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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
桑念抹了抹眼泪,对来人说道:“砚书不在家,我这便去叫他,大家在院中稍事休息。”
报喜人只能坐在院中等待,主人没来,他们还没领到喜钱呢!
邻居们这下确认宋砚书真的考中了,他们住的地方偏僻,多是些贩夫走卒,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这山窝窝里也能飞出金凤凰!
众人喜不自胜,有荣与焉,以后附近的住宅名声也会变好。
既然宋砚书和桑念两个主人家不在,他们便承担起了招待报喜人的责任。
众人从家中拿来糖块、煮熟的鸡蛋还有舍不得吃的肉干,好不热情。
报喜人知道他们的好意,但还是一一谢绝了。
桑念从巷中一路狂奔,一刻不停地朝着清风书坊跑去,他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飞过去,只希望尽快让宋砚书知道这个消息。
他喘着粗气,虽然身体很累,但心里却是甜的。这是长久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桑念一路冲进清风书坊,差点撞翻了一个学子。
“喂,赶着投胎啊!”此人不忿道。
“对不住,对不住。”桑念立刻回身道歉。
“罢了,在下不与你一般见识。”此人没有过多纠缠。
“砚书,砚书……”桑念不住地喊道,引书坊里的伙计侧目,大家都想看看有什么事。
宋砚书走出来,桑念一下跃至她的面前,激动道:“砚书,你中了!”
闻得此言,伙计们震惊不已,他们皆长大了嘴巴,似是惊掉了下巴!
这些天,宋砚书虽一直待在清风书坊,但她对结果也是忑忑不安的,说不紧张是假的。
乍一听桑念带来的消息,宋砚书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的像桑念那么兴奋,而是淡然说道:“好,我知道了。”
就这?伙计们互相看了看,莫非他一早就预料到自己能中。
想到此处,之前那几个对他冷嘲热讽过的伙计不禁冷汗连连。绞尽脑汁思考如何缓解自己之前的口不择言。
突然,刚刚被桑念撞了的学子似一阵风是的飞来,“你就是宋砚书?”
他将宋砚书看了一遍,难掩激动:“兄台真是逸群之才,失敬失敬!”
桑念的嗓门太大,其他学子也将宋砚书团团包围。
一时之间,恭维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宋砚书夹杂其中,竟脱不开身。
伙计们见状,更是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宋砚书终于将这一干学子应付过去,正松了一口气,准备归家,却见之前对她嫌弃不已的伙计们面带殷勤。
“我一早就见宋公子与众不同,这果然是中了!”一人陪笑道。
“正是,宋公子平日里在书坊苦读不辍,正该金榜题名。”
“我们竟能与宋公子一起在清风书坊做工,真是三生有幸!”
“宋公子人中龙凤,千万别与我等泥腿子一般见识。”
“凭借宋公子的才能,将来必定仕途顺畅,官运亨通。”
众人七嘴八舌一番,唯恐自己说少了,没有被宋砚书记住。
对于他们两面三刀的嘴脸,宋砚书不想再领教。
因此,她没再多话,与大家道别后便去见了掌柜。
果然,当自己有地位后,周围的恶意竟全都消失了,小人也都变成了好人!
宋砚书向掌柜请辞,掌柜心下暗想,幸亏自己这段时日对宋砚书颇为照顾,没有得罪他。
“这是大好事啊!”掌柜拍掌笑道,“早觉得宋公子卓尔不群,绝非池中之物,果然如我所料。”
“便是你不说,在下也知道宋公子定是要离去的。”掌柜说罢拿出一个荷包,“这是宋公子这段时日的工钱。”
宋砚书摸了摸荷包,很明显,里面的银两分量不轻,根本不是她微小的工钱能比的。
宋砚书轻皱眉头:“掌柜,这是?”
“哎。”掌柜按住宋砚书的手腕,“这是恭贺之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掌柜是想结个善缘,焉知自己以后没有求宋砚书的时候。
宋砚书还是坚决将银两推拒了过去,“无功不受禄。掌柜若是如此,在下便不要工钱了。”
几番推据之后,掌柜看宋砚书的态度不像作伪,便说道:“宋公子让在下钦佩。”
接着,他将荷包收了起来,结了宋砚书的工钱。
交接完毕,宋砚书便和桑念回去了。
满头大汗的桑念也不再奔跑,而是乖乖地跟在宋砚书身后。
“砚书,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做官了?”桑念小声问道,似是难以相信,自己的朋友突然入仕了!
“还早呢,我只是先去户部打杂。”宋砚书解释,她知道桑念听不懂实习。
“户部!”那也是普通人高不可攀的地方,桑念感觉喜滋滋的,这意味着自己有了一个保护伞。
宋砚书和桑念赶回了家,院中仍然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聚集在了小院,一起等待宋砚书。
宋砚书一进入小院,报喜人立刻觉得眼前一亮。
他从一早便去了多家报喜,就没有宋小哥这么好看的儿郎,想到还有不少等着榜下捉婿的人,看来这位宋公子是有大造化的。
报喜人的态度恭敬不少:“恭喜贵府宋砚书宋公子荣登农事恩科榜首!”
邻居们惊愕非常,想到宋砚书厉害,没想到竟这么厉害!
连宋砚书也没想到,自己竟考了第一名!这真是不可思议!
桑念听罢,也是愣在当场!砚书竟这么优秀!
宋砚书谢过报喜人,打赏了银钱,报喜人乐呵呵地走了。
邻居们将宋砚书团团围住,“宋公子刚搬来这个院子时,我就觉得他不凡,如今果然蟾宫折桂!”
“是啊,真是才貌双全的儿郎,将来不知谁有这个福气!”
“宋公子天庭饱满,一看便是要吃皇粮的人!”
“真是风神俊朗,神采飞扬。”
溢美之词跟不要钱是的,从邻居口中不停地蹦出来,众人皆是满满地夸赞。
宋砚书多番感谢,终于将众人从院中请了出去,众人还依依不舍,活像被抛弃的人。
宋砚书不禁扶额,没想到应付这么多人比考试还难。
院中终于清静下来。
“砚书,接下来你便要去户部任职了吗?”桑念忍不住问道。
“还有殿试呢!”宋砚书微微一笑。
“殿试?”桑念眼前一亮,“那岂不是能见到当今陛下!”
“正是。”
“砚书,你会紧张吗?”桑念弱弱问道。
“应该会吧。”谁见到威严的天子会淡定自若呢,估计说话时都要小心翼翼。
“好了,念儿,这段时间我要准备殿试了,你莫让人来打扰。”宋砚书交待。
“好嘞,你放心。”桑念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所幸,大越的殿试不淘汰,只排名。这就意味着大家都已经被录取了,接下来只不过是一甲、二甲、三甲之争。
不过,宋砚书不用担心,因为他们十人是单独的。
在宋砚书学习期间,书坊的伙计们皆感叹自己被痰迷了心窍,有眼不识泰山,竟失去了与宋砚书结交的机会。
明明之前宋砚书一直在他们眼前,若是那时能结交一二,将来说不定会被提携一把,也不用再做伙计了!
可惜,机会稍纵即逝,他们以后恐怕连见宋砚书的面也不能了!
对于这些,宋砚书一概不知。
清风习习,殿试日到了。
宋砚书一大早便穿戴整齐,到了皇宫大门。本以为她已去的很早了,没想到门前早已站满了人。
互相认识的士子们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互相交流。
宋砚书一到,不少人露出讶异的目光,这位眉目如画、风姿秀逸者是何人?
“在下杜怀英,敢问兄台是?”一位气质卓然的士子上前打招呼。
“在下宋砚书。”她礼貌作揖。
原来他就是宋砚书!众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欣赏起来。
杜怀英还要上前攀谈,却见一位官员开始过来查验身份。
众人立刻噤声,一个个通过查验进入城门。
大家安静地走在玄黑地砖上,无不被眼前的威严景象震慑住。
皇宫巍峨,红砖绿瓦,金丝楠木为梁,多样彩画作饰。
宫殿屋檐上的琉璃瓦在日光下涌动金光,万重宫阙沿着中轴线铺展,似一条蛰伏的巨龙,无边无际。
众人不禁屏气凝神。
渐渐地,保和殿的重檐庑殿露在众人眼前,殿内轩辕镜高悬,映照着众人或紧张或从容的姿态。
早有官员上前点名,宋砚书聚精会神。
“谢时安。”
宋砚书一愣,谢时安!
正思索间,谢时安出列,确是那个熟悉的面孔。
他也是今年参加会试的吗?宋砚书暗忖,只希望他没认出自己。
很快便念到了宋砚书的名字,很不幸,她站在了农事恩科的第一排,离会试第一排的谢时安不远。
谢时安望过来,总觉得宋砚书有些熟悉,他不禁又望了好几眼。
宋砚书一脸平静从容,只当不认识。
不一会,众人便按照会试榜单顺序排好了队,站在各自的桌前。
随着一声“陛下驾到”,士子们皆下跪,行五拜三叩礼。
“平身。”帝王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上传来。
“谢陛下。”众人起身,眼神却不敢和帝王对视。
宋砚书听着声音,猜测这位陛下正年富力强。
昌平帝在御座上将众人巡视一圈,眸光如霜刃:“尔等寒窗多年,今立于殿中,当知身负万民福祉。今日廷对,需思忠君报国,以苍生社稷为重。”
“谨遵陛下圣谕。”
“落座吧!”
众人这才落座。
接着,官员开始宣布策问考题,贡士们听罢陷入沉思,而宋砚书等十人的考题则是“论雪灾赈饥保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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