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来路，你是归途

　　“坐！”池凌尘示意李锋坐下，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放到李锋面前的桌子上。
　　“我是该称呼你池总，还是九柠先生呢？”李锋不知道九柠为什么要假冒池凌尘的身份来华国，监控了几天，也没猜出他的意图。要是为了躲避视线，随便冒用个身份，都比这个蓝海国际总裁来得更便于隐藏啊。
　　“既然都查到飞鸿了，跟他们一样，叫‘九爷’吧！”池凌尘轻挑了下眉毛，这个李锋眼力和记性倒是不错。
　　“既然九爷这么坦诚，我也不跟您绕圈子了。”李锋没想到，对方直接就这么承认身份了。
　　“我们华国实行枪支管制，社会治安良好，老百姓对于某些突发事件并没有自保的能力和经验。”李锋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人，仔细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
　　“李队多虑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们都是守法公民。”池凌尘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他是来找媳妇的，又不是来火拼的。
　　李锋的嘴角抽了抽，到了他们这个阶层，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并不难。飞鸿的离岛基地就是个法外之地，从那里爬出来的人，哪个不是杀人机器，都是从拼杀中活下来的。听说对面的这位，五年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要说这些人就是狠，为了要个好的继承人，亲孙子亲儿子都舍得往里送。
　　“李队，做个交易，如何？”池凌尘不想把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国安这边，适当地让步，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交易？”李锋有点懵，高层已经给出了一些适当的条件，让他来跟九柠谈判，以保证九柠的人在华国期间能多配合一些，遵守华国的法律。没想到九柠自己主动让步了。
　　“我允许你们监控我的人在华国的行踪，你们保证两年之内，我是九柠的消息，不能从你们政府这边透露出去。”池凌尘右手转着手里的茶杯，“要想躲避你们的监控，其实很简单。直接黑了监控和追踪设备就行。”
　　李锋没有反驳，他知道九柠做得到。世界顶尖黑客——K，就在九柠手里。
　　“好，成交。”李锋略一思考就同意了，把这群不稳定因素，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稳妥的。
　　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一群有文化、有武器、有财力的高智商流氓，再加上超强的体能和格斗技巧，这妥妥的就是一堆核武器啊。能冷处理，尽量冷处理。
　　这一觉，江枝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江枝穿着家居服下楼，就看到大哥和三个人坐在桌子上的人吃午饭。
　　“爷爷和二哥呢？”江枝跟吃饭的两人打完招呼后，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碗筷，下意识地询问。
　　“爷爷不想看到大哥，一早就出去了。”江怀远直接搭腔，“老二回基地了，晚上回来。”
　　“二哥晚上还回来？”失踪人口回归，江枝自然很开心。“那我最近也住家里。”
　　“住吧，住吧，你二哥这回能在家待一个月。”
　　原本江怀谦只想请半个月假，没想到领导直接给了一个月的假。还特意嘱咐江怀谦，务必“好好”休息，没事多参加参加聚会，和亲朋好友多拉拉感情。
　　“下午我上完课，直接回来。”江枝一边吃饭，一边发消息让白洁拿着她上课的东西，一会儿过来老宅这边接她去上课。
　　“腿不疼吗？”一直在默默吃饭的江怀瑾终于出声，“我让助理给你请假。”
　　“别，千万别！”江枝麻利地出声打断，“下午是清越表哥的课，我可不敢请假。”
　　提到风清越，江怀瑾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固执、死板，老学究一枚。外婆老说，风清越脾性最像故去的曾外祖父。江枝下午请假，晚上他就能过来给补课。
　　“咳咳，好好上课！”江怀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起身上楼。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去公司了。
　　“三哥，正好你在家，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学？”江怀远也是海市音乐学院毕业的，“重温一下大学时光。”
　　“毕业之后，再没回去过，去看看也行。”江怀远略一思索，就爽快地答应了。
　　路上，江怀远留意到，江枝时不时揉一下太阳穴，猜测她可能没睡好。
　　“昨晚没睡好？”
　　“嗯，老是在做梦。梦到我在医院走廊里，一边跑一边叫人，可是一个人也听不到，无数条医护人员的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江枝靠在车座靠背上，闭目养神。
　　江怀远怀疑江枝这不是在做梦，是小时候那些被她遗忘的某段记忆。当年江枝走丢被找回来后，她不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记忆停留在，爸妈出车祸的场景。
　　“枝枝，要不还是跟苏医生约个时间，让她陪你聊聊。”江怀远试探地问，江枝一直对看心理医生这件事，很是抵触。
　　“不用了，或许就是最近心理压力大了些。”江枝倒是不以为意，“现在所有的麻烦都解决，过几天就好了。三哥不用担心。”
　　害怕再增加江枝的心理压力，江怀远就没有再劝，等以后慢慢找时机吧。
　　江枝和江怀远边走边聊，两人一走进教室，俊男美女的组合就吸引教室大半的目光。
　　杜一凝正摆弄着手机，抬头一看见江枝，就尽量笑着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江枝拉着江怀远过去，江枝刚挨着杜一凝坐下，杜一凝就贴了过来，小声地跟江枝耳语。
　　“你三哥怎么也来了？”杜一凝眼神在周围同学身上扫视了一圈，“你向来不跟男同学打交道，看咱班男生的眼神，估计把你江三少当情敌了。”
　　“你忘了我三哥是学什么专业的啦？”江枝的眼睛亮亮的，像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作曲专业高才生！他来了，咱俩这课后作业还用发愁吗？”
　　“高！还得是你！”杜一凝的眼睛也跟着亮了，她最不擅长的就是作曲，不知道当时脑袋是抽风了，竟然选修课选了这个。江枝水平倒是比她好，但也就是一般水平，每次作曲分数，百分之四十靠填的词撑着门面。
　　她俩的小声蛐蛐，一字不落全被坐在旁边的江怀远听去了。作为一位天赋极高的作曲家，他的耳力也是好得惊人，每一个音准的细微变化他都听得出来，更何况三人又是挨着坐的。
　　知道了两人的小心思，江怀远倒是没有去揭穿两人，安静地坐着，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风清越一走进教室，原来还有些吵闹的教室，一下就安静下来。虽然这节作曲课是选修课，但是由于风清越一向严厉，原本想着混学分的学生们，每节课也不敢拉的，好好来上课。
　　风清越上了讲台，眼神在下边的学生中，来回巡视一圈，就发现了坐在江枝身边的江怀远。
　　“看今天大家兴致都很高，我就不点名了。”江清月转身在身后的黑板写下“春”这个字。
　　“今天玩吧大的，以‘春’为题，尽兴创作一段乐曲。”江清月视线在学生之间流转，“其他什么都不限，十分钟后我随机点名。”
　　“啊……”教室里一阵叫苦声，老师我们又不是作曲专业的，不要这么玩我们吧。十分钟哪写得出来。
　　江怀远闲着无事，也从江枝手里拿了纸和笔，写写画画起来……
　　“好了，十分钟到了……”风清越晃了晃戴着手表的左手，右手点了点表面，“看看找谁好呢？”
　　“就你吧！”风清越眼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看着同学一个个地低着头，假装无意地把手指向江怀远。
　　“我？”江怀远看着假装不认识自己的风清越，表哥这是玩的哪一出。这么看来，这题就是特意给他出的啊。
　　“对，就是这位穿白色圆领上衣的男同学。”风清越装模作样地说着，“前边有钢琴，这位同学需要我帮你演奏，还是你自己边弹边唱。”
　　“我自己来吧！”江怀远摸了摸鼻子，表哥这明显就是想让他选后者。
　　“这谁呀？他哪个专业的？”
　　“刚刚跟江枝一起来的，陪女朋友上课的吧？他会吗？”下边的同学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江怀远无奈地看了妹妹一眼，还没等小妹抓他壮丁呢，倒是先被表哥抓上了。自己今天就是来做工具人的。
　　江怀远从容地坐到钢琴前，双手迅速从键盘上弹奏了一下，试了下音色。江怀远简单调整了一下，调整气息，随着一串婉转忧伤的音乐流出，带着淡淡悲伤的歌词，从江怀远的嘴里唱出了……
　　《春日问佛》
　　佛曰：众生有苦，我誓愿渡
　　佛还曰：众生无明，我誓愿明
　　我在佛前跪求整整一个冬
　　寒风裹挟了我的犹疑
　　白雪压弯了我的脊梁
　　抬头问如来
　　为何众生无有我

　　我愿化作春风
　　走遍有你的地方
　　我愿化作春雨
　　把你锁进我的怀抱

　　春回大地
　　绿了芭蕉
　　红了樱桃
　　焐热了江河小溪
　　唯独化不了我周身的寒冰

　　乞问佛祖一万次
　　舍得一身功与名
　　只愿换的一缕光
　　把我送回
　　有她的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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