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

　　少女再一次摔在地上，她很清楚，眼前的敌人，哪怕守卫军所有人都加在一起，也无法战胜。她的所有行动都是徒劳无功的。
　　少女挣扎着想要从地面上爬起，不能让他进入基地，自己必须阻止他。该怎么办？将他引开？可以试试。
　　她强忍疼痛，朝基地相反的方向奔跑。脑袋飞速转动，思考对策。
　　突然一股强大的阻力拦住少女的脚步，令她动弹不得。
　　她浑身血液发冷，绝望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一步一步，平稳而清晰，如同游刃有余的猎手在戏耍他的猎物。
　　随着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少女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对死亡的恐惧。
　　“扑通，扑通！”心跳逐渐加快，少女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大脑越来越混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冒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为什么我这么弱？为什么不能让我的天赋再高一点？如果……我能快点研究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脚步声在少女面前停下，她闭上眼睛，在心中哭喊，妈妈，守护神，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一秒，两秒……十秒，什么都没发生，少女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然后她发现那人正在……系蝴蝶结？
　　少女瞬间睁开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数近乎透明的细线围绕在她周围，正是这些线将她固定在原地。
　　此刻，这些细线上被系满各式各样的蝴蝶结。
　　她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呆愣住。
　　“魔法丝线，好玩吗？还能弹呢。”随着他话落，少女身周的丝线如琴弦一般，奏出她幼时最熟悉的那首乐曲。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此刻她终于发觉，自己似乎误会了眼前人的身份。
　　少女开口：“你不是拉麦吉人？”
　　那人闻言停止弹奏，满脸困惑地低头看了一圈自己的衣服：“啊？我穿得也不像节日小彩旗啊，你是怎么误会的？”
　　少女仔细回忆拉麦吉人的穿着，发现他们确实穿得都很鲜艳。
　　眼前人身上的袍子样式虽然相似，但颜色是象牙白。更重要的是，没有金色的符文，只有一些仔细观察才能发觉的印花。
　　这可真是闹了个大乌龙。
　　少女眼中依旧带着点警惕：“那你是什么人？”
　　“我叫霜凌，一个普通的旅客。”
　　少女：“旅客？那你是怎么知道那首歌的？”
　　霜凌笑眯眯地说：“想知道？”
　　少女点头。
　　“不告诉你。”
　　少女：“……”她沉默片刻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来这？这里似乎没什么好看的。”
　　霜凌叹口气，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可我本来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啊？要是知道一过来就会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我就不来了。”
　　少女脸颊顿时涨得通红，像被火烧了似的：“对不起！”但实际情况明明是我被你打了一顿才对吧！当然，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那你现在不会再突然动手吧？”
　　少女立刻摇头：“不会。”
　　霜凌抬手，周围的魔法丝线瞬间消失：“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少女简单活动一下身体：“叫我戈里安就好。”
　　“哎呀！”霜凌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拿出一沓订在一起的白纸：“真巧啊！我刚才捡到了这个，上面也写了这个名字，是重名吗？”
　　戈里安看到那沓纸眼睛一亮，她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自己的笔记，没想到被其他人捡到了，而自己还和人家打了一架……
　　戈里安的小脸顿时又变得像红苹果一样，她尴尬地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重名，就是我的东西。”
　　霜凌闻言并没有立即还给她：“你清楚你研究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吗？”
　　戈里安点头：“我当然清楚，是能让所有人都能变厉害的秘密武器。”
　　霜凌笑笑，不置可否，将笔记递给戈里安。他面上正色几分：“你愿意与我做笔交易吗？”
　　戈里安：“什么交易？”
　　霜凌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别着急，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些信息。在那之后我们再谈这笔交易。”
　　戈里安迷茫地看着他，下意识开口：“我怎么判断信息的真伪？”
　　霜凌：“无论你是否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在最后时间会为我证明。”
　　戈里安沉默片刻，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这里已经被拉塞人发现了。”
　　这第一句，就震得戈里安差点没缓过神来。她早就察觉到一些迹象，霜凌的话不仅印证了她的猜想，也让她更加相信霜凌。
　　“你们马上要面临两个选择。和之前一样，换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加入战场。”
　　戈里安手不自觉攥紧，纸张因为用力变形。她连忙松开手上力道，小心地将褶皱抚平。
　　突然一滴水落在纸面上，晕染出深色的痕迹。戈里安迷茫地抬头，天气晴朗没有下雨的意思。
　　又一滴水从她的皮肤上缓缓划下，戈里安揉揉眼睛，原来是自己的眼泪啊。
　　紧接着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外流。
　　霜凌默默递给她一张纸巾。戈里安接过来，想将泪水擦干，但这只是徒劳，泪水越擦越多。
　　她蹲下将脸埋进胳膊里。
　　周围非常安静，只有低到几乎听不见的抽泣声。
　　没过多久，她站起来恢复正常，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霜凌也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接着说：“你研究出的理论并不完善。”
　　戈里安点头：“我知道，但我天赋不够，学习拉塞人理论的速度太慢了，而且并不透彻，将之结合就更困难了。所以现在只研究了一个雏形。”她的语气很低落，声音也越来越小。
　　“资料匮乏，还是自学。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戈里安笑笑：“你没必要安慰我的。”
　　霜凌摇头，淡淡道：“不是安慰，实话而已。”
　　戈里安还想说些什么，被霜凌的动作打断，他伸出右手。
　　一本空白书籍凭空出现，书页迅速翻动，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一个个包裹着白光的文字从霜凌眉心涌出，飘进书页上。
　　几秒钟后，光芒消失，书籍落到霜凌手上：“这是我帮你完善好的理论。”他将书递过去。
　　戈里安接过翻看片刻，立马惊讶地合不拢嘴：“我的天。”她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她非常清楚这东西的分量。
　　霜凌：“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交易了。”
　　戈里安面上神色一凝，她隐约能猜到交易的内容了。
　　“我将这本书送给你，让你们拥有能与拉塞人抗衡的资格。而你。”霜凌停顿片刻继续道：“在取得胜利之后，成为此方世界的话事人，将世界归于我名下。”
　　霜凌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我会免费帮你处理胜利后的一切问题。如何？”
　　青年的声音很优雅，却像是蛊惑人心堕入深渊的魔鬼，而那书籍只是他的诱饵。
　　戈里安被蛊惑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夸张了，将世界归于一个人名下……
　　但他们需要这本书，需要这些知识。他们无法一直躲下去。食物、药品、武器、燃料等等，各种资源都不够了。他们还能撑起一次远行吗？
　　她看着霜凌平静的双眸，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双手，深吸一口气找出残余的几分理智：“如果我们输了，会怎么样？”
　　霜凌：“大概是被拉塞的其中一方当做奴隶吧。”
　　戈里安：“不，我指的是你会怎么做。”
　　霜凌：“什么都不会做，就当自己眼光太差，白费力气了。”
　　戈里安沉默了很久，久到天空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同意这笔交易。”
　　霜凌面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手中出现一枝蓝色的玫瑰，递给她：“这是交易的凭证。”
　　戈里安郑重地接过，收好。
　　霜凌再次开口：“戈里安，如果你会因此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温暖的卧室，守卫军的大家，安宁的生活，那么你是否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呢？”
　　戈里安正要回答，被霜凌打断：“这并不是一个问题。你可以将其视为提醒或者说忠告，总之我不需要你的答案。”
　　戈里安：“我会记下的。”
　　“好了，我该去往下一个地方了。”霜凌转身正要离开。
　　“等等！”
　　他回头疑惑地问：“什么事？”
　　戈里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忙？”
　　戈里安：“你可以救救守护神吗？”
　　霜凌挑眉：“守护神是什么？”
　　“就是一只……”戈拉犹豫了很久，没想出什么好词来形容，于是说：“我带你去看吧。”
　　霜凌闻言露出苦恼的神色：“这可不行啊，万一你们那又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我打一顿怎么办？”
　　戈里安尴尬地咳嗽几声：“那我去把守护神带过来，你在这里等我。”经霜凌提醒，她意识到，将他带回基地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
　　“好。”
　　……
　　戈里安奔跑着来到一栋破旧的灰色大楼前，这是他们的基地。
　　这颗星球原本是个无人的废弃星球，他们来了之后，挑了这里保存最完好的大楼，简单修理一下，当做基地使用。
　　她往自己的房间走，路上遇到了一个身穿制服的人。
　　那人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和道：“小戈里安。你跑去哪里玩了？这么晚才回来。”
　　戈里安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该怎么解释手上的书？她心里有些慌张，面上强装镇定，低头一看。
　　发现霜凌给她书，竟然变得和她的笔记一模一样。
　　戈里安心里松了一口气，把两本“笔记”举起来：“我没有出去玩，我去找我的笔记了。”
　　“原来是这样，是叔叔误会了。”
　　戈里安：“首长，我有事情想要报告。”
　　“小戈里安，你又不是守卫军的人，不用叫我首长的，你用刘叔称呼我就好了。”
　　戈里安小脸皱成一团：“可是，你上次不是答应我，只要完成训练就让我加入的吗？我已经完成了。”
　　刘叔正色道：“好吧，那么希瓦拉同志，你有什么想要报告的？”
　　戈里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首长！特制版科技魔法取得重大进展，马上就可以让大家学习了。”她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刘叔点点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应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像哄孩子一样夸奖道：“做的很好。”
　　戈里安心情有些失落，其他人其实根本没把她的研究当回事，虽然没明说，但她能感觉到。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们就能知道完善的特制版科技魔法到底有多厉害了。
　　刘叔重新带上笑容：“好了，小戈里安现在是休息时间，不用一直那么严肃的。”
　　戈里安纠结一会儿点点头：“好吧刘叔。”
　　“小戈里安想要回房间休息吗？”
　　戈里安摇头：“我想去看看守护神。”
　　“哦，那你去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刘叔笑着和她挥手告别，转身离开。
　　“等等。”
　　刘叔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刘叔，这里……是不是也要不安全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挂上笑容，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会，小戈里安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戈里安抿唇没有开口。
　　“你放心好了，这里很隐蔽，不会轻易被发现的。就算他们发现了，不是还有我和守卫军的大家吗？不要担心。小戈里安你就开开心心的玩耍，学习，研究一下你的特别魔法好了。”
　　“是特制版科技魔法。”
　　“对，就是这个。总之你不要担心。”
　　戈里安沉默片刻，闷闷地嗯了一声。
　　刘叔再次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好啦，你不是还要去找守护神吗？快去吧。”
　　“对哦。”她留下一句：“再见，刘叔叔。”
　　然后立刻跑进自己的房间。
　　一只雪白的毛团缩在床中央，戈里安放下笔记。小心地将它抱起，在它耳边低声道：“守护神，我遇到了一个超级厉害的人，他说不定能救你。”
　　毛团虚弱地叫了一声：“呀……”
　　戈里安检查它的四肢，发现已经变得几乎透明。
　　她压下心中的担忧，将毛球放进衣服里，推开窗户。这里只是两层，肯定摔不死。
　　她翻出来一副手套戴上，用魔法凝聚出藤蔓，然后顺着藤蔓往下滑。
　　落地之后，立刻往霜凌的方向跑。
　　“这里。”
　　戈里安脚下一顿，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断墙之后，霜凌探出脑袋冲她招手。
　　戈里安跑过去，将守护神从衣服里拿出来，她明显察觉到霜凌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下一秒，她手中一空。
　　“哇！你家守护神好可爱啊。”霜凌将它举起。
　　守护神开心地叫了一声：“咿呀！”
　　“哇，你从前很高很威风吗？但你现在的样子也很棒啊。”霜凌眉眼弯弯：“可以摸摸尾巴吗？”
　　“呀！”
　　戈里安：“……”为什么你们两个交流起来毫无障碍？她看着被霜凌摸尾巴毛一脸享受的守护神，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两个守护神，自己刚才拿错了。
　　“我答应了。”
　　戈拉有些懵：“啊？”
　　“我答应帮你救它。”
　　戈里安反应过来，高兴地说：“太好了，谢谢你。”
　　霜凌将守护神还给她：“它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生命体，我能强行维持它的存在。但它必须与你绑定。”
　　戈里安不解的问：“与我绑定是什么意思？”
　　霜凌：“你活着，它就会存在。你死了，它也会消失。但它不会影响你，怎么样？你同意吗？”
　　戈里安毫不犹豫地答：“同意。”
　　霜凌抬手，轻点她的额头。
　　戈里安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等她清醒过来后，霜凌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连忙低头检查守护神的四肢，是凝实的：“太好了！守护神你不会消失了。”
　　守护神开心地用脑袋蹭蹭她：“咿呀～”
　　戈里安抬头，天色已经昏暗，她对守护神说：“走吧，我们回家。”
　　一人一兽往回走，画面安静又和谐。
　　“戈里安德亚。”
　　一个声音打断她的回忆。
　　戈里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位由金属制成的女士：“抱歉Rt，你能再说一遍吗？”
　　机械女声从Rt口中传出：“你是否选择让世界工厂强行停战？”
　　“……你该去问刘安，他才是我们的领导者。”
　　Rt：“但得到霜凌信物的人是你，世界工厂只认可你的意见。”
　　戈里安沉默了很久：“Rt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我不能干涉你的决定。但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获胜的概率几乎为零。”
　　戈里安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如果，选择停战，是不是代表我主动放弃交易。”
　　“没错。”
　　“代价是什么？”
　　“你的记忆，与霜凌有关的记忆会全部消失。”
　　戈里安闭上眼睛：“Rt，如果停战之后守卫军解散，联盟还能继续维持下去吗？”
　　Rt：“不好说，你们的人员组成太过复杂，谁也说不清会发生什么。”她后退几步。
　　戈里安听到声响，睁开眼睛：“怎么了？”
　　Rt活动一下脖子：“虽然我的关节由机械构成，一直抬头也是会疲惫的。”
　　戈里安看了她一眼，注意到两人的身高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刚刚走神太久了。”
　　Rt双手抱胸：“总之请你快点做出选择。”
　　“好。”戈里安点头。
　　Rt离开房间。
　　戈里安卸去浑身力气，顺着冰冷的墙面滑落至地面，双手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
　　她沉默着，在脑中权衡利弊，试图剖析究竟哪个选择才是正确的。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响起。
　　戈里安直起身，整理好衣服，冲外面喊：“进来。”
　　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人走进来。
　　“首长……”
　　他打断她：“不，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刘叔。”
　　“……刘叔。”
　　刘安摘下帽子，上下打量她，笑着说：“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刚遇到你时，才到我胸口，现在比我都高了。”
　　戈里安笑笑，没有接话。
　　刘安并不在意，面上笑容依旧是那么慈祥：“当年没人把你的特制版科技魔法当回事，谁能想到，一个小孩子说着玩的东西竟然会这么厉害。”
　　戈里安：“那是霜凌厉害，不是我。”
　　刘安摇头：“我问过Rt女士，她说，正因为霜凌在你身上看到了完善它的潜力，所以他才帮你完善它。小戈里安相信自己。我们都相信，你会带领我们做出最好的选择。”
　　戈里安鼻头一酸，她强压下泪意：“可是我们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同胞……”
　　刘安拍拍她的肩膀：“那不是你的错，当初是所有人投票，一起选择加入战场。”
　　“可是……”
　　刘安再次打断她：“就算当初没有你的特制版科技魔法，我们也迟早会做出这个选择。大家都因为拉塞人失去了亲人、朋友、家园。大家都想跟拉塞人讨回血债，只是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力量，才选择暂时躲避。”
　　他坚定地看着戈里安：“相信守卫军的大家，他们都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戈里安依旧对自己心中的答案有所犹豫。
　　刘安没有催促她，继续柔声诉说：“记得我们前几天从塞恩斯的地盘里救下的人吗？”
　　戈里安点头：“记得。”
　　刘安：“如果我们没有发现他们，世界工厂很可能会将他们归为塞恩斯一方……”
　　“没错，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仔细判断每一个人到底应该属于哪里。”熟悉的机械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Rt！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戈里安惊讶地回头。
　　Rt没有回答她，反而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如果没有霜凌的信物，我是绝对不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的。”
　　刘安：“所以戈里安，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的帮助。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说出那个答案吧。”
　　戈里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目中满是坚定：“我选择继续。”
　　Rt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好，我知道了。”
　　戈里安感觉压在心底的巨石终于卸下了，浑身上下松快不少。
　　她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微笑：“刘叔，我还以为你会怪我答应那笔交易。将世界归于霜凌名下，听上去和联盟的宗旨完全是背道而驰。”
　　刘安摆手：“那也是好久之后的事了，等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再想对策也不迟。”
　　他的目光转向Rt：“而且，根据我这段时间与Rt女士的交流，我认为世界工厂与我们有着相似的理想，只是表达方式有些不同。说不定我们只是加入了一个更大的联盟而已。”
　　Rt双手抱胸：“或许吧。但恕我直言，你们现在更应该改进一下装备，否则连考虑这问题的机会都没有。”
　　戈里安：“你放心，我们已经在着手准备这件事情了。”
　　Rt点头：“我去给灵魂水晶填充能量，然后离开。”说完她就往门外走。
　　戈里安看着这位嘴上说着不能过多干涉，实际却多次提醒他们的热心肠女士，忍不住开口：“Rt，你之后还会过来吗？”
　　她脚步一顿：“大概率不会，但世界工厂的其他人会来。期待我们之后会在世界工厂相遇。”她继续往外走。
　　戈里安：“谢谢你。”
　　“不用谢。”随着Rt的话音落下，她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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