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一口东北小青梅

　　预备铃刚刚打响，程言和江羡站在教室门口，戴财华已经站在讲台上，把昨天批改完的习题分发下去，教室里已经稀稀拉拉地站了好几个同学。

　　程言虽然虎了吧唧的，但尊师重道她还是懂得的，在学校里也会弹性地遵守校规，迄今为止，没有惹出什么乱子，相比于九年义务教育，她可以说已经成长了很多。

　　两人齐声喊了“报告”，乖乖等在教室门口。

　　戴财华瞥了一眼，“江羡回到座位，程言站到后面听讲。”

　　又搞这死出，程言撇撇嘴，大剌剌地走进去，书包往桌上一扔，拿着卷子走到后面站着。

　　她前后翻看了一下习题，昨天讲的对数函数应用，她不是很会，错了很多，怪不得戴财华会让她站着呢！

　　程言找到原因，也就释然了，好学生和差学生永远不会一视同仁，她和江羡就是最好的例子。

　　程言站定还没几秒，就看到旁边多了个人，她侧头一看，江羡。

　　“你站这儿干嘛？戴老财又没让你站。”程言拿起卷子挡在自己眼下，遮住自己的嘴巴，悄悄地说道。

　　戴老财是班上学生给班主任起的绰号，很贴合他的人设。

　　“我陪你。”江羡说的很简短，就三个字。

　　程言：“你傻啊！”

　　戴财华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扶了扶眼镜腿，问道：“江羡，你干嘛呢？站后面干什么？”

　　江羡说得理所当然，“老师，我也迟到了，我也应该罚站。只让程言一个人站，不公平。”

　　教室里出现了骚乱声，有胆子大的学生，甚至吹了声口哨。

　　陈飞偷偷给江羡比了个大拇指，羡哥威武，羡哥牛逼！

　　戴财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又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什么，难道承认自己偏心成绩好的，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他不能说出来。

　　戴财华拿起绘图用的三角板大力敲了敲讲台，整顿着课堂纪律，“都别说话了，给我安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哪有一点高中生的模样，一个个跟大街上的二流子、混混一样，没有出息！”说累了，他拧开泡的满杯的茶水，吹了吹，喝了一口，继续：”江羡，你想站就站吧！一个个无法无天……”

　　估计是心疼自己的宝贝疙瘩，戴爱财习题讲到中途，寻了个由头，让两人回到了座位。

　　托江羡的福，这时程言第一次没有站满一节课，搞得她还有点不习惯。

　　她趁戴财华不注意，偷偷扔了张纸条给江羡，做着口型，“快看！”

　　江羡自是照做，打开，上面写着，“托江学霸的洪福，谢过了！今天中午请你吃食堂的糖醋排骨，卡随便刷。”

　　不愧是程言，财大气粗。

　　江羡莞尔一笑，把纸条小心叠好，放入口袋。

　　煎熬的数学课终于结束，程言趴在桌上养精蓄锐。

　　李圆走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厕所。

　　程言抬起头，靠在李圆的身上，“可以，但是你得抱我去。”

　　李圆被她一调侃，推了她一把，眼珠一转，揶揄道：“得了吧，我可没那么大力气，你还是让江羡抱你吧。”

　　程言：“为啥？”

　　李圆胡编，“因为他男的，力气大。”

　　程言很明显不相信，嗤了一声，“就他？从小到大，他掰手腕从没赢过我。你让他抱我，不如让我抱他。”

　　“那也行！我感觉江羡应该不会拒绝。”

　　程言无语住了，什么跟什么呀！站起来，拖着李圆就往外走，边走边念叨，“快点，三分钟解决。”

　　听完全程的江羡，放下手中的笔，透过窗户看向远去的蹦哒身影。下次可以抱抱，他很有信心，自己坚持锻炼，身体素质很强，肯定抱得动。

　　至于掰手腕嘛，全当哄她开心好了。

　　女孩子，自然是要宠着的，心爱的女孩子，更是要无条件溺爱的。

　　今天，程海峰和王美芬要去进货，顺便去看看楼盘，他们打算搬家，中考结束的暑假跟程言商量过了。程言无所谓，但是毕竟在青花巷生活了十年，还是舍不得的。

　　这里承载着她十年的点滴岁月。

　　中午，程言打算和李圆还有陈飞一起去食堂吃，当然，肯定要问一下江羡。

　　第三节课后，程言走到江羡那儿，他正拧开瓶子，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活动。

　　江羡抬头看见来人，眉眼弯弯，“有事吗？言言。”

　　程言将视线从喉结处转移到他的脸上，“没什么，就是我爸妈今天中午不回来，我打算和李圆、陈飞一起去食堂，你要不要一起？”

　　说罢，程言指了指两人，陈飞也飞跃过桌椅，坐到空的座位上，“羡哥，一起呗！我们四个也好久没一起聚过了，今天中午食堂小聚一下，等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咱们四个好好大聚特聚！”

　　江羡放下水杯，“可以，下课了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说着，江羡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校园卡，递给程言，“刷我的，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挑你爱吃的就行。”

　　程言乐呵呵地接过，冲他做了个鬼脸，“你不怕我把你卡刷爆啊！”

　　“刷爆的话也行，我记账上，以后你的生日礼物、圣诞礼物、新年礼物……逢年过节的礼物都从这张卡里扣。”江羡故意地逗着她。

　　程言一听，撇撇嘴，把江羡的卡塞进衣服兜里，“切！小气鬼，谁稀罕你的礼物！”

　　江羡淡笑不语。

　　陈飞也把自己的卡双手奉上，言辞恳切真诚，“言姐，我唯一的姐，小弟的午饭，也拜托你了！”

　　程言嗤笑一声，“两个大男人真没出息，吃个饭还要靠女生去抢，真是吃软饭的。”

　　陈飞丝毫不气，反而更加谄媚，“那不是言姐你跑得快嘛！就说说星期一的体测，好家伙，哪个女生跟男生跑，还把男生甩后面一大截。要不是我们从小长到大，我嘴巴都能塞下电灯泡。”

　　程言：“那你塞一个，我看看你嘴有多大。”

　　陈飞害怕程言给他来真的，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打个比方，夸张的修辞手法。”

　　程言到底还是把两个男生的卡揣身上了，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她作为四人组的leader，绝不能让组员吃不饱，吃不好，她今天要临时充当一下古希腊掌管午饭的神。

　　第四节课是美术课，高中的美术课说白了就是写的让教育局领导看着高兴的。

　　私底下，美术老师生病有事变主课。

　　按照惯例，应该是轮到物理老师进教室宣布美术老师生病或有事的消息。班上同学们都已经自觉地把物理习题拿出来做了，大家埋头苦作之际，程言正支着脑袋，在头脑里演绎，走哪条线路能够最快地到达食堂。

　　突然，讲台上传来动静，众人抬头，哦莫，怎么换人了。

　　还是美术老师。

　　美术老师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女生，姓周。打扮穿着都非常亮眼，自有一套独特的风格。她手里拎了个托特包放在讲台上，妆容精致，红色的大波浪卷发，在冬天黑白灰的主色调中，带来一抹热烈的色彩。

　　就这面貌，这身体素质，哪是什么三天病，五天倒的，这可太健康了。

　　周老师跟程言对视上了，毕竟没怎么上过课，所以她并不熟悉班上的学生。

　　周老师对了对讲台上的座位表，叫出程言的名字，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程言放下假模假样的黑笔，走上讲台。

　　周老师把托特包推到她身前，对着全班同学朗声说道：“麻烦程言同学替我发一下喜糖，分享我的喜悦和幸福，也祝福你们大家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获得幸福。但是，事先声明……”

　　周老师故意卖了个关子，底下有的同学坐不住了，叫喊道：“老师，您说啊！”

　　“老师快说，别吊我们胃口了……”

　　周老师清了清嗓子，做出手势，示意安静，然后狡黠地眨了下眼睛，“事先声明，不能早恋！”

　　此话一出，班级里就炸开了锅，不管有的没的，通通互相指认，当着面说要举报，谁跟谁有早恋的迹象，谁跟谁一起逛小树林了，谁和谁一起进进出出了……
　　甚至还有编排起两个男生疑似关系不对劲……当事人抄起书就往那人的脑袋上来一下，“你他妈有病，胡说八道什么……”

　　那人连连告饶，说错了，不敢了。

　　关系依旧很好，都是朋友。

　　好事我不会说，但坏事我一定会造你的谣。

　　少男少女的友情就是如此简单但胡扯。

　　周老师看着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是青春特有的活力，她莞尔一笑，似乎也在怀念曾经的自己。

　　程言很快就把喜糖发完了，在座的所有人，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地说：“周老师，新婚快乐！”

　　掌声雷动。

　　周老师也被他们感动到了，眼里闪过一丝水光，真挚地鞠躬，“谢谢大家。”

　　闹腾的时间过去，教室重归安静，基本上都在自习，为自己的前程奋斗。

　　距离下课也就是午饭时间还有五分钟，周老师提前放学了。

　　所有人的笔都“啪”地放下来，直冲门口，当然，速度最快的是程言，别人只能看到她的残影。

　　可不要小看这短短五分钟，它可决定了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能不能吃到自己想吃的午饭。

　　如果统一放学，那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个窗口都是长长的队伍，倒霉的话，排到你就没什么好吃的了，都是一些残羹冷炙。

　　所以，午饭时间对于高中生来说，真的超级重要，仅次于考试剩余最后15分钟的紧迫感。

　　所以，江羡和陈飞才会把如此重任交付给程言。

　　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练其速度。

　　李圆是被程言生拉硬拽有的，她感觉自己都快飞出去了，整个人在做离心运动。

　　五分钟的时间，程言已经打好了三个人的饭菜，都不重样，且都是她爱吃的。

　　她一个一个地端到桌子上，正好两个“软饭男”也闲庭信步、慢悠悠地走过来了。

　　程言直接吩咐，“快去拿筷子。”

　　陈飞咧着嘴：“得令！”

　　江羡去买了四袋牛奶，其中桃桃乌龙给了程言。程言接过，“怎么还热的？”

　　江羡回答的理所当然，“冬天喝冷的容易肚子疼。”

　　程言：……

　　行吧！就你会养生，小小年纪，就跟老干部似的。程言心里腹诽，但该喝还得喝。

　　陈飞拿了筷子过来，一个个地分发完毕。

　　江羡把自己的餐盘往程言那儿靠了靠，“有喜欢的，自己夹。”

　　程言瞥了他一眼，嘴里正嚼着香甜软烂的红烧肉，含糊不清地说：“我才不会……跟你客气。”

　　说着就从江羡的盘子里加了个牛柳。

　　陈飞见状，筷子也伸了过来，“羡哥，让我也尝尝……”

　　话还没说完，江羡直接挡住，“吃你自己的。”

　　对面的李圆闷头扒饭，默默吃瓜。

　　陈飞：……

　　我就是个小丑。

　　程言刚刚吃了好几块红烧肉，嘴角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汤渍。江羡看到后，抽出一张纸，自然地帮她擦好。

　　陈飞&李圆：食堂重地，禁止虐狗。

　　程言毫不在乎，“你现在擦了，待会儿还会再粘到，多此一举。”

　　江羡：“粘了我再擦。”

　　程言随他去了，反正他不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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