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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改口
平白被骂，萧屿有些委屈但也知道自己并不冤枉，所以没接这话茬，他垂眸看去，此刻阿碗脸色带着怒意，分明是在生气，但是比起前几日她不理他时暮气沉沉的模样，倒是多了些生意盎然。
视线落在阿碗唇上，萧屿眸色更深：“你这样做，肯定是有缘由的。”
“没有！”阿碗反驳，“我想骂人便骂了，哪有那么多缘由！”
“所以，”萧屿笑了笑，“其实也不是特意为了气我的？”
阿碗噎住，意识到自己说话前后矛盾，半晌无言。
“其实就算是故意气我也无妨，”萧屿不介意被骂，反而有几分期待，“那你现在心里的气可消解了一二？”
意识到两人离得有些近了，阿碗退后一些：“没有！”
见她又远着子，萧屿有些失落，强笑道：“那你多骂几句，会解气吗？”
阿碗奇怪地瞥他一眼：“你是真不怕我给你丢脸啊。”
萧屿如今倒不像以前那般在意面子的问题，他转而回答起阿碗最初的问题：“阿碗你不会无缘无故骂人，他被你骂肯定有他的原因。”
他蹙眉沉思：“他肯定做了什么所以你才会骂他——他伤害过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阿碗没好气：“关你什么事！”
“他这般的年纪——”别人只听阿碗说的那些话，或许会误以为阿碗跟对方有什么，但萧屿毕竟亲自陪她去过一趟临渡县，他想了想，大胆猜测，“是岳父，对吗？”
阿碗语塞，随即恼怒：“我倒不知道你有这个逢人喊岳父的习惯，怎么，终于打算休了我然后跟魏家结亲了？”
“阿碗，我没有要换一个妻子的打算，”萧屿叹气，“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他‘岳父’的。”
怕阿碗继续装不懂，萧屿看着她：“我是因为你才喊他‘岳父’的。”
“你想喊就喊吧，跟我有什么关系，”阿碗不买账，“你对我娘从来都没喊过‘岳母’，前几天还喊的‘伯母’呢今天就喊上‘岳父’啦？怎么，因为我娘不像那人一样有个好爹所以你觉得我娘不配做你‘岳母’但是魏家的门第你觉得还行见过一次就上赶着喊‘岳父’是吧？”
萧屿沉默——他一开始的确是有抗拒他俩婚姻的意思，所以只愿意喊池青“伯母”，后来跟阿碗情意渐深，他也接纳了池青她们，并且知道池青收养阿碗的始末之后对池青生出敬意——然而喊惯了“伯母”一时没想到要改口，被阿碗揪住他称呼里的区别，他也无可辩驳。
他只能道：“如果你不喜欢，那我现在便改口喊‘岳母’。”
“算了吧，我娘跟那负心汉没有关系，”阿碗冷笑，“我娘可不是哪家大人物的女儿或者夫人，她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配不上你一声‘岳母’你可别委屈了自己。”
“再说了，反正我俩做不了多久的夫妻了，”阿碗继续道，“等你休了妻，我就带我娘离开京城，到时候你爱喊谁‘岳父’‘岳母’反正不关我的事。”
萧屿深吸一口气：“阿碗，我不和离，更不会休妻。”
“是了，”阿碗面带讥讽，“之前你就不愿意休妻，现在觉得我有可能攀上魏家，你更不愿意休妻我也不意外。”
“但你这‘岳父’是不是喊得太早太巴结了些？”阿碗才不会就此打住，“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我又不是那人亲生的！而且之前你没听到吗——他说他不认我！你指望着我攀高枝，怕不是打错了主意！”
萧屿叹气，跟她解释道：“魏家与萧家门户相当，不存在我需要高攀他们家的说法，而且我是三皇子的僚属，而魏家与四皇子外家沈家交好，被认为是四皇子一脉，我如果跟魏家往来太过频繁或者亲近，是会惹人猜忌的——与魏家交好，对我并无益处，我愿意喊那人‘岳父’，只是因为阿碗你而已。”
“少给我下套！”阿碗不领情且不相信，“你说没好处就没好处？没好处你会上赶着喊‘岳父’？”
萧屿只好道：“你若是不想认，那便不认——不过你是不是应该问过岳母的意思？毕竟他俩才是夫妻。”
“问什么问！从此后当他死了就是！”阿碗气愤，瞪着萧屿，“你不会想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去告诉我娘这事吧？”
“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阿碗想威胁他不许说，但是自己似乎没有可以威胁他的倚仗，凝思了会，她盯着萧屿：“你很希望我认那个人？”
萧屿不置可否。
“其实要认也不是不行，”阿碗耸肩，“魏家肯定也跟你一样，觉得我上不得台面，而且又不是亲生的，怕不是还会觉得我跟我娘拖累了他——”
“你方才说萧家跟魏家差不多，”阿碗食指放在唇上，拇指无意识抠着自己下唇，“如果我跟魏家谈条件，说我愿意带着我娘离开京城，绝对不对外透露跟那人的关系——换他们帮我解决你跟我的事情，可行吗？”
她哪里是在问他，明明就是很认真的考虑这事情的可行性，萧屿呼吸一滞——这事情，还真的有可能行得通。
他倒是不觉得魏家那人会不认阿碗，毕竟当初对方还回去找过池青跟阿碗，但若是那人真想认阿碗——万一到时候阿碗跟魏家谈条件，说认她可以，先解决了他跟阿碗的婚姻……
——反正不管魏家认不认阿碗，对他都很不利。
阿碗没有任何倚仗的时候就整日想着逼他休妻，若她真的跟魏家谈成了条件——萧屿不敢再往下想了，也不敢让阿碗继续往下想，他让自己语气笃定些：“不行的。”
-
把阿碗送回院子里，萧屿立刻寻了立夏。
立夏一看到他便回禀道：“我们先前留在临渡县的人回来了，我们离开之后，胡大家的似乎去镇上找了什么人，之后便有人去隔壁县打听少夫人的事情。”
先前离开的时候，萧屿让立夏在临渡县留了人，一是监督李家和金家的后续，二则是担心万一之后李木又重新回返临渡县，抑或着是万一得知他其它的消息，着人去追寻一下。
当然，这事没有事先跟阿碗说起——萧屿是想着，李木已经离家多年，虽然阿碗还愿意听到他的消息就回临渡县找他，可是多年过去，谁知道李木是不是仍旧是阿碗心目中的“父亲”的形象呢，自己先替阿碗分辨一下，若是李木人品尚可，倒是可以把人带回来让他们一家团聚，但若是李木如今跟李家其他人一样的性情……那给对方安排一个落脚的地方也算是全了对方跟阿碗的一段父女情，但绝不能让对方再出现在阿碗跟前。
之前这事就瞒着阿碗，如今……更不能说了。
“少夫人当时不过是胡诌说去了隔壁县，又不是真的在那边落脚，那些人去打探自然什么都问不出，”立夏略微迟疑，“我们的人也试图从对方口中打听出点消息，奈何对方口风严得很，始终无法问出其来历，直到后来我们的人跟着其中一人回了京，发现他去了——”
“魏家，”萧屿抢白道，“他们是魏家留在临渡县继续打听阿碗她们去向的人。”
立夏点头：“少爷已经知道了？”
萧屿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这件事，他现在……不太希望魏家那人认阿碗，但是看魏家特意还留了后手打探阿碗的消息，他觉得不太乐观。
不过对方似乎也有所防备，萧屿也有些吃不准魏家对阿碗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想到某些可能，萧屿对于自己今日喊的“岳父”的确也膈应起来——难怪阿碗会那么生气。
-
虽然萧屿禁了阿碗的足，但不代表就不让她知道外边的事，所以外边的拜帖、宴请还是会送到阿碗跟前——阿碗一大早，便听许嬷嬷跟她道：“魏家新找回来的四爷如今正在府门外候着，他们家投了拜帖，说要见少夫人。”
她还没问阿碗要不要见，阿碗已经绷着脸：“不见不见！把人赶走！”
萧屿想了想道：“把人迎到府上的花厅，叫人在一旁候着奉茶，茶水点心不要断了。”
阿碗气恼：“你果然是不死心！偏要与我对着干！我都说了不见了你还把人请进来！你就那么想要认这个‘岳父’。”
“阿碗，我肯定是跟你一边的，”萧屿看着她的眼睛，“总不能让人一直在府门那里等着，我记得岳母有时候是会经过那条路的，若是遇上了怎么办？”
阿碗懊悔——气上头了倒是忘了这一茬！
“把人迎进来，减少他遇到岳母的可能，将他放置在府上的花厅，那里离我们这最远，加上有人看着，他轻易过不来，我们出行也不走那边的门，这样便不会撞上，”萧屿劝道，“你若是不想见他，那就不必见。”
阿碗不信他：“你不会待会偷偷跑去见他吧？”
萧屿失笑：“我见他作甚？”
“谁知道呢，”阿碗轻哼，“万一你还想着他做你岳父呢！”
“阿碗，”萧屿正色，“我今日只提到了岳母，一次都没喊过你方才说的那两个字。”
阿碗愣了愣，似乎真的是，她狐疑地看向萧屿：“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萧屿不自在地轻咳两声——他的确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比如说他现在不太希望魏家认阿碗——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他看着阿碗的眼睛：“阿碗，我们是夫妻，在我这里，你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你愿意认他，那他才是我的‘岳父’，你不愿意认他，那他就是个跟我毫无关系的外人，我不会忤逆你的想法，也不会逼迫你去做决定，不管你怎么选，我肯定是站你这边的。”所以他今天改口称呼池青“岳母”，因为池青是阿碗现而今确定选择的亲人。
阿碗甩手：“反正我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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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碗：他说他不认我！
李木/魏X：冤枉！我说的是我不认识你！
（名字我暂时还没想好，等他正式出场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适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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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