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直播？能有工分不？

　　“婶子，这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形象各异的三人在门口，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看一眼。

　　卢芳拉着人到了国营饭店，这会儿卖包子、饼的档还开着，里头坐着吃饭的只有店里的员工，旁边还有在搬运蔬肉的。

　　“爹！”

　　正喝着红薯粥的中年男人抬头看了眼人，笑了下。
　　“咋大忙人还有空来找我，吃饭没，要来碗不？”

　　“害，哪能忙过您呢？”
　　卢芳选了个最角落的桌子，三人落座。

　　“婶子，你们吃点啥不？我请客，随便点！”

　　背篓紧靠在墙边，搪瓷缸子放在桌上，白色的，还有墨绿色的人在上面。

　　“别别别，我们自个要吃啥自己买，那事还没商量出个章程呢。”
　　边月连忙拒绝，接过服务员倒的水。

　　“姨，来三碗蛋炒饭！”
　　卢芳把手里的钱票递给服务员，趁着饭还没上来这空档，低声跟两人商量。

　　“那酱肉包子我吃了，腊肉青菜包子也吃了，味道一顶一好，比我爹做的包子还要好！”

　　“婶子你们这一周才能来卖一回，别说我吃不到馋，那其他馋的人也不老少。”

　　“倒不如把方子卖给我，咱让公社的人都吃上，自个也能挣不老少钱啊。”

　　刘婶斜睨了眼边月，垂头认真思索着，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倾身靠近。
　　“你这要出多少买这方子？”

　　“四十。”

　　“不成，走。”
　　边月原本还有些意动，要像弹幕所说，一下子能换辆自行车的价，她保不齐就动心答应。

　　四十块，她们多来几回，这玩意又不是像小龙虾有季节限定，天冷下来之前准能挣下。

　　“诶诶诶！还有得商量，这要还不够，我再加点？”
　　卢芳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之前只想分销小龙虾，却没打听方子价格。

　　四十块几乎是她手上还剩余的钱，酱肉小笼包的利润大，也是经久不衰的产品，大不了她找嫂子借点钱，再往自家爹口袋里掏点，应该够了。

　　“蛋炒饭来咯。”
　　服务员把三碗热气腾腾带着锅气的米饭放在每个人面前，懒散地收拾着刚吃完饭的桌子。

　　刘婶有些不适应，之前来的时候可没这样的好脸色，排队花钱，还得自个端了找座位。

　　冒尖的米饭在上桌时纷纷滑落，色泽金黄，还有嫩绿的葱花在里头点缀，诱人的味道飘出。

　　[还得是不加酱油的蛋炒饭香！]
　　[瞧着都没啥味，有酱油的天下第一好吗？]

　　卢芳抽了双筷子，先吃了一大口，香味逸散，更加勾人，筷子尾翻腾的样子，不像刚吃了个酱肉包。
　　“婶子，你们尝尝，我爹这蛋炒饭可好吃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边月不客气地尝了一口，破天荒的惊艳。
　　亲眼看见从才蒸好的米饭中舀出来的，水分被烹干，还保持着本身米粒的嚼劲，油香慢慢在口腔中跟随嫩滑的鸡蛋显现，盐和胡椒粉是最佳搭档，咸鲜适口，还有一点香气。

　　这也没道理要她的方子啊！

　　“香！”
　　刘婶只觉得以前吃过的炒饭都比不上手里这碗，频频点头。

　　“大妹子，你找我要方子可不成，还得找我买酱呢！”
　　边月放下吃空的碗，清楚知道国营饭店师傅跟自己差的可不是在面皮的揉制，馅料的翻炒中，全靠那一抹来自后世的调味。

　　与供销社同样价格的酱料，这才是关键。

　　[那可不，来自榜一大姐的馈赠。]
　　[少油少盐健康，但调料多是真好吃。]

　　[我都瞅见小摊摆面上的科技了，香是香，吃完喝不少水。]
　　[做饭不就像菜谱上讲究适量吗？]

　　“嗯呐，我妹子家里的酱拿来做包子是再好不过的，栓驴吃了拉磨都有劲！”
　　刘婶填饱肚子，喝了杯蒲公英泡的水，苦苦的，比下地好点。

　　边月正在飞快计算，做一回酱肉包子花了她两斤肉，三斤面，以及半瓶酱料，按照供销社的价格，成本在四块五左右。

　　这调料只占了个零头，但缺一不可。

　　国营饭店别的不好说，包子可是最受欢迎的主食之一，十天半个月来送上一趟酱料，再加上这方子的钱，细水长流倒也不错。

　　“妹子，我先跟你兜个底，这酱料就我家里的能做出来这味，换别的都不好使，我也不能把这个方子白给你吧，那一锅四十个包子，大酱也得花四毛多啊。”

　　边月喝着茶水，看外头的太阳，直晃得人眼睛睁不开。

　　“...”
　　卢芳忍不住迟疑，万一哪天人不乐意卖给她酱料，那方子跟砸手里有啥区别。

　　“下回你主意定了再商量呗。”
　　看人一时半会也没个结果，把钱票留在桌上，边月和刘婶上供销社去了。

　　老远就看到鲜肉区前挤满了人，往里一看，嚯，几天来了好些肉，连猪板油都有。

　　那新鲜的肉，看着像是还能跳动的样子，不光是刚划拉出来的排骨、筒骨受欢迎，下水和猪血，更是抢不过来，这些玩意便宜还能吃个肉味呢。

　　售货员更是高兴得不行，给自家留了好肉，笑着招呼每一个顾客。
　　胡甜的粘豆包在这前头都失了风采，全冲着肉去的。

　　“今早上杀的热乎猪肉，挨个挨个来，别赶着投胎插队，票和钱自个看好，不想要手的我都盯着呢！”
　　杨怡在前头维持秩序，逡巡。

　　两人哪里受得住这鲜肉的诱惑，急忙排队。
　　昨儿边月咋拿出来肉的刘婶不知道也没打听，但许久没吃过的排骨，可是十分诱人，还好拿了肉票出门的。

　　柜台前分肉师傅头上的电扇呜呜吹，锋利的刀刃按部位划分开，才询问第一个人想买的肉。

　　也是赶巧，这半路送来的猪肉，还真让两人都买到想要的排骨了，刘婶把不受欢迎的猪尾巴买下，等着回家给孩子又吃上一回。

　　这赚钱可不就为日子过好点！

　　刘婶背篓里装了的确良裙子，塑料凉鞋，还有新买的肉，同边月乐呵回家。

　　午饭是嫩苞米磨成的糊糊同土豆子豆角熬的粥，放了一上午，配上烧椒，爽口舒适的一餐。

　　吃完歇息片刻，把一缸子果子给俩孩子吃，揣两鸡蛋和水煮的土豆，提着镰刀，背上背篓，边月和刘婶赶着上山了。

　　正是山里物产最丰富的时候，茂密绿色的林子，各色鲜亮的果子，一不注意，地上的好东西就错过了。

　　没路，只有前人砍下的树枝。

　　迈过倒下的白桦树木，好些野菜已经开过花，老了，被两人忽略过去，黄色的小花同人的行动飘荡片刻。

　　蕨菜和节节草，布满青苔的柞树上，一个白色的小团，是边月上次没采到的猴头菇，本身没大滋味，适合和肉炖汤。

　　绕了段路，避开猎户设陷阱的地方，两人还是遇到了那条小溪，从石头上踩过，今天有人来过，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鲜少有人来的区域，横七竖八倒下的椴木上，不止有鲜绿的苔藓，还有半圆形，表面黄褐黏滑的肥厚冻蘑，和榛蘑、猴头菇齐名的东北三大蘑菇。

　　边月将冻蘑掰下，丢进背篓，今年的小鸡可遭殃咯。

　　这几颗树上布满了，连绵到更远的地方，没费多大事就铺满了背篓底。

　　[好羡慕，我也想去赶山。]
　　[那啥嗷嗷叫有不，我老刷到视频好奇得很。]

　　“嗷嗷叫？”
　　边月不明所以，看弹幕突然冒出来一大批好奇的人。

　　刘婶摘够了，直起身，噙着笑，一脸打趣。
　　“咋，等闫峰回来给人补补？”

　　[哈哈哈哈。]

　　“婶儿，嗷嗷叫是啥啊？”
　　边月听这话还以为是啥能补身体的药材，又看见一棵更大的柞树上，几颗白绒绒的猴头菇。

　　在高处，一树苔藓，没人乐意爬上去采。

　　“喏，这不嗷嗷叫嘛。”
　　刘婶指着树皮间清幽绿色的叶片，像竹叶的细长条，带着褶皱的边缘，不过手掌长，扎堆垂落。

　　翻过来，两排淡黄色的圆点让人生出鸡皮疙瘩，属实有些稀奇。

　　[这玩意还有个名，肾精茶。]

　　别说直播间观众，边月看了这条弹幕，还有啥不明白，摸了摸自个的鼻子，她就不该给念出来的。

　　[大妹子，这卖不？]

　　“婶子，你说这玩意能卖不？”

　　“你咋看啥都想着能卖不。”
　　刘婶盯着人，记不得啥时候，开始乐意搞这些投机倒把的事。

　　[飞机×2]
　　[我也是一路跟着看过来的，主播不像缺斤少两的，下个月粉丝礼物能要这个不？]

　　多少？
　　这人就为这个茶，给她刷了两百块？

　　不对，应该是四百块，系统一直显示分成后的数目，就为自个忘记被扣走一半的愤怒。

　　边月把掉落的下巴推回，拉着刘婶，四只手不停从树上捋下这昂贵的小草，反正也占不了多少位置。

　　一把又一把，顶上的薅不下来，找另外的树去。

　　遇上菇娘果，黄澄澄的，边月尝了一口，还没闫洋摘的好吃，刘婶摘了个红的，苦得人一下拉长脸，呸了好几口。

　　快步避开低矮的树枝，脚底的草叶没过小腿。
　　“诶，这还落下个灵芝没人看见呢！”

　　[哪呢哪呢？]
　　[小说里一斤几百上千块，这回我知道，还得看质量，孢子粉卖得挺贵的。]

　　边月用镰刀把叶片拨开，崎岖的树根底下，跟冻蘑差不多形状的，红褐色，带着光泽，在有阳光的林间生成。
　　不大个，被路过的人都忽略了。

　　“咔哒-”
　　断面是灰色的，背面是它的孢子。

　　旁边树上橙红色的树鸡蘑，也是消灭小鸡的一员大将，全收进背篓。

　　边月坐在干爽的桦树上，啃着鸡蛋，噎到就吃一把树莓顺下。
　　“婶儿，那顶着红又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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