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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击反击
松林高茂,寒鸦复惊,松树针叶摇曳坠入寒风,零星遮住众人视线。
林鸟成片惊去,空余风中一股冷噤,饶是身经百战的步炎,握刀的手心也渗出了白汗。
视野之内是数以百计的异族———在他们北府管控的地界内,混进了数以百计的异族。
兵甲整备,训练有素。
眼前的异族将领不由分说的一抬手,架起一排的强弩。
那将领引马而前,漫不经心玩弄着手中弓矢,不怒而威:“韩世子是吧?久仰久仰。”
这下误会大了,步炎紧了紧手中的剑:“你什么人?敢在我北府地界放肆!”
那异族将领朗声而笑:“死到临头,你们倒是大言不惭!”
“死到临头——”刘铭宇针锋而对:“诸位总是让我们做个明白鬼。”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犬封将领面露凶色:“我犬封石祟,今日杀你!!”
“当心——!”步炎纵马而出,长剑寒光闪过,凌空而来的箭矢被断作两节。
将手中强弓抛与副手,石祟口吻不屑:“下一代的北境之主,就这?”
切,以前比我还菜呢。放起话来的二少爷不输气势:“你们干杀手的,连人都搞不清吗?”
对面,显然是有人先石祟一步高清了状况:“石将军,他不是世——”
“闭嘴!!”石祟厉声呵斥,重新打量起眼前青年:“啧,你不是,韩世源人在哪?”
“不知。”
“你们帮人家取了老王爷的刀,刀拿了,不给人家吗?”
回应他的是对方拔刀相向:“赠你如何?”
“哈,有意思——”石祟索性抽刀而出:“韩世源没来云书,自然也不会再去武阳。他人在哪里,来,爷爷我帮你想起来!”
刘铭宇心下一凛,韩世源这个北府世子的行程,一个异族犬封如数家珍。
往事种种,历然在目。
‘关外三郡为父王祝寿,镀了一把金刀,父王差我去取。’
‘这牌子,三郡不认的。’
‘北府在关外的驻军比关内多一倍,还有严格的通行限制。’
‘石将军,他不是世——’
零碎的片段不断翻涌闪过,拼凑出的答案引人骇然。
不止皇帝要杀韩世源,老王爷也要杀韩世源?!
表面不动声色的青年心底乱作一团。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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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杀韩世源的人向来很多,世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身份,这两个字最多只说明他是韩综最器重的儿子,可年纪轻轻就能力压成怀略,坐稳镇北王府的第二把交椅,这就不得不让人忌惮了。
北境王府的军力,再配上一个与韩综截然相反的继承人,光是想想就够棘手了。
明里暗里不愿意韩世源上位的各方势力,绝不在少数。
而今日,现时此刻,是他们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刘晨辉咽下口口水,五十对百八,刘晨辉看过不少史书,现在的情况,值得借鉴的有光武故事。
简单来讲,除非一颗陨石直接砸下来,证明韩世源那就是天命之子,否则三少爷是想不到该怎么赢了。
“喂喂——世源哥——”三少爷弱弱望向身侧大佬:“所以你的后手是什么?”
身陷重围,韩世源倒是一派淡然不迫:“慌什么,你手上的东西,比柴火棍厉害。”
刘晨辉低头望向手中之物,出发前韩世源随手抛给他的。
刘晨辉并不会用,而他身后的‘五十骑’显然要比他熟练。
这当然不是他的人马,他带来的人,临出发前,被韩世源一个不剩的换掉了。
他刘晨辉不过是个幌子,世源哥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用他的人!!
这是往后的关州之主刘晨辉,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到‘枪’的概念。
数十倍于他们的伏兵,在这从未接触过的武器面前方寸尽失。
马惊人坠,自相践踏,死伤狼藉。
历史的齿轮悄然而动————时代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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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这玩意也太厉害了!世源哥你那里还有多少,送我一批呗!!”刘晨辉摸索着手中令人眼界大开的‘新式’武器,爱不释手。
回应他的是韩世子不冷不淡的语气:“单发的,填弹时间太长,威力也不足以破厚甲,除了吓唬人,目前为止用处不大。”
一盆冷水就这么兜头浇了下来。
三少爷尤不气馁:“可刚才——”
“那是他们蠢。”态度尤为不屑的韩世子语带弃嫌:“八百骑兵,一次冲杀都组织不起来,一群废物。”
“这东西第一次见确实唬人。”一旁的于昭笑着补充:“不过就像世子说的,只要对面能反应过来,就很容易针对。”
刘晨辉愕然:“所以刚才我们是————”
韩世源依旧是云淡风轻:“玩命。”
“我去!”三少爷恨不能跳起来:“世源哥!麻烦你以后这种事提前和我商量商量好吗?!”
被韩世源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你还想有下回?”
被嫌弃是宿命,刘晨辉选择闭嘴。
头一次尝试这新兵器,韩世子对此番实战成果也很满意:“这东西北府还有多少?”
于昭垂首应答:“军师认为奇赢技巧,沙场实战价值不大,王爷也就没多采买。”
“用对地方,总有价值。”韩世源则似是很是看好这新奇玩意:“现在破不了甲,不一定以后也不行。”
说话间,这次玩命捞到的‘大鱼’,被林胜非押了上来。
被绑缚在前的刺客首脑,被两名刀手死死压制。
“世子。”林胜非抱拳俯身:“简单问了下,这家伙说不知道上面是谁。”
韩世源蹙眉。
临阵指挥八百人,不论怎么说,这人都得是个能接触到核心的角色。
看着面色不悦的青年周身浸染上一层戾气,林胜非豁然抱拳::“世子放心。他不知道————末将就想办法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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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抓的那人,仗打的不怎么样,倒是个硬点子。
一问三不知,死活是就不肯开口。
一连审了几个时辰一无所获,搞得林胜非这种狠人都有点气馁。
西边日头已至迟暮,今日势必是问不出什么了。
“世子——”林胜非恭敬一礼:“人先交给我,十日内,我给您答案。”
“麻烦。”对于所谓的杀手的底细,韩世源表现的倒不甚在意:“不想说就杀了吧,我不死总会有杀手,他不说总会有人说。”
“何必再给贼人机会,”林胜非据理力争道:“斩草当除根,您给我些时间。”
“那你就把人带到王府杀。当着那些贵客杀,看看有没有不要命的愿意救他。”对于囚室内有气入没气出的刺客,韩世源耐心不多:“没人管他,就当杀鸡儆猴,也是不错。”
林胜非低眉,似是在思索,终了抱拳一礼:“末将清楚了。”
说话间,钊淼匆匆而入,形色仓皇得青年顾不上分寸礼节,张口便急切问起:“世子你们这边同四哥联系过吗?”
“怎么?”
钊淼一愣简明扼要:“昨日四哥传信给六爷,约我们在武阳关会和。按信上约的时间,到现在已经失期两个时辰了。六爷还当是您改了四哥的行程。”
于昭:“武阳关?军报上说那一片这几日暴雨。叫雨给耽搁了吧。”
“我去!”刘晨辉瞬间不淡定了:“就我哥那体质,淋场雨指定得染上风寒。”
韩世源蹙眉:“云书到武阳,中间五关十一寨,都传信去问问看。”
韩世源:“给景云回信,让他出城去迎。”
“于昭,你带人去景云那边看看。”
“林胜非,这边你处理吧。”
取过毛巾擦去衣上渐染的血迹,韩世源径直离开刑室:“钊淼,拿份地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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