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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重重
何萦皱起眉,小心地环顾四周,荒院的一切都溺进了幽幽黑暗中,可以确定,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唉……”
声音再次响起。
何萦握紧了拳,起身,静静地立在原地。
“唉……”
“呜呜……”
叹息渐渐化成了低低的抽泣。
何萦仔细听着声音的方位,开始在荒院中来回走动。靠近殿门时,那声音弱了下去;绕到院墙旁,又清晰了些;最后,她回到了井边,凝视着那口被巨石板压住的废井。
“呜呜……”
是了,声音是从井里传出的。
何萦想把石头搬开,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她双手发力,牙关紧咬,可惜那块石头只是稍稍偏了一些,便再也不动。何萦松开了手,沉思起来。
她需要一个帮手。
或许……阿灵可以帮她。
打定主意,何萦立即抬步离开。她走得极快,没有再回头看那块巨石板──历经风吹雨打的石板上,已然悄悄裂开了几道缝隙,贯穿了整个石面。
何萦刚刚跨出院门,身形却猛地一滞,表情淡漠了下来。她眼神空洞,像被看不见的线牵着,缓缓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
祠堂内亮着光,守祠人站在供桌前,把长明灯的罩子揭开,用铜签挑了挑灯芯,待火头稳了后,他又取来布条掸子,走到供桌旁的木架前。时间静静流逝,守祠人迟迟没有下一步举动,随后,微微叹了口气。
木架上置着一把尚未出鞘、通体漆黑的剑。剑鞘外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红线,末端垂下的铃铛轻轻发出响声。剑璏上的宝石殷红如血,闪着冷冽的寒光。
阿灵离开了祠堂。
……
另一边,走在路上的何萦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烫,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要穿过她的皮肉,把她烧成灰烬。何萦忍不住伸手想去扑灭那团火焰,却怎样也触碰不到。
是在身体里吗?何萦想。
她努力地想要抓住那团火焰,却只是徒劳,次次扑空。
终于,在她差点要把自己的胸膛挠开时,何萦抓住了它──掌心中却是一块金属,传递着暖融融的力量。
何萦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她恍然看清了眼前的道路。
不远处是范夫人的院门。
这不是她要走的路。
何萦头痛欲裂,身形一晃,猝然倒下。下一瞬,一双手稳稳接住了她,那人清俊的脸上盛满了担忧,是阿灵。
阿灵打横抱起何萦,带着她往屋舍赶去。一路上小心避开其他人,快到屋檐下时,他把何萦轻轻放下,让她靠着廊柱。阿灵留恋地抚了抚何萦的脸颊,身形一闪,悄悄隐入暗处观察。
所幸,很快就有路过的人发现了何萦。
“谁啊,怎么坐这来了?”
“……”
“……?”
那人疑惑着,蹲下身来,去看何萦的脸,发现她紧紧闭着双眸,脸色苍白。
“是小哑巴啊。”
“呵。”
那人轻轻嗤笑一声,起身时顺势一脚,踹在了她的腰上。
阿灵瞳孔猛然缩紧,脚步往前倾,又生生顿住。
何萦被踢得一歪,倒在了地上。
“嗯?”
……何萦好像真的晕倒了。
那人这才慌了神,踉跄两步,跑着离开了。
阿灵眼中蓄满了泪水,他攥紧了拳头,心中情绪似滔天巨浪,难以平息。
很快,有几个人来到,把何萦带走了。
……
“家主,那位大人离开了。”守祠人苍老的声音响起。
宫家主点点头,倒是不甚在意。
“随他去。”
宫家主从守祠人手中接过三支香,整袍跪下,执香齐眉,拜了三拜,随后起身,插好香,提步离开。
守祠人微微躬身送行。
宫家主朝着范夫人的院子走去,推门入院,守在屋前的婢女瞧见了他。
“家主万安,”婢女上前,低声道,“范夫人已经歇下,恐怕不方便见您……”
宫家主摆了摆手,仍往前去,轻轻推开屋门。
确实不见范夫人的身影。
他关好门,走至床前。床幔影影绰绰,能隐约看见范夫人正躺在床上休息。
宫家主叹了口气。
“昭芸,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
“昭芸,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
听不见范昭芸的回答,宫家主心中越发难过。
“朝廷颁了差遣,不久后,我要离开阳州一段时日。”
“……”
范昭芸仍没有出声。
“昭芸?”
宫家主有些疑惑,伸手撩起了床幔,眼前的情况却使他脑中一片空白。
“……昭芸?”
“你怎么了?”宫家主的声音颤抖。
视线内,范昭芸躺在床上,唇边溢出鲜血,胸口不见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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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阿灵:不要打阿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