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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生子番外-17
“走吧。”安娜冷冷的说，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冰珠子，坚硬、果断，却为之脆弱。“跟着小洛走，她认得路。”
于是，那个叫刘小洛的女孩，摇摇晃晃的，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为什么？看着那个瘦弱到不行的女孩子，双手因握枪的重量，深深垂下，在前方昏暗的灯光里，每一步仿佛都微微的摇晃着，不知是不是因为抽泣，单薄的肩膀不时抽动。
“你怎么？”我想问，这个昨天还普通到几乎可用无趣来形容的女孩，为什么在我们面前开了枪，杀了“人”，而现在，像敢死队员一样，拖着瘦弱的身体走在最前端？难道安娜也有黑鹿一样控制人心的能力？我所知道的安娜连小女孩的眼泪都忍受不了，为什么会让这个普通的女孩做这种事？“你对她做了什么？”我转头去质问，却发现安娜依然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安娜？”
“你们先走，我会跟在最后。”
安娜的声音里，我听到一丝一样的颤抖。“安娜，你受伤了。”阴影里，安娜的右手隐约露在光线下，殷红的血液从衣服里，手臂的上方流下，在垂下的指尖下方滴下，在地板上凝结成粘稠的一滩。
“安娜？”
“别碰我。”阴影里，安娜不容置疑的命令让我停下脚步。“我只是手不能用而已。别耽误时间，你们先走，小洛会做我应该做的事，开枪的方法我已经教给她，她打得很准的。”
“可是……”
“吴邪，走吧。”我的胳膊被小哥拉住，被他拉着离开安娜的身边。
“可是，小哥……”
“契约。”小哥用极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随着小哥的示意，我看到前方，小洛的脖颈上，一根细细的麻绳，隐约可见，绞扎在一起，黑色的长发和短短的金发。“很古老的缔结契约的方式，我相信是瞎子教给她的。”
“那么……”
“她用什么，换取了那女孩对她的服从，我不知道。”
身后，我听见了衣物摩擦的声音，和因疼痛而压抑的喉音，接下来拖沓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安娜跟在我们后面。
“小洛，把枪藏起来，打开门。”前方的小洛，抖着手把拿枪的手藏在宽大的病号服里，另一手扶在通往医院大厅的那扇门上。
“开门。”安娜的命令，在我们身后，冷酷的响起。
小洛低下头，压抑自己的恐惧，狠狠的哽咽了两声，然后用力的推开那扇门。
推开门后，伴着小洛的尖叫，一只玻璃瓶迎面飞过来，砸在小洛头顶的门框上。小哥冲过去把吓到瘫软的小洛护在身后。
从小哥的肩膀上望过去，医院的大厅给我展示了一个全景，天啊。
如果说上一次我从这扇门探出头来看到的医院大厅，我曾说过像炼狱，而这一次看到的，我已经找不出更阴暗的词语来形容。
压抑。
电力系统大概有损坏，大厅里的灯光只勉强的亮起一半。
昏暗中，很多的人，灰蒙蒙浑浊的一片，在大厅里无头绪的涌来涌去。有好多横幅，还有愤怒。
“放我们回家！”人群里什么人发出怒吼，激起一片应合的声音。
“请大家冷静，相信医院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在灰黑色的人群的包围中，一小堆白衣人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谁相信你们？是把我们留在这里等死吧！我们自己冲出去吧！”
“我们一直在和上级领导交涉，会放我们出去的，但现在不能出去，请大家不要冲动。。。”
“拿医生做人质！让他们放我们回家！”
“对，这些黑心医生就知道收钱！我的病花了好几万！”
“还有误诊！听说好几个明明让医生判了死刑的，今天下床走路了！都是骗钱的！”
“没错！打死他们！”
灰色的阴影在人群的脸上起伏，穿着便服和病号服的人群开始向医护人员涌动。
“这是，难道，是被蛊惑了吗？难道是黑鹿做的？黑鹿不是被我们封印了吗？”我看着那些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不敢确定，这是正常人的行为。
站在我身边的小哥沉默不语，看着前方躁动的人群，带着伤口的左手松开又握紧。“去三楼，找瞎子，要快。”
忽然，一阵异样的感觉，无声的侵袭上来，我和小哥都停止了对话，慢慢的把视线转向人群。
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群的骚动安静下来，他们看向这里，无数双眼睛看向我们。于此同时，安娜从我们身后的门里走出来。
“快跑。”小哥在我身后猛推一把，灰色的人群像烟雾一样朝我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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