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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梁王快要打到京城了,阿念,找机会你带着洛瑾去东宫,我们必须要把太子殿下从云阳侯的控制下救出来。”林烟指着自己随手画的皇宫草图说道。
陈念站在凳子上,仔细看了看林烟设计的逃跑路线,点头道:“行啊!可是太子殿下逃出来去哪儿呢?”
“去哪儿……”林烟托着下巴沉思,“京城都是云阳侯和陈意的人,西边也是陈意的地盘,南边是梁王……”
林烟忽然一拍桌子,低声道:“去北边,去找赵子初!”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陈意的声音传了进来:“林烟,是我。”
陈念闻声忙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林烟一把将草图团成团,扔到床下,摸了摸腰间的短剑,起身给陈意开了门。
再次相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自然。
陈意走进屋里,低头对陈念说道:“阿念,我有些事要跟桃桃姐说,你先出去玩一会儿。”
陈念闻言抓着林烟的衣袖,用眼神询问她。
“没事,你先出去吧!”林烟拍拍陈念的手,安抚道。
陈念便看着陈意说道:“那我想去东宫看看太子殿下,我好久没见他了。”
“好,我派人陪你一起去。”陈意说着冲外面招了招手,唤了两个官兵过来,把陈念交给他们,又仔细叮嘱了几句。
“你来做什么?”陈念一走,林烟的态度立刻冷了下来。
陈意看着林烟,眼神复杂,轻声道:“上次的事,是我冲动了。”
林烟坐在椅子里,没有说话。
“可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陈意走过去坐在林烟身旁,看着她认真说道,“我想娶你。”
这话太过出人意料,林烟愣愣看着他道:“你……你说什么?”
“我想娶你做我的夫人。”陈意认真说道。
林烟无语地笑了笑,嘲道:“你知道我喜欢的是少爷,我不会嫁给你的。”
陈意丝毫不以为忤,诚恳说道:“我会对你好的,林烟,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无论我想要什么?”林烟问道。
陈意握住林烟的手,目光十分坚定:“只要我做得到。”
林烟冷声道:“放了少爷。”
陈意神色一冷,语气也多了一分冷意:“除了这个。”
“呵!”林烟不屑地笑了笑,抽回手嘲道,“自打自脸,这就是我想要的,除非你满足我,不然免谈。”
陈意沉默片刻,说道:“我可以让你去见他一面。”
林烟转头看着他,语气坚定:“我要你放了叶彦。”
陈意将空空的手掌攥成拳,定定看着林烟,声音微哑:“只要我把叶彦放出天牢,你就答应嫁给我?”
林烟直视着陈意的眼睛,似是想透过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穿他的心思似的,半晌后点了点头。
陈意见状神情一动,忍着激动的情绪问道:“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只要你放了叶彦。”林烟冷漠地说道。
“那我们何时成亲?”陈意突然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嘀嘀咕咕说道,“要给你做嫁衣,找京城最好的裁缝来做,还要告诉你的家人,让他们也来参加仪式。”
“不要找李家人。”林烟插口道,“我跟李家关系不好,不必叫他们来。”
“你不想要他们来,那就不要他们来。”陈意掰着手指盘算,兴奋地说道,“婚期选哪一天呢?三天后如何?”
“这……这也太快了。”林烟皱了皱眉头,她跟李侍郎商量的计划有些来不及。
“可我一刻都等不及了!”陈意抓着林烟的肩膀说道,“我们过去浪费的时间,我想尽快补回来。”
林烟心念一转,回道:“你何时放了少爷,我就何时嫁你!”
岂料陈意竟道:“三天后,三天后我放叶彦出天牢。”
林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脱口道:“我要去见他!”
陈意目光一沉,片刻后回道:“我带你去,但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林烟当即起身往外走:“现在就去!”
由于大半个京城都被陈意控制,这一次来天牢就容易地多了,也不必等狱卒换班,林烟光明正大就走了进去。
可是关押叶彦的牢房却不是之前那一间了,林烟跟着陈意左拐右拐,下了两层台阶,穿过层层看守的关卡,走进了一片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少爷!”看到牢房里的叶彦时,林烟想都不想就冲了过去,转头催促陈意:“快开门!”
陈意给旁边的狱卒递了个眼神,狱卒走上来打开了牢房大门。
林烟冲进牢房,一头撞进叶彦的怀里,抱着他唤道:“少爷,你还好吗?”
叶彦神情憔悴,目光涣散,看见林烟时竟有些呆滞,直到林烟切切实实扑在他怀里,他才找回了一点真实感。
“林烟?”叶彦垂目看着林烟,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烟握着他的手坚定地说道:“当然不是,少爷,我来看你了!”
“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意站在牢房之外,冷眼看着牢房中的叶彦说道,“三天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叶彦一愣,看着陈意问道:“你肯放我走?”
陈意带着得意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要和林烟成婚了,也是在三天后。”
“什么?”叶彦只觉脑海中嗡地一声,看着林烟愣愣问道,“他刚才说什么?”
林烟一顿,思索着怎么给叶彦暗示。
陈意大声回道:“我说我和林烟三天后要成亲了,她就要成为我的夫人了。”
叶彦踉跄着后退一步,抓住林烟的胳膊问道:“你真的要嫁给她吗?是不是为了我?是不是他威胁你?”
林烟尚未回答,便听陈意插口道:“怎么可能!你算什么东西,林烟怎么可能为了你赔上一辈子,她原本就该陪在我身边的,做我的夫人名正言顺,是你白白占了她这么多年。”
“陈意!”林烟转头喝道,“这是我和少爷见面的时间,请你不要说话。”
陈意不屑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最后一面,一炷香。”
林烟瞪他一眼,转头看向叶彦,关切地问道:“少爷,你又憔悴了,他们是不是虐待你?你有没有受伤?”
岂料叶彦忽然推开了林烟,一步一步后退,声音发颤地说道:“林烟,我不是你的少爷,我不是叶家人。”
林烟忙凑上去,拉住他的手说道:“不是叶家人就不是叶家人,反正叶家也倒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叶彦沉默地抽出手,眼眶通红地看着林烟,一直退到后背撞上墙壁。
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叶彦笑得痴狂:“我谁都不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叶家大少、高官新贵,原来都是一场空!”
察觉到叶彦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林烟忙走上前,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少爷,不要在意这些,不管你姓叶还是姓陈,你就是你!”
“林烟。”叶彦再次抽出手,避开林烟的目光,低声道,“我的父亲是罪人之后,母亲是歌伎,我的仕途已经断了,名声也毁了,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既护不了你周全,也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你不要管我了。”
林烟捧着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目光炽热而坚定地说道:“你是叶彦,替我挡下叶家家法的是你,叶家覆灭时将我护在身后的是你,疫病蔓延时为我奔走求证的是你,洪水滔天时亲自下水营救百姓的是你。你是叶彦,你有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晦暗的牢房中,叶彦的眼眸亮如星子,缓缓握住了林烟那双纤细却有力的手。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林烟!”陈意忽然大声说道。
林烟匆忙说道:“少爷,我等你出来!”
陈意不再催促,直接冲进牢房,一把抓住林烟的手腕,强行将她拽出了牢房。
“林烟!”叶彦奔到牢房门口,探头看着林烟越走越远,直到她消失在大牢尽头。
牢房大门重新落锁,看守的狱卒重新站回原位,叶彦沉默地坐回草席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手心里悄悄展开一张小纸片,上面一行娟秀的小字:三天后,北城门见。
陈意的动作很快,陈府仿佛一夜之间换了天地,各种喜字、贴纸、拉花布满了整个府邸,全府上下都进入了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在林烟的坚持下,南城小院暂时作为林烟的送亲之地,昔日简陋的小院,如今也被布置的贵气又喜庆。
成婚当日,林烟在婢女的帮助下穿上新婚嫁衣,带上华贵的首饰,麻木地听着喜娘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新婚流程和礼仪。
看着镜子中绝美的容貌,林烟忽然想起,她跟叶彦初见的时候,也是穿着嫁衣,他们手拉手在偌大的叶府里狂奔,最后那身嫁衣还被叶彦扔进了火盆。
“新娘子,时辰到了,接亲的人来了。”喜娘兴高采烈地说道,“八抬大轿呢!快快快,盖头盖上!”
喜帕遮住视线,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林烟在喜娘的搀扶下站起身,缓步走出房门,便见一个人走到她身前,往她手里塞了一根红绸带,随后便听到吹打弹唱的乐声响起,以及四周围观群众的吆喝声与喝喜声。
只听陈意的声音说道:“多谢,多谢大家。”
林烟被红绸带牵着走向花轿,忽觉身边有些异样,偏眸一看,便见一只小胖手抓着自己的裙子,跟着自己缓慢往前走。
林烟不动声色拉住那只小手,带着他一起坐进了花轿,轿帘一放下她就掀下了盖头,紧张地问道:“阿念,外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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