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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他也向你们提过那么无礼的要求吗？”
“当然有啊，你也见识过了，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挖赤灵花。”
二妖的话仍在耳边回荡，肖锦卯面壁发愁。
婴儿蓝眼睛。
那个占卜师是想害死他吗？为了得到可能的维持人形方法，就要叫他去杀生。
还没能变成人形，他就被关进大牢里了。
他坐在楼下的花坛边上，旁边郁郁葱葱盛开欧石楠，躲在没有月光照耀下的阴暗处。
并没有着急满足占卜师索要的条件，肖锦卯仍然在思考，已经思考快一周，磨磨蹭蹭。
即便占卜师派人催促，他依旧不动如山。
之所以待在楼下而不呆在家里，是因为那个家伙相亲去了。
被老管家硬拖去舞会，很难得见他那张死人脸敢怒不敢言的窘迫。
肖锦卯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录下来，刚醒来云青斐就被带走了，之后懵懵地跟他走出门外，看着他坐上轿车扬长而去。
夏夜的晚风并不凉爽，小区内行人稀少，出门了的肖锦卯并不着急回家。
漫无目的闲逛，最后找了块空地思考人生。
“我要去哪里找‘婴儿蓝色眼睛’。”肖锦卯揪头发，眼神里流露杀意，“果然还是得举报，这样的黑心店家留着就是祸害。”
板着个冷若冰霜的小脸，他已经在思考找谁能够彻底按死占卜师小店。
最好关进大牢里！
邪恶的小想法在脑袋中酝酿，肖锦卯磨刀霍霍，忽而被人从后方拍了肩膀。
褐眼睛少年瞪大双眼，一蹦三尺高，条件反射肘击后方。
攻势被丝滑化解，那人控制住他的左肩。
动弹不得。
肖锦卯僵硬回头，看见来人后，顿时放轻松，嘟嘟囔囔叫喊：“云青斐放开我，我要告你骚扰。”
“胡说八道。”
云青斐冷脸说，松开对他的桎梏，顺势坐在他身旁。
肖锦卯不知所措，想了想，坐在他旁边。
彼此相距甚远，堪比楚河汉界，这个穿着卡通黄卫衣的圆脸少年马上就要栽地上了。
云青斐扭头看他，见他摇摇晃晃保持平衡，强忍着逃跑欲望也要坐在他身侧。
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评价，兀自用冷淡的眼神注视他。
被清冷目光注视下的肖锦卯并不好受，一言不发极其尴尬。
又不是陌生人，见面多少回了，娱乐圈擂台对打也不知道多少回合了。即便讨厌，那也得客套一番走流程。
和他对视，肖锦卯憋红了脸，张着嘴巴始终说不出来，于是恼羞成怒便想走。
“你在找粉蝶草，对吗？”
云青斐盯着他的眼睛说。
“我找那种破花做什么！”
肖锦卯巴眨眼，对他的结论嗤之以鼻。
“‘婴儿蓝色眼睛。’”云青斐一语道破，帅气的脸上没有表情波动，“粉蝶花的蓝色纯净得就像婴儿的眼睛，你找不就是这个东西。”
“你说得有点道理……不对，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肖锦卯不相信这么容易就找到交易物品，他至少以为自己要和怪物格斗，在废弃基地跑酷，汗流浃背精疲力尽九死一生之后才能取得成功。
“也没有那么简单。”不知不觉拉进距离的男人说，“今年本市的粉蝶花几乎全部死光了。你要去外省购买人工培育种。”
少年猛的转头，差点两个人鼻梁相撞。
肖锦卯捂住鼻子，闷声闷气呵斥：“你为什么坐这么近，吓我一跳。”
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幽幽盯着他，叹了一口气，“真羡慕你是个笨蛋。”
肖锦卯恼怒极了，瞪着他。
“不工作不回家，千里迢迢跑到我家楼下闲坐。”
“我有正经事情要忙！”
“哦？”
“我正在探亲。”
肖锦卯憋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自己敷衍经纪人的理由。
若不是事发突然，不能长久维持人形，要不然他就能继续工作，说不定就能凭借大导电影出圈成为演技咖。
如果能成为人类就好……
突然冒头的想法，肖锦卯一愣。这个异样让云青斐以为他是在撒谎。
不过男人不愿意追究，只要肖锦卯不要去他家搞破坏就行。
从相亲舞会里逃出，云青斐已经累的够呛，至少今晚他不希望与他心里堪比半个仇敌定位的肖锦卯作对。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喂家里的宠物狗。
云青斐起身要离开，旁边宕机一般的肖锦卯拉住他的衣袖。
“你知道还有哪里生长粉蝶花吗？”
下巴短短，脸颊肉肉，相比于同龄人更加稚气，求助于人的目光炯炯，像小动物一样。
盯着他看一会，云青斐当真认真思索起来，“我高中母校后花园倒是一年四季盛开着那种花。”
肖锦卯眼睛亮起，听到后半句话眼神光消失了。
“现在学校补课，非本校师生进不去。”
“真的其他地方没有了吗？”他不抱希望地询问。
“去外省买花费不了多少工夫。”
云青斐转身离开。
小区一楼有喷泉，再走几步就是肖锦卯坐着的地方，两侧路灯昏暗，格外寂寥。
飞溅水珠宛若钻石，白噪音缓缓流淌。
待云青斐走到喷泉胖，清脆悦耳的少年音大声喊他的名字：
“云青斐！”
他回过头，看见那个穿着稚气，脸也稚气的“冤家”气喘吁吁，微微瘪起偏圆的褐眼睛，鼓着腮帮子。
“你能不能帮我混进你的高中母校。”
清冷冷月光笼罩在他微卷的黑发上，衬托得瓷白的皮肤几乎透明，不似凡夫俗子。
一脸倔强的看着他，似曾相识的场面，就像老电影里挽留情人的画面。
“不会说出你的名字，只要你帮我弄到校服，我自己就能够混进去。”
说话不磕巴了，眼神极其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
最终，肖锦卯还是进入到云青斐的家里。
对于这个待了将近一个月的住所，他没有东张西望，保持很好作为客人的礼仪。
到是云青斐有点不自在，破天荒主动带人回家，还是他的“冤家”。
肖锦卯见他东张西望，以为他是在找狗，“好心”提醒他：“不用着急找宠物狗，它只是溜出去了，明天早上就能回来。”
云青斐感到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有宠物？”
“我看过你家宠物狗视频剪辑。”肖锦卯打着哈哈，尴尬转换话题，“你说的校服呢？不会骗我的吧。”
牵着他的袖子撒娇，云青斐吃不消他这一套，耳朵红了。
云青斐回主卧拿衣服，被肖锦卯吐槽感情那么深居然保存母校校服。
他把趴在门框探头探脑的少年拦在卧室门外。
“为什么我不能进门，你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肖锦卯巴眨眼睛，大声质问。
这把子嚣张气焰，简直把自己当真这栋房子的主人。
“确实有。”
云青斐面无表情说道，将肖锦卯关在门外。
门外的肖锦卯一脸懵，他没有忘记那堵照片墙。
小狗只进入过一次房间，其余时间里云青斐对此严防死守，没有让他闯入的机会。
损友说得不会是真的吧？
肖锦卯在门外胡思乱想。
一门之隔。
云青斐把散落在地上的玩偶收起来，他的收藏不逊色于任何一位肖锦卯的大粉。
这位平时看上去冷冰冰，与肖锦卯处于竞争关系，在外人眼里关系并不算融洽的同事兼死对头，花了十分钟收拾自己满是周边的房间。
收拾干净后的房间差不多等同于样板间。
为什么收集肖锦卯的周边？
云青斐的心理医生告诉他，治疗情感缺失，可以去学习身边情感丰富的人如何表达情感。
而在他身边，情感最丰富的当属肖锦卯，成天干劲十足，就连他的玩偶小人也是那般活力四射。
门板被咚咚拍打，隔音极好的门板传来叽里呱啦的微弱喊叫。
直到这时，云青斐才不紧不慢打开衣柜，慢慢翻出从前买小了的高中校服。
肖锦卯机械敲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打到云青斐胸口，连忙讪讪道歉。
云青斐没什么反应，叫他拿了衣服去浴室换衣服。
隔了几分钟，肖锦卯换好衣服，穿衣镜左转右转欣赏自己美貌。
衣服刚刚合身，好似量身定做。
黑色制服外套包裹白色衬衫，尖领，领带搭在肩头。
“你怎么不系领带。”
云青斐走近穿衣镜镜面范围，高大的身躯比肖锦卯的小身板壮了快一圈。
肖锦卯仍然在左右晃悠，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
“那我来帮你系吧。”
被按住肩膀，身体被扳正到他面前。
身形小一圈的男生抬起亮晶晶的眼睛 ，没有一丝杂念，看着对方垂下恍若寒潭的双眸，认真的神情让那张俊脸更加英俊。
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灵活打着领带 ，时不时触碰到温热的衣领。
短短不到一分钟，可是肖锦卯觉得过了一辈子。
直到打好了的领带落在胸前，肖锦卯也没能缓过劲。
云青斐喊他，喊了好几声，肖锦卯才回过神，欲盖弥彰扯着打得非常漂亮的领带，“你给我打领带也没用啊，我自己不会系。”
“时间不早了。”肖锦卯看自己没有带手表的手腕，急急忙忙道：“我要回家睡觉了。”
在他张嘴说话的前一刻，肖锦卯：“你把你学校地址告诉我。”
“明天就要过去？”云青斐问了一嘴，口头告诉他相关信息。
但是肖锦卯记不住，于是顺理成章给了他联系方式。
得到联系方式的云青斐告别他，肖锦卯头脑乱糟糟地离开，在楼梯间待了一会，然后变回原型回云青斐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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