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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味
认真的,她眼里的憎恨,和厌恶。
金仕成看着她,纵然知道她在气头上,但,是这样吗?最直接出口的话往往是心底的话。
静默了几秒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花果香气。
她却没那么温柔,简直是截然相反的冷硬。
冷到炙热的太阳下都毫无温度。
“随便你了,你以后爱怎样怎样,我,是不奉陪了。”她说完,转过身,再度要走。
又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燥热,太阳太烈了,他眯了眯眼睛,一声车鸣。
闻声望去,摇下的车窗内,是陈文,对外喊道:“小梦,回家了。”
Dame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
车窗摇上,车很快,开了出去。
车内,也出奇的安静。
戴原立坐在前座,只能看到一个背部,陈文坐在她的身边。
又搞砸了吧,这么多年,他们努力挽回的颜面。
Dame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到了久违的家。
“我和你爸爸,下午公司还有事,得去一趟,你就在家休息着,有什么事找刘叔。”陈文说。
刘叔是家里的管家,Dame点点头,“知道了。”
戴原立脸色不太好,都没下车,还坐在副驾驶。
他们特意送她回家一趟,有心了。
站在别墅前,Dame等他们的车走远了,才和刘叔转身进去。
家里说不上是老样子,总有变化翻新的装饰,陈文向来喜欢搞这些,新买的抽象派画作立在圆弧的楼梯上,和后面的琉璃窗搭成了一种奇怪的风格。
是新潮吗?Dame观摩了一会。
刘叔在一旁等着,也一起看了会。
“刘叔,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对了,有个事你要帮我处理下,让人去趟King Hotel,把我的行礼搬回来。”
“记得要嘱咐搬的人,一定搬完整了,只要不是我那房间里自带的东西,全给我搬回来,一件都别落下。”
“还有,我有个快递要寄,等我把东西齐好,再喊你。”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安排。”
Dame点点头,刘叔忙去了。
她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房子里,上了二楼,阳光打进走廊,窗外是绿绿的草坪,不远处有一颗大榕树,那是他们一家刚搬进来的时候,一起种的。
时间过得真快,她走到尽头,拧开门。
也是阳光打满的屋子,这是她的房间,外面的装潢换过许多风格,这里却一成不变。
每次吃了饭便逃走,都不曾走进来。
窗台床沿柜面,摸不出一点灰尘,有小时候收到的生日礼物堆在床边一角的绒毛地毯上,书桌上有她学生时代爱看的漫画小说,妆台上有她以前买的香水首饰和新换的化妆用品,床品是她喜欢颜色,窗帘是干净透光的白。
开了窗,热风吹进来,白色的纱帘扬起,她靠在窗台,看着这墙纸,地板。
还是变了的,新亮的颜色再怎么日日打扫也不可能维持。
她又推开房间里另一扇玻璃门,不算宽广的空间里被大件的乐器撑得有些满,这里有她学过的钢琴,小提琴,还有第一把吉他,等等。
东西都是老的,依然不见灰尘,Dame走到架子鼓前,坐下。
一下,两下。
咚,嗒,锵 。
手上的节奏快起来,耳边的声音也跟着大起来。
她摇着头,尽情沉醉在里面,这是她的世界,不会有人打扰的世界。
一阵酣畅后,安静显得有些出奇。
Dame笑了笑,摸了摸鼓面。
这里还有一道玻璃门,推开走出去,是露天的阳台。
阳台下,是花圃。
Dame又在遮阴棚下坐了会,这样惬意的下午悠闲时光,来得如此突然,让人觉得中午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接着Dame二度进去玩了会其他乐器。
难得的兴致让时间一下就流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Dame去开门,不得不说刘叔比小桔什么的不差的,几个小时的功夫,酒店的东西全搬回来了。
“小姐,这些东西放哪?”女佣问。
“衣帽间吧,找个不起眼的位置。”Dame说。
“好的。”
像是想起什么,Dame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复古的小盒子,翻出一张银行卡,去楼下找到刘叔。
“刘叔,帮我这个寄给那个套房的主人。”
“好的,小姐,只有这一件吗?”
恩,Dame想了想,其实还有手机的,但是他那种挑刺的人,万一又说什么送出去的东西之类的,不可理喻。
“没了,就这个。”
“对了,我要一台新手机,最新科技的那种,防跟踪防监控的。”Dame说。
她把旧手机丢给刘叔,“这个,你帮我找个远远的墓地,埋起来,立个大碑,刻两个大字,已故。”
“再加一行小字,有事烧纸。”
“好的。”刘叔笑了笑,说稀奇不稀奇,小姐在小的时候就挺机灵古怪的,当然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在人前,她总是乖巧的,等到私下无外人的时候,她便会放肆起来。
这些年,因为一些事,小姐变了许多,但这一次回来,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挺好的,刘叔默默去办事,这么贵重的银行卡,快递是不行的,得专人去送。
当这张卡流转到林秘书手上的时候,正值夜色降临,已经一连多日把工作安排推到四点前结束的金仕成到了七点还在办公室坐着,晚饭也没去吃。
林秘书下午四点来汇报酒店套房的情况时,他就只坐着,小小的车钥匙,在他手里上下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现在七点了,还在翻圈。
上一回这种情形,得追溯到他们还在国外的时候。
一晚过后,他让他准备回国事宜。
这一次,他们应该是不会回到国外,林秘书想着,还是向前一步。
“刚刚戴小姐让人送来一个快递。”
他朝他看过来,林秘书背脊有些凉,将手里信封双手递上去。
大概也摸得出来里面是什么,但林秘书不说。
金仕成接过信封,他看了眼封面,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撕开封条,看见里面的银行卡。
林秘书偷偷瞄了眼他的脸色,那一转眼的阴暗里不知生出了多少手段。
上一回,导致这个情况的人,第二天,他公司的股市就跌到了谷底,再没涨过,后来被他们吞并了,连名字都换了。
但,他不能这么对戴小姐吧,林秘书想着,眼看着信封连卡丢过来,“去查,里面有多少钱。”
“好的。”林秘书拿着东西利索地就下去了。
这件事情太容易办了,林秘书还是给自己泡了杯养生茶。
趁热喝了一口后,再度敲门。
进去,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多少?”他在等。
林秘书庆幸喝了茶喉咙比较丝滑,一口气:“一共是三千一百八十九万六千七百三十四块二毛五分。”
戴小姐不知道是大方还是刚,居然拿了三千多万出来。
不过小钱,是填不了这位主子挖的坑的。
他依然背对着他,林秘书自觉关上门,退了出去。
落地窗下五颜六色城市的灯越发明亮,这才半天的时间,她搬离了酒店,寄来违约金,这,是要两清了吗?
她多倔强啊,把自己搞得多苦都不向家里伸手的人,为了两清,掏出这样的手笔。
呵,他是有多讨厌。
还是她,多狡猾。
两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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