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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青霜 一念篇九
君离本就不喜饮茶,所以也不怎么饮茶,亦不知此间茶杯之中所浸泡的茶与寻常有什么区别,若是此时推却了曲正风递来的茶杯,只怕是有些薄了其面子,遂思索片刻后还是将茶杯接过,“谢过正风兄。”君离轻笑,君离细摸过茶杯,只觉得并感觉不出任何温度,所以判断出此盏茶盅之中的茶早已凉透,虽然君离不喜饮茶,但是也知道若是一盏茶久放,其味道定然更加浓烈。
遂君离轻啜了一口,微微皱眉,眉宇之间尽是一副嫌弃之色,“此茶味道略苦,在下有些饮不得。”
曲正风见状忙拍了一下头,“都怪在下疏忽,忘了这壶茶早已泡下多时,但是奈何方才我等只在此听夙冉姑娘相叙,而忘却了此事。”曲正风神情真切,与君离那略显拙劣的演技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君离也是第一次遇见此种情况,因为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人怀疑过自己,君离也不知道曲正风是何时发现自己的异样的,难不成是自己在为王确织梦的时候。君离心中暗骂了一声,但是也怪不得旁人,要怪便要怪自己太过大意了,但是当时情况突然,自己也没有细细斟酌。
“正风兄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如若有什么想要问的只管问便是,在下定然尽数相告。”君离淡然一笑,将茶杯递换给曲正风。
四目相对,霎时气氛变得甚是静默,再无方才的半分慵懒之色,但是曲正风又是何等心思缜密之人,又怎会在此时去询问君离,毕竟曲正风知道有些事,只有君离知道,而且那些事对于自己甚是重要,亦对于曲正风而言更加重要。
“怎么?君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既然君公子不喜饮用浓茶,在下这就去在差人为君公子在泡一壶清茶。”曲正风依然一副温雅之色,全然没有理会君离的话语,如同真的不知道君离所言何意一般。
但是君离与曲正风又怎会不知道彼此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曲正风将茶杯接过,放于茶盘之上,转身便要离去为君离沏茶。
“不用劳烦正风兄了,我本就不喜饮茶。”君离郑声唤住曲正风,随即翩然一笑,眉宇之中的嫌弃之色此时早已不见,“正风兄不是为了给在下斟茶才折身的吧。”
曲正风闻言一笑,面对君离的打笑毫不在意,遂将茶盘放下,起身走至君离榻前,“君公子也不是为的取笑于在下才将在下叫住的吧。”
君离定定的望着曲正风,方才曲正风的一番试探着实令君离有些不悦,但是奈何无法发作,遂面不改色,依然带笑而倚坐于榻前,虽然此时君离面容略显憔悴,面色略显苍白,但是自内而发的意气却并未丧失半分。
“自然不是,正风兄,不知道方才擒获的两名刺客此时又在何处。”君离最担心的便是那逃去的刺客,在君离看来,前来刺杀自己与曲正风的刺客多半是郑侯派来的,若是有漏网之鱼回去禀报于郑侯,只怕郑侯还回遣派更多刺客来刺杀自己与曲正风,只是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毕竟若是郑侯有意刺杀二人,只怕也不会等到熏山在动手,只怕自己当时全然丧失了意识,加之曲正风寻常的武艺,只怕半路之上便早已殒命。
“我已经将他们二人收押,并派人看守,君公子无须担心。”曲正风闻言后也露出几丝担心,毕竟此事自己看的真切,若非是那老者出手相救,只怕前去营救他们的众人早已殒命。
“没想到正风兄甚是神通广大,麾下竟然有如此能人,连天侯君无名都可听命于你。”
“君公子何必又取笑于在下,想必君公子定然知道此人未必是君无名,即便他真的是君无名,君公子又觉得在下又有何德何能让他听命于我。”曲正风摆了摆手,示意君离莫要再取笑自己,“道是君公子好大的能耐,竟然能请的如此帮手,只怕传出去,会让这大胤为之震惊吧。”
君离闻言放声大笑,但是彼此的言语之中都略带些许凄凉,因为彼此都不知道前来相救之人究竟是何人,也不知道其又有何目的,至于他是不是君无名,他们二人的回答想必都是一致的,天侯君无名若是活至现在,只怕也是百岁的苍老之人,何谈有能力将青霜剑主逼退。
“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需要知道此事,这弇州百姓也需要知道此事。”君离面容一改,变得甚是严肃,定定的望着曲正风。曲正风则是吞咽了一口唾沫,他从未见过君离如此严肃过,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君离永远只是一副凡世皆与他无关,永远嘴角挂笑,温雅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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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坐于禅房之中的少年此时手盘念珠,闭目盘坐于佛像前。
霎时禅房的房门被一个少年推开,少年捂着左臂,面露些许痛楚,但是更多的是一副愧疚之色,好似没有完成其面前这位少年所嘱托之事,方踏进一步,便折身退出门外,跪于门内,“方才一疏忽,染脏了家主的禅房,还请家主责罚。”
家主此时手捏着念珠,口念禅经,如同未闻一般,没有理会那名少年,虽然背对着其,但是好似什么事都知晓一般,眉宇略略发皱,“无妨,让他人打扫一下便可。”名为一的少年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此人正是于日前去刺杀君离与曲正风的那名青霜剑主。“受伤了?”家主言语依然甚是淡然,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命也,命也。”言罢将双眼睁开,将手中的念珠放于佛堂佛像前檀桌之上。
起身回首望着跪倒在地的一,眼眸清澈,看不出有任何波澜,仿佛一切都不足以入眼,一切都不足以让其为之一动,“起身吧。”家主起身走出屋外,立于庭院之中,望着那如血的夕阳,突然胸口一阵刺痛,使其不得紧皱眉头。
这是一最不想见到的,虽然其早已知道家主身患异疾,自其被家主收养之日起,到成长至今,家主的面容便没有任何改变,没有苍老的迹象,仿佛生死苍老早已被其抹去,在其身上看不出任何时间能留下的迹象。
“还望家主责罚。”一又重复了一句方才自己的言语,毕竟一最害怕的便是家主那无言的威仪,不知为何,一宁可受到其的责骂,也不愿家主对自己视而不见,但是此种情景也是一第一次见到,毕竟自家主赠与自己青霜剑时,自己便再无失手,都完成了家主的嘱托。
“责罚你又有何用,无非只是徒增罪业罢了。”此时胸口的刺痛之感已经消失,家主那微闭的双眼此时睁开,眉宇之间却浮现出丝丝忧愁,毕竟这种刺痛之感越发频繁,也越发强烈,每痛一次或许别人无法察觉其的变化,但是在其看来,这种变化却甚是明显。
“家主,家主。”一起身又行至家主身前,再次跪倒于家主身前,“还望家主在给一一次机会,一定不会辜负家主的期望,若非君无名出现……。”
家主打断了一的话语,不知是因为听得了君无名这番名讳,还是因为他并不想深究此时,“我相信你。”
一闻言大悦,毕竟这是第一次听闻家主亲口对自己说信任,自己所做的一切为的便是得到家主的一次认同,得到家主的一次赞赏,但是好似每一次自己都完成的不够完美,每一次都没有得到家主的赞赏,这甚是中性的一句话语却可使得一如此欣喜。
一起身离去,此时自佛堂之中又辗转出一人,此人正是日前去营救君离之人,“家主。”老者恭敬的向家主行礼,家主点了点头,“完成的不错。”
老者闻言忙再次行礼,“都是家主安排得当,家主真乃是神机妙算。”
家主点了点头,“神机妙算吗?”言罢自嘲一笑,那宛若千年寒霜被冰封住的面容此时少有的出现了一丝嘲弄,随即又是重复一语,道:“做的不错。”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家主解惑。”老者闻言并不似一那般喜悦,而是满面疑惑,见家主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家主既然遣派一念于弇州熏山之下去截杀曲正风与其相关人等,为何还要让在下去营救曲正风。”
家主闻言微微抬头,望着那渐渐被残阳灼红的残云,“你知道为什么需要试剑。”
“因为剑锋钝了,无法制敌了,所以才需要试剑石去打磨。”
家主闻言轻叹了一口气,“人便是与剑一样,若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剑锋已经钝的无法使用了,便不会去打磨剑锋,一念他便是一把方出鞘的宝剑,他自入世以来便依仗着青霜剑未逢过敌手,我为的只是消磨消磨一下他的锐气,若是遇见无法斩断之物,震得双手发麻倒也算是好事,若是遇见那足以斩断其剑之人,那便是要折上命的。”
老者闻言屈身行礼,随即离去,他深知家主脾气,若是他不想提及的,便不会提及,哪怕只词片语。
然而家主知道一念与自己都是渴望强敌之人,那种好胜的天性自降世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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