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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骄阳似火,赛马场上两匹疾驰的马距离拉近,不一会儿又分开,如此反复,使得周遭的气氛越来越焦灼。
方梨坐在休息区里,望着眼前画面,思绪却有些飘远了。
她不禁想到了原著的剧情,就在赛马场这个地点,顾烟婧和温初染故地重游,难免心生旖旎,情不自禁就发生了一些事情,过程特别香艳刺激。
因此她的印象深刻,两人的信息素相衬,顾烟婧的信息素味道是一种烈酒,花酒相配,更加催情。
这时候,方梨听到了旁边的动静。
陈雅君似乎是坐的不太舒服,打算起身的时候,碰到了附近的一条毛巾,导致一些瓜果也跟着掉了下来。
“不好意思。”
对方俯身去捡的时候,恰好一颗橘子滚到她脚边。
方梨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递给陈雅君。
“多谢……”
陈雅君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有一分红润,轻轻笑了笑。
方梨微微点头,说道:“你不方便的话,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过了一会儿,陈雅君握着手里的橘子,转到另一边,忽然对她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吧?”
方梨沉默了一瞬,“什么?”
陈雅君望着她的眼神,分外通透,然后视线落在马场中央,此时那两匹马仍然在进行角逐。
“你们是彼此的伴侣,难道她没有告诉过你,其实这些年来阿婧没有再碰赛马,是因为曾经在比赛中受过伤?”
方梨愣了愣,不由得转身想去看赛场。
这时候,她却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停止,一转身,就看见那两人结束了比赛,先后朝这边走来。
她的视线越过温初染,扫过顾烟婧,发现后者的步伐确实不太稳健。
看上去……似乎是左腿受过伤。
温初染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忽然看过来,低声说道:
“看到结果了吗?”
方梨顿了顿,看向她,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被对方捕捉。
她没有回答,因为方才正在跟陈雅君说话,根本没有看赛场的情况。
“我看到了,初染比分领先一步。”旁边的陈雅君忽然开口,面上浮现微笑,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闻言,温初染对陈雅君的神情,显然比对方梨的不同。
温初染眼眸含笑,语气和善地说道:“雅君看得仔细,可惜了,不然我也将闪闪借给你。”
她说完,就径直越过方梨,在对面坐了下来。
顾烟婧将头发向后捋了捋,毛巾擦拭额头汗水,然后也走上前去。
方梨最后入座,就挨着三人靠边的位置。
一场比赛下来,温初染看上去没什么变化,游刃有余的样子,只是靠在椅背里稍作休息。
她微微眯起眼眸,视线投向运动场,阳光下地面都晒得滚烫。
就在几分钟前,温初染骑着的骏马率先越过终点,那一刻的激动心情,让她不由自主朝休息区看过来。
然而,方梨不仅没有关注,还留给她一个潦草的背影。
尽管四人一起坐下来,方梨就坐在自己身边,却还时不时地偷偷望向顾烟婧,完全不顾及当前气氛。
正当她们暂时休息的时候,聊了些其它话题,逐渐带动了热烈的气氛。
中间,话题结束后有片刻的安静。
顾烟婧喝着一杯饮料,忽然看向方梨,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方梨有所察觉,抬眸看去。
顾烟婧将饮料杯放到桌上,正了正脸色,说道:
“小方,我们昨天在书房里聊的内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闻言,方梨思索了一会儿。
顾烟婧没有发觉她的异样,继续郑重其事地游说道:“尽早把合约签了,我才能联系团队,他们都是专业人士,咱们不日就可以把医药的项目落实了。”
这时候,温初染戴上了一副墨镜,闻声微微偏过脸。
她的右手放在座椅旁边,食指上戴着颗祖母绿戒指,不经意地抬起来,莹白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宝石表面。
在屋檐的阴影下,绿宝石的切面极为精巧,仍然闪动着耀眼灵动的光辉。
方梨的视线偏移了一些,不自觉被吸引了目光。
她眼眸微敛,语气笃定地说道:
“抱歉,我不能做出决定。”
话音落下,周遭气氛有些许凝固。
温初染把玩戒指的动作,忽然间停止了,她轻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墨镜下的神情看得并不清晰。
方梨却直觉对方看了过来,想象到那双眼眸里流动的风华。
她不禁有些出神,接着就听到顾烟婧明显疑惑的声音:
“能告诉我有什么顾虑吗?”
大概是因为始料未及,对方的反应从未如此真实。
顾烟婧身体稍稍前倾着,眉头紧皱,用一种包容又带这些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方梨。
仿佛这个回答伤害到了她。
“……”方梨抿了抿唇,一时间默然不语。
对方的反应比想象中要强烈,而且也不难理解,因为前期商量的时候,是自己先拉拢顾烟婧,并且许诺了不少好处。
可是,方梨昨夜深思熟虑后,却认为两人的合作欠妥。
虽说顾烟婧后来会凭借医药项目扬名,并且大赚特赚,但是实际上原主最后死了,自然也没得到半毛钱的分红。
因为顾烟婧和温初染二人的关系,她不好卷入任何一方的利益当中。
这个原因她自然没有明说,只是说明了自己的部分考虑,语气委婉地表达了立场和意愿。
“我准备再观望一阵,至于杂志社那边,一些前期的损失我会负责处理。”
方梨两手缓缓交错,面色平静地说道。
她语气平淡如常,就事论事,没有掺和丝毫的私人感情。
在其她人眼里看来的木讷,此时却显得有些冷漠,甚至由于脸上向来无甚表情,让人难以猜透她心中的想法。
桌上的饮料杯里,只剩下一半,却没有人再拿起来。
顾烟婧嘴巴里的甜味,顿时泛起苦涩,她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将口腔里复杂的味道咽进肚子里。
方梨竟然看到了合约中的漏洞。
这一点,她从来没有刻意隐瞒,如今却是失算了。
空气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然而这边冷凝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另一边的女人。
温初染拿起面前的果汁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你先去找人家,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方梨沉默地看着她。
温初染话说得难听,让空气里的压迫感更足了。
顾烟婧看了看二人,却是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忽然宽容地笑了笑:
“哎,快别这么说。”
面对投来的几道目光,顾烟婧挺起胸膛,表现出格外大度的模样,甚至叹了口气说道:
“我想小方也是有难处的,这一次就罢了,或许我们以后还能有其它合作。”
温初染透过墨镜看向方梨,眼底泛着些许兴味,不禁轻轻地牵动红唇。
也不算太笨。
她的视线停留几秒,然后才不经意地移向了别处。
话已至此,共创杂志的事也基本泡汤了。
方梨坐了一会儿,忽然有些犯困,连注意力都没那么集中了。
她一边听着几人说话,另一边注意着附近,发现不远处的闪闪不知何时挣脱了缰绳,在原地慢悠悠地踱步。
方梨有些紧张,这可是温初染的宝贝,走丢了就不好了。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忽然间余光里瞥见温初染转过脸,稍微靠近了,对她低声说道:
“其实闪闪很好相处的,只要小心地给它投喂,就不会再排斥你了。”
方梨眼眸微睁,将信将疑。
温初染压低声音,循循善诱道:“不用害怕。”
闻言,方梨微微点头,然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她现在是温初染的人,自然也该学着与闪闪和平共处。
看着她立即行动的样子,温初染眼底染上一分愉悦,半托着下颌,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的画面。
外边的阳光炙热,闪闪旁边就连驯马师都制不住,而方梨则独自在后面寻找掉落的缰绳,相当认真。
过了一会儿,方梨折返回来,看着马儿却有些犯难。
因为给闪闪套上缰绳,也是一门技术活儿。
一时之间,方梨的小动作都有些无措,却又小心翼翼地靠近它,尽量抚平其情绪。
温初染不自觉莞尔。
安静了一会儿,对面的顾烟婧也有所发觉,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是暗暗摇头:
“你知道小方的性子,这不是第一次了。”
话音落,温初染嘴角微微下压。
她脸上的笑意褪去,神情恢复如常。
顾烟婧转过头,就对上她询问的目光,语气顿了顿解释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过去的事,记得上学那会儿,小方也喜欢养些小动物,不过最后都是离奇死亡……听说是在做什么实验,我们但凡发现有活着的就都送走。”
“你养的那只狗,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当时是小方在暗中照顾……结果哎!往事不提也罢。”
当年,温初染在寄宿学校确实养过一只狗,结果有一天下晚自习,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就发现那只狗被开膛破肚,尸首分离。
按照后来老师同学的说法,那是典型的变态虐杀手法,只是当时并未找到任何线索。
顾烟婧不由得叹息,过了一会儿,看向了方梨有些感慨地说道: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小方的毛病应该也好了吧。”
“……”
赛马场内,场面终于稳定了下来。
方梨在驯马师的协助下,成功地接近了闪闪,并将缰绳套了回去,确保这一次它无法将其挣脱。
闪闪先是暴躁地甩了甩尾巴,然后慢慢俯下身。
方梨手上有一颗胡萝卜,它没有半点抗拒,低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正如温初染所说,她在投喂的过程中,逐渐跟闪闪建立了一段友谊,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方梨试着摸了摸闪闪的脑袋,心中有些高兴。
接着,她察觉到一道注视的炙热目光,头顶着烈日也存在感十足。
“染姐,闪闪快吃饱了。”她抬起头,与温初染的视线交汇。
“我们还要去运动场吗?我刚才打算挑一匹马,只是没有合适的……”
她看了一眼运动场方向,隐隐有几分渴望。
对面的温初染没有回答。
有种古怪的气氛,在周遭无声地蔓延开来。
温初染正转过脸和别人说话,脸色有些沉冷,不知道是说到了什么严肃的话题。
半晌静默。
里边的两人终于起身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温初染经过她旁边的时候,步履微微停顿。
“喂这么多,哪里还跑得起来呢?”她嗤笑了一声,故意挑刺地说。
其实,闪闪看上去是比开始时迟钝了些,不过是因为吃完东西打盹,即便是继续进行赛事也没有问题。
方梨却有些不好意思。
温初染眼底笑意微冷,拿过了她手里的缰绳,意味不明地说道:
“养废动物这方面,你有一些独到的经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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