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浅复深

作者:一杯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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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重重


      “董俊熙,我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你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忍气吞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嘛!我只是不愿意去搅合,你知道吗?我特别讨厌你,讨厌你那张自以为光明伟岸的嘴脸,其实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丑事,有时候我真想亲自撕下你脸上的人皮面具,让天下人看看,他们敬重爱戴的董大人,是个怎样的蛇蝎心肠。
      原本只要你不过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连东东都不肯放过。”她拿出那根簪子指着他的鼻子,“我明白地告诉你,这根簪子是我拿的,是我拿的,有本事你冲我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一口气说完,阿末扬起下巴看着他,失望和厌恶一览无遗。
      董俊熙定定地盯着她,黑眸深邃,像是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良久嘴唇一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董俊熙,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肯认罪。”阿末咬牙切齿,“你简直无可救药。”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
      “那簪子不是我的。”
      远远地传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虚弱,像不堪一击将要倾倒的某座城池和信念。
      疾走的脚步一顿,随即大踏步跨出了董府的大门。
      人心一旦有间隙,一日复一日,总有一日会变成无法填满的壕沟。
      更何况,最熟悉的陌生人的她,和陌生人的他!
      曹操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我恨你,我恨你。”
      芊芊看着桌对面歪着脑袋豪饮的女子,眉头已经可以夹死一只苍蝇,阴沉着脸,若是清醒中的阿末瞧着,定也会被吓得退避三舍。
      但沉浸在酒坛子中的醉鬼,毫无察觉,悠悠地吟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美人儿,给爷笑一个!”
      芊芊再三握紧拳头,又松开,美艳的小脸荡出一丝诡笑。
      这是你逼我的!
      哗啦啦!水花四溅。
      “扑腾…救命啊!扑腾…救命啊!”
      浴桶里,落汤鸡扑腾出雪珠乱飞。一阵的鸡飞蛋打,湿漉漉的脑袋好不容易从水中冒了出来,湿发遮住脸颊,由中间分开,从嘴里吐出一条水柱,水柱末端刚好冲刷在那张居高临下、始作俑者的举世无双的美人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
      酒意显然没有被冷水浇醒,醉鬼还敢五十步笑一白步地指着美人的脸肆无忌惮地戏虐嘲笑。
      丫鬟青衣一脸同情地看着放肆无忌地醉鬼。
      伤心人又何止一个。
      今晚是月圆之夜,圆盘似的月亮很大,只是被轻纱遮面,失了本色。
      树荫浓郁,借着虬枝上的小红灯笼的光,将周围打量了个大概,树下的小石桌边,坐着一个黑衣男子,湖水幽荡,水中月皱着涟漪,浅滩的水,亲吻男子的足尖,带着黛色的柔软。
      远远地,飞檐、灯火、和玉树,流动着隔岸的恍惚。
      酒不醉人,人自醉。
      醉的不过是一副无处安放的好皮囊。心里说着恨,嘴里又不听话的说出了真心话。真个是口是心非的人!
      石桌上东倒西歪的酒坛子,手里握着一个,不停往嘴里倒,洗把脸可好,湿了脸,眼睛流出的咸味又是什么?
      所以,这世间没有可以解忧之物,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远远地,站在灯火阑珊处的两名女子,看着男子,眼里有着不同的颜色。
      “小姐,要过去吗?”丫鬟雪琴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担心的瞧着姑爷。
      “给我吧!”张素娴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嘱咐道,“你先回去吧!”
      “是”雪琴答道。
      张素娴端着托盘,款款而行,脚上的绣花鞋踏着优雅的步子,一袭白衣,犹如走来的嫦娥仙子。
      男子朦胧中看着仙子走来,越来越近,仙子模糊的脸愈来愈清晰。
      “末儿!!!!”
      酒坛子碎地之音响起,女子被搂进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浓烈的酒意,混合着特有的男性气息,女子漂亮的眸子里清明澄澈,纤细的手臂推着男子紧贴的胸膛,柔柔的留恋的道一句,“夫君!”
      “末儿!”男子把不老实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爱怜的看着怀里的女子,灼热的情欲像醇酒,怕是任何一个女子饮了就会醉,“再叫一句。”
      “夫君!”女子疼惜的抚摸男子刚毅的脸庞,视若珍宝。
      “哎!”带着酒香的唇在女子唇上印了一个吻,撒娇道:“再叫一句,夫君就奖励你。”
      “夫君,夫君,夫君…”女子不停地叫着,眼泪自双颊涓涓流淌。
      男子的脸陷在阴影里,冰凉的液体滴在女子脸颊上,男子嗓音哽咽,“你这个小调皮!我可要惩罚了哦!”说完低下头加深了一个绵长地吻。
      若说痴情之人,就是说他个三天三夜也道不尽,就是古月今明也说不完。
      月阴月明,亘古不变的怕只有你了!
      第二次从芊芊姑娘的床上醒来,阿末已经很淡定了,当她睁开美眸的那一刻,芊芊姑娘和婢女青衣都站在她的床前,芊芊姑娘表情淡定,面容清冷,看不出异样,只是芊芊身后的青衣神情很是怪异,盯着她的那双眼眸隐藏着呼之欲出的痛苦之色,但又好像不是,是那种隐忍到了极点但又强撑到极致的某种欲望。
      阿末莫名其妙地被芊芊赶出了闺房,大清早的她都还没洗漱呢!
      只是她已顾及不到这些,她突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正琢磨着呢!从她身旁经过的绿春院的姑娘们,都用夸张的表情看着她,然后娇笑着避开过去。
      阿末更诧异了。走在街上,行人看她的表情同绿春院里的人如出一辙,有些人更是笑得人仰马翻,更甚者,有几个小屁孩儿围着她转圈圈,唱道:“千年王八万年龟,百年兔子没人追。”
      阿末:“…”这帮熊孩子!
      这时她正好经过沈府,匆忙躲了进去。
      张梦寒的闺房门紧闭,从里面不断传出张梦寒放肆的大笑声。
      阿末坐在梳妆镜旁,对着铜镜里的那张脸,愤愤的用丝巾擦拭,那张脸上左右对称着用毛笔画着两只乌龟,看着好不滑稽。
      芊芊,芊芊,芊芊……
      她为什么又要去找虐呢!
      “你这是又招谁惹谁了?”张梦寒笑得肚子痛。
      阿末瘪瘪嘴,委屈道:“一只骄傲的花孔雀。”
      张梦寒换好男装,正在带碧云束发冠。阿末鬼使神差地拿出袖中的那根银簪,递到张梦寒面前道:“你试试这个?”
      张梦寒看到银簪,眼前一亮,接过来道:“是你的吗?挺有眼光的嘛!”
      阿末无声地摇摇头。
      张梦寒带上后,阿末端详一会儿,评价道:“女子的银簪,没想到带在男子身上也挺好看。”
      张梦寒反驳道:“孤陋寡闻。这种银簪简单大方,素雅精致,男女通用。”
      阿末恍然道:“是哦!”
      阿末又闲庭信步地走到逍遥坊前面的那条街道上,这边的灯火总是昏暗些,映着远处的煌煌烟火,总有些萧索孤寂。
      上次经过的那个小摊还在,只是物是人非,今夜摆摊是两个白发佝偻的老头老太,看起来耄耋之年,一举一动慢吞吞的,但还能将客人招呼利落,老太正用抹布收拾着一张桌子,老头正为仅有的一个客人下面条,煮锅里的白烟飘向挂月的夜空,满空的星辰眨巴眼睛,闪闪烁烁。
      老头看到阿末,热情招呼道:“小姑娘,想要吃点什么?”
      阿末笑道:“一碗混沌。”
      阿末坐到了上次坐过的那个位置,静静地等待着老头的有条不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时已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被这对老夫妻的慢感染,阿末吃馄饨时也格外的慢,仿佛是跟上这里时间的节奏,因此等这碗馄饨吃完已过了一炷香的时辰。
      把最后一口汤喝完,阿末放下碗勺,回味地舔舔嘴唇。这时又来了一个客人,不慌不忙地坐在那里等,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阿末似乎有些明白了,来这里吃东西的客人,不是真的在为口腹之欲,而是在回顾时光的味道。
      阿末将一顶金子放到桌面上,道:“店家,结账!”
      “好嘞!“老太用汗巾擦了擦油腻的手,蹒跚至阿末面前,一看是一顶金子,犹豫道,”小姑娘,有零的吗?老婆子找不开。”
      阿末摇头道:“奶奶,我只带了一定金子。”
      老太笑着将金子推了回去,“这顿我请。”
      阿末道:“这怎么好意思,上次您儿子那里我还欠着一顿呢!”
      老太乐了,“敢情是个熟客,我更要请了。小店虽是小本生意,小姑娘放心,一顿两顿还不至于亏本。”
      阿末也不扭捏,将金子收进怀里,笑道:“老人家这么善良,要是多遇个像我这样的,岂非都要如此?”
      老太笑道:“哪里哪里,像我们这种小地摊,来吃的都是平民百姓,出手大方的倒是稀罕事儿。”想了一想,接着道,“不过还真遇到过,就一次,就在前些日子,那男的看着穿得破破烂烂的,一出手就是一定金子,当时他要了一碗饺子,手里领着一个布包,看着还挺沉的,我没钱找的,他却道有多少给多少,我便将兜里的所有碎银都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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