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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彼岸罂粟「12」
“离我远点！”银发人忽然抽出黑刃，退后几步，刀尖直指穿白色王服的人。
——这是...白银？
黑发的王却只是笑，抬起手用食指抵开纯黑的刀锋，一星血色便立即从指尖渗出来。“你干什么？！”白银看起来有点气急败坏，刀却收起来了，只狠命扯着刚刚被某人弄皱的黑色王服。殊不知趁着这当对面笑眯眯的家伙已经贴了过来，将指尖残留的血点在他淡色的唇上。“あいしてる。”一声极低的耳语，竟致银发的王忘了抵抗，几秒后思绪回归，见眼前只剩一抹澈红的流光......
——不对，这不是我！
少年于梦中惊醒，头脑昏沉，且隐隐的疼。“...昶，醒了吗？”听到白银有点发颤的声音，昶转眼，只见他趴在床边双眼通红，像只挨揍的狗。难道哭了？搞啥啊，自己只是有点发烧而已又没翘掉。看见这样的白银，昶忍不住想笑，发现对方伸过来的手却又下意识避开。昶明显感觉白银僵了一下。
——不对，他在意的只是刘黑而已吧，但......
昶有点无力地将手抵在额上：“你愣着干什么，我在发烧啊。”“...诶？”“‘诶’个鬼！做了那种事你不觉得该负点责任吗？”白银听了一愣，而后忽然笑开：“那我先给你拿点水。”
感觉白银从房间出去了，昶缓缓将手向上伸去，在沉暗的夜里，像是想抓住什么，而最终只无力地垂下——为什么...你我，该毫无关系才对。
用手覆住有些酸涩的眼，少年抿了抿发干的唇——大概因为发烧而有些头脑犯浑了吧。
没告诉白银刘黑的事，或许...私心？说不清。
贤吾郁闷的用手杵着脸，看向身边空着的座位发呆——昶都连续三天没上学了。
唉...就算是昶，老师也该管管了吧？贤吾侧目看了一眼在前面唾沫横飞的班主任，不禁郁闷里又添了点纠结。昨天那个店长莫名其妙就把他给撵走了，没事可干他竟犯傻的回了学校，于是，被老师给狠狠的教育了......贤吾突然觉得，人生...它就是个杯具！
——昶，我们是兄弟吧，但你为什么......
突然飞来的半截粉笔把贤吾的魂给拽了回去。“浅村同学，你怎么早上来就发呆？”贤吾立即端正了坐姿，却见老师有点生气的拍了拍手上粉笔灰：“你去黑板默写课文。”“...诶？！”
店长无可奈何的拿着快被擦漏了的杯子，把脸转向旁边跑来蹭酒的某人——只要他来，自己就别想开店。那人似乎知道店长在想什么，修长的手指卷了卷银白色发丝：“不用管我的，你正常工作就好。”“怎么可能...”“为什么？”“别人看不见你但能看见杯子|||”“哦，也对......那你就不要开店了嘛，反正你不吃不喝也死不掉。”他把垂到胸前的长发甩到身后，藏蓝的眼中全是认真。店长感觉自己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白银，你不用在昶身边么？”“唉，我被撵出来了啊。”“被撵？”“他说，‘你去那个惊悚的店长那里好了’。”“......”
白银晃了晃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双面微红趴在吧台上，拿着空杯的手伸到店长面前：“我还要。”“......|||”——白银大人，你这表情实在太......
少年坐在床边，扯了扯身上那该死的浴衣，莫名就感觉窝火——...换掉！
他站起来，却头脑发晕，身子一斜就要摔倒——烧还没完全退。忽然有人伸手环住他的腰，让他靠住自己保持平衡。“没事吧昶？”少年停了几秒，头脑清醒回来，却发现自己正一副小鸟依人样靠在某人身上——这啥狗血情况？！
昶立即将对方推开：“你干什么？”“诶？不可以吗？我好心扶你啊。”“...哪有这么扶的||”“我一直都这样啊。”刘黑表情无辜语调委屈，却又转而露出一点顿悟的神色，那模样，与白银如出一辙。“如果是白银就可以吧。”
“少扯了。”昶忽然眼光黯淡下去，重新做回床上，“白银在把自己活成刘黑。”
那个被流放的王，再也没有最初的傲慢与冷漠。失去刘黑，百十年间的颠沛与辗转，他俨然敛去了嚣张与锐气。原本最不擅长的笑容现在他天天都挂着，而无论摆出怎样的表情，那眸子里沉寂的藏蓝，终究掩饰不住流溢而出的悲伤。
“他知道刘黑再也回不去了。”少年抬起眼，墨色眸子如同死水，吞噬一切光线，看不明那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复杂情绪。
“......‘刘黑’还会回到他身边的。”瞬息的沉默后，黑发人淡淡开口，仍旧带着温润柔和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只是，不是我。”
刘黑静静看着昶：“你是下任光之王。”明白他的意思，昶瞳眸颤了颤别过视线：“我才不是什么光，我只是二海棠昶。”
刘黑笑，昶其实很在意白银吧。
“我也曾作为人类，有自己的名字。”
“成为王，只是继承‘刘黑’这个名字，担任光界的调律者。”
“你仍旧拥有自己的记忆。”
少年忽然转过眼，目光有些空洞，却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如果我选择消失，你会继续存在么？”
黑发人的笑猝然止住。
“呐，祀翠。”
白银歪在吧台上，举着剔透的玻璃杯，看其中嫣红似血的酒水。身边人在听到某个字眼后，显得有些不自然：“怎么想起叫这个名字了？”白银偏过头，藏蓝色眼中透出一线狡黠：“用你最擅长的‘读心术’看看怎么样？”店长的笑容有些僵：“别开玩笑了。”
“昶有点奇怪。”白银的神色开始认真起来，“他完全不想来这，似乎知道你能看透人心，知道你是王族了。”店长把杯子放下，有点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直系王族与王族不同，死后因子会转世，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昶也许......”白银话未说完却停住，轻咂一口红酒，又道，“也许我想多了，毕竟你与以前相比完全兽化！”店长听了干笑，而后表情又暗下去：“...白银，你恨我么。”“怎么这么问？”“毕竟，焰绯是因为我才弑王的。”
白银沉默一会，缓缓晃着杯中酒，忽而笑开，却掺杂了惨淡色彩：“憎恨那种东西，我早就没力气承担了。”
青年站在昶家楼下，推了推根本用不着戴的眼镜：“哎，还真是很久不来了呢......诶？”注意到某个少年进了楼门，青年笑：“小贤也来了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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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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