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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一）
温悦和往常一样在茶摊打杂。
她脸上的三个窟窿已经慢慢地结痂，而且她模仿着男人的声音操着姑苏的口音，现在她不用担心自己被认出来。
天赐还小，她只能用打杂和帮大户人家干点力气活来换钱给天赐换点羊奶。
“听说了吗兰陵金氏正在招收修士呢。”一个大汉伏在桌子上，猛灌一碗茶，向周围的闲人说道。
“这有什么稀罕的凡是修真家族哪个不去招收修士，况且现在射日之征各家损耗严重，招收修士更是不稀奇。”另一人嗤笑道。
刚才那人觉得拉不下脸，便道：“去去去，要是这么简单我能说嘛？我听说，这次招收修士，凡人也可以去。”
“凡人？凡人去修仙家族能干什么？去端茶倒水？”坐在桌左边的一个穿蓝色粗布短衣的人朝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道。
“不去端茶倒水，难不成还把你供起来？”
“那去了有什么意思，到那里去为奴为婢，还不如现在自在。”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在仙门里碰到大机缘，一飞冲天也是有可能的。”
“机缘？就你这样？还是省省吧，赶紧把炭火备足了……”
……
温悦拿着一块灰褐色的土布在擦着桌子，听了他们的话眼皮也没抬，趁着没人看见，将上一桌客人剩下的几粒花生米全塞在口里。
为了让天赐每顿都有奶喝，她打杂的钱根本不够她们的伙食与住宿。
她的身边可没有帮忙照顾孩子的善心大娘，现在的人连自家的孩子都喂不饱，还去帮着看别人的孩子。
身上那些能典当掉的，不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已经全低价当了。
机缘？开玩笑，机缘都是自己抢来的，谁会拱手让人？在仙门里遇到的奇遇，不是祸事就不错了。
自己的未来是什么，她还没想好。是复仇？还是这样每天计算着过日子？
没有刀剑的日子真的很消磨人的意志，现在的她都有种就这样一直过到死也会很好的感觉。
直到那天，她得到一个消息。
岐山温氏三公子在乱葬岗，被人发现并缉拿，定于本月月末，于金麟台处刑。
晚上，温悦偷偷跑去看着那黑墙上的告示。
“阿曜。”
“对不起，我不敢冒险。”
“我还有天赐……你也不会希望我去找你的吧？”
……
直到那天，她在大街上看到了温曜。
看管押解他到金麟台的那个家族，为了羞辱他，羞辱岐山温氏，用绳索一头捆着他的手，绳索的另一头系在马车上。
温悦就这么看着温曜，跑了几步就被拖倒了。期间曾挣扎着立起来几次，可还是被拖倒了，直到他再也爬不起来，血水磨出了一道红。
温悦看到那张脸从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一点生气，没有羞辱没有痛苦。
她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的孩子，已经碎了。
地上的血迹，被街上的人泼出的一盆盆水，冲淡，冲没。
温悦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血迹，然后慢慢转身，走向了一间药铺。
晚上温悦将熬出的药汁混在奶里，一口口地给天赐喂了进去。
她将外衣往灰墙上用力搓着。
她摸着天赐渐渐发热的额头，安抚着这个不停的孩子。
“好孩子，你忍一忍。”
“等小姨，把你三叔带出来，好不好？”
“天赐，你三叔对你可好了，我们不能看他这么死了。”
“所以天赐，原谅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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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啦，一周一更啦。
还是要评论哈，文荒了，所以想要评论的欲望更强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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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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