及，又怎能与他沦流。

　　楚沐风早已收起掌中火，侧目望去，只是如此这般。少女垂着眸子，揪住五指绿叶。

　　时光如捧沙，悄然指缝溜。树木生气鲜花争锋，开春，人间集市必然人头攒动，可谓热闹非凡。

　　这宗门上下，当属蒋宗主最是繁忙。一日不过十二辰，他人之影不可见。

　　＂为师下山几日，玖羽和小邵且留峰上，多加修习，不日为师回来，可对你们逐一考核。＂

　　柳纤云携楚沐风站于山脚峰门，虽说峰门无需自己担忧，只怕这两位徒弟，多有牵挂。

　　【＂像你这么烂好心，我还以为这次任务，你会带着三个徒弟都下山呢。＂】

　　(侧首瞥视身后少男，回眸再对身前)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嗯？也就是说，以后你还真的想带他们三个都下山吗？溜娃呢？＂】

　　(一本正经)非也，一碗水端平。万一因为你这个偏心的东西，以后他们兄妹三人反目成仇了，怎么办？

　　【＂谁偏心了？你才偏心。＂】

　　欧阳玖羽一脸重担，作为飘影峰的大师兄，此番师尊郑重交代，他必然负责。

　　＂师尊你且放心，你和师弟此次下山多加安全。峰上，我会照顾好师妹。＂

　　于他身后，温邵只是淡淡，漠然注视一切。

　　拍抚眼底下乖巧的少男，柳纤云抬头往他身后视，嘱托：＂小邵，有何问题寻你师兄说道。若是不能解，待我回来，可行？＂

　　＂弟子谨记。＂

　　不知少女心忧可解，但见对方眼眸依旧无彩，自是那日之后，不见温邵吐露心生。柳纤云摇头作罢，人之心事，是非良人，不可解。

　　【＂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的家事，你肯定不好插手啊。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人家姑娘都懂。＂】

　　(带着楚沐风走向云梯处)都说了，你少看点没营养的剧情。

　　＂师尊，保重！＂欧阳少男依旧踮起脚，扬臂挥手以作告别。

　　山下云梯淹没银丝，是看不见师尊的影，渐渐放下手，回头，亦是看不见师妹在原处。风高的山岭，初春的湿风，掀起少男的鬓发。

　　上山之路，可见青砖蜿蜒向上，絮雪早已离去，独留砖面微润，温邵低头，思索。

　　此时于己定然绝佳时机，如今楚沐风离去便是柳纤云也离开，不论是对楚沐风身份的怀疑还是对柳纤云意图地探索，决不能错失。

　　回峰几日，是让自己内心愈发慌乱。她不相信，魔神乙骨会让稚子的心性如此，无数次地解除，楚沐风对自己，似乎，了如指掌？

　　白靴踏路，温邵走路急而心神不稳，是以不知何时，四周棃纷芳沁，晴雪落。

　　＂诶，温师妹？我正巧去寻你呢。＂

　　莫名的突兀，温邵仰头，入目玉雨纷飞而零。青阶之上有人俯视，清秀的少女，浅绿的衣饰。轻松愉悦：＂不过峰上不曾见到你，仙尊亦是不是何处。不成想，下山就见你。＂

　　警惕对方少女下阶来，温邵询问：＂我们，认识？＂

　　眼底下，纯灵的小鹿眼满是疑惑灵动，她圆脸白净而浅粉，煞是可爱讨人喜。

　　少女蹲下身平视看对方，掩面盈盈笑，眼尖发现她腰身的挂饰，灵玉佩，玉面有字，邵。

　　将手中衣裳往前推，递给雪白可爱的她。言语带笑：＂我是来送衣裳的。＂

　　素白衣物，瞧着可是，女性的服饰？

　　＂这个，上次无霜仙尊半夜来找，奈何林峰主不在。＂伸手挂蹭小女的面颊，圆润，＂我亦是百草峰的弟子，药理懂三分。且不说，那时仙尊交代，病者为女孩。"

　　温邵愣然接过衣物，无声。

　　＂那日，雪很大，我来飘影峰之时，你热病已是严重。许是雪在你身上沾染，衣衫着水弄湿，所性我帮你换去。＂收回抚摸的手，少女依旧蹲着欣赏眼前标致。

　　言语却带责怪：＂怎说温师妹你还小，仙尊怎能安心让你独自一人出去呢？＂替她捏去头上花，语轻快，＂我看，仙尊所说师妹贪玩雪，怕不是寻借口罢了。＂

　　闻言，温邵垂头瞳孔幽幽泛波光，不知心中所想。

　　少女仰头疑惑道：＂不过，依我所见，仙尊身体不似有伤的模样，怎会要治疗内伤的丹药？＂

　　莫名的胸口滞涩，麻乱的复杂无声地争论，五指攥紧而凸骨，衣衫扭形又遮掩。

　　咬舌尖，无解：柳纤云，你到底，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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