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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奚翎红着耳朵,不好意思地往北煜身后去,却被他伸手搂住。
“别逗他,他脸皮薄。”北煜一本正经介绍,“叫娘。”
结果被奚翎捅了一肘子。
他换上正经神色,抱拳行礼,“晚辈奚翎,见过二位大侠。”
北焓点头回礼。
夏浅梨笑道:“梨溪谷的人果真个个钟灵琉秀。”
一直在旁边的胖妇人笑眯眯说了句什么,夏浅梨也用当地语言回了几句,随后胖妇人乐呵呵走了。
夏浅梨招招手,“此地风大,快进来换衣裳。”
湿漉漉的两人随他们进屋。
屋子小,没有墙和屏风,一进去家具摆饰尽收眼底。
北焓拿了两身衣裳给他们,北煜接过后不着混迹打量一番。
夏浅梨指了指窗外远处一栋更小的茅屋,“屋子小,委屈你们到柴房住了。”
“有干草垛。”北焓多解释一句。
一个世家少爷,一个出自不愁钱师门,自然从未在草垛上休息过,对此颇为新奇。
柴房方寸之地,一侧堆满干柴,一侧铺了半人高的黄草。
奚翎张开手臂比了比,挤一挤,能并排睡。
北焓给的都是他的衣衫,北煜穿起来刚好,但奚翎还得挽起一掌袖子。
“娘就这样,别过于介怀。”
奚翎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是个有趣的前辈。”
“还不改口?”北煜捏了捏他的脸。
奚翎嘟嘟囔囔收拾湿衣,“……过门再说。”
叫娘什么的,他长这么大,从未叫过。
当然,主要原因是无人可唤。
看话本时,他总会羡慕有爹娘疼的孩子,也会对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同情。
好坏参半,那还不如一开始便没有。
奚翎有时候会这么想,可孺慕之情难以排解,始终是他渴望的。
如今即将如愿,他既欣喜,也有些紧张。
排解不了,便暂且放下。
二人换好衣裳进屋时,北焓在门外灶台上炒菜,夏浅梨坐在桌边缝补衣裳。
夫妻俩一边做事,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像极了寻常人家饭前聊家长里短。
“能找过来,也是难为你们了。”
夏浅梨头也不抬,用剪刀剪断线,抖了抖外裳。
那条刚缝好的线,像小动物的脚印,有些凌乱。
奚翎瞥一眼,又装作没看到,把目光转向北煜。
后者讲完事情经过,就被亲爹北焓叫去端菜盛饭。
奚翎也跟着忙前忙后,寸步不离。
四人坐在桌边动筷。
夏浅梨道:“原本以为闭轩衡只是道貌岸然之辈,没想到背地里搞了个大的。”
“藏得很深。”北焓点头。
北煜问:“为何在此地呆了这么久?”
“哦,因为你要当兄长了。”夏浅梨吃了一片酸辣藕,评价:“再酸一点更好。”
北焓面无表情颔首。
不小心吃到藕片的奚翎则猛塞一口白饭,堪堪压下冲脑酸意。
倒是北煜怔了怔,欣喜又担忧问:“……多大了?”
“三个多月。”夏浅梨道,“被冲到此地时,胎像不稳,于是就在这里修养。”
暗河将他们带到外域,可不是说逆就逆的。
外域离杜兰城有一万里,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
若南下寻商船,也少不了舟车劳顿。
“如今如何?”北煜道。
“自然是好的。”夏浅梨笑吟吟,“既然你们来寻我们,那便一起回去吧。”
其余三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饭毕,奚翎本想跟北煜洗碗,被夏浅梨叫住了:“小翎,陪我走走吧。”
奚翎看了看旁边的北煜,后者笑着点头,他便忐忑跟上去了。
说走走,定是有话要单独讲。
到了红紫野花盛放处,夏浅梨冷不丁问:“是翡儿派你来勾他的吧?”
奚翎脚步微顿,身形一晃。
真不愧是多年至交,这就猜出来了?
他不知该如何说,只得闭口不言。
半晌没听到吭声,夏浅梨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不说我也知道,翡儿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么——”
她低低叹了口气,“终究是我负了她。”
哦,原来如此……
嗯?
哈?
等等!
奚翎半晌没眨眼:“您说的,晚辈有些听不明白。”
谁负谁这个说法,一般用在有情人之间。但二人都是女子……
“此事怪我。”
夏浅梨仰头看橘红的太阳,悠悠道:“当年我出入江湖,喜着男装,若别人一直看不出,我便一直装下去。”
“没想到翡儿她芳心暗许,吓得我当场讲明真相,但为时已晚。”
奚翎尚在震惊,呐呐问:“为时已晚?”
“翡儿道,‘我恋的是你,是公子还是小姐有何区别。’”
夏浅梨摸了摸肚子,“我本以为自己足够离经叛道了,翡儿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难怪。”奚翎沉思。
难怪师父对他们家又爱又恨,难怪收到信又喜又悲。
一腔恋慕,终究难以忘怀。
“翡儿还好吗?”夏浅梨问。
她心里清楚,他们在危险之处下落不明,奚翡一定寝食难安。
“师父她在附近反复寻了许久。”
奚翎猜她还在找,如今有些后悔没带信鸽出来。
“那我们明日便出发回去。”夏浅梨心疼又无奈,“我虽不能与她厮守,但可以做一辈子的至交。”
“多谢。”奚翎真心道。
纵使知晓当年真相,奚翎并没有解开多年疑惑的高兴。
当真是深情无误,造化弄人。
“无妨,终归是我亏欠的。”
夏浅梨回头,神色一变,落在奚翎的目光里带着夕阳的猩红色。
她轻飘飘问:“那你对我儿的感情,可有虚假?”
这一瞬,奚翎感觉周围冷凝下来,甚至带了丝肃杀之气。
他不慌不忙、坦坦荡荡地对上她的目光,郑重道:“不论是照护之意还是爱慕之心,都是真的。”
“哦?”夏浅梨表情淡淡,一副没被说动的神色,“你可得想好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北家认定的人,要和离难如登天。”
“晚辈从未想过离开。”奚翎笑着摇摇头,又有些愕然:“我们还未成亲,哪来的‘和离’?”
夏浅梨得了满意答复,勾唇道:“长辈同意,算半结亲吧。”
她这一笑,如寒冬入春,香暖宜人。
奚翎愣了下,而后弯了弯眉毛,感激道:“多谢前辈成全。”
“还叫前辈?改口叫娘吧。”夏浅梨笑吟吟叉腰。
奚翎脸上热意汹涌,脑中混乱几息,张口半晌,才郑重又亲昵地叫了一声“娘亲”。
夏浅梨轻拍他的肩膀,“从今往后你也是我的儿了。话说那小子没有欺负你吧?娘亲为你出头!”
奚翎笑着摇摇头,一同往回走。
到院子附近时,奚翎听到兵刃相接的锵声,心里一紧,就要冲过去。
夏浅梨慢悠悠伸手拦住,“父子俩在‘谈话’呢。”
这谈话方式可真够新奇的。
奚翎一时哑然。
二人走进院子时,太阳已经完全没入山下,仅剩半边余晖。
夏浅梨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拍拍手道:“不错,可以了,早点歇息,明日启程。”
父子俩齐齐收剑。
北焓一贯对自家娘子的决定没什么意见,只略微点头说个“好”字。
倒是北煜看了满脸笑意的奚翎,问亲娘:“还未到戌时吧?”
这个时辰,中原人一般在吃晚膳。
“天黑早,此时大部分村里人都要睡下了。”夏浅梨伸出食指摇了摇,“都别吵,入乡随俗吧。”
两个初来乍到的晚辈点点头。
他们今日耗了许多精神气,这么一说,都有些倦意。
柴房门一关,奚翎就躺到干草堆上。
草堆约莫是收回来不久,不仅没什么尘土,还有淡淡草香。
北煜侧躺着,轻声问道:“娘同你说什么了?”
昏昏欲睡的奚翎听到这个就不困了。
他雀跃道:“娘同意我俩在一起了。”
压低的嗓音也掩盖不住兴奋。
北煜摸了摸他的脸,他知道娘会同意,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咱们回去就拜堂成亲。”他亲了亲奚翎额头。
“师父还没同意呢。”奚翎忽然想起赌约,高兴跑了一半。
不如现在就说?
奚翎嘴唇微张,脑海一片空白。
自己坦荡,但此事他自觉过分,有些不敢开口。
娘一直懂,却不曾告诉北煜。
正纠结着,北煜道:“其实,你师父她一向同意娘的决定,所以不必忧心。”
他丢下一句“先做饭”,便趁虚而入。
奚翎刚拟好的话被强塞回去,被剧烈的纠缠碾到一旁,直至彻底忘却。
两人多日积攒下来的力气尽数释放,相拥时恨不得把对方嵌入骨血中,敲打与接招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直到奚翎不得不咬手臂的皮肉遏制自己长长的惊叫,北煜才从疯狂中回过神来。
他借着皎白的月光,看到奚翎下巴流下两条殷红液体,立刻止住耸动,急忙找自己晾干的内衫撕开一段,帮身下之人包扎。
“下回咬我的。”北煜打了个结,闷声道。
奚翎眨了眨泪眼,听出这话中的恼怒愧意,哑哑“嗯”了。
北煜放下架在臂上的白腿:“先睡吧。”
“不。”奚翎又放了上去,“你还没得一次。”
这小子恐怕又要去河边解决。
“乖……”
北煜话音未落,奚翎抢道:“我还想要。”
怕北煜又要退磁,奚翎又软声道:“好嘛好嘛,夫君?相公?”
北煜喉结不安分的滚动。
更不安分的,奚翎也清晰地感觉到了。
北煜俯首在奚翎耳旁低低道:“莫要勾引为夫,否则就不止三次了。”
他强制冷却下来的血液又沸腾奔流,湍急得像暗河水。
“补偿你。”
奚翎只吐出两个字,便环上北煜利落的脖颈。
“南山无人,便去那边吧。”
说完,北煜给怀里的人披上一件黑衣,从窗户轻巧翻身出去,悄悄遁入山林。
奚翎心道真正急的是谁啊,也不分开了再跑!
这么走,比普通做法更刺激,就好比细细无害的天雷直撞脑门儿,让整个身子过电似的用力收一下。
越往山林深处,二人喘得更急促。
好几次奚翎都抑制不住喊出来,被狂奔的人问:“喜欢吗?”
喜欢什么,累不死你!
奚翎咬他耳垂,“你要奔月还是要跑回中原,还不快停下!”
“还不够远。”北煜重重一撞,“翎儿太大声了。”
这一击,奚翎被弄出几滴泪珠。
他随即重重咬了出言不逊之人的肩膀,换来更狠的回礼。
三番两次,北煜嗓音低沉,“好翎儿,别折磨为夫。”
他额角和手背青筋暴起,像是忍耐到了极点。
“有本事……别停。”奚翎哼哼。
他也不好受,就像痒痒,重重挠一下不过瘾,得接连不断好好挠一挠才舒服。
所以这是谁折磨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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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折磨同理。(胡言乱语)
最近不在状态,又不想随便写糊弄。
追到后的都是什么小天使小仙女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