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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补偿
关于爱你这件事,我一直很勇敢。
———
“走吧,车停在对面。”
江柏年将林喜的意识拉了回来。
“哦。”
再一次回到只有两人的车厢。
“安全带系好。”
“哦。”
今年的秋好像比往年来得晚一些。
人行道旁的树还算茂密,将路灯的光遮了个七七八八,两人的脸变得忽明忽暗。
“林喜,你除了会说哦还会说什么?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会主动找我?”
江柏年突然开口。
林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深刻的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失落,她咬着唇,没有回答。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说道:“当年你一声不响就玩消失,在你心里有过一丁点我的位置吗?那段时间我每天就傻傻的蹲在你家门口,问遍了所有同学,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你就算是腻了,想跟我分手也不用做的这么绝吧,我也不是什么下贱的人,你只要通知我一声,我肯定会放你走的。”
说完,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他情绪激动到双眼通红,却担心吓到林喜,始终压着嗓音。
这些话,在他的心里整整憋了五年,今天说出来不是为了指责林喜,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对不起。”
林喜低着头,不敢看他。
“林喜,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对不起!”
江柏年猛地将车停在路边,低吼道。
“不告而别确实是我的问题,如果你觉得我欠你一个正式的分手,我可以让你先提……”
“哈哈哈,林喜,你逼疯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气疯了的江柏年,抓住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一样,疼的难以呼吸却还是笑出声来。
那个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五年前,还在国外陪着丈夫的江兰,发现儿子已经很多天没有联系自己了,不论是给他打电话还是发信息,都没得到任何的回复。
于是和丈夫商量了一下,便搭上了回国的飞机。
当她打开家门,一切如常,却透露出极其诡异的安静。
她喊了好几声江柏年的名字,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你们人呢?怎么都不在家?”她在家里巡了一圈,见家里的阿姨都不在,便给她打了个电话。
“上个星期少爷突然给所以人放了一个月的大假,这会儿大家都在各自的老家了。”
听到这儿,江兰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曾经的那些不好的回忆如洪水般再次涌现。
那是母子俩最后一次被打。
那人发泄完他的兽性后,摔门就走,留下她躺在冰冷的地上,胸口疼得她喘不上气,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江柏年被吓得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出家,拍开了邻居家的门。
再后来,好心的邻居把江兰送进了医院,一拍片子,发现她断了两根肋骨。
一名浑身是伤的妇女,身边跟着一个不大的孩子,医生报了警。
等警察来了,按照流程找江柏年问话时,不论问他什么,他都不开口,只是面无表情地低着头。
见从孩子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正准备离开病房去找邻居了解情况时,他突然捂着心脏的位置喊疼。
警察连忙喊来医生,让医生帮他检查身体。
可令大家感到奇怪的是,最后的检查结果显示他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心脏类的疾病。
当医生告诉江兰,她的孩子可能因为长期受到暴力对待,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时,她躺在床上哭得像个小孩。
江兰找到江柏年的时候,他就跟小时候一样,蜷缩着身体,嘴里不停喊着疼。
她看得心都快碎了,抱着江柏年哭了好久好久。
江兰这一生被抛弃了三次,一次是被爱人,两次是被家族。
她本是A市最有声望的家族之一江家的长女,家族产业遍布全球,市中心常年亮灯的江陵大厦,A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便是他们家的产业。
江兰从小长得好看,成绩优异,性格又好因此非常得宠,直到她遇到了江柏年的亲生父亲安庭邺。
能考上和江兰一样的大学,安庭邺各方面当然都很优秀,唯一的不足就是他是个穷小子。
对于江家这般富有威望的家族来说,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让她下嫁给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江新宸苦口婆心劝江兰和安庭邺分手,可她却执意要与安庭邺一起,甚至愿意为了他放弃整个家族,见她如此顽固,江新宸大手一挥放她自由,不再管她。
没有了阻碍的两人在出租房里度过了一段平常却甜蜜的小时光。
“存够首付,我们就结婚!”
为了能尽快给江兰一个完整的家,安庭邺没日没夜的工作,压力大了就猛抽烟,长期的不规律作息加上抽烟,他生病了,频繁的咳嗽严重到已经影响了他的日常生活,检查结果出来,肺癌晚期。
那时候的安庭邺不过24岁,医生都说他还年轻怎么就得癌了呢。
可现实却是如此。
为了给他治病,两人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看着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爱人,江兰没办法只能回家找父亲帮忙。
大雪纷飞的冬夜,她头上裹着一条单薄的红色围巾,在别墅前站了5个小时,脸被冻得通红,僵硬到没有知觉。
落地窗前,江新宸看着楼下摇摇欲坠的身影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新宸,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
妻子拉着他的手,哭成泪人。
是啊,就算他的心再硬那也是肉做的。
等江兰拿着银行卡赶到医院,生命检测仪刺耳的嗡鸣声,让她彻底绝望,直直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她清醒过来,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周围的人神情冷漠的站在她的面前。
以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俯视她。
你怀孕了,他们告诉她。
我们江家在A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未婚先孕这种事,说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我们打算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你同意吗?
江兰本想随爱人一同赴死,却因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答应了家人的提议,与赵胜结了婚。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当年那个错误的决定,会毁了儿子的一生。
精神病院的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
椅子上隐约能看到一个极其削瘦的人蜷缩着,一动不动,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长到下巴,将他俊美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白皙的手腕上一条条的血痕,看得触目惊心。
他一直捂着心脏的位置,嘴里不停喊着“疼”。
“这一次,能知道他是为什么病发吗?”
“不确定,他现在正处在一种自我封闭的阶段,我们用了很多方法始终无法找到答案,您或许可以去问问他身边的同学。”
“那他什么时候能好?”
江兰隔着铁门问道。
“目前为止,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试图自我伤害时,进行及时的干预。”
“那您的意思是,如果他自己走不出来,他这辈子就只能像只老鼠一样在这个房间里度过是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世事无绝对……”
医生婉转地回道。
“我要给他办出院手续。”
江兰看着那个背影沉默了许久,语气坚决道。
事实证明,她的这个决定,对于江柏年来说确实是最好的。
接江柏年出院后,她把他带到了英国的一个小镇里,每天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对待,不到一年,他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重新回到学校。
车里的空气一下变得很紧张。
“那你想怎么样嘛!”
见江柏年只笑不说话,林喜情绪上来了。
“林喜,你也就是敢在我面前这样,算了,我送你回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别以后再说啊!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我想怎样都行?”
“嗯!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额,但是我得提前告诉你,我没啥存款,所以如果你是要钱的话,可能得给我点时间去借。”
“我不要你的钱,我想要你……”
“什么?”
还不等林喜反应过来,一张柔软的唇便覆了上来。
这突如其来的强吻,她竟意外地不觉得反感,反而在他的引导下,开始不自觉地迎合。
感受到回应的江柏年,身下开始澎湃,越吻越用力,越吻越觉得空虚,急需被什么东西填满。
林喜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抬手试图将他与自己分开。
“怎么了?”
被情欲冲昏了头的江柏年这时才回过神来,轻喘着将脸侧开。
“你是妖精吗,我的气都要被你吸完了。”
“我不是妖精,你才是。”
江柏年扬起嘴角,帮她把头发挽到耳后。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实在是太炙热了,即使是在黑暗中林喜也不敢和他对视。
“那什么,时间不早了,阿文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家。”
“好。”
临下车前,江柏年借着让林喜加微信的空隙,没忍住又拉着她,亲了好久才放开她。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太突然了,导致林喜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想了很久,还是打开了手机,给江柏年发了个微信。
“那我们现在算是复合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
“从未分手,何谈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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