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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
“不做,抱一会。”北煜又把人圈起来。
奚翎抬眼瞧,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一向锐利沉凝的眸子都透着喜意,便安心地窝在他怀里,懒懒的问:“这么高兴?”
“这么顺利,自然是好极了。”
北煜用湿漉漉的手指捏奚翎的耳垂,惹得主人轻轻眯了下眼。
也不知是不是许愿莲灯起了作用,他以为最难得到的,居然这么容易就得偿所愿。
武林大会他极有信心,因为此事不用祈求上天。
他最想要的,恰恰是难以捉摸的。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秘密,它恐怕会颠覆他们的关系。
奚翎任由他捏,只要不做那事,怎样都行。
瞅他一副飘飘然的样子,奚翎忽然想起那件事。
总归是要说的,北煜这会心情这么好,说出来他应当不会生气吧?
可说了,即便他原谅自己,那他的好心情恐怕会大打折扣。
不如……缓几日再说。
北煜看他垂着眼睫,眉头拧了拧,又舒展开来。
他用手指撩着奚翎的细长睫毛,慵懒道:“终身大事都解决了,还有什么心事?”
“没事啊。”奚翎的眼皮飞速眨了两下。
“真的?”北煜挑眉,又轻飘飘撩了撩,“可它说你有。”
奚翎睁着眼睛半晌,“没啊。”
“真的?”北煜轻戳他的腰,“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若是有,那趁现在说,我不会怪你。”
奚翎被戳得左扭右扭,心里一动。
他连忙捂住腰,“停,你不停我说不了!”
“来,说吧。”北煜双手覆在他手背上,又恢复成懒洋洋的姿势。
奚翎还是打算试探一下:“其实是,前些日子看的话本让我有些在意。”
北煜语气淡淡:“哦?说来听听。”
“话本上写,一个男子刚开始是有目的接近主角,后来两人真好上了,男子打算坦白……”
奚翎盯着北煜的神色,不放过丝毫变化。
北煜表情不变,倒是饶有兴致问:“什么目的?后来呢?”
“具体我忘了,总归不是坏的。后来,后面还没出呢。”奚翎轻轻装了转眼珠。
“你在意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当然啊。”
二人沉默对视一瞬,北煜双手放在他后腰上,笑道:“目的是好的,感情是真的,倘若是我,我会原谅他。”
奚翎怔了怔,下意识启唇想问为什么,可北煜已经给了答案。
回过神来,他的唇被碾肿了。
好像说了好像没说,奚翎觉得事儿没完。于是他分开毫厘,可临头一脚不知如何说。
北煜喑哑道:“还有?”
不等奚翎说,他又堵上来。
奚翎别过脸,急急忙忙道:“有有有,就是那个,故事说的是咱俩的事儿。”
北煜把他的脸掰回来,轻咬他下唇一口,“你说。”
“唔,也没什么,就是想勾……你。”奚翎嘴里像含着一块糖似的含糊。
北煜看了他半晌,笑得胸膛在抖,“还挺好的。”
见他又想亲,奚翎脖子后仰,“别笑,好了还要摆脱你。”
此话一出,北煜的嘴角逐渐平直。
眼看他下颚绷紧,奚翎连忙环上他的脖子,补救道:“放心,后面的作废了!”
“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说着说着,就喊上了。仿佛晚上这么一瞬便救不回来似的。
“……姑且先信你。”北煜深深地看他一眼。
腰上有些粗糙的手摩挲着他的脊背,奚翎顿感不妙。
“若不主动交代,被我察觉到,恐怕就要戴着锁链与我白头了。”北煜不疾不徐道。
奚翎瞪他一眼,“我又不是兽宠。”
“但是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鸟儿。”
奚翎扬起下巴:“哼,都要成亲了,你撵我我也不走。”
“最好如此,否则……”北煜双指圈住他的手腕,似是在丈量。
“啧!”奚翎拍他的手,示意他拿开。
北煜收回手往下探,摸到身上那人的脚踝。
“骗我这么多年,也得补偿我一点。”
“什么?”
奚翎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他。
自己整条人都是他的了,还不够?
北煜摸着踝骨的突起和凹陷,声音低哑:“咱们好像没试过绑着。”
奚翎:“……你自个玩儿去。”
绑是不可能绑的!
北煜用一只手把奚翎双腕钳在他后腰,“现在就可以。”
兴许是有了补偿的心思,奚翎也没怎么拒绝,“那只能来一次……”
后来他一腿挂在北煜肩上,一腿环在腰间,在水里晃了许久。
二人紧密地分分合合,而后恨不得绞在一起,把对方融入骨血中。
他们用行动表达无法言说的深爱。
若不是记着第二日要出行,俩人颇有战至天明的意思。
次日三人准时出发,夏浅梨没有恋恋不舍,反倒是北焓叮嘱的话变多了。
期间还夹着对奚翡的威胁。
诸如“不能带她乱吃东西”“马车别开太快”“别带她去危险的地方看风景”等等。
奚翎躲在北煜背后偷笑,被他拍了拍腰。
夏浅梨探口气摆摆手,“嘴和腿长在我身上……我晓得了。你们赶紧出发吧。”
“当初若不是她在你面前吃,你会馋?”
北焓瞥了向他翻白眼的奚翡,额角青筋鼓胀。
奚翡在夏浅梨转头看她前端正神色,“这次不会了。”
“你最好是。”北焓翻身上马,最后一句留给爱妻,“珍重。”
夏浅梨弯了弯眉,“你也是。还有,别打坏咱儿子。”
北煜:“……”
坐在北煜身后的奚翎歪着脑,“啊?”
“父子俩一起走正好,武林大会佼佼者众多,还是要你爹给你支支招。”夏浅梨解释道。
北煜点头应下。
北焓哼了一声,“这么容易就被打坏,那他参加武林大会也是丢人。”
“爹说的是。”北煜耸肩。
夏浅梨笑着赶他们走,仿佛他们多待这里一刻钟就会赶不上似的。
奚翎猜她是急着去随心所欲地吃喝,毕竟北焓一直都看紧她的吃食。
他们三位性格迥异,但在一起就变得有趣。
如此至交之情,甚好。
午时停下休息,奚翎深切体会到为何娘说“别打坏”了。
他坐在草地上吃爽脆鲜果,锵锵声将咬果的声响盖过去,源源不断地冲击他的耳朵。
父子俩过招,招招不留情。
幸好他们用的是剑鞘,否则北煜身上不知要被刺多少个窟窿。
好不容易停下来歇息,北焓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指点北煜哪里做的不够好。
三人在一块,像没开口的人偶。
北焓身旁没有夏浅梨时,颇为威严冷酷,奚翎只得趁他不在与北煜讲话,或是默默给他上活血药。
也不知是不是北家功法的缘故,他们父子二人手劲都很大。
北煜的肌肉这么紧实,都被打出一道道青紫痕迹,看上去很是骇人。
奚翎便帮他抹药边小声问:“你们家,都这么练?”
“偶尔会,习惯了。”北煜按住他的手,“别心疼,用点力,不然药渗不进去。”
“没力气,你自己来。”奚翎啪的把膏药拍在他身上。
北煜勾唇道:“这不就有力气了。”
奚翎很想把药膏全掏出来,通通糊在他脸上。
赶路这些天,奚翎成伙夫和小厮,野外做饭,城内点菜。
北煜受了亲爹这么多日的“捶打”,武功精进不少。
奚翎不用盯着他们,只消每日数一数北煜身上的伤就知晓。
他心疼之余又暗喜。
有人折腾北煜,自己就不会被折腾了。
上回也不知是不是北煜太兴奋的缘故,弄得很是激烈热辣。
偏生他不好拒绝,所以他近来有些怕这事。
不过他没能悠闲太久,千里马很快能把他们送到目的地。
离龙渊城越近,路上背着兵器的武林人士就越多,大多是老少走一起。
他们并不觉得稀奇。
一个家族,好不容易培养出来可以参与武斗的子弟,若路上遭遇什么不测,那可没处可哭。
毕竟隐刃还未除尽。
北盟主走南闯北、四处处理麻烦事多年,遇到的十个人有六七个是认得他的。
剩下的三四个都是小一辈。
这么多人认得,但北盟主可记不了这么多,只是抱拳回礼,简单说些客套话。
回完第六十八个人的礼后,三人继续上路。
奚翎和北煜能感觉到北焓有些疲惫和无可奈何。
奚翎在北煜耳后轻声道:“若你赢了,以后出门也会是这样的。”
“那还是算了吧。”北煜半开玩笑。
“爹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们只好浪迹天涯了。”
“那叫私奔。”
北煜很轻地笑出声,在父亲回头之前转头跟上。
相处这些时日,父亲对奚翎改观不少,也慢慢接纳他了。
紧赶慢赶,他们总算在十月初抵达龙渊城。
不用多想,城内肯定是人山人海。于是北焓带头走密道,从城外密林僻静小径进入武盟。
经过两个玄级守门底子,穿过空旷方正的走廊,三人马不停蹄直达议事阁——盟主处理要事的地方。
刚踏进屋内,奚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阁内,一黑熊般的影子窜过来,贴在他们面前的地面上。
更显眼的是,他背上绑着一捆荆条。
北焓扬手让他起身:“发生何事?”
那人却摇摇头,依旧跪趴在地上,只是头压得更低了,“阿夕给隐刃传消息,弟子前不久才发现。”
听到这儿,奚翎才知道他是北煜师兄,祝渊朝。而他弟弟祝渊夕,目前暂管武盟内部事务。
所以这些年给隐刃通风报信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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